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京東,宋彥濤,徐鑫磊,烏云娜
(大連民族大學環(huán)境與資源學院,遼寧 大連116600)
根據最新統(tǒng)計資料顯示,我國草地總面積約為2.93×108hm2[1],其中東北草地占全國草地面積的12.97%,是我國東北地區(qū)重要的天然生態(tài)屏障和畜牧業(yè)基地[2]。然而近年來,由于草地沙化和超載放牧等一系列生態(tài)問題,東北天然草地面積銳減,位于東北中部的科爾沁沙地,面積不斷擴張,使得沙化問題愈演愈烈[3]。沙地相比未退化草地生態(tài)系統(tǒng)更為脆弱,導致放牧的風險遠高于同地帶的其他類型草地,如無科學管理,會衍生出水土流失、植被覆蓋率降低以及土地退化等一系列生態(tài)問題[4],而圍欄封育作為退化草地恢復的主要措施之一,因其投資少、見效快而被廣泛采用[5]。
遼寧省西北部地區(qū)的彰武縣位于科爾沁沙地南緣,土地沙漠化較為嚴重[6],退化草地經適時封育雖有利于植被功能多樣性及土壤養(yǎng)分的恢復[5],但長期圍封而不利用也會對植被恢復和營養(yǎng)品質產生嚴重的負面影響[7-8]。施氮作為恢復退化草地的有效措施之一,通過增加土壤中可利用氮等養(yǎng)分含量,消除資源限制作用,提高草地生產力和牧草營養(yǎng)品質[9-10]。刈割是一種常見的草地利用措施,主要是利用植物均衡性及補償性的特性來改變牧草產量和品質[11],刈割措施的合理應用對牧草的粗蛋白、粗纖維等營養(yǎng)成分的提高具有重要意義[12],由于沙地具有獨特的植物功能群和土壤特性,牧草產量和品質對施氮和刈割的響應可能有所不同。
牧草作為飼養(yǎng)草食動物的重要資源,其品質高低關乎當地畜牧業(yè)的經濟效益。本研究以遼西北退化草地圍封區(qū)牧草為研究對象,探討施氮和刈割兩種管理方式對牧草產量和品質的影響,進一步認識施氮和刈割在退化草地生態(tài)系統(tǒng)恢復過程中的作用,為退化草地的合理開發(fā)利用和當地畜牧業(yè)發(fā)展提供理論依據。
研究地位于遼寧省沙地治理與利用研究所(121°53′-122°58′E,42°07′-42°51′N),海拔260~330 m。屬于溫和半濕潤的季風大陸性氣候,年均氣溫7.3℃,年均降水量400~450 mm[13]。土壤類型主要為風沙土。植被類型以灌叢和沙生植物為主,常見物種有糙隱子草(Cleistogenes squarrosa)、馬唐(Digitaria sanguinalis)、苔草(Carex)、豬毛菜(Salsola collina)、豬毛蒿(Artemisia scoparia)、虎尾草(Chloris virgata)、畫眉草(Eragrostis pilosa)和狹葉米口袋(Gueldenstaedtia stenophylla)等。
采用隨機區(qū)組設計,5個區(qū)組,間隔0.8 m。各區(qū)組設置施氮和刈割兩個處理因素。施氮包括2個水平,N:0和10 g·m-2·a-1,分別記為N0和N10;刈割強度包括4個水平:留茬3、6、12 cm、不刈割(ND)。共計40個小區(qū),小區(qū)面積3 m×3 m。
在試驗開始之前,研究地點草地的利用方式為自由放牧,以放牧牛、羊為主,載畜量為2個羊單位·hm-2[14]。2017年6月開始圍封,2017年開始每年8月進行留茬高度處理,2018年開始每年5月進行施氮處理。
于2018和2019年每年8月上旬地上生物量高峰期進行取樣。每一個小區(qū)隨機選取1個0.5 m×1.0 m樣方,對植物地上部分進行齊地面刈割,除去黏附的土粒、砂石、雜質后,裝入紙袋帶回實驗室,于65℃烘干24 h,至恒重后進行稱重,粉碎并標記,保存待測。
由藍德雷飼草·飼料品質檢測實驗室測定。采用NIRS近紅外檢測方法(FOSS福斯DS2500)測定牧草營養(yǎng)成分:粗蛋白(crude protein,CP)、粗灰分(ash)、粗脂肪(ether extract,EE)、木質素(lignin)、可溶性碳水化合物(water soluble carbohydrate,WSC)、非纖維性碳水化合物(non-fibrous carbohydrate,NFC)、酸性洗滌纖維(acid detergent fiber,ADF)、中性洗滌纖維(neutral detergent fiber,NDF);礦質元素:鈣(Ca)、磷(P)、鎂(Mg)、鉀(K);飼喂價值:可消化中性洗滌纖維(digestible neutral detergent fiber,d NDF,48 h)、中性洗滌纖維消化率(neutral detergent fiber digestibility,NDFD,48 h)、體外干物質消化率(in vitrodry-matter digestibility,IVDMD,48 h)、產奶凈能(net energy lactation,NEL)、維持凈能(net energy maintenance,NEm)、增重凈能(net energy gain,NEg)、總可消化養(yǎng)分(total digestible nutrients,TDN)、奶噸指數(kg milk·t-1DM,MT)[15]、相對飼草品質(relative forage quality,RFQ)以及相對飼喂價值(relative feeding value,RFV)共22項營養(yǎng)指標。
采用三因素方差分析檢驗年份、施氮以及刈割對牧草產量和品質各指標的作用,采用LSD檢驗方法對數據進行多重比較,顯著性水平α=0.05,采用皮爾遜相關系數度量營養(yǎng)指標之間的相關性,粗蛋白與其他營養(yǎng)指標之間的關系進行線性回歸分析,所有統(tǒng)計分析在SPSS 26.0中完成,采用SigmaPlot 12.5和Excel 2018作圖。
年份變化對產草量影響達到極顯著水平(P<0.01),施氮處理對產草量的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刈割處理以及交互作用對產草量影響不顯著(圖1)。隨著氮肥的添加,產草量呈增加趨勢,但在不同留茬高度和不同年份,施氮對產草量的影響不同。2018年在留茬12 cm處理時,施氮和不施氮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2019年在留茬3和6 cm處理時,施氮和不施氮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
圖1 2018和2019年施氮和刈割對產草量的影響Fig.1 Effect of nitrogen application and mowing on forage yield in 2018 and 2019
年份變化對Lignin、EE、NFC、ADF以及NDF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施氮處理對CP、Ash以及ADF影響達到極顯著水平(P<0.01);刈割處理對Ash、EE、NFC以及NDF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年份變化和施氮處理交互作用對CP和ADF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施氮和刈割處理交互作用對CP和Ash影響達到極顯著水平(P<0.01),年份變化和刈割處理交互作用以及三因子交互作用對8種營養(yǎng)成分影響未達到顯著水平(表1)。
表1 2018和2019年施氮和刈割對牧草營養(yǎng)成分含量的方差分析Table 1 Variance analysis of nutrient composition content of herbage by nitrogen application and mowing in 2018 and 2019
隨著氮肥的添加,牧草ADF呈降低的趨勢(圖2),但在不同年份和刈割處理下,施氮對ADF的影響不同,僅在2019年留茬3 cm和12 cm處理下,施氮和不施氮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
隨著刈割強度的增加,牧草NFC呈增加的趨勢,NDF呈降低的趨勢,但在不同年份,刈割對NFC和NDF的影響不同。在2018年,留茬3和12 cm較不刈割處理顯著降低了牧草NDF含量(P<0.05),與留茬6 cm間無顯著差異;2019年,留茬3和6 cm較不刈割處理顯著提高了牧草NFC含量(P<0.05),降低了NDF含量(P<0.05),與留茬12 cm間無顯著差異(圖2)。
在不同年份間的施氮和刈割共同作用下,牧草CP和Ash的變化趨勢不同。在2018年,施氮區(qū)留茬3 cm處理下CP含量顯著高于其他處理(P<0.01),在2019年,施氮區(qū)留茬3和12 cm處理下CP含量顯著高于其他處理(P<0.001);而2018和2019年Ash含量均在不施氮區(qū)留茬3 cm處理下達到峰值(P<0.05)(圖2)。
年份變化對K元素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刈割處理對Ca、P以及Mg元素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施氮處理以及交互作用對4種礦質元素影響未達到顯著水平(表2)。
表2 2018和2019年施氮和刈割對牧草礦質元素含量的方差分析Table 2 Variance analysis of the content of mineral elements in herbage by nitrogen application and mowing in 2018 and 2019
隨著刈割強度的增加,不同年份間牧草Ca、P以及Mg元素含量變化趨勢不同。在2018年,Ca、P以及Mg元素含量均呈先增加后降低再增加的趨勢,留茬3和12 cm處理下Ca元素含量顯著高于留茬6 cm和不刈割處理(P<0.01),留茬3 cm處理下P和Mg元素含量顯著高于留茬6 cm和不刈割處理(P<0.05),與留茬12 cm間無顯著差異;在2019年,Ca和P元素含量呈增加的趨勢,留茬3和6 cm處理下Ca元素含量顯著高于不刈割處理(P<0.01),與留茬12 cm間無顯著性差異,而不同留茬處理下P元素含量均顯著高于不刈割處理(P<0.01)(圖3)。
圖3 2018和2019年施氮和刈割對牧草礦質元素的影響Fig.3 Effect of nitrogen application and mowing on forage mineral elements in 2018 and 2019
年份變化對d NDF和IVDMD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施氮處理對NEL、NEm、NEg、MT以及TDN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刈割處理對IVDMD、NEL、NEm、NEg、MT、TDN、RFQ以及RFV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年份變化和施氮處理交互作用對TDN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施氮和刈割處理交互作用對牧草NEL和MT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年份變化、施氮以及刈割處理交互作用對牧草NDFD影響達到顯著水平(P<0.05);年份變化和刈割處理交互作用對10種飼喂價值無顯著影響(表3)。
表3 2018和2019年施氮和刈割對牧草飼喂價值含量的方差分析Table 3 Analysis of variance of feed value content of herbage by nitrogen application and mowing in 2018 and 2019
不同大寫字母表示刈割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不同小寫字母表示施氮和刈割處理互作顯著(P<0.05)。下同。Different capital letters indicate th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the cutting treatments(P<0.05);Different lowercase letters indicate significant interactions(P<0.05)between nitrogen application and clipping treatment.The same below.
隨著氮肥的添加,牧草NEm、NEg以及TDN呈增加趨勢(圖4),且均在2019年與不刈割處理呈顯著性差異(P<0.05)。
隨著刈割強度的增加,不同年份間不同指標變化趨勢各異。在2018年,牧草IVDMD和RFV呈先增加后降低再增加的趨勢,留茬3 cm處理下IVDMD含量顯著高于留茬6 cm和不刈割處理(P<0.05),與留茬12 cm間無顯著差異,留茬3和12 cm處理下RFV含量顯著高于不刈割處理(P<0.05),與留茬6 cm間無顯著性差異;在2019年,牧草IVDMD、NEm、NEg、TDN、RFQ以及RFV呈增加趨勢,留茬3 cm處理下IVDMD和RFQ含量顯著高于不刈割處理(P<0.05),與留茬6和12 cm間無差異,留茬3和6 cm處理下NEm、NEg、TDN以及RFV含量顯著高于不刈割處理(P<0.05),與留茬12 cm間無顯著性差異(圖4)。
在不同年份間的施氮和刈割共同作用下,牧草NEL和MT呈不同的變化趨勢(圖4),但兩種指標均在2019年呈顯著性差異。施氮區(qū)留茬3 cm處理下NEL含量顯著高于其他處理(P<0.01),而MT含量在留茬3、12 cm施氮區(qū)以及留茬6 cm處理下達到峰值(P<0.01)。
圖4 2018和2019年施氮和刈割對牧草飼喂價值的影響Fig.4 Effect of nitr ogen application and mowing on forage feeding value in 2018 and 2019
牧草Ash、ADF、NDF、d NDF、NDFD、Mg、NEL、NEm、NEg、MT、TDN以及RFV共12項營養(yǎng)品質指標與牧草CP之間存在顯著相關關系(圖5)。其中牧草Ash、ADF、NDF、d NDF以及NDFD與牧草CP顯著負相關(P<0.05),牧草Mg、NEL、NEm、NEg、MT、TDN以及RFV與牧草CP顯著正相關(P<0.05)(圖5)。
圖5 牧草粗蛋白與相關營養(yǎng)指標的線性擬合關系Fig.5 Linear fitt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age crude protein and related nutrient index
粗蛋白對維持和生成牧草新組織至關重要,對粗蛋白的評價具有重要意義[16]。本研究中2018和2019年施氮區(qū)牧草粗蛋白含量顯著高于不施氮區(qū),可能的原因是當地風沙土無法為牧草提供足夠量的氮以實現最佳生長,而氮肥的施用消除了這種不足,留茬3 cm處理下施氮區(qū)牧草粗蛋白含量最高,這是由于牧草被利用后,根系和莖基部中的貯藏含氮物質被向上部轉移用于再生,由于短茬處理下牧草損失大量的氮,根系對土壤氮的吸收能力不足以補充消耗,而隨著再生的進行,根系呼吸供能增加,對氮的吸收能力加強,逐漸超過再生導致的消耗,牧草氮含量增加,并且隨著留茬高度的降低,含氮量增加幅度越來越大[17],另外,短茬高度處理后植物幼嫩組織占比較大,故營養(yǎng)價值較高[18]。石岳等[19]對近131個未受刈割和放牧干擾的不同類型草地采樣點進行牧草營養(yǎng)品質分析發(fā)現:草甸草原、典型草原、荒漠草原、高寒草原、高寒草甸牧草粗蛋白含量平均為9.68%、12.15%、12.97%、12.35%、13.16%,本研究中未受干擾的草地牧草粗蛋白含量2018和2019年分別為10.42%和9.88%,位于草甸草原和典型草原之間,含量相對偏低,本研究中2018和2019年經施氮和刈割干擾后最高可達13.73%和14.27%,這表明施氮和刈割是提高退化草地牧草粗蛋白含量的有效措施。
灰分為牧草飼料中的礦物質,主要是礦質元素和其他微量元素的化合物[20],本研究中粗灰分和粗蛋白呈顯著負相關關系,無氮區(qū)牧草粗灰分含量較高,可達13.10%,而施氮降低了牧草2018和2019年粗灰分含量,但施氮區(qū)不同留茬高度處理下變化相對平穩(wěn),對維持牧草中的無機養(yǎng)分穩(wěn)定起著關鍵性的作用。優(yōu)質牧草中酸性洗滌纖維和中性洗滌纖維含量低代表牧草適口性好,易消化[21],本研究中牧草酸性洗滌纖維和中性洗滌纖維與粗蛋白呈負相關,這與Hernández等[22]的研究結果一致,表明牧草中粗纖維的蓄積會導致氮濃度的下降,從而限制植物生長,降低營養(yǎng)品質[23]。在本研究中,施氮處理可通過降低牧草酸性洗滌纖維含量進而提高牧草適口性。
中性洗滌纖維包括纖維素、半纖維素和木質素,這些都是植物細胞壁的主要成分[24]。Minson[25]研究發(fā)現細胞壁含量低的植物具有較高的可消化非結構性碳水化合物,一般認為中性洗滌纖維含量20%~35%的牧草具有更高的消化率[26],而中性洗滌纖維含量高于53%的牧草屬三級青干草[27]。本研究中,2018和2019年牧草中性洗滌纖維含量均在留茬3 cm處理下最低,分別為59%和55%,在不刈割處理下最高,兩年均為66%,可能的原因是短茬刈割處理在去除莖葉比較大的多年生叢生型禾草和多年生根莖型禾草產量的同時增加了莖葉比較小的多年生雜類草產量,牧草整體適口性顯著提高[28-29]。另外,雖然刈割降低了粗纖維含量,但當地牧草仍處于劣質水平(高于50%),這可能與沙地貧瘠的養(yǎng)分供給條件相關,植物生長發(fā)育大大受限,與優(yōu)質牧草間還存在一定差距。
牧草中可溶性糖是非纖維性碳水化合物的重要成分,草食動物更喜歡含有可溶性糖的植物[24],而日糧中合理的非纖維性碳水化合物和中性洗滌纖維配比對反芻動物采食、生產性能、瘤胃發(fā)酵、營養(yǎng)物質消化和生理代謝等具有重要作用[30],由于研究區(qū)牲畜以牛、羊為主,研究表明,增加日糧中NFC/NDF可提高山羊瘤胃和綿羊十二指腸中微生物蛋白含量以及山羊和肉用犢牛的平均日增重[31-33],但過量的NFC/NDF(2.58)可能會導致奶山羊發(fā)生亞急性瘤胃酸中毒[34],本研究發(fā)現,在2019年留茬3和6 cm處理下牧草非纖維性碳水化合物含量最高,分別為21.61%和22.02%,而中性洗滌纖維含量高出同處理下非纖維性碳水化合物含量兩倍有余,NFC/NDF遠遠低于牲畜的需求極值,因此,在本研究中留茬3和6 cm處理下的牧草為最優(yōu)NFC/NDF水平,可增進反芻動物對牧草的消化與利用。
在草地生態(tài)系統(tǒng)中土壤-植物-動物是一個有機整體,每個環(huán)節(jié)都不可或缺,植物作為中間體,對土壤和動物之間營養(yǎng)元素交換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35],牧草中礦物元素通常含量較低,但卻是草食動物的必需元素[15]。本研究發(fā)現牧草中鎂元素與粗蛋白含量呈正相關,這與席冬梅等[36]的研究結果一致,鎂元素能夠促進植物體內維生素的形成,對提高產量改善牧草品質有重要作用[37],而施氮對牧草4種礦質元素變化均無顯著影響,刈割對鉀元素含量影響未達到顯著水平,而除鉀元素外,刈割顯著提高牧草鈣、磷、鎂元素含量,且留茬3 cm處理下3種礦質元素含量均最高。這可能是由于植物體內礦質元素營養(yǎng)的“饑餓效應”,即當植物體內礦質元素營養(yǎng)的供給不足時需要蓄積該礦質元素以供急需時所用[38]。對樣地實施刈割,植物頂部大量的莖葉組織被移除,群落中礦質元素含量驟降,觸發(fā)了“饑餓效應”。綜上,刈割能顯著提高牧草中的鈣、磷以及鎂元素含量,且在留茬3 cm下最高,施氮無影響。
牧草消化率的高低對應著牧草品質的優(yōu)劣,牧草的消化率越高,其營養(yǎng)飼喂價值越大[39]。2018和2019年牧草體外干物質消化率變化趨勢一致,均表現為不刈割處理下消化率最低,這可能是由于牧草經過刈割后,植物的補償性生長特性得以發(fā)揮,消化率低的老葉被消化率高的新鮮嫩葉所取代,消化率提高。凈能是牧草中被牲畜真正利用的能量,維持其基本的生命活動并進行生產(包括產奶、生長等),根據用途的不同劃分為產奶凈能、維持凈能以及增重凈能[40]。美國的Flatt在1969年提出奶牛凈能體系,規(guī)定飼料對奶牛的能量價值用產奶凈能表示,美國國家研究理事會于2001年給出的苜蓿(Medicago sativa)干草產奶凈能奶牛飼養(yǎng)標準為0.28 MJ·kg-1[41],本研究中2018和2019年各個處理下牧草產奶凈能在0.27~0.32 MJ·kg-1,除2019年不施氮區(qū)留茬12 cm處理外,其余處理均符合優(yōu)質牧草飼養(yǎng)標準,2018和2019年均表現為施氮區(qū)留茬3 cm處理下含量最高,分別為0.31、0.32 MJ·kg-1,奶噸指數與產奶凈能變化一致,說明施氮結合留茬3 cm刈割可顯著提高退化草地牧草產奶量。另外,牧草維持凈能、增重凈能以及總可消化養(yǎng)分三者變化趨勢一致,且產奶凈能、維持凈能、增重凈能、總可消化養(yǎng)分以及奶噸指數與粗蛋白均存在正相關關系,進一步說明施氮和刈割處理后的牧草對提高牲畜體內可利用能量和養(yǎng)分含量均有明顯的促進作用。
基于洗滌纖維和干物質采食量,美國飼草和草原理事會1978年提出了相對飼喂價值,是廣泛使用的粗飼料品質評定指數[42],本研究中牧草相對飼喂價值與粗蛋白存在正相關關系,進一步表明相對飼喂價值是牧草品質優(yōu)劣的重要預測指標。而近年來為了彌補相對飼喂價值的一些不足,有學者又提出了相對飼草品質這一評價指標[41],相對飼草品質的優(yōu)點是其預測模型相較于相對飼喂價值更加靈活[15]。在本研究中,刈割顯著提高了牧草相對飼喂價值和相對飼草品質,留茬3 cm處理下牧草相對飼喂價值和相對飼草品質均最高。在退化草地恢復一段時間后,草質柔軟適口性好且抗旱的糙隱子草在群落中處于優(yōu)勢地位[43],但糙隱子草多鋪散于土壤表面,而短茬刈割處理后高大的禾本科植被生態(tài)位下降,鞏固了糙隱子草和莖葉比較小的多年生雜類草的優(yōu)勢地位,牧草的整體飼喂價值也因此提高。
在2018和2019年,施氮區(qū)較不施氮區(qū)產草量也有較大提升,分別增加了約54%和31%,施氮區(qū)較高的產草量和品質可以歸因于群落結構的改變。黃軍等[44]對退化草甸植被結構和生物量的研究發(fā)現,施氮肥能夠明顯改善群落結構,增加牧草種類,降低雜草比例的同時提高優(yōu)質禾草比例,最高可以占到60%以上,產量也明顯提高,這對退化草地恢復具有重要意義。另外,兩年產草量也有較大差異,2019較2018年增加了約42%,且2019年牧草各項品質指標對施氮和刈割的響應也更為敏感,這可能由于兩年降水不同所致。2018和2019年研究區(qū)5-9月降水量分別為391.20和531.50 mm,而在干旱少雨的科爾沁沙地,土壤中充足的水分條件是植被正常生長的前提。Xu等[45]對半干旱草原群落穩(wěn)定性的研究發(fā)現,降水量的增加可以提升土壤水分有效度,提高群落的抗旱性,水分則可以通過促進土壤中養(yǎng)分元素的溶解和植被根系的伸展,從而影響干物質積累[46],牧草對氮素的吸收能力也會隨之提升[23]。因此,在對退化草地改良時,保證水分充足的前提下,根據實際需要來適當地添加施氮和刈割兩種人為干擾因素,牧草產量和品質會有更大提升。
施氮可以提高產草量,施氮、刈割及其交互作用對退化草地牧草品質的提高均有促進作用,不同處理下牧草品質高低總體表現為施氮(N10)>不施氮(N0)、留茬3 cm>留茬6 cm≈留茬12 cm>不刈割(ND)。牧草粗蛋白與粗灰分、酸性洗滌纖維、中性洗滌纖維、可消化中性洗滌纖維以及中性洗滌纖維消化率存在顯著負相關關系,與鎂元素、產奶凈能、維持凈能、增重凈能、奶噸指數、總可消化養(yǎng)分以及相對飼喂價值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綜上,施氮結合留茬3 cm刈割處理下牧草產量和品質最高。在退化草地的恢復過程中,只保護不利用,會造成草地資源的浪費,而合理的管理和利用手段不僅可以對草地進行適度的開發(fā)利用,牧草的產量、營養(yǎng)成分、礦質元素以及飼喂價值含量也會得到較大提升,這為退化草地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提供理論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