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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愛只給沈言寧(二)

        2021-07-13 10:29:20木子喵喵
        花火A 2021年4期
        關(guān)鍵詞:零花錢哥哥

        木子喵喵

        上期回顧:

        考砸的沈言寧心情沮喪地來到酒樓參加家庭聚會,走進包間看到白色的燈光下坐著一個少年,以為走錯了地方。

        正疑惑著,爸爸沈國輝走了進來,向她介紹。

        “這是顧牧呈,以后就是你哥哥了?!?/p>

        從此之后,沈家多了一員,沈言寧多了一個哥哥。

        隨著顧牧呈來到北城中學(xué),他的人氣爆棚,沈言寧忽然覺得自己偷偷藏起來的寶藏一下子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

        這種感覺可真不好……

        第二章

        Part?1

        “顧牧呈……”?沈言寧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想把他帶走。

        顧牧呈聽見聲音,漂亮的眼睛望了過來,朝她露出懶懶的笑,將手上的一籠包子遞給客人后,走到收銀臺,跟老板娘說了一聲,便脫下工作服,套了自己的校服后走了出來。

        牛老板看見沈言寧,朝顧牧呈開玩笑:“喜歡你的女同學(xué)?”

        沈言寧的臉偷偷地紅了起來……

        顧牧呈搖了搖頭:“我妹妹。”說著揉了揉沈言寧的小腦袋。

        沈言寧偷偷地皺了皺鼻子,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妹妹”這兩個字這么令人討厭。

        沈言寧跟著顧牧呈往公交站臺走,她問他:“哥哥,你在這里打工嗎?”

        顧牧呈倦懶地點了個頭。

        站在人行道上等紅燈的時候,沈言寧又問:“是爸爸沒給你零花錢嗎?”

        沈國輝倒是給過他一張卡,但他不想用,沒有絲毫血緣關(guān)系,僅僅只是他母親朋友的沈家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他,供他吃供他住供他讀書,他總不能還拿人家的錢。

        知道小姑娘是關(guān)心自己,但顧牧呈并不打算跟她細說,只說:“我想賺點錢?!?/p>

        沈言寧見他沒有否定,以為是沈國輝給他的零花錢不夠,便沒有再吭聲。

        紅燈閃過,綠燈行,顧牧呈見沈言寧站在原地發(fā)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長睫輕垂,白細如瓷的皮膚透著溫軟甜糯的少女氣息。顧牧呈忍不住在她小臉蛋上輕輕捏了捏,嘴角輕勾,聲音潤澤好聽:“小朋友,跟著哥哥,哥哥帶你過馬路?!?/p>

        沈言寧被他捏得一愣,他的聲音懶散,尾音微揚,離得近,那聲音好聽得像有人在她心上撓癢。

        在沈言寧愣神之際,顧牧呈已經(jīng)帶著她走過了馬路。

        公交恰好到站,顧牧呈讓沈言寧先上去之后,自己跟在她后面上了車。

        早上的公交一向人多,沈言寧從前被擠慣了,這一次上車卻格外順暢,甚至沒有一點被擠到的感覺。

        她仰頭看去,便看見比她高很多的顧牧呈將她護在身前。

        上車后,她找到一個靠窗口的位子,身后是后排的座位,他一手握著頭頂?shù)姆鍪?,懶松松地立在她身邊,剛好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小圈子護著她。

        擁擠的車內(nèi)人潮,她感覺不到一絲不適。

        車開到一半時,司機忽然緊急剎車,沈言寧因為慣性抱住了前面唯一的倚靠顧牧呈。

        伴隨著車?yán)锲渌丝土R罵咧咧的聲音,以及司機解釋前面的小轎車忽然緊急剎車,他不得不停下。

        耳邊亂哄哄的,沈言寧的心也亂哄哄的,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緊緊抱住顧牧呈的腰……

        Part?2

        顧牧呈的腰真細啊……明明那么細卻很有力道,能緊緊穩(wěn)住她的身體。

        沈言寧沉迷在他溫暖的懷中半天沒動。

        顧牧呈見她沒動以為她被撞到哪了,低聲問:“沒事吧?”

        沈言寧下意識地抬頭,便撞上了他黑眸,猶如澤世明珠,盡是迷惑。

        顧牧呈見她沒反應(yīng),又喊了一聲:“言言?”

        似乎明白過來她忽然呆了的模樣,顧牧呈嘴角彎起,勾出一抹玩味地笑。

        沈言寧一怔,臉倏地紅了起來,忙松開他的腰,立起身子,低頭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一定是車內(nèi)的人太多,暖氣太高了啊,不然她的臉怎么這么燙啊……

        頭頂是他清潤的聲音:“如果站不穩(wěn)可以扶著我?!?/p>

        “哦?!鄙蜓詫幧斐鍪?,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最后輕輕地拽住了他的校服的衣角。

        她轉(zhuǎn)過頭,車窗的玻璃倒映著水潤的雙眸,紅撲撲的臉上,她漸漸揚起的嘴角。

        她看見了,倏地忍住了還想往上翹的嘴角。

        公交直達北城高中站,跟隨人流下了車后,沈言寧本來是跟顧牧呈走在一起的,但越靠近學(xué)校,注意到顧牧呈的人越多,他實在太耀眼了,即使穿著校服都遮擋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這個年齡的學(xué)生對他這種長相好看的少年完全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尤其是女生,目光在他身上都不舍得離開,連帶著他身邊的沈言寧也成為議論的對象。

        沈言寧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跟顧牧呈分開了一段距離。

        顧牧呈看著她慌忙逃走的背影倒是沒太放在心上,自從家里發(fā)生變故之后,身邊的人都恨不得跟他不沾半分關(guān)系,生怕與他接觸久了,傳染了霉運。

        親人不過如此,何況是這個認識不到三天的妹妹。

        這一年,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Part?3

        就在這時,原本走在前面的沈言寧忽然停了下來,隨后轉(zhuǎn)身,大步走到他面前,對他說:“哥哥,謝謝你今天給我試卷簽名,然后你如果缺錢花可以跟我爸說,不用不好意思,我爸很有錢,你不花的話,他也不知道該給誰花,就算我們?nèi)叶蓟ㄋ腻X花到下輩子都花不完。所以……哥哥,你別那么辛苦了。”

        小姑娘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外面套了一件乳白色的棉服,短發(fā)及耳。她的膚色白皙,有一絲嬰兒肥,雙眼大而水靈,睫毛長而翹,瞳孔濕潤潤的,看起來軟糯惹人憐愛。

        顧牧呈沒想到她忽然說了這一番話,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短發(fā),輕舔了唇,笑著說:“好,我知道了。”

        那唇被他輕輕一舔,越發(fā)水澤紅艷,沈言寧無處安放的眼睛窘迫地左右亂看,最后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那……那我先去教室了!”

        說完逃似的走了。

        顧牧呈站在原地,清晨的陽光映照在他臉上,襯得他越發(fā)光彩奪目,那張英俊的臉讓路過的女生們一個個臉紅心跳。他只是懶洋洋地站在那里,墨色的眼睛里只有小姑娘慌不擇路的逃跑身影。

        原來小姑娘不是在嫌棄他啊……

        他灰暗了一年的人生,忽然好像照射進一束暖陽。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進了幾個聲音——

        “那就是收養(yǎng)顧牧呈家的女孩子嗎?真幸運啊,能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這么帥的哥哥。”

        “據(jù)說昨天她為了維護顧牧呈跟高二那群學(xué)姐吵了起來,被她們給罵哭了?!?/p>

        “這么可憐?。渴侵芩荚腔锶藛??周思元還大張旗鼓地想約顧牧呈呢,這樣對人家妹妹,還想顧牧呈赴約,不是白日做夢嗎?”

        顧牧呈的臉色頓時像染了凝霜一般,陰寒無比。

        第一節(jié)課鈴聲已經(jīng)響起,站在學(xué)校大門門的值日生們即將關(guān)門,忽然一群女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進來:“班長大人,等等??!思元還沒進來呢!”

        “用得著你提醒嗎?班長大人當(dāng)然看見了思元還沒進,所以人家特意關(guān)了慢一點,等思元啊?!?/p>

        “班長大人真有心,班長大人每次值日都給思元放水,我們都沾思元的光啦!”

        “如果班長大人每天都值日,我每天早上就能多睡五分鐘啦!”

        在女生們的調(diào)笑之前,其中一個長相清雋的關(guān)門值日男生,白皙的臉上透著遮蓋不住的緋紅。

        被幾個女生圍著的周思元倒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情況,誰讓她從小到大都是?;兀矚g她的男生們多得可以繞地球好幾圈了,其中形形色色的男生,也不乏超級學(xué)霸,像班長這種不但是學(xué)霸還是班委的男生,經(jīng)常會利用“職務(wù)”給她走后門。

        周思元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感覺,也非常享受。

        就在幾個人的調(diào)笑聲響徹校園的時,忽然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有個女生先看到了,立刻停了下來對周思元說:“思元,思元!”

        幾個人相繼看見了前方站著的少年,清晨的薄霧中,他穿著北城高中的校服,長身玉立,黑色的瞳孔睥睨著她們,竟帶著三分冷漠七分妖異。

        “是顧牧呈??!”

        其中一個女生驚呼出聲。

        “是來找思元的嗎?”

        “廢話,不然還能是來找我們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這些人心里,有幾個不希望顧牧呈是來找自己的?

        幾個平時在學(xué)校經(jīng)常鬧事的學(xué)生,在看見顧牧呈的那一刻,都變得有些拘謹(jǐn)淑女了起來。

        雖然她們很不服氣那日顧牧呈對她們高高在上又冷漠疏離的態(tài)度,但也就是他這種傲視一切的態(tài)度更讓人著迷,加上他英俊無比的顏值,在她們的心里,每個人渴望能夠得到他的特別青睞。

        Part?4

        早讀課到了一半,沈言寧才看見顧牧呈從后門進來。

        明明是跟她一起來學(xué)校的,怎么這么晚才來上早讀課?

        沈言寧雖然心里有疑惑,但是看見他來上課了,她心底壓著的石頭就像忽然消失了一般,輕松無比。

        “你哥終于來了,班上好多女生都松了一口氣?!鄙磉叄分贿叧灾砥贿呎f,“剛剛你哥位子是空著的,那些女生五分鐘一回頭,真是難為她們了,你哥這么大個人,不過就是遲到了一會兒,就怕他丟了還是怎么的……”

        路知知的話還沒說完就奇異地走近沈言寧,一雙眼睛漸漸睜大:“言言,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俊?/p>

        “有嗎……”沈言寧模棱兩可地說,“可能太熱了吧……快背書吧,下節(jié)課英語老師要抽人上去背書。”

        “哦哦?!甭分睦镫m有疑惑,但想到下節(jié)課英語老師那只母老虎就要發(fā)威了,頓時覺得手里的薯片都不香了。

        眼見路知知沒有再問,沈言寧心里才松了一口氣,在路知知說班上的女生每隔五分鐘都往后看的時候,說的不就是她嗎?

        她和班上的女生根本沒有區(qū)別,硬要說區(qū)別就是在路知知的眼底,她是顧牧呈的妹妹,關(guān)心哥哥沒來上課是人之常情,而其他人對顧牧呈則是別有用心。

        還剩半節(jié)課的早讀課很快就下課了,一下課,一班的門口就熱鬧了起來。

        “好像是周思元??!”

        “高二的怎么會來我們班?”

        “你忘了昨天周思元跟沈言寧起沖突了?”

        “也對哦,沒想到沈言寧平時那么乖巧,為了她哥竟然跟高二那群人起沖突?!?/p>

        “我要有顧牧呈這么優(yōu)秀的哥哥,我也敢!”

        “那周思元一群人來我們班做什么?找沈言寧算賬嗎?”

        就在這時,跟周思元一起來的女生隨便抓了一個一班的女同學(xué)說:“同學(xué),能幫我們喊一下你們班的沈言寧嗎?”

        那女生嚇了一跳,平時見到這群人都繞著彎走,沒想到她們竟然跟自己說話了,女生趕忙去喊沈言寧:“沈言寧,有人找!”

        正在背書的沈言寧聽見有人喊自己,走到教室門口就看見了周思元一伙人。

        想起昨天,沈言寧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些人沒完了?還找到她班上了?

        雖然沈言寧平時乖巧,從不惹事,但這并不代表她怕事。

        昨天回去之后她就后悔自己為什么忽然就跑了,她就應(yīng)該跟這些人爭論到底。

        就在沈言寧擼起衣服,摩拳擦掌,準(zhǔn)備跟她們大干一場的時候,就看見周思元等一行人站成一排,齊口同聲地說:“沈言寧同學(xué),對不起!”

        說完后,幾個人還特別有誠意地向她鞠了一躬。

        “……”原本氣勢洶洶的沈言寧一時間愣在原地。

        不僅沈言寧,就連周圍涌出教室看熱鬧的學(xué)生們也愣住了。

        一下課就去了洗手間回來的路知知剛走到教室門口,就看見周思元一群人和班級門口詭異安靜的氣氛。

        路知知二話不說跑到沈言寧身邊,擋在她面前,瞪著周思元等人:“你們來這里做什么?還嫌被顧牧呈羞辱得不夠嗎?”

        沈言寧被周思元等人一番操作弄得蒙了一下,此時見路知知擋在她面前,她不想路知知為了她跟周思元這些人結(jié)下仇,正要說話。

        就聽見周思元說:“沈言寧學(xué)妹,昨天的事是我們不對,我們已經(jīng)集體過來道歉了,不知道能否得到你的原諒?”

        原本氣勢洶洶的路知知看了一眼周思元,再看了一眼沈言寧,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沈言寧雖然很不喜歡周思元,但人家都主動來道歉了,她也不是那種抓著不放的人。

        “就……就也不算什么多大的事,不用這么興師動眾?!鄙蜓詫幷f。

        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反正她覺得如果周思元來跟她大吵一架,她倒是更能酣暢淋漓地跟對方大吵一架,周思元這種低聲下氣的道歉,倒讓她不知所措了。

        也是距離近了一點,沈言寧才看見周思元眼眶通紅,似乎是哭過。

        沈言寧正想著周思元究竟是受了什么打擊來找她道歉,就聽見周思元問:“所以,你是原諒我們了嗎?”

        “嗯。”

        “謝謝。”周思元說完,抬頭看了一眼空蕩的高一二班,所有人都出來看熱鬧,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顧牧呈在刷題,豐神俊朗的側(cè)顏冷漠而專注。

        周思元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其他人也跟著離開。

        路知知見人群散了,才問:“言言,怎么回事?。?!為什么周思元會主動跟你道歉?她可是校花,外號公主,你知道她這外號怎么來的嗎?高貴的公主從不向人低頭,平時只有別人捧著她,她是不可能跟人道歉的。”

        路知知說的這些,沈言寧當(dāng)然知道,不止路知知奇怪,沈言寧也很奇怪。

        難道是……

        沈言寧看向最后一排的顧牧呈,別人出來看熱鬧的時候,他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沈言寧搖搖頭,肯定不是他,那會是誰呢?

        想起周思元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她總覺得周思元是被誰威脅了,才會主動來跟她道歉。

        不過這種疑惑很快被英語課后的母老母點名背書給壓了過去,整整一節(jié)課,大家都冷汗淋漓,根本沒心思想其他。

        Part?5

        沈言寧這晚睡得不怎么踏實,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想早上四點起來。

        這對于起床苦難戶的沈言寧是一件十分艱難又痛苦的事,但早上四點,她定的鬧鐘響了后,她準(zhǔn)時的醒了。

        她打開臥室門看了一眼走廊,沒人。

        她將臥室門虛掩起來后,去刷牙洗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剛洗完臉后,她聽見走廊上傳來輕微的動靜。

        沈言寧忙隨便往臉上抹了點乳液后跑到臥室門口,再次打開門往外看,只看見走廊拐角處離開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

        沈言寧飛快地套上校服,背上書包跟了出去。

        早上四點的北城市天還未亮,沈言寧跑出院子后,便看見不遠處的顧牧呈。

        她悄悄地跟了上去。

        凌晨的街道上除了清掃馬路的清潔工幾乎沒人,沈言寧看見顧牧呈過了馬路后,走到了“龐氏早餐店”。

        此時的“龐氏早餐店”還沒開門,顧牧呈走到店門口,用鑰匙開了門后,打開了燈。

        沈言寧站在馬路對面的樹下看著他換了工作服出來后,輕車熟路地開始做營業(yè)前的準(zhǔn)備。

        整整一條街的店鋪都是關(guān)著的,除了路燈之外,清冷的早晨只有“龐氏早餐店”透著暖黃的光線,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身上總帶著一抹溫暖和煦的光。

        沈言寧看著看著,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

        她往回家的路上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正在睡夢中的沈國輝電話響了。他困難地睜開眼,看了一眼鐘,時間才早上四點半,誰這么大早惹人清夢。

        他拿起手機正準(zhǔn)備破口大罵,卻看見手機上顯示的是沈言寧的備注“女兒”。

        這么早打電話過來,沈國輝以為她發(fā)生了什么事,頓時嚇清醒了,忙接起:“言言?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沈言寧說:“爸爸,我想跟你做一個約定。”

        “……”沈國輝揉了揉額頭,“什么約定。”

        “如果下一次月考我考試都及格了,你就給我雙倍的零花錢好不好?”

        所以早上四點多打電話吵醒她老子就是為了要零花錢?

        沈國輝靠在床頭,笑了笑:“怎么,最近零花錢不夠花了?”

        沈言寧說:“不是?!?/p>

        沈國輝雖然平時很嚴(yán)肅,但在給零花錢這方面向來是很大方,別人可能幾百,沈國輝一次性一個月就是幾千。

        大概是彌補自己經(jīng)常不在家,所以想用金錢來彌補他那份缺失的父愛。

        “那是?”沈國輝問。

        沈言寧很認真地說:“爸爸,這個我不能跟你具體說,反正我不會用零花錢去干壞事,你就說我們這個約定可不可以吧!”

        沈國輝:“約定可以,但言言,你這個想要雙倍零花錢的條件是不是太簡單了?”

        言言沒吭聲,等著沈國輝說下去:“這樣,言言,如果你下次月考,總分?jǐn)?shù)能比現(xiàn)在提前二十名,我就答應(yīng)你的約定?!?/p>

        “二十名……”沈言寧苦惱地說,“爸爸,這個是不是太嚴(yán)格?我現(xiàn)在在班上排名四十三名。”

        沈國輝淡淡地問:“全班人數(shù)多少?”

        “四十四?!?/p>

        “呵?!鄙驀x說,“你還說得挺淡定,你和你那個閨密長期包攬了班上的倒數(shù)第一名和倒數(shù)第二名,怎么,你兩還想承包高中三年?”

        沈言寧想說這也不能怪她啊,她在的高一一班是高一年級里最好的班,所有學(xué)霸的聚集地,沈言寧和路知知這成績?nèi)绻旁谄胀ò嘁彩莻€二三十名的排名,但在一班就只能相互墊底。這大概也是全班四十四名同學(xué),她們能玩在一起的原因。

        沈國輝提出的這個條件,沈言寧覺得非常難辦。

        沈言寧聽見沈國輝在電話那頭打哈欠的聲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爸爸要睡覺了?!?/p>

        說完就要掛電話。

        沈言寧忙說:“好!我答應(yīng)你爸爸,如果下次約考我能進步二十名,你就得給我雙倍的零花錢?!?/p>

        沈國輝沉默了片刻,問:“言言,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忽然有這種想法?”

        沈言寧支支吾吾地說:“爸爸,我能受什么刺激啊……”

        “是嗎?”沈國輝多了解她,平時讓她考個及格都跟要她命一樣委屈,現(xiàn)在居然主動要學(xué)習(xí)上進,沈國輝越想越不對勁,說,“言言,你如果不跟我說實話的話,這個約定我們很難進行下去。”

        沈言寧想了想,只能說:“爸爸,你記得你上次帶回家的哥哥嗎?”

        “牧呈?他怎么了?”

        “嗯……就是這個哥哥剛到我們學(xué)校就非常出名了,我才知道原來他學(xué)習(xí)成績那么好。”沈言寧越說越覺得有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我想像顧牧呈哥哥學(xué)習(xí),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以北城大學(xué)為目標(biāo),成為學(xué)霸那樣的人物?!?/p>

        沈國輝聽見電話那頭的沈言寧說得激情澎湃,恨不得當(dāng)場考給他看,沈國輝相信了。

        在沈國輝眼里,沈言寧畢竟是小孩,能有這種競爭心里很容易理解,所以這通早上四點的電話也能說得通了,應(yīng)該是女兒受到了刺激晚上睡不著覺,所以才想著跟他打這通電話。

        他沒想到把顧牧呈接回家還有刺激自己女兒讀書這個功效,他笑著說:“好,如果是這樣的話,爸爸答應(yīng)你,只要你下次月考進步二十名,我就給你發(fā)雙倍零花錢?!?/p>

        “一言為定啊!”

        掛了電話之后,沈言寧的心情非常好,雖然這是一件很有壓力的事情,但她想到自己能有雙倍的零花錢,頓時充滿了動力。

        Part?6

        接下來的時間,路知知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以前每天都準(zhǔn)點踩著上課鈴聲前幾分鐘來學(xué)校的沈言寧,現(xiàn)在每天早上都提前很早來班上,每次都認認真真在位子上做作業(yè),看書。

        某節(jié)自習(xí)課,路知知聽說了沈言寧跟家里人打賭下次月考要前進二十名的約定,她震驚地說:“言言,你是有什么想不開的事嗎?你可以跟我說說,我?guī)湍惴謸?dān)不了,但我可以開導(dǎo)開導(dǎo)你,你別跟自己過不去?!?/p>

        路知知和沈言寧的成績常年在班上倒數(shù)第一名和倒數(shù)第二名之間占地為王,兩人的座位自然是按分?jǐn)?shù)安排成同桌的。

        沈言寧說:“我沒有想不開啊,琪琪,你也好好學(xué)習(xí)試試看??!”

        “唉。”路知知自暴自棄地說,“我覺得我的智商就只能維持現(xiàn)在這種水平吧……”

        話還沒說完,她“哎喲”一聲,登時捂著頭火冒三丈往后排看去:“嚴(yán)選,你干什么打我?”

        嚴(yán)選是高一一班的第一名,也是高一整個年級的第一名,班上的學(xué)習(xí)委員。平日里沉默寡言,加上長得有清秀英俊,頗得班上許多女生的芳心。

        至于他為什么學(xué)習(xí)成績那么好,卻是路知知的后桌。誰也不知道,反正那是他自己選的座位。

        高一一班的位子都是按成績排的,第一名自然有隨便選座位的權(quán)利。

        被路知知怒視,嚴(yán)選還是面無表情,清冷道:“知道智商不夠,就多讀書少說話?!?/p>

        “嚴(yán)選,你……”

        路知知瞪著他,還想說什么,沈言寧趕緊將她扯了回來,低聲說:“今天是嚴(yán)選值日,你可別得罪他,不然被記名字了,第二天老班要罰去操場跑步十圈了?!?/p>

        路知知聽她這么一說,忍住了脾氣,但還不忘對著嚴(yán)選瞪了好幾眼以示自己的憤怒。

        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沈言寧跟一道化學(xué)題較勁,可怎么都不會,心情很煩躁。

        雖然很不開心,但她還是等到班上的人都走光了,才開始收拾東西。因為她要等顧牧呈放學(xué),每次顧牧呈都是最后一個回家。

        那天兩人照例坐公交車回家,只不過一向多話的沈言寧卻很沉默。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牧呈發(fā)現(xiàn)沈言寧還在悶悶不樂,便問:“你今天心情不好?”

        沈言寧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飯菜:“我每天都認真學(xué)習(xí),但我發(fā)現(xiàn)不管怎么學(xué),成績都上不去,好難啊……”

        忽然,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問:“哥哥,我聽爸爸說你在你以前的學(xué)校是全校第一名,你學(xué)習(xí)那么厲害,可不可以幫我補習(xí)???”

        她用水靈靈的眼睛期待地望著他:“如果我是尖子生的話就不用害怕考不好了,也不會被我爸罵了?!闭f完,她模仿著做了一個沈國輝平常兇起來的表情。

        顧牧呈笑了起來:“好啊?!?/p>

        沈言寧萬萬沒想到顧牧呈這么容易就答應(yīng)了自己,又意外又開心,虧她在來的時候還在心里反復(fù)演戲了那么久,該用哪種方式跟顧牧呈提這種要求。

        畢竟在這之前,顧牧呈跟她之間的關(guān)系說不上視如陌路,但也說不上有多好,雖然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但關(guān)系顯得有點生疏。

        話多起來,好像也是從這幾天開始的。

        想到這里,沈言寧方才做題目時的不愉快統(tǒng)統(tǒng)被拋在了腦后。

        她快速把碗里的飯吃了,放下碗筷后,對顧牧呈說:“哥哥,我先去樓上等你!”說完便跑了。

        回到臥室的沈言寧整理了一下書桌,檢視了一番比平時整潔了不少的書桌,確定在她心里合格了之后,又搬了一把椅子擱在自己的椅子旁邊。

        收拾房間的時候,她想,見顧牧呈的第一眼,她本以為他是個很難接觸的人,畢竟他不愛說話,自帶冷漠氣場,看起來就很高冷,她一度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只能站在遠處看他。

        但與顧牧呈接觸的這段時間,她發(fā)現(xiàn)顧牧呈其實是一個很溫暖的人,好像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很溫和,永遠不會發(fā)脾氣。

        但也是這樣的好,讓她覺得跟他好像總有一段靠不近的距離。他對誰都溫和又疏遠,仿佛從來沒有將誰放在心上過。

        沈言寧覺得顧牧呈特別的好,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的耀眼,可她總覺得那笑到不了他的眼底,他好像并沒有表面上那么開心。

        沈言寧想著想著,思路便亂了起來,她甩了甩頭,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等到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之后,顧牧呈也上來了:“我可以進來嗎?”

        沈言寧往旁邊退了一步,示意她準(zhǔn)備好了,他可以進來了。

        顧牧呈走進房間,小姑娘房間里的物品清一色的嫩粉色,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

        顧牧呈在椅子上坐下,垂眼看見她放在桌子上的課本與草稿紙,草稿紙上畫著凌亂線條,可以看出她做題目不是很順暢。

        他拿過她做題的書,翻了翻以前她做過的題目,一頁幾乎全是錯的。

        顧牧呈放下書,正要開口,卻見沈言寧局促地站在一旁,好像這里是他的地盤。

        顧牧呈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笑:“你跟我待在一起很緊張?”

        Part?7

        “……”

        沈言寧的內(nèi)心深處是有點緊張的。仔細想想,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吧?坐公交車的時候,車上都是人;放學(xué)的時候,路上都是行人;吃飯時,陳阿姨經(jīng)常會來加菜……像現(xiàn)在這樣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

        沈言寧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與他相處。

        “過來。”顧牧呈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坐?!?/p>

        沈言寧坐到顧牧呈身邊。顧牧呈拿著她的作業(yè)本,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愁容,故意說:“你這作業(yè)本上就沒一道題是對的?!?/p>

        雖然小姑娘是學(xué)渣,但是被她的小哥哥這么說,還是有些不樂意的。

        沈言寧不服氣地指著作業(yè)本上的幾個地方:“怎么沒有?這里,這里還有那里,我都做對了!”

        看小姑娘終于不再緊張了,顧牧呈“嗯”了一聲,拿過桌子上的筆,在輔導(dǎo)書上畫了幾個圈:“先把這些題目做做看,不會做的空著,我一會兒跟你講講解題思路?!?/p>

        沈言寧拿過書,認真地做他圈的幾個題。

        沈言寧在做化學(xué)題的時候,顧牧呈便在看她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偶爾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沈言寧沒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被他抓了個正著。沈言寧臉一紅,本以為他又會取笑她,卻聽他慢條斯理地說:“認真看題?!?/p>

        沈言寧忙扭過頭,努力控制住了自己。不知是不是他在身邊令她安心了,漸漸地,沈言寧認真地投入到解題的思路中去了。

        半個小時后,沈言寧把化學(xué)輔導(dǎo)書還給他的時候看見他在草稿紙上寫的字母與數(shù)字,很陌生,看起來也不太像方程式。

        她不由問:“哥哥,你在寫什么???”

        顧牧呈頓了頓,輕描淡寫地說:“這是編程……”

        他似乎并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點了點她的輔導(dǎo)書,問:“寫完了?”

        “嗯?!鄙蜓詫幷f,“哥哥,會做的我都做了,其他的都是我不會的?!?/p>

        顧牧呈接過,看著他圈的題目十道有九道是空白的,唯一做了的一道還是錯的,不禁沉默了。

        雖然顧牧呈什么都沒說,但沈言寧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并不是“你上課有沒有認真聽講”這么簡單,而是“你上過化學(xué)課嗎”這種無力的感覺。

        沈言寧辯解道:“化學(xué)真的好難,我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還是不會。”

        顧牧呈好脾氣地說:“沒關(guān)系,我們從頭開始?!?/p>

        沈言寧頓時覺得……為什么她之前會覺得顧牧呈很冷漠,有距離感?顧牧呈是她見過脾氣最好的人了好嗎。

        他講題時聲音低沉悅耳,一字一句中的邏輯條理都清晰明了。他白凈的臉和櫻紅的薄唇好看得不行。

        世界上怎么會有顧牧呈這么好的人???

        沈言寧有些失神。

        下期預(yù)告:

        當(dāng)她信心滿滿地準(zhǔn)備將做好的題目給顧牧呈時,側(cè)頭就看見長臂擱在書桌上、側(cè)臉搭在手臂上睡著了的顧牧呈。

        暖黃色的燈光傾落在少年的肩膀上,黑色碎發(fā)落在他的額前,遮擋住了他的些許長睫。他的鼻翼隨著呼吸微微鼓動,薄薄的唇輕抿著,睡著的他少了些痞氣,多了幾分溫暖。

        沈言寧想起早上他在早餐店幫忙的畫面。早上四點就開始做準(zhǔn)備工作,他一定累壞了吧?

        沈言寧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覺得莫名舒心,像寒冬里端著一杯溫暖的茶,溫暖繾綣;又像炎炎夏日里路過的一縷清泉,清澈明朗。

        她沒忍住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幾張他的睡顏,拍完之后,看著照片中的他,再看看現(xiàn)實生活中的他,怎么都移不開眼。

        她看著看著,忍不住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下期連載見《花火》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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