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 碩

地鐵廣告語言傳播貴在創(chuàng)意,歐洲國家大多數城市的地鐵都通過廣告語言來傳播和宣傳產品品牌,借此達到地鐵的公共傳播效應。目前歐洲共有59個城市建有地鐵站,相比于2007年開始運行的西班牙帕爾馬地鐵(Metro de Palma de Mallorca),歐洲最古老的當屬英國倫敦地鐵(London Underground),建于1863年,其廣告語言也出現的較早。在長期的運營和發(fā)展中,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成為其城市文化、公共傳播和商品品牌的象征,就目前查閱的國內外相關文獻來看,國內外的研究主要側重于歐洲地鐵站的空間設計,對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研究則屬于全新的嘗試和探索。因此本文從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的共知性、隱含性和交際性等特征研究地鐵廣告語言的語用傳播效應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新性。在歐洲59個城市地鐵廣告系統(tǒng)中,現代地鐵廣告語言成為所在城市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以倫敦(1863年建設)、巴黎(1900年建設)、柏林(1902年建設)、馬德里(1919年建設)和巴塞羅那(1924年建設)為代表的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中,其語言傳播和廣告內涵都對后起的地鐵廣告語言產生了深遠影響。根據2019年世界城市軌道交通運營統(tǒng)計,這五個城市的地鐵年客流量位居歐洲城市的前五位,如巴黎地鐵年客流量達15億人次、倫敦地鐵年客流量為10億人次、柏林地鐵年客流量為5億人次、馬德里地鐵年客流量為6億人次、巴塞羅那地鐵年客流量為5億人次。①地鐵廣告語言成為其公共文化、產品品牌和時尚傳播的媒介,地鐵廣告語言系統(tǒng)的平面和立體傳播,反映了歐洲城市的氣質,像巴黎的浪漫、倫敦的歷史、柏林的寧靜、馬德里和巴塞羅那的熱情開放。

一、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和文化語用傳播

從20世紀初開始,文化傳播的價值就蘊含在歐洲城市地鐵的發(fā)展理念中。不論是英國倫敦地鐵、格拉斯哥地鐵或是匈牙利布達佩斯地鐵,在其早期的發(fā)展中都蘊含了文化傳播的理念。隨后自20世紀中后期開始,包括巴黎、馬德里、巴塞羅那、柏林和米蘭在內的一些其他歐洲城市也開始學習倫敦等城市地鐵的文化傳播理念。到了20世紀末,隨著地鐵廣告網絡的出現,歐洲城市開始建立起自己的地鐵廣告網絡,而且地鐵廣告屏幕主要以英語語言為主,使得地鐵廣告的語用文化傳播效應更為明顯,并且發(fā)展成為國際化城市地鐵廣告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隨著蘋果手機陸續(xù)占據歐洲市場,其廣告效應也在歐洲地鐵廣告語言中占據較大的篇幅。在倫敦、米蘭和巴塞羅那等城市地鐵中,蘋果公司的著名廣告“Apple Thinks Different.”陸續(xù)出現在歐洲城市地鐵的站內LED屏幕和地鐵列車的電視中,由于倫敦地鐵廣告的受眾以英語為交際語言,因此在地鐵站購票的乘客們在購票和乘車的同時也能快速收看到蘋果公司新產品的發(fā)布廣告,該地鐵廣告很容易讓客人們聯(lián)想到蘋果公司的最新設計理念和產品,其文化語用的價值也不言而喻。輕盈、便捷的蘋果產品最適合客人的出行和旅游,這一文化語用價值在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中便凸顯出來。伴隨著歐洲地鐵廣告的網絡屏幕畫面,乘客們會情不自禁地聯(lián)想到蘋果公司的最新上市產品,其廣告所獨具的語用動態(tài)順應性特點在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中體現出來。以筆者對西班牙巴塞羅那、巴倫西亞和畢爾巴鄂等地鐵乘客的觀察,目前西班牙地鐵中使用蘋果系列產品的地鐵乘客人數相比于前幾年還是占據多數,由此可見地鐵廣告語言在地鐵文化的傳播中起到了順應性選擇的動態(tài)效應。②

歐洲地鐵廣告語言同樣也體現了廣告商們無限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以期在地鐵購票和乘車的有限時間和空間里能夠呈現出吸引顧客關注與遐想的廣告來,地鐵廣告語言的奇思妙想在地鐵有限空間內也變得分外迷人。如意大利那不勒斯地鐵(Metropolitana di Napoli)、西班牙馬德里地鐵(Madrid)、瑞典斯德哥爾摩地鐵(Stockholms Tunnelbana)等化妝品廣告的語言文化創(chuàng)意無不說明了這一點。在上述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中較早出現的是電視視頻化妝品廣告,如“The earlier you use it,the younger you will become.”(早一天使用,多一分青春。)2013年由摩納哥公主Charlotte Casiraghi為意大利品牌古馳(Gucci)代言的“Forever Now”廣告就陸續(xù)出現在巴黎、柏林和巴塞羅那等城市地鐵的車內和站廳的電視視頻廣告中,通過視頻聲音傳遞這一英語通用語廣告語言,成為歐洲城市地鐵廣告的經典文化傳播案例。基于該地鐵廣告的認知語境,其廣告語言是在乘客購票和乘車的小語境下對地鐵乘客所產生的語用認知,即該廣告語言的語用認知在視頻語音的形式下產生了最直接、顯著的語境影響?，F代歐洲地鐵乘客主要以中青年人為主,除了其母語外他們的英語交流能力較強且比較注重自己的外表形象,因此地鐵化妝品電視視頻廣告對于中青年乘客起到了一種文化傳播的交際效應,至少在他們的認知中會對該化妝品廣告留下深刻印象。從語用認知的大語境來看,由于地鐵電視屏幕廣告的場合、時間、地點、方式、視頻聲音等因素的制約,該化妝品廣告則對乘客的認知行為起到了間接、潛在的制約作用,也就是說該地鐵廣告的話語前提是中青年乘客具有購買和使用古馳(Gucci)化妝品的需求,使用古馳(Gucci)化妝品能夠永葆青春。由此該交際過程中的視頻廣告語言傳遞形式呈現了特定意義下的文化語用傳播效應。

二、基于語用交際傳播的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特征

歐洲地鐵廣告語言傳播長期以來受到了歐洲維京文化、巴洛克文化和哥特文化的影響,在人們的快捷生活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且其地鐵空間的廣告語言設計并非千篇一律,而是將傳統(tǒng)的歐洲城市文化與現代風格有機結合起來,讓乘客在地鐵站購票或乘車時產生遐想。歐洲地鐵廣告語言的設計風格受到話語語境的影響,將受話人和發(fā)話人的關系聯(lián)系起來,使話語交際在適合的語境下有效發(fā)展。由此,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語用預設信息與語境有著密切的關系,和廣告商的“需要”(態(tài)度、信念和意圖)有關,受到認知理解的影響?？傮w來說,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傳播信息并非是任意的,而是具有語用內涵和話語交際性,歐洲地鐵廣告語言傳播的交際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共知性

地鐵廣告語言傳播的交際性在語境的影響下促使交際雙方相互理解,成為可以交際的共同語言和語境知識。③該語境知識與廣告受眾的已有知識相聯(lián)系,成為廣告受眾的信念知識和普遍知識,衍生出拓撲效應,進而影響廣告受眾對廣告語言深層含義的理解和接受。語用交際具有公知性和交互性,公知性和交互性是話語交際雙方相互理解和交際的平臺和前提。例如精致的瑞典斯德哥爾摩站內LED屏幕地鐵公益廣告?zhèn)鞑ゾ腕w現了這一傳播理念?！癉rive Carefully—The Life You Save May be Your Own.Better Late than Dead.”瑞典是北歐國家中交通安全事故率較低的國家,這源于該國的公益廣告?zhèn)鞑ダ砟?由此該LED屏公益廣告?zhèn)鞑サ恼Z用交際性在于司機完全可以謹慎駕駛、關愛自己和他人的生命,開車多等一會兒就可以有效避免交通事故的發(fā)生。其話語傳播的交際性表現在人們對交通安全共知的基礎上,進而引發(fā)地鐵乘客的思考。

(二)隱含性

從商業(yè)的角度來說,歐洲地鐵廣告語言傳播具有隱含性的特點,隱含性是地鐵廣告語言預設交際性的表現,以公知性為基礎隱含在交際雙方的認知層面中,不以顯性的形式呈現,而是以隱性和斷言的形式表現出來,達到地鐵廣告語言傳播的效應。由于在地鐵內的上班出行時間有限,地鐵乘客很容易將廣告語言的預設“斷言”看作真實的傳播內容而加以接受。

可口可樂公司的著名廣告“Things Go Better with Coca-Cola.”先后出現在倫敦地鐵、巴黎地鐵、米蘭地鐵、里斯本地鐵、雅典地鐵等歐洲大城市的車內電視廣告語言中,本來人們對可口可樂公司的這則廣告十分熟悉,但是當它以地鐵車內電視廣告的形式出現時卻引發(fā)了乘客的遐想和斷言,即飲用可口可樂能給客人們帶來幸福、平安和順利出行,這就是地鐵廣告的商業(yè)目的以隱含的形式存在于廣告語言的傳播話語里。廣告商為了交際的適宜性,盡量將地鐵廣告語言信息的交際性與預設的斷言聯(lián)系起來,進而使得廣告語言信息的傳播快捷有效。

(三)交際性

地鐵廣告語言的信息交際和傳播具有明顯的目的性,是為了達到傳播目的而進行的一種有意識的交際活動,包括信息意圖和交際意圖的傳播。④不論是信息意圖或交際意圖都存在明示和推理的過程,地鐵廣告語言的傳播就是將這兩種意圖有效地結合起來,將隱形的信息通過交際和推理手段傳達給乘客,使地鐵乘客明確其交際含義進而采取相應的行動,從而實現地鐵廣告語言的有效交際性。

著名的倫敦地鐵“牛眼”標志是最早出現在倫敦地鐵站的出入口廣告語言標志中的,該標志中間的文字“UNDERGROUND”也成為早期的企業(yè)廣告標識。該地鐵廣告的交際性在于其信息的立體化創(chuàng)意傳播。眾所周知倫敦的地鐵交通圖就是借助該標識來進行信息的傳遞,使得地鐵乘客在購票時能夠盡快看到自己所選擇的地鐵線路,從而實現廣告?zhèn)鞑サ男畔⑿院徒换バ?。同時該廣告也是基于拓撲學進行文化傳播設計的很好示范,即拓撲空間在連續(xù)變換下保持不變的性質,暗含了該廣告語言符號的交際目的在于引導乘客盡快找到最近的地鐵,以最短的時間實現出行的目的。該廣告既節(jié)約了乘客的時間,又達到了宣傳倫敦地鐵的目的。眾所周知,倫敦地鐵在與倫敦巴士等地面交通的競爭中就是憑借其獨特的立體廣告標識達到了吸引受眾和減少傳播費用的目的,成為一百多年來倫敦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三、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公示語傳播特征

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公示語傳播影響著地鐵乘客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不同類別公示語的傳播功能各不相同,交際手段也不盡相同,公示語的文本和交際策略也影響到語言的傳播形式。從語用交際策略的角度解讀地鐵公示語的傳播可以分析不同功能的公示語對廣告文本的傳播影響,進而了解公示語的傳播特征。由于歐洲城市地鐵廣告的公示語具有社會語用性質,是一個范圍較大的集合,對其語用預設功能的研究不能面面俱到,在基于公示語語用功能分類的基礎之上,結合歐洲城市地鐵廣告的公示語傳播特點,可以將地鐵廣告的公示語傳播功能分為表現性、促銷性、激勵性和贊賞性傳播等幾方面。

(一)表現性公示語

表現性公示語體現的功能是顯示性和提示性傳播,通過語用預設表現出地鐵廣告語言的社會服務功能,提示地鐵受眾的廣告服務內容,進而采取相應的行動。如西班牙著名的Caixa銀行在2016年推出一款青年卡時便在巴塞羅那、馬德里等地鐵站內的LED語言文字屏幕和車內電視廣告視頻語言中使用了顯示性公示語傳播,“SOMOS PARTE DE LA MISMA COMUNIDAD.”(青年人融入社會的捷徑！或者:青年人同樣是社會的一部分！)由于Caixa銀行的業(yè)務受眾主要是西班牙客戶,因此地鐵站內LED屏幕語言和車內電視廣告的視頻語言傳播采用了西班牙語而不是英語,通過公示語立體傳播功能提示青年人以下交際信息:我行在西班牙特此推出該青年銀行卡,青年人辦理此卡能夠享受諸多生活便利,此卡為青年人搭建了一條融入社會的捷徑?？梢娫摫憩F性公示語的語用交際策略在于為以青年人為主的西班牙城市地鐵乘客實現一種指示性和提示性傳播的效果。

(二)促銷性公示語

促銷性公示語能夠促進消費,實現廣告商的經濟效益。促銷性公示語將語言使用環(huán)境和廣告?zhèn)鞑サ纳鐣δ苈?lián)系起來,強調信息的社會價值和社會影響,力求以最精煉的語言傳遞地鐵廣告語言的內在信息和語用勸導功能。⑤促銷性公示語的使用在地鐵廣告語言結構和詞匯語法上盡量做到簡潔和短小,而預設信息則通過這些短小的詞語最大限度地表現出來,實現廣告語言信息的直接傳遞。西班牙巴塞羅那足球隊的萊奧·梅西(Leo Messi)、杰拉德·皮克(Gerard Pique)等著名球員為歐洲著名的倍科家電公司(BEKO)所做的創(chuàng)意廣告“Beko:Join Our Team!”一出現在巴塞羅那、馬德里和倫敦等地鐵電視廣告便吸引了大量地鐵乘客的注意,該英語公示語廣告視頻和音頻傳播的詞匯和句法結構簡潔、直接,促銷性公示語傳播的使用環(huán)境和傳播語境恰到好處。以筆者在巴塞羅那乘坐地鐵和觀球的體驗來看,西班牙球迷前往諾坎普球場(Camp Nou)觀看球賽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地鐵,由此該促銷性公示語的視頻語言傳播在地鐵語境和足球文化的雙重影響下實現了以簡潔精煉的語言傳遞廣告信息內涵的語用效果,進而為英國的倍科家電公司進行了有效的信息傳播。

(三)激勵性公示語

從話語傳播的角度來看,激勵性公示語是借助話語的語用觸發(fā)功能試圖實現一種交際目標。⑥通常來看,激勵性公示語的明示—推理過程在地鐵廣告語言的傳播中具有簡單易懂的語言特點,主要是宣傳和號召乘坐地鐵出行的公眾在接受交際信息的同時為此付諸行動,也就是實現地鐵廣告語言傳播的社會語用目的。激勵性公示語的發(fā)出者包括公司、企業(yè)和政府部門等機構,其交際過程是將廣告商與公眾通過社會語用的平臺聯(lián)系起來,既實現了企業(yè)的愿望,也達到了政府部門的公益宣傳,如企業(yè)的商業(yè)口號、政府部門的社會文告等。在地鐵廣告語言中出現的激勵性公示語是在特定的時間為了達到廣告信息的社會語用目的而形成的語境信息。

耐克公司的著名廣告“Just Do It.”就體現了耐克運動品牌的激勵性傳播理念,在倫敦、巴黎、柏林、馬德里、巴塞羅那、巴倫西亞的地鐵LED屏幕廣告中耐克公司的該廣告詞隨處可見,作為社會語用用語的組成部分,其激勵性公示語的作用在于號召公眾參與到體育健身運動中,分享耐克的產品改變生活質量,進而使地鐵乘客想到了耐克公司的社會語用目的和理念——“耐克運動產品能為您帶來生活質量的改變”,從而實現了地鐵公示語廣告信息的傳遞和交際,以達到激勵性傳播和促銷的目的。

(四)贊賞性公示語

贊賞性公示語是為了實現品牌宣傳的目的而做出的關聯(lián)性信息傳播。贊賞性公示語的表達形式以祝愿和頌揚類詞語為主,以此實現廣告語言的應用價值。贊賞性公示語的傳播離不開語境信息的作用,表述形式簡潔流暢、精煉好記,在交際雙方共有的預設信息下實現公示語的有效傳播和共享。贊賞性公示語的文本形式注重語義韻的感染效果,以地鐵乘客共有的明示—推理信息為基礎進而產生聯(lián)想,促使地鐵乘客采取行動,其傳播過程體現了公示語在地鐵電視廣告語言傳播中的動態(tài)性。如法國歐萊雅著名的廣告詞“Vous Le Valez Bien.”或“Because you’re worth it.”(你值得擁有！)就相繼出現在巴黎、米蘭、柏林等地鐵站內和車內的電視視頻廣告中。就歐萊雅公司推出的贊賞性公示語而言,為了避免“文化虧損”現象,歐萊雅公司在地鐵視頻廣告中同時使用了法語和英語,以獲得最佳的文化語境關聯(lián),實現文化語境的有效對接和傳遞,將雙語文化的認知效果動態(tài)地表達出來,實現預設信息的交互性傳播,因此贊賞性公示語產生了最大的語境效果。

匈牙利布達佩斯是當時奧匈帝國皇后伊麗莎白(茜茜公主)最喜歡的城市之一。布達佩斯地鐵(匈牙利語:Budapesti Metró)有一百多年歷史,布達佩斯地鐵對匈牙利文化和歷史的傳播起到了重要作用,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布達佩斯溫泉浴文化廣告和咖啡館文化廣告,在布達佩斯地鐵的站內、車內和地鐵隧道空間隨處可見。2016年布達佩斯著名的申奧廣告“Time To Feel!”出現在這座有百年歷史的地鐵廣告中,其贊賞性公示語的作用在于其古老的溫泉浴文化和咖啡館文化早已烙印在人們的腦海中。伴隨著布達佩斯的申奧活動,該地鐵公式語宣傳廣告號召世界各地的人們支持布達佩斯申辦奧運的同時,也可以使人們感受其古老的溫泉浴和咖啡館文化,從而成為地鐵廣告文化立體傳播的有效手段。

圖1 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公示語傳播分布圖

從2016年西班牙媒體對倫敦、巴黎、柏林、馬德里、巴塞羅那、布達佩斯這六個代表性城市的地鐵廣告語言公示語傳播的分布比率來看⑦,促銷性公示語占據了公示語傳播的主要方面,這也符合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公示語傳播的經濟和文化雙重價值的傳播理念,即以簡潔精煉的語言傳遞廣告信息內涵的語用效果和文化效應,既實現了企業(yè)的愿望,也達到了政府部門期待的公益宣傳效應。

四、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

從認知視閾看地鐵廣告語言存在于主體認知系統(tǒng)中,具有多主體認知特點,這是對主觀和客觀世界的多維認知和推理,具有能動性。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包括顯性和隱形主體,顯性主體是地鐵廣告語言的表層文化體現,使地鐵乘客產生一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可以促進地鐵乘客對廣告語言深層信息的溝通和理解；隱形主體表現為隱含在地鐵廣告語言語用信息里的認知推理意義,是需要借助對其他主體的推理以及各種可能的結果來發(fā)現和認知的語用信息。由于多主體認知的存在,地鐵廣告語言的認知系統(tǒng)變得較為復雜,而信息的推理過程也會隨著信息流的增減發(fā)生動態(tài)的變化,呈現出多主體的互推過程,使得推理的前提和結論不斷變化,由此形成一種動態(tài)的復雜性。

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并不是要建立適用于每一主體所有認知推理活動的模式,地鐵乘客們所能做的是從特定的語境和交際角度建構自己的多主體認知模式。每一個地鐵乘客都有自身的認知知識庫,只是在認知過程中的表現方式有所不同。因此,地鐵乘客對地鐵廣告語言傳播的認知模式隨著自身認知能力的增減而有所不同,表現為認知主體與外部環(huán)境的相互影響和作用,從而使自身的認知知識庫不斷擴大,不斷適應外部語境信息的傳播,適應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的動態(tài)變化,以此適應地鐵廣告語言傳播的認知交際需求。

如在倫敦、柏林、漢堡等城市地鐵站內出現的英航著名廣告“While Other People Are Reading Their Morning Newspaper at Heathrow,Konnen Sie die Zeitung in Hamburg lesen.”就存在多主體認知發(fā)展過程。由于乘坐英航飛機前往德國的主要是英國和德國游客,因此地鐵廣告的主體認知對象就是英國和德國旅客,由此該廣告采用英語和德語的組合廣告詞出現在地鐵站內LED屏廣告中,符合主體認知的動態(tài)發(fā)展過程,既告知了英國乘客也告知了德國乘客了解英航的這一航線的促銷行動,從而達到了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的傳播效果。

全世界最大的連鎖便利商店集團7-Eleven著名的廣告語“Where is your 7-11?”相繼出現在歐洲城市地鐵廣告中,如巴黎、羅馬、里斯本、慕尼黑、布拉格、雅典等地鐵出入口、站內電視等語言和視頻廣告中,雖然這些城市的地鐵乘客的購物和飲食文化不盡相同、語言也不一樣,但從各自的主體認知來看7-Eleven都是歐洲大城市人們經常光顧的低廉消費場所。隨著認知活動中顧客主體知識狀態(tài)的變化,該地鐵廣告語起到了影響主體認知推理的促銷作用,也達到了多主體認知的傳播效應。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見圖2。

圖2 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

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傳播就是一個多主體認知和明示的過程,地鐵乘客對地鐵廣告語言預設信息的認知推理是在多主體的認知過程中實現的。⑧隨著認知語境的發(fā)展和變化,預設信息的共有知識不斷增加,傳播意圖愈發(fā)明顯,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中的明示信息不斷增加,地鐵廣告語言變得易于理解,從而實現了廣告信息到預設信息和明示信息的傳播意圖。由于歐洲城市地鐵廣告的多語言特征,多主體認知系統(tǒng)在認知語境的作用下還要涉及對不同語言語境的認知推理。

五、結語

從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研究中不難發(fā)現,歐洲城市地鐵廣告語言的傳播目的在于公共服務和促銷產品,也就是說它是一個顯示、宣傳、勸說、激勵和頌揚的語言文字和視頻音頻相結合的傳播過程,主要以英語這一通用語作為廣告?zhèn)鞑フZ言。一般來說,地鐵廣告語言的出現對地鐵乘客來說是一個全新的認知過程。地鐵廣告語言通過共知性、隱含性和交際性等傳播手段誘導乘客對地鐵廣告語言產生注意和認識,引發(fā)人們的關注,逐漸理解地鐵廣告語言的語用信息和明示信息,從而接受廣告中的宣傳產品,按照自己的需要采取一定的行動。上述的可口可樂、耐克、倍科、歐萊雅和布達佩斯申奧廣告等都將語用信息設置在廣告語言中,起到了多主體認知和傳播的目的。其中地鐵廣告語言的語用預設起到了經濟性和有效性的作用,使廣告話語言簡意賅,保證了地鐵廣告語言的交際性和連貫性,從而實現了歐洲城市多語言認知主體下的地鐵廣告語言傳播效應。

注釋:

① 《國內外城市軌道交通發(fā)展狀況及與經濟發(fā)展關系》,https://wenku.baidu.com/view/33d376cc00768e9951e79b89680203d8cf2f6acc.html,2020年1月8日。

② Levinson,S.C.Pragmatics.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11.pp.35-36.

③ Stalnaker,R.C.ContextandContent.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p.75-78.

④ Verschueren,J.UnderstandingPragmatics.London and New York:Edward Arnold(Publishers)Limited.1999.pp.81-83.

⑤ 王鵬、龐雯:《關于大眾傳播語境的研究》,《傳播與版權》,2016年第6期,第1頁。

⑥ 樂夢佳:《商業(yè)廣告語中語用預設的分析》,《海外英語》,2017年第5期,第189 頁。

⑦ 《西班牙:馬德里地鐵欲變身地下商貿中心》,https://www.cifnews.com/article/9568,2014年6月6日。

⑧ 趙碩、王潤孝、郭永建:《網絡文化的社會方言研究》,《人文地理》,2006年第3期,第12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