黃晟豪
“好久沒打針了,皮癢癢的感覺都忘記了?!?/p>
“哥哥,你吹牛。”
“我才沒吹牛!你看我都多久沒有生病了?哪像你,動不動就頭疼腦熱,病懨懨的。”說著我擼起了袖子,展示了自己并不明顯的肱二頭肌。
“阿嚏!”第二天醒來,我就噴嚏不斷,頭昏沉沉的,腳踩在地面上失去了往日的踏實與沉穩(wěn),好似踩在棉花上,整個人浮在空中,輕飄飄的。我感冒了。鼻子像是被東西塞住了一樣,一個鼻孔還稍微有點兒空隙,用盡全力才勉強吸入一點兒空氣。看來感冒是越發(fā)嚴重了。是老天聽到了我的“愿望”呢?還是病魔只是從人群中看了我一眼,就再也沒能忘記我的容顏,好讓我重溫一下打針的感覺?
可我哪肯屈服于病魔,硬挺著不跟爸爸媽媽說。其實就是不想打針。但是,我咳嗽起來不受自己控制?!翱瓤瓤?!”咳得真是厲害。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爸爸媽媽還是知道了。
媽媽帶我來到醫(yī)院。醫(yī)院的大門清幽而且高冷,好像只要踏入此門,就一去不復返似的。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挪進了醫(yī)院大門,每一步都好像有千斤之重。每走一步,腳就越來越軟,好像再向前走一步,就會跌入無底深淵,整個靈魂將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別怕!多大的人了?!?/p>
“不行不行,我不行?!?/p>
“別怕,要勇往直前?!蔽业耐纫贿呄蚝笸?,我的心一邊安慰自己。
“唉!算了吧,拼了?!?/p>
吱的一聲,我推開診斷室的門走進去,跟醫(yī)生說明了我的情況。“來,張開嘴巴?!薄皬埓笠稽c兒,不要緊張?!背枰粯樱骸鞍。 贬t(yī)生邊說邊用手電筒照了照說:“嗓子有點兒發(fā)炎,今天打一針,明天早上打一針,明天下午再打一針就好了?!蹦弥_好的藥,我去找護士打針。我一邊咽了咽口水,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阿姨,一會兒輕點,能多輕就多輕。”護士阿姨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超長號針管,針尖細長,在燈光的映射下,發(fā)出耀眼的銀光,讓我看了不寒而栗,感覺堵塞的鼻子霎時間就通氣了。我好想和醫(yī)生說一下,就說我的感冒好了,可不可以不打針?護士阿姨熟練地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小藥瓶,蘭花指對著瓶身敲一敲,再按一按針管,輕輕一抽,抽完后還不忘按一下,針尖流出一滴滴藥水,就是一個小型的噴泉哪。雖然,護士阿姨戴著口罩,但我總覺得她已經(jīng)露出了一絲絲的冷笑,好像在說:“小朋友,看好了,不疼才怪?!蔽译p手架在椅子上,把褲子褪下半截。護士阿姨先用酒精抹在我的屁股上,頓時,一股涼意傳遍全身,我不由得牙關一咬。當冰涼的針尖碰到我的屁股時,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個屁股的肌肉都朝向針尖的地方縮,疼痛也隨之而來?!鞍 弊诌€沒有說出口,護士阿姨說了一句:“好了!”護士阿姨好技術。我一邊提著褲子一邊心里默念著。
唉!我再也不想生病了,因為要和針尖接觸。我也不能再說大話了。
(指導教師:張洪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