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

母親的黃昏戀，居然要了她的命！急著去認罪的母親男友，卻不是兇手，他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玩一把“云養(yǎng)老”，獨居母親竟“自殺”

劉曉蕭，湖南省長沙市一家三甲醫(yī)院的內(nèi)科醫(yī)生。2020年10月5日上午10點，她剛剛做完一臺手術(shù)回到值班室，瞄了一下桌子上的手機，嚇了一跳，從10分鐘前開始，竟有15個未接陌生電話。

手機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她不耐煩地拿起手機接聽，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是劉曉蕭吧？可打通了，你媽昨晚自殺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趕快回家！”她不敢大意，連忙撥打了母親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母親好友馮阿姨，她告訴劉曉蕭，她母親確實自殺了。

劉曉蕭連忙找院領(lǐng)導(dǎo)請假，直接開車往老家趕去。一路上，她的大腦一刻也難以保持平靜。母親一直都性格開朗，之前也沒有什么預(yù)兆，怎么會自殺呢？可是家里來的這么多未接來電，又讓她確信這不是夢。

劉曉蕭是獨生女，父親早年病逝，她一直與母親相依為命。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成了一名外科醫(yī)生。工作幾年，她拿出全部積蓄付了首付，在單位附近買了房子。她幾次要母親搬到省城和她一起住，可母親離不開自己的生活圈子和多年的朋友同事，一再拒絕。

平時，劉曉蕭因為工作太忙，談戀愛都沒有時間，更別說三天兩頭往家跑了，發(fā)達的網(wǎng)絡(luò)讓她也學(xué)會了給母親“云養(yǎng)老”，除了每周固定和母親視頻，還會定期給她買足日常生活用品。逢年過節(jié)，她也會在網(wǎng)上提前預(yù)訂各種保健品、禮物和鮮花送到家里，每年的體檢也是她提前預(yù)約當?shù)蒯t(yī)院套餐……劉曉蕭一直覺得，即使不在身邊，她也能照顧好母親。

劉母退休前在縣文化局工作，平日里特別注意自己的形象，有潔癖的她總會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凈凈。父親死后，劉母逐漸從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了出來，退休后的她喜歡看書、旅游。在母親的朋友圈里，劉曉蕭經(jīng)?？吹剿柟獾囊幻?，幾個老人在縣城周邊鄉(xiāng)下游玩，母親一身時髦的打扮，朝氣得像年輕人。

獨自生活并沒有降低母親的生活品質(zhì)，即便這樣，依舊對生活懷有無限熱忱的母親如今卻選擇了自殺，劉曉蕭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

趕到家，門口聚滿了人?？吹絼允拋砹?，馮阿姨一把握住她的手就哭：“孩子，你可回來了，快進去看看你媽，你說這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有什么事會讓她想不開啊?！?/p>

馮阿姨告訴劉曉蕭，每天早晨6點是她們雷打不動去公園打太極拳的時間，可這天她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敲門也沒人回應(yīng)，她感覺不妙這才通知物業(yè)。

物業(yè)工作人員強行打開了房門，馮阿姨看到劉母趴在墻角，地上還有一攤血，身子都硬了。他們不敢亂動，就現(xiàn)場情況來看，得出的結(jié)論是自殺，而這個毫無警惕意識的斷定，差點把劉曉蕭死去的母親變成冤死之魂。

劉曉蕭看到母親的尸體沒有被動過的痕跡，身上還完整地穿著一身老年運動套裝，書桌上的一杯咖啡還是滿滿的。劉曉蕭看著眼前的母親，僵硬的身體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孩子，別光顧著哭，先把你媽抬到床上去吧，給她擦擦身子，讓你媽干干凈凈地走。”馮阿姨說著也開始陪著她流淚。物業(yè)工作人員幫忙把劉母的尸體抬到了床上，馮阿姨從外面端了一盆溫水，隨手把臥室的門關(guān)上。

劉曉蕭用毛巾蘸著溫水想給母親擦拭臉上的血跡，她一頭齊肩的長發(fā)已被血跡粘在臉上，劉曉蕭用手慢慢地把她臉上的頭發(fā)撥到耳邊，看到她的臉，嚇得劉曉蕭手里的毛巾都落在了地上。只見她臉色青紫，舌頭伸出了嘴外，整個面部變得猙獰可怕。

枕下藏著秘密，黃昏戀浮出水面

作為一名醫(yī)生，劉曉蕭知道一個撞墻自殺的人，肯定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模樣，這樣的面部，像是被人掐死的。她不敢大意，仔細看了母親的脖子，果然有一道紫色的掐痕。

母親不是自殺的，絕對不是！劉曉蕭又急忙查看母親頭部出血的部位，心里已是悲憤交集，頭部的傷口共有3處，都是撞擊形成的傷口。

這種傷口怎么能瞞過一個醫(yī)生的眼睛？一個想自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撞擊的行為能力，母親的死另有原因，劉曉蕭顫抖著手拿起手機報警。

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法醫(yī)在仔細勘查后告訴劉曉蕭，劉母真的不是自殺。法醫(yī)在劉母的脖子上提取了指紋，并對她身體做了外觀檢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致命傷，然后在房間內(nèi)很多地方也做了指紋提取，在征求了劉曉蕭的意見之后，將尸體送去了解剖室。警察走后，劉曉蕭在房間里收拾母親的遺物時，又有了一個意外發(fā)現(xiàn)——母親臥室的枕頭底下，竟然有一盒開封的避孕套。

難道母親和男人同居了？劉曉蕭急忙把那盒開封的避孕套交給了宋隊長，宋隊長立刻讓技術(shù)人員在避孕套包裝上提取了指紋。馮阿姨這才告訴了劉曉蕭一個秘密：“你媽還不想讓你知道，覺得還不到時候，她最近和一個名叫吳由山的老人關(guān)系親密，并且準備時機成熟后，兩個人就會正式結(jié)婚，和她住在一起的男人只能是吳由山?！?/p>

根據(jù)這個線索，警察找到了吳由山，因劉曉蕭提出申請，要求一同前去見見這位與母親同居的男人，宋科長答應(yīng)了，并讓她不要情緒過于激動。

在公安局，劉曉蕭見到了這名看起來身材挺拔的老人。他是名退休的企業(yè)干部，老婆在十年前因突發(fā)心臟病死亡，此后一直獨身。吳由山知道劉母遇害后先是露出驚訝的樣子，爾后表現(xiàn)得萬分痛苦，也很快承認了他和劉母的關(guān)系：“我們倆無論從學(xué)識和思想意識上都很合拍，彼此都很欣賞對方?！彼f他不可能殺害劉母。

經(jīng)過對比，避孕套包裝上確實有吳由山的指紋，可是僅僅是和劉母同居，不能作為犯罪的證據(jù)，警察對吳由山問話之后，就讓他回了家。

讓劉曉蕭意外的是，第二天早上，警方忽然給她打來電話，說吳由山到公安局自首了。一夜之間，吳有山從據(jù)理力爭到主動自首，讓人感到莫名其妙。劉曉蕭連忙趕了過去，宋科長告訴她，老人雖然自首，卻又拿不出作案證據(jù)。并且，通過指紋對比，劉母脖頸上的指紋也不是他留下來的。老人為什么把這個罪過攬在自己身上呢？宋科長告訴了劉曉蕭他們的分析：這個兇手一定是和老人有著密切關(guān)系的人，要不然老人會冒著死罪的危險來自首嗎？

案子很快水落石出，10月7日，兇手終于露出了水面。宋隊長告訴了劉曉蕭破案的經(jīng)過。

因為老人的自首，警方很快就提取了和老人有密切關(guān)系的人的指紋，通過對比，老人的女兒吳潔進入警察的視線。警方對比了吳潔的指紋，與劉母脖子上面留下的指紋一致。

在鐵的事實面前，吳潔只好承認了作案事實，并說所有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父親吳由山造成的。吳由山在女兒交代了作案過程后，通過馮阿姨給劉曉蕭帶去口信，說要見她一面。

劉曉蕭想知道這個吳潔和自己母親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會下此毒手，考慮再三，她還是去見了吳由山一面。再次見面，吳由山憔悴了不少，進門后先是給劉曉蕭鞠了個躬，然后把一個牛皮紙袋遞到她的面前：“這里是50萬元錢……就當是我給你們的一點補償，你媽沒了，我……我對不起她，吳潔……她真的不該……”說完，老人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頂罪”揭開真相，陪伴是最佳盡孝

原來，吳由山47歲時，老婆就死了，而他老婆的死和他有很大的關(guān)系，那時的吳由山是縣棉紡廠的副廠長，老婆心臟不好，病休在家。

在吳潔21歲那年，吳由山和廠里的一個小姑娘有過曖昧關(guān)系，不久就被老婆發(fā)現(xiàn)，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吳潔知道父親的劣行后，自然站到了母親那一邊，并決定在父母離婚后跟隨母親。

就在父母為離婚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吳潔的母親心臟病突發(fā)死了，而在母親死亡的那天夜里，父親卻被人發(fā)現(xiàn)還和情人在一起，吳潔的母親連被搶救的時間都沒有。“那晚，我和小姑娘見面其實不是我女兒想象的那樣，我是去給姑娘送了點錢，總要有個了結(jié)?！?/p>

吳潔把母親的死因全部算在了父親的身上，從那以后，父女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吳潔嫁人后，幾乎和父親不再交流，吳由山說：“她對我的怨氣始終沒消，也感覺不到父女之間的感情?！?/p>

吳由山和劉母相識半年后偶爾會住在一起，兩個老人都認為找到了余生可以牽手相扶的人，不久，吳潔知道了這件事，幾次上門前去諷刺挖苦。因為這件事，吳潔去父親的家里越來越頻繁，可是她去的目的只是為了爭吵。

在最后一次爭吵中，吳由山也被惹怒了，揚手打了女兒幾個耳光，并說要和女兒斷絕父女關(guān)系，還說要把所有的遺產(chǎn)送給那個陪他一起終老的人，并從此不再讓吳潔進他的家門。這讓吳潔認為，吳由山不但要把遺產(chǎn)留給劉母，并且要和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吳由山的決絕讓吳潔氣憤至極。

無處泄憤的吳潔去了劉母家，這種興師問罪的見面方式也惹惱了劉母。兩人動了手，吳潔則一把把劉母推倒在了墻角，劉母當場昏迷。余怒未消的吳潔又拽著劉母的頭連續(xù)撞到墻上后，接著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她沒了呼吸。

第二天，吳潔知道了警察已經(jīng)在追查此事，當她看到吳由山被警方帶到公安局后，以為自己已經(jīng)躲過一劫，沒想到吳由山很快又被放了出來。

“我的女兒再次找到了我，這一次卻是讓我來救她的命?！眳怯缮秸f，“我聽完女兒對我說的話，當時就被嚇了個半死，她……她竟敢殺人！”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吳由山說：“斷絕父女關(guān)系和遺產(chǎn)的事情本就是氣憤之言，沒想到她卻當了真?！眳怯缮酱饝?yīng)了女兒的請求，決定頂替女兒去自首。

可是想頂罪，哪有那么容易！吳由山根本就沒有作案的證據(jù)，也正是他的這次“頂罪”，讓警察對他的親人產(chǎn)生懷疑，吳潔才最終被抓獲。說到最后，吳由山再次對劉曉蕭鞠了躬，他把那個牛皮紙袋放到她的面前：“這些東西對我已經(jīng)沒用了?！闭f完轉(zhuǎn)身走了。

馮阿姨打開那個紙袋，禁不住大吃一驚，里面不僅僅是那50萬元錢，還有吳由山的房產(chǎn)證。房產(chǎn)證里還夾著一份遺囑。遺囑的大體意思就是，當他死后，自愿把他名下的房子無償送給劉曉蕭，作為他替女兒的贖罪。

劉曉蕭生怕吳由山會出什么事情，拿著牛皮紙袋追了上去，卻早已看不見老人的蹤影。

10月17日，劉曉蕭在馮阿姨的陪同下再次去了吳由山的家，到了那里，大門已經(jīng)緊緊關(guān)閉。預(yù)感不好的劉曉蕭打通了他的電話，吳由山告訴她們，他在女兒服刑的附近租了房子：“就是希望能多見一面就多見一面?！碑攧允捳f要歸還他的房產(chǎn)證時，老人再一次拒絕。

2020年12月，吳潔被依法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吳由山因包庇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

劉曉蕭每每想起母親，她總覺得自己少做了些什么。也許，目前大家對老年人的關(guān)愛只是浮于表層，沒有細致到深處，是當今社會普遍的現(xiàn)象。

工作、應(yīng)酬、學(xué)習(xí)，我們總是有足夠的理由遠離父母，把“云養(yǎng)老”當成了一種替代。卻沒有想到，當我們的父母逐漸老了，他們本該有的戒備和防范意識也在逐漸消失，很多事，他們已經(jīng)力不從心。而所有的這些，都需要親情的貼身相護去彌補“云養(yǎng)老”所缺失的一面。

“養(yǎng)老”，如何去“養(yǎng)”？這個“養(yǎng)”字，不僅僅是一句話、一口飯那么簡單，它應(yīng)該還包含著更深層次的東西——那就是，一份近在身邊的親情。

養(yǎng)老是每個人都避免不了的問題，子女應(yīng)當如何盡孝，值得我們深思。

編輯/徐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