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俊美
1949年2月,父親石鳳池和革命老區(qū)數(shù)萬名干部隨軍南下,執(zhí)行南方新解放區(qū)的接管建設任務。
1948年全國解放戰(zhàn)爭轉入歷史性的戰(zhàn)略決戰(zhàn)。人民解放戰(zhàn)爭已進入奪取全國勝利的決定性階段。
1948年10月10日,毛澤東主席在為中共中央起草的《中共中央關于九月會議的通知》中指出:“奪取全國政權的任務,要求我們黨迅速地、有計劃地訓練大批能夠管理軍事、政治、經濟、黨務、文化教育等項工作的干部。”為此,中央要求各解放區(qū)準備足夠的干部,以適應大軍挺進、干部跟進、開辟建設新區(qū)的形勢需要。
1948年10月28日《中共中央關于準備奪取全國政權所需要的全部干部的決議》中指出:需要準備約5.3萬左右的從中央局到區(qū)委一級的各級干部。任務分配:華北1.7萬干部、華東1.5萬干部、東北1.5萬干部、西北3000干部、中原3000干部。遵照黨中央和華北局的指示,從1948年下半年到1949年下半年,山西各根據(jù)地選調了大批地方干部南下,先后以太行、太岳根據(jù)地的干部為骨干,組建了“中國人民解放軍長江支隊”。以晉中區(qū)黨委為主,組建了“晉中南下工作團”。以晉綏分局轄區(qū)的干部組建了“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北人川工作團”。共計1.2萬人,分別進入福建省、湖南省、四川省和西康省等,執(zhí)行新解放區(qū)的接管、剿匪、經濟建設三大任務。
根據(jù)中共中央的部署、中央華北局指示以晉中區(qū)黨委為主,動員和組織大批干部南下。晉中區(qū)黨委立即成立了“晉中南下區(qū)黨委”,共抽調了6個地委,36個縣委,200多個區(qū)級班子,合計3070人。
1949年2月28日,太谷縣委根據(jù)三地委的要求,從縣到區(qū)依照留正抽副、留副抽正的原則,將縣區(qū)主要領導干部一分為二,連同一般干部、勤雜人員共抽調174名。
由于時間緊迫,來不及逐個談話。當日,在縣委禮堂召開南下干部動員大會,統(tǒng)一宣布名單,當場即予確定。凡南下干部和工勤人員的家屬享受軍屬待遇。南下干部不能帶家屬,夫妻雙方都是干部可隨軍一起南下,但不準帶小孩。凡確定南下的干部,如不服從組織決定,拒絕南下或半路開小差者,一律開除黨籍和公職。
父親石鳳池(右)(南下前與母親楊靜林)左一
確定南下干部名單后,放假10天,讓南下的干部交接工作,安頓家庭。組織上盡量幫助解決一些實際困難,給生活有困難的家屬補助糧食。探親路遠的由組織上借自行車或毛驢子,對多年迫切要求入黨的同志加速培養(yǎng),夠條件的及時“火線入黨”。
3月14日,回家探親的除個別動搖分子外,都按時返回縣城,無論干部還是家屬,在離別時都是戀戀不舍。特別是新婚不久還在歡度蜜月的幾位同志,更是難舍難分,有的新娘子拉著新郎的手說什么也不松手。不少家屬連夜為親人做鞋子、整行裝,把僅有的幾元錢塞在親人的口袋里。
3月15日,南下干部列隊前往火車站,很多人前來送行,不少家屬含著熱淚緊緊跟在隊伍后送行。
母親楊靜林抱著剛滿周歲的妹妹,我當時七歲,拉著三歲的弟弟,還有二舅和三大爺,也趕到火車站為父親石鳳池送行。我和弟弟看見了隊列中的父親,一起擠進隊伍,把父親拉出了隊列,又哭又鬧,非要父親把我們母子帶上。父親再也控制不住感情,刷刷的淚水落到我的臉上,妹妹更是伸出雙手,哭鬧要父親抱她。
聽黨話,跟黨走。盡管舍不得親人和故鄉(xiāng),南下干部們還是舍小家,為國家,義無反顧地踏上南下的列車。當天,到達晉中區(qū)黨委所在地榆次縣集中。
翌日,他們乘火車到達了石家莊,在市郊三教村集訓,編為晉中南下工作團第三大隊三中隊。
晉中南下區(qū)黨委所屬各個地委的人員先后到達石家莊,于4月20日集中完畢,開始了組織整頓和政治思想動員。
南下到底去哪里,晉中區(qū)黨委一直講“中央指示還沒有下達”。后來傳下話來,說是到了中原再定。
人們議論紛紛,說到南方吃不上小米和白面,那里終日潮濕,水土不服。還有的說南方很熱,太陽像一團火球,人們出門要頭頂鐵鍋,不然頭發(fā)就會被燒光。還有的說那里的蚊子有螞蚱那樣大,叮一下,就和蝎子蜇了差不多,疼得要死。說的最多的是土匪,到處都有,多得像牛毛。更多的議論是到南方要工作多長時間,還能不能回山西?針對這些情況,組織上一面辟謠,一面組織學習討論。
(一)學文件。重點學習中共中央七屆二中全會精神,學習1949年《人民日報》元旦社論《將革命進行到底》,黨中央元月14日發(fā)表的時局聲明,還有同國民黨和平談判的“八項條件”等文件。
(二)聽報告。聽南下區(qū)黨委書記武光的動員報告,聽石家莊市市長關于如何接管城市、管理好城市的經驗,又請南方的同志介紹江南的一些風俗人情。
(三)參觀學習。組織大家參觀石家莊的煉焦廠、紡織廠、小型鑄鍋廠等,使每個同志對工業(yè)和產業(yè)工人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石家莊市委還安排大家洗了澡,看了電影。
通過學習,全體干部統(tǒng)一了認識,提高了思想,堅定了“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的信心。
在石家莊,還進行了統(tǒng)一整編,確定了晉中南下區(qū)黨委、行署、地委、專署的主要任務。為了適應在戰(zhàn)爭環(huán)境中行軍宿營和管理方便,南下干部隊伍實行了軍事編制。原來各個地委、縣委和區(qū)委的名稱取消,整編后的名稱為“晉中南下工作團”,所有南下干部都佩戴“晉中南下工作團”的胸章,地委改大隊,縣委改中隊。
經過40多天的整訓,在出發(fā)南下前,每人發(fā)草綠色軍服一套,白色內衣一套,還有鞋、帽、蚊帳和全套生活用品。南下干部的伙食實行中灶待遇,每人每月“冀南銀行票”9元,另發(fā)津貼3元。
離開石家莊前,上級命令都要輕裝,每人行裝不得超過8公斤。為此,不少同志把棉衣、毛衣寄回了家,有的給了當?shù)乩相l(xiāng)。
上級宣布:南下的第一個目的地是河南鞏縣。臨出發(fā)前,華北局召開了誓師大會,進行了動員,舉行了歡送儀式。
“晉中南下工作團”黨委宣布:南下任務是完成政權接管,籌糧籌款支援前線,剿滅土匪,平定叛亂,穩(wěn)定社會秩序,開展減租、退押和土地改革等各項任務。
4月底,太谷南下的干部乘坐馬車出發(fā)了,基本上與解放軍并肩前進。當時京廣線安陽、新鄉(xiāng)之敵還在孤守,解放軍正在圍殲。隊伍只好繞道菏澤、濮陽,不能坐馬車,只好步行前進。隊伍在河南蘭考渡黃河。河面上架起了一道浮橋,浮橋上扎著彩色牌坊,兩岸也同時扎著彩色牌坊。北岸的牌坊上掛著“橫渡黃河”的巨幅條幅,南岸牌坊是“直奔長江”。浮橋兩邊站著宣傳隊,有的說快板,有的扭秧歌,鑼鼓喧天,紅旗招展,歡送南下干部過黃河,使全體干部受到極大的鼓舞。5月中旬,隊伍到達了河南鞏縣。
在鞏縣明確了南下目的地是湖南省。中央還通知,湖南省委和省人民政府已于3月在天津成立。由黃克誠任省委書記,王首道任省人民政府省長。
同時,南下區(qū)黨委對部分干部和所轄的地委進行了調整和整編。即逐級壓低一級重新安排。原定的區(qū)黨委到地委,地委到縣委。例如,原晉中區(qū)第一地委宣傳部部長華國鋒改任湘陰縣委書記,太谷縣委書記王天華改任衡山縣委副書記,石鳳池原定衡山縣區(qū)長改任區(qū)委秘書。
對此重大變化,各級干部從黨的利益出發(fā),毫無怨言,愉快接受了組織的安排。
在鞏縣進行一段時間的戰(zhàn)地整改整風后,區(qū)黨委決定各大隊折返鄭州組建湖南部分地委和市委。
在鄭州停留期間,中共中央華中區(qū)指示:人湘干部要日夜兼程挺進,早日接管湖南新區(qū),促成程潛、陳明仁將軍起義。
為了盡快出發(fā),隊伍進行輕裝減負,暫不用的東西留在鄭州,所有南下女同志留守鄭州。
此時,平漢南段通車,每人準備5天干糧,身背水壺,從鄭州乘悶罐車南下。一節(jié)車廂擠了100多人,連伸腳的余地都沒有。當時正值盛夏,外面溫度30多度,悶罐車內高達40多度,沒有開水供應,也沒有衛(wèi)生設備,晚上還沒有電燈,人多擁擠不堪。想睡睡不下,只好倒班睡。后來連吃飯都成了問題。由于當時軍運繁忙,任何列車都要給軍用專列讓路。南下干部乘坐的列車停停走走,有時停車后就下車在空地燒水做飯;有時米剛下鍋,接到開車信號,只好把尚未煮熟的飯包起來,登車出發(fā)。
隊伍在車上度過了漫長的七天七夜??斓轿錆h郊區(qū)時,因二道橋被炸,又改乘小木船在長江上漂了一天,最后在武昌徐家棚上岸。
在南下途中,人們親眼看到了百萬雄師挺進江南的壯觀景象,也看到了國民黨反動派兵敗如山倒的狼狽情景。到處是散兵游勇,到處是國民黨遺棄的物資和傷病員,哭天喊地亂成一團。
為了趕到漢口,防備國民黨反動派的空襲,拂曉開飯,然后30多人乘一條木船,終于在7月24日平安到達漢口。在漢口的十天當中,部隊結合實際,加強人城教育和紀律整頓。
8月4日,繼續(xù)整隊出發(fā),由粵漢碼頭乘輪船渡過了長江。過江之后,在武昌乘火車,當日下午到達咸寧。部隊到時正遇上敵機轟炸后的慘狀,硝煙彌漫,死尸橫街,激起了大家對敵人的無比仇恨。在咸寧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向湖南進發(fā)。部隊乘坐的是四野的敞篷汽車,敵機白天騷擾,只好晚上行車,于8月6日到達長沙附近的梨鎮(zhèn)黃花市農場。
8月4日,程潛、陳明仁在長沙宣布起義,湖南省和平解放。
部隊到達梨鎮(zhèn)附近時,聽到長沙和平解放,省委副書記金明同志已到城里談判具體的交接事宜。雖然長沙已經和平解放,但不準部隊進城,只好在駐地待命。
形勢發(fā)展很快,二野的部隊已經挺進湘東。接到省委通知,原來確定的衡陽地區(qū)增加常寧和酃縣兩個縣,并要求立即組織配備兩個縣的干部。經地委研究,并報省委批準,在原六個縣班子的基礎上,調整新增了兩個縣的領導班子。
各縣的班子隨即帶上省政府發(fā)給各縣人民政府的公章,繼續(xù)向南前進。
湖南雖然是通過和平方式實現(xiàn)解放的,但絕大多數(shù)縣城是我人民解放軍部隊采取武力手段解放的。當時是每解放一個縣就接管一個縣。在黨政班子進駐的同時,成立軍事管制委員會。部隊走后,南下干部即開始獨立工作。一方面抓接管工作,一方面與國民黨散兵游勇、土匪作斗爭。
1949年10月13日,衡陽地區(qū)支前司令部成立,分設參謀、供應和運輸三科,葛淇任司令員,原定石鳳池去衡山縣工作,因支前工作緊急,需要大量工作人員,被葛淇司令強行要到支前司令部任總務股長。
當時,中國人民解放軍有上百萬大軍要經過湖南去解放華南的廣東、廣西和大西南的四川、云南、貴州等,湖南必須發(fā)動廣大農民群眾,大力支援前線,解決大軍的糧食供應、運輸和人力補充等問題。
支前司令部主要負責糧食的征集和調運。四野司令部大部分糧食供應經由衡陽支前司令部組織集中,實行加工并負責轉運。
衡陽地處兩廣和湖南的交叉口,他們的支前任務主要是支援兩廣前線。當時衡陽到廣西的鐵路被白崇禧的部隊破壞。公路是經過搶修才勉強通車的。每天從衡陽開出260余輛汽車運糧到廣西前線。支援廣東的糧食靠鐵路運輸。從耒陽、常寧等縣征到的糧食都集中到衡陽支前司令部再運出。攸縣、茶陵、安仁的軍糧,主要靠木船運送。看起來不顯眼的小木船,裝一次糧食就是四五萬斤。
那年,湖南遭遇水災,要飯的百姓很多,再加上有些私商壟斷糧食,囤積居奇,使得糧價飛漲,市場混亂,人民生活困難,人心不穩(wěn)。那些不法私商就以糧食問題和支前干部們作斗爭。為了粉碎不法私商的陰謀,支前司令部采取了兩個措施來限制私商。
第一,省政府規(guī)定全省任何地方,凡采購糧食者,必須持有政府所發(fā)的許可證,否則就是違法私購。違犯者可酌情予以處理,甚至沒收。這條措施一實行,完全控制了私商的糧食來源。
第二,由支前司令部全部控制糧食加工業(yè)。一切糧食加工廠、米廠,只準給政府和政府控制的機構加工糧食,不準給不法私商加工,違者必究。同時還嚴禁不法私商經營糧食加工,不準他們辦米廠。
為此,支前司令部開辦政府機米廠,任命石鳳池為機米廠廠長。他帶領機米廠全體工人日夜不停三班倒,歇人不歇機。可是,即使24小時加工大米,也只能出米6萬斤。加上部隊接管的衡陽市的私人米廠,也只有十幾萬斤的加工能力,遠遠不能滿足前線的需要。為了解決困境,只得發(fā)動各縣采用土洋結合的辦法,日夜不停加工稻米。
石鳳池更是夜以繼日,不辭勞苦工作。幾天幾夜吃不上一餐熱乎飯,睡不上一夜安穩(wěn)覺。偶爾睡上一陣,也要把電話機放在枕頭邊,隨時應對緊急情況。
葛淇司令多次前來慰問,大力表彰石鳳池的忘我精神,號召全體支前工作人員向石鳳池學習。
12月6日,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zhàn)軍離開衡陽,轉回武漢。衡陽地區(qū)支前工作進入尾聲。到1950年2月,支前司令部所有人員的工作另行分配完畢,機關隨之解散。石鳳池被分配到常寧縣八區(qū)任區(qū)長。
至此,晉中南下工作團經歷九個多月,勝利完成了隨軍南下入湘的特殊使命。
石鳳池趕到常寧縣八區(qū)任區(qū)長時,區(qū)委書記趙作清正在組織力量征購糧草,支援向南挺進的部隊。他卸下行囊,立即投入工作。他們提出的口號是“宣傳政策,剿匪反霸,利用保甲,征集糧草,支援大軍南下”。
征糧的政策是:地主按其總產量的50%征集,富農按其總產量的30%征集,中農按其總產量的10%征集。
當時常寧縣只建立了縣、區(qū)兩級班子,鄉(xiāng)以下基本是原舊政權班子。石鳳池經常深入鄉(xiāng)鎮(zhèn)宣傳黨的政策,組織舊政權人員學習,改造他們的思想。不少舊政權人員紛紛表示,接受共產黨的領導。
一天,石鳳池正在組織這些人學習,突然來了一股土匪,又打槍又叫囂,揚言“殺了共產黨,上山打游擊,死也不投降”。石鳳池只身一人,情況危急,多虧一位姓夏的舊鄉(xiāng)長立即把他藏在房后的一口棺材里,才躲過一劫。
一九五三年,父親石鳳池(右三)與母親楊靜林(左二)、作者本人(右一)、二弟、大妹和二妹在湖南常寧六區(qū)合影
1950年秋天,組織上派人到太谷,把南下干部的妻兒接到湖南與親人團聚,實行供給制。凡子女每人每月發(fā)幾塊錢,和區(qū)里干部一起吃大灶。
我們的到來,引起土匪惡霸不滿,公開打出旗號:“把北方佬趕回北方去?!币雇斫洺4驑尫判盘枏?。
常寧地處湘南,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是一個慣匪出沒的地方,殺人越貨時有發(fā)生。老百姓白天不敢單行,夜晚不敢出門,社會極不安寧。
常寧解放后,政府展開了清匪反霸斗爭,鎮(zhèn)壓了一批土匪惡霸。石鳳池從八區(qū)調到六區(qū)任區(qū)長后,群眾反映有個土匪叫夏子長,他占山為王,能飛墻走壁,行走如飛,連狗都趕不上。身上常常帶著幾把槍,無人敢惹。石鳳池親自帶領區(qū)中隊,深夜上山,生擒活捉了夏子長。公審大會后,對其執(zhí)行槍決,為當?shù)爻艘缓Α?/p>
在寧遠、桂陽、常寧三角地帶盤踞著蔣偽交警大隊的殘匪,縣大隊和寧、桂武裝力量配合將其包圍全部殲滅,繳獲敵人大量武器彈藥。俘虜?shù)囊话惴送桨l(fā)給路費,遣返回鄉(xiāng)。
經過一段時間的清匪鎮(zhèn)壓,很快肅清了常寧境內的土匪和國民黨的殘余勢力,地方秩序井然,老百姓夜不閉戶。人民群眾歡天喜地,稱贊黨和政府的英明偉大,慶幸迎來了太平盛世。
與此同時,我的岳父王明維南下到河南省擔任尉氏縣國營機械農場場長;二叔石鳳會人湘后擔任安仁縣委書記。與父一同南下的還有黨連河、武殿發(fā)和石俊機等。
解放戰(zhàn)爭時期和新中國成立初期,全國從老解放區(qū)抽調了十幾批次,近20萬地方干部隨軍南下,開辟和建設新解放區(qū)。這些南下干部聽黨話,跟黨走,舍小家,為國家,充分發(fā)揚了顧全大局、勇于犧牲、樂于奉獻的大無畏精神。他們是共和國的開創(chuàng)者和建設者,為共和國新生政權的鞏固和社會主義的建設作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以青春和熱血在中國革命勝利和建設新中國的發(fā)展史上鑄就了壯麗的“南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