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木

坑爹的頁面廣告當(dāng)著元小千她媽的面，給她彈出了七個八塊腹肌的裸男，害她被掃地出門。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慘了，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她就發(fā)現(xiàn)她老板居然就是頁面廣告上那七個裸男之一……

【1.別看，當(dāng)心長針眼】

元小千她老娘隔著手機(jī)把元小千罵得狗血淋頭時，元小千已經(jīng)拖著她的行李箱走進(jìn)了機(jī)場的地下停車庫，正按照閨密肖萌萌給的地址找她的車。

因為只顧著找車，耳邊還有母親大人在嘮叨，元小千一時不察，膝蓋撞在了一輛黑色轎車上，痛得她彎下了腰，卻看見車輪胎下面有顆大頭釘。

她一邊倒吸涼氣，一邊彎腰撿起大頭釘，就聽到她母親大人說：“元小千，你別以為你被攆出家門這事兒就完了，關(guān)于你不務(wù)正業(yè)，卻躲在房間里——”

“媽！”元小千忍無可忍，仗著地下停車庫空無一人，終于爆發(fā)了，“我說了我沒看小黃鴨，沒找小黃鴨，沒跟小黃鴨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那是彈出來的愚蠢的頁面廣告，廣告！您怎么就是不信呢？在您心里，你女兒我是那種會去某某會所找小黃鴨的人嗎？！”

元小千的回音在地下停車庫里一圈一圈回蕩，吼完后她憤怒地掛斷了通話，覺得還挺解氣。

然后，她身后不到五十米處，剛剛她撿大頭釘?shù)哪禽v黑色轎車就“滴”一聲被按亮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過去，看見一個西裝革履，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帥哥提著個商務(wù)行李箱走過來，跟她對視一眼了，說了一聲“謝謝”，然后打開了那輛車的后備廂。

“……”

元小千發(fā)誓，她看到了帥哥垂下長長的睫毛也藏不住的笑意。她面紅耳赤地呆在原地，居然還能騰出點兒心思想：這人五官精致，身形挺拔，長得怎么有點兒眼熟？

沒一會兒，她就想起來了：啊，她覺得他眼熟，不是因為他像她看過的哪部偶像劇的男主角，而是因為他像——

“小黃鴨？！”

那個害她有家不能歸，害她被自家老媽罵成狗的罪魁禍?zhǔn)住皬V告”里，正中間，臉最帥，八塊腹肌穿黑絲的“小黃鴨”，可不就是不遠(yuǎn)處車?yán)锬莻€已經(jīng)系上了安全帶，并且一腳油門踩下去的男人嘛！

元小千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頭釘，第一反應(yīng)是，如果自家老媽眼下要是在自己身邊，估計自己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

“小千，小千，那是誰？你認(rèn)識？”

前來接她的死黨肖萌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一把抱住了她：“我剛才等了半天等不到你，就來找你，結(jié)果你杵在這兒看帥哥，還不叫我，過分！”

元小千一個激靈，回身捂住自家閨密的眼睛：“乖，別看，當(dāng)心長針眼。”

肖萌萌：？？？

【2.殺千刀的網(wǎng)頁廣告】

身為一個從小接受九年義務(wù)教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熟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元小千萬萬沒想到，她的一世英名會毀在一個該死的網(wǎng)頁廣告上……

事情是這樣的。身為一個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小菜雞，元小千像所有沒工作的同學(xué)一樣，開始到處投簡歷，然而幸運(yùn)之神似乎特別眷顧元小千，昨天她打開郵箱，一下子收到了兩個面試通過的通知。她一時興奮不已，就跟肖萌萌炫耀。

肖萌萌也很興奮，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給元小千發(fā)錄取通知的公司跟她剛?cè)肼毜墓揪尤辉谕粋€城市，當(dāng)即給元小千拍板，就這家了，這樣她們就可以一起住肖萌萌的出租房，分?jǐn)偡孔狻?/p>

閨密兩個開心得手舞足蹈，然后元小千她媽就幽靈一樣在后面拍了她一把，嚇得她本能地蓋上了筆記本——實話實說，元小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要這么干，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嗎？

這么欲蓋彌彰的行為，嚴(yán)重引起了元媽媽的懷疑，她命令元小千打開筆記本。元小千身正不怕影子斜，雄赳赳氣昂昂地打開了筆記本，好死不死，殺千刀的瀏覽器給她彈出了個10cm*10cm的廣告頁面。

頁面上，七個八塊腹肌的裸男在她14寸的筆記本屏幕上瘋狂抖動，辣瞎她的狗眼……

當(dāng)時場面安靜極了。

然后第二天一早，元小千和元小千的行李箱，就被元小千的母親大人一起掃地出門了……

“待會兒咱們?nèi)コ灶D好的，明天一起去各自的公司上班！啊，美好的生活就要開始啦！”

肖萌萌一邊開車，一邊興高采烈地說：“對了，寶兒，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能來呢，沒想到你這么愛我，一收到錄取通知就迫不及待地投入我的懷抱里來了。你是不是特別想跟我住一起？”

元小千心里苦，但元小千沒臉告訴她自己是被掃地出門的，只能苦笑著點頭：“是啊，我特別想盡快跟你住一起。”

“我就知道，哈哈哈……”

肖萌萌把車開得幾乎要飛起來了。

【3.老板的世界她不懂】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元小千提前來報到的行為讓領(lǐng)導(dǎo)非常滿意，所以她的入職手續(xù)辦理得特別順利，同事們對她也特別友愛。

坐在她旁邊工位的妹子青青，是個年輕漂亮的小話癆，帶著元小千熟悉公司環(huán)境后，指著一個門說：“那是我們公司兩個投資人之一，王總的辦公室?！?/p>

又指著一個緊閉的辦公室，說：“那是另一個投資人，程總的辦公室，不過他不經(jīng)常來公司，你今天肯定是看不到了。嘖嘖，替你惋惜?！?/p>

元小千一頭霧水：“為什么惋惜？”

“我們程總可帥了，光看顏值，就可以讓我每天早到一小時，晚上加班不回家?！鼻嗲嚯p手握拳，表情如同打了雞血。

元小千暗搓搓道：“真這么帥？”

“騙你不是人。”青青信誓旦旦。

元小千工作的第一天很順利。下午三點，她出去拿了個文件回來，剛踏進(jìn)公司，青青就沖上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小千，程總來了，男神來了！我的媽，你這個運(yùn)氣！你來上班的第一天，程總就來了！”

元小千也很激動：“真的嗎？我好期待，他在哪兒？”

青青還沒說話，身后不遠(yuǎn)處就傳來響亮的問候聲：“程總好！”

元小千眉開眼笑地扭頭看過去，然后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不遠(yuǎn)處這個和王總站在一起，一身西裝革履，腿長兩米八的程總，不是那只“小黃鴨”又是誰？

程一柏跟她的目光對上，片刻后似笑非笑地挪開了。元小千目送他走進(jìn)辦公室，直覺得難以置信，目瞪口呆——這世道不公，不公如斯，這人都好看成這樣了，都是這么大一個公司的老板了，他的愛好居然是去當(dāng)‘小黃鴨’？！

老板的世界，她不懂。

【4.QQ運(yùn)勢真準(zhǔn)啊】

隔日，元小千起床后特意打開QQ，看了一下自己的星座運(yùn)勢，發(fā)現(xiàn)她的工作指數(shù)居然只有兩顆星。

“騙人，我不信。雖然我知道了老板的秘密，但老板又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憑什么我的工作運(yùn)勢只有兩顆星？”

她雖不信這個邪，卻還是按照幸運(yùn)色推薦，換了一件藍(lán)色的衛(wèi)衣。

大約是幸運(yùn)色起到了作用，元小千工作的第二天依舊很順利。

程一柏好幾次路過她的工位，除了多看了她幾眼，并沒有為難她，可見即使他聽到她在地下停車庫跟自家老媽為了“小黃鴨”的事情吵架，也沒有對她產(chǎn)生偏見。下午三點，程一柏甚至提前離開了公司。

元小千松了一口氣，QQ運(yùn)勢又不是真的準(zhǔn)，自己到底在擔(dān)心啥？

因為元小千上班的地方比肖萌萌上班的公司遠(yuǎn)十里路，肖萌萌仗義地一揮手，宣布：“打今兒起，我也是有專車司機(jī)的人了?！?/p>

所以元小千每天早晨送肖萌萌到公司后，繼續(xù)開她的車去上班，下班后，自然也是先去接肖萌萌，兩人再一起回家。

傍晚六點，元小千發(fā)信息告訴肖萌萌自己已經(jīng)到了，然后放下手機(jī)，站在寫字樓的花壇旁邊等人。距離下班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從寫字樓里出來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而寫字樓旁邊的商場卻來來往往，人流不斷。

一個氣質(zhì)優(yōu)雅，妝容精致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從商場里面走出來，手挽著個西裝革履的帥哥，帥哥一雙腿修長筆直，竹子似的，另一只手里還幫忙提了許多購物袋。

元小千覺得帥哥穿的西裝有點兒眼熟，所以她多看了一眼，然后就覺得哪里不對。

女人雖然保養(yǎng)得很好，但也看得出年紀(jì)不小了，男人卻年輕得有點兒過分，這樣的兩個人挽在一起……

等一下！

元小千目瞪口呆：“小黃鴨，又是你？”

她一時激動，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喊出了聲來。帥哥看了過來，跟她四目相對，挑了挑眉。

糟糕！

元小千反應(yīng)飛快地抬手遮住了臉，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jī)來，假裝接電話，不敢看老板的臉，只求這二位沒聽見，趕緊走。

然而老天爺好像沒聽到她內(nèi)心瘋狂的吶喊，元小千聽到女人疑惑地問：“那個女孩，剛剛是看著你在喊嗎？她喊的是什么？我沒聽清?！?/p>

“好像是我們公司新入職的員工?！背桃话厮菩Ψ切Φ?，“走吧，小姐姐，先上車，帶你去吃飯。”

元小千內(nèi)心在咆哮：程總，就算你的愛好很特殊，可你也不能這么重口味??！這位阿姨的年紀(jì)都足夠當(dāng)你媽了，“小姐姐”三個字你到底是怎么喊出口來的？還面不改色，心不跳，聲音甚至有點兒寵？

她正腹誹著，面前的光線忽然暗了暗，元小千愣了愣，將遮臉的手稍微松了松，透過指縫看過去，入目是一片藏藍(lán)色。她又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人家穿著西裝的胸膛。她稍微往上看了看，就可悲地又跟那張看得她過敏的俊臉?biāo)哪肯鄬α恕?/p>

“呃，程總好，程總有事？”她小心翼翼地問。

程一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你剛剛看著我叫我什么？”

“不是看你?！痹∏г趺纯赡艹姓J(rèn)？她立馬否認(rèn)，“就是視線錯覺，你以為我在看你，但其實我看的是……”

她指著商場大門口，找背鍋的：“小黃人！”

“是嗎？”程一柏問。

“是，保證是?！痹∏奶?，卻硬撐著。

面前的男人露出了個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笑來，指了指她的手機(jī)：“你不繼續(xù)打電話了？”

元小千連忙進(jìn)入狀態(tài)：“那個萌萌，啊，嗯——”

“你的手機(jī)拿反了?！?/p>

程一柏嗓音含笑地說完，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就走了。

元小千：“……”

她呆立在原地，覺得自己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八成是已經(jīng)做到了盡頭了。

QQ運(yùn)勢真準(zhǔn)啊……

元小千兩眼淚汪汪。

【5.程總你不能這么對我】

元小千覺得，自己撞見了老板“出業(yè)務(wù)”，又當(dāng)著老板的面喊老板“小黃鴨”，人事部應(yīng)該很快就會給她發(fā)勸退通知書。

結(jié)果一連兩天都沒有任何人找她談話，青青甚至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了福星，因為程總從來沒有在公司待過這么久，搞得她雞血過了頭，三天加班八小時，嚇得人事喊她去談話，勸她悠著點兒，別把自己搞成了工傷。

“元小千，程總找你。”程一柏的助理從辦公室探出頭來喊元小千。

元小千本來已經(jīng)開始慶幸了，結(jié)果被這一嗓子重新給喊進(jìn)了低谷。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死就死吧，大不了我再找一份工作，雖然找工作很難，找到環(huán)境、福利待遇這么好的工作更難……

元小千悲壯地敲了敲程一柏的辦公室門。

程一柏低醇的嗓音響起：“進(jìn)來?！?/p>

元小千捧著自己的筆記本進(jìn)來，乖巧地喊了一聲“程總好”，再乖巧地站在了程一柏的辦公桌對面。

“嗯，坐。”程一柏頭也不抬，示意她坐。

這就是傳說中的“茶話會”吧？潛臺詞就是要勸退吧？她何德何能，居然要老板直接出面勸退？

元小千心如死灰地坐在了他對面，好想沖他吶喊：老板，不要辭退我，我房租還沒付給肖萌萌，我媽媽還把我掃地出門了，頂著巨大壓力的我，真的不敢泄露你的秘密，求放過??！

“工作了幾天，感覺如何？”程一柏簽完手中的文件，抬起頭看著她微微一笑，問。

這微笑看得元小千心里發(fā)慌，她小聲說：“很好的?！?/p>

畢竟身為一個零經(jīng)驗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能找到這樣的工作，真的挺不容易的。

程一柏拿起一份簡歷，說：“我看你簡歷上寫的，大學(xué)還拿到了法語專業(yè)的學(xué)位證書，所以我想……”

程一柏太過分了，他不僅勸退她，居然還勸她改行！

“程總，我覺得你不能這么對我。”元小千沒忍住，弱弱地舉手。

“什么？”程一柏頓了頓，挑眉。

元小千眼圈都紅了：“你不能因為我那天在寫字樓外看到了你，就這么對我……”

“我怎么你了？”程一柏問。

元小千正要說話，程一柏道：“我就是看你簡歷上寫了，你大學(xué)還拿到了法語專業(yè)的學(xué)位證書。周六中午我有個商務(wù)宴會，其中一位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是法國人，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給我做翻譯，我可以給你另外算時薪?！?/p>

元小千目瞪口呆。

程一柏好整以暇地問：“所以，你在寫字樓外看到了我，我就怎么對你了？”

“沒什么，程總。當(dāng)翻譯是吧？好的，沒問題，我隨叫隨到?！痹∏_心了，興奮地握住了程一柏的手，“程總你真是個好人哪?！?/p>

程一柏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上，輕咳了一聲，不自然地別開了目光。

元小千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臉一紅，忙撒開手，匆忙說了一聲：“老板再見?！?/p>

然后拔腿就跑了。

辦公室的門在身后合上，元小千捂著發(fā)燙的臉，忍不住嘆息：程一柏不僅沒有睚眥必報地開除她，居然還讓她掙外快，這么好的一個人，他的愛好怎么就非得是那個呢？

【6.這肯定是碰瓷啊】

周六下午兩點，元小千換上程一柏贊助的禮服，兢兢業(yè)業(yè)地開車去接程一柏。

程一柏這次穿了一件黑色西裝，裁剪得體，將他的身材塑造得十分完美，簡直讓人挪不開眼。他一路走來，直到上車，不少路過的女性朋友們都忍不住偷看他，只有元小千揉了揉鼻子，不為所動——老板再帥也沒用，因為老板的愛好重口味。

她把車開得四平八穩(wěn)的，眼看就要抵達(dá)目的地了，不遠(yuǎn)處卻有一群人圍在馬路中間，堵住了路。元小千跟程一柏下車一看，原來是個中年大叔倒在地上，面色發(fā)青，不省人事。

“這個人暈倒了，怎么不送去醫(yī)院啊？”元小千問圍觀的群眾們。

一個大媽聞言就說：“那哪兒敢??？現(xiàn)在碰瓷的人這么多，他一個大男人，看著也不像有病的樣子，突然倒在這里……”

“程總，這個人臉色都發(fā)青了，牙齒緊咬，嘴唇發(fā)紫，應(yīng)該是真的暈倒了，我們趕緊送他去醫(yī)院吧？”元小千著急地看向身后的程一柏，生怕他拒絕。

然而程一柏拿著手機(jī)，跟她對視片刻，點頭：“好啊?！?/p>

元小千愣了愣。

周圍有好心人勸道：“小伙子，你跟你女朋友，你們剛沒看到情況。這個人好端端地走這么遠(yuǎn)，到馬路中間就倒下去了，這肯定是碰瓷啊?！?/p>

“是啊是啊，你女朋友太善良了，容易被訛啊?！?/p>

“你快勸勸你女朋友別管了?！?/p>

兩人穿著西裝和禮服，很容易被誤會成一對。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程一柏笑著說：“可我女朋友說這人是真的暈倒了啊，所以還請大家?guī)蛶兔?，后果我們自?fù)。”

元小千本來還怕程一柏不肯救人，沒想到程一柏居然這么好說話，而且……他怎么也跟著不知情的路人一起起哄，說什么“女朋友”啊？還看著她笑得這么……讓人心動。

元小千的心跳快了起來，臉也紅了。

好不容易把大叔送去了醫(yī)院，等他們匆匆趕到宴會廳時，還是遲到了十分鐘。

元小千自責(zé)地說：“程總，對不起……”

程一柏還沒說話，一個穿著黑色露背魚尾長裙的女人就端著一杯香檳走過來。她笑道：“一柏，你遲到了，哈森先生最討厭不守時的人了?！?/p>

元小千抬頭一看，啊，這個女人！她不就是程一柏那天在寫字樓外面叫的那個“小姐姐”嗎？

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個大老板……

“路上有事耽誤了一下?！背桃话睾喍痰卣f。

“幸好今天我也在，替你周旋了一二，幫你公司說的好話比幫我自己的公司說的還多，我對你這么好，你懂的，今天晚上……記得回家?！迸顺麛D擠眼。

程一柏的臉色不大自然：“知道了，哈森人呢？”

“在那邊?！迸耸疽馑缓缶涂吹搅嗽∏?。元小千正充滿敵意地瞪著她。她愣了愣，失笑：“一柏，這小姑娘有點兒眼熟啊?！?/p>

“我員工?！背桃话厮坪醪辉付嗾f，拉了一把元小千，“走了?！?/p>

【7.你晚上能別回去嗎】

元小千跟著程一柏一邊走，一邊腦補(bǔ)了一部狗血劇。

之前她以為程一柏是愛好特殊，但現(xiàn)在看來，或許不是？

或許程一柏曾經(jīng)一貧如洗，走投無路，年少無知，被人騙進(jìn)會所，直到偶遇富婆，有了現(xiàn)在的公司……

這短暫的幾天相處下來，元小千覺得程一柏人不壞，工作能力很強(qiáng)，給員工的福利待遇也特別好?？此麆偛琶鎸Ω黄艜r不自然的樣子，他應(yīng)該也很痛苦吧？倘若他落難時遇到的是個好人，現(xiàn)在的他一定不會淪落至此吧？

元小千快被自己的腦洞感動哭了。

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盡心盡力地給程一柏做翻譯。工作結(jié)束后，程一柏要給她轉(zhuǎn)賬，她卻握緊手機(jī)拒絕了。

“程總，身為你的員工，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以后再有任何需要，你盡管開口?！痹∏远ǖ卣f，“如果哪天你不想再……喀喀，反正，總之，如果以后你有任何困難，我都可以幫助你。”

程一柏：“……”

他笑了：“好的，謝謝，但是做翻譯的工資我還是要給的。”

他彎腰從她手里抽走手機(jī)，對著她的臉?biāo)㈤_鎖屏，堅持加了微信轉(zhuǎn)了賬。

元小千搶不過他，手機(jī)還到她手里時，她眼圈都紅了。

程一柏一頭霧水：“元小千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我給你發(fā)個工資，你的反應(yīng)卻像我要扣你工資似的？”

元小千不說話。

程一柏失笑：“好了，我先送你回家，晚上我還有更大的麻煩要解決。”

更大的麻煩，是指那個年紀(jì)都可以給他當(dāng)媽媽的富婆嗎？

“程總，”元小千憋了又憋，到底沒憋住，沖動地開口說，“你晚上能別回去嗎？”

程一柏疑惑：“為什么？”

元小千憋紅了臉，說不出個所以然。

“其實我本來是要請你吃個晚飯，再送你回家的。”程一柏沒忍住，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很耐心、很溫和地說，“但是今晚我不得不回家一趟，所以，明天好嗎？”

元小千張了張嘴，到底只能點了點頭，覺得心里難受極了。

【8.我不是說你傻】

晚上回到家，她抱著自己余額只有三位數(shù)的銀行卡問肖萌萌：“怎樣才能一夜暴富？”

肖萌萌敷著面膜深沉地回答：“好問題，你求到正解后麻煩借我抄一下?！?/p>

元小千泄氣地癱回沙發(fā)。

肖萌萌疑惑：“你怎么啦？我又不催你交房租，不要急嘛?！?/p>

“不是的……”元小千想了想，問，“萌萌，如果你有一個朋友，他很好，但就是……就是誤入了歧途，比如進(jìn)了某某會所，又比如被富婆……喀喀，但他真的很好，你會去拯救他嗎？”

“這個‘如果’有的朋友，他是不是特別帥，特別善良，對你特別好，卻有一段特別悲慘的經(jīng)歷，急需你救贖，而你要想救贖他，就得準(zhǔn)備一大筆錢？”肖萌萌問。

元小千傻傻地點頭。

“你媽媽知道你在外面被人騙財騙色了嗎，我的傻閨密？趕緊報警啊?！?/p>

肖萌萌拿起手機(jī)就要打110，嚇得元小千連忙搶過手機(jī)。她語無倫次地解釋了一大堆，肖萌萌才半信半疑地放下手機(jī)。

但肖萌萌還不放心，拎著她的耳朵，囑咐她：“我跟你講，小千，就算你剛畢業(yè)，像張白紙，但微博刷不刷？微博上有多少這種案例??！這種人不是騙你錢就是騙你色，你遇到了千萬要遠(yuǎn)離，知道嗎？”

元小千不敢不聽，瘋狂點頭，然后捂著耳朵跑回了房間。

肖萌萌說的新聞她確實刷到過很多，可，程一柏也不像是那種人啊……

元小千糾結(jié)了一晚上，第二天渾渾噩噩醒來，想起昨天跟程一柏送去醫(yī)院的大叔，便決定去探望一下對方。

她打車來到醫(yī)院，剛上樓，就聽到大叔的病房里傳來吵鬧聲。

“你就是那個送我老公來醫(yī)院的程一柏？”女聲態(tài)度很兇。

元小千覺得不對，忙上前從圍觀的人群里艱難地擠進(jìn)去，透過人縫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正拽著程一柏的西裝撒潑：“老公，這小伙子，你認(rèn)一下，是不是他害你暈倒的？”

程一柏皺眉看著那只扯在他西裝上的手，說：“手，放開。”

女人非但不放，還得寸進(jìn)尺加了一只手。

元小千本以為大叔會幫忙解釋，因為當(dāng)時他暈倒的時候，她跟程一柏還隔了老遠(yuǎn)，正是看到路被人群堵住才停車的，他不可能賴得上程一柏。

結(jié)果大叔仔細(xì)看了程一柏一會兒，指著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就是他，跟他一起開車的是他女朋友，突然剎車嚇到了我，給我嚇得喲，一下子暈倒了。”

元小千：“……”

她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大叔的家屬來勁兒了，嚷嚷起來：“我說什么來著！肯定是你干的啊！不是你，你干啥送我老公來醫(yī)院，還給我老公墊住院費(fèi)？你能這么好？”

元小千急了，還要往里面擠，卻被卡在人群里動彈不得。她正要開口說話，結(jié)果程一柏拿出手機(jī)，將手機(jī)屏幕對著家屬的臉。

“當(dāng)時的情況我都錄下來了，剛才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報警了?？磿r間，警察差不多也要到了。如果這位大叔還這么確定是我剎車嚇暈了你，那我們就去派出所評理吧?！?/p>

家屬呆住了，大叔也傻了眼：“你……你還錄視頻？”

“明知道你們在碰瓷，還不錄視頻，我看上去很傻嗎？”

“你……那你干啥讓你女朋友送我來醫(yī)院？”大叔更不明白了。

程一柏還沒說話，外面就傳來警笛聲。

大叔跟家屬臉色大變，剛才還虛弱無力的大叔一下子從病床上跳下來，兩口子拔腿就要往病房外沖，嚇得門口看熱鬧的群眾紛紛后撤，帶得元小千踉蹌后退，眼看沒站穩(wěn)要摔倒，一只胳膊及時伸過來接住了她。

“沒事吧？”熟悉的聲音緊張地問。

“程……程總，謝謝。”她心有余悸地抬頭，對上程一柏的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謝。

程一柏扶她站穩(wěn)，怔了怔，問：“你怎么來了？”

“就是……就是來看看?！痹∏У拖铝祟^。

碰瓷大叔夫婦沒能逃出醫(yī)院，在門口就被警察逮住了。

元小千很沮喪，任由程一柏拉著自己的胳膊走出醫(yī)院。

程一柏很尷尬：“那個，我不知道你會來，我不是說你傻……”

“我知道?！痹∏耘f低著頭，說，“我就是沒想到現(xiàn)在碰瓷的這么專業(yè)，臉和嘴唇的顏色跟真的暈倒了一樣?！?/p>

“化妝了?！背桃话剡€給她科普。

元小千點點頭。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元小千抬起頭，認(rèn)真地問他：“所以程總，你明知道大叔在碰瓷，為什么還讓我送他來醫(yī)院，以至于宴會都遲到了？”

程一柏的耳根有點兒紅，他別開目光，輕咳了兩聲，說：“就是，嗯，不想讓我的員工剛畢業(yè)，就感受到社會的險惡?！?/p>

元小千一時失語，呆呆地看著他，心臟的某處像是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這感覺很微妙。

【9.我可以養(yǎng)你】

接下來好幾天，元小千都刻意躲著程一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臉紅，不僅不像才認(rèn)識的時候那樣戒備他，甚至還有點兒想靠近他。

這真是太奇怪了。

下午五點，辦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元小千因為加了一會兒班，下樓時天色已晚。夕陽西斜，銀杏樹的葉子全然金黃，已經(jīng)是深秋了呢。

“我不回去，麻煩你把車挪一挪?！辈贿h(yuǎn)處傳來程一柏的聲音。

元小千看過去，只見那個眼熟的富婆將一輛豪車擋在程一柏的車前，而她本人正挽著程一柏的胳膊哄道：“一柏，聽話，回家嘛，今天你過生日，我親手給你做了蛋糕，親手給你做了菜，你就回家嘗一口，一口行嗎？”

“小姐姐，你要是真想陪我過生日，哪里都可以，但是你家，我就不去了?！背桃话啬椭宰诱f。

富婆很失望，又哄了一會兒，程一柏不為所動，她才難過地開車走了。

程一柏按了按眉心，轉(zhuǎn)身剛拉開車門，身側(cè)卻傳來弱弱的一聲“程總”。

程一柏回頭就看到了元小千。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富婆離開的方向，聲音有些不自在，卻很溫和地問：“怎么才下班？”

“加了一會兒班。程總，今天你過生日?。俊痹∏?。

“是啊?！背桃话叵肓讼耄f，“你也沒吃晚飯吧？要么，我請你吃飯去？”

“我請你?！痹∏дf。

程一柏怔了怔：“你要請我？”

“我的卡里只有五百塊錢，但我可以請你吃掉其中的四百塊錢，程……程一柏?！泵媲暗呐⒕o張地看著他，居然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程一柏怔了怔，眼中帶上了笑意，應(yīng)道：“嗯，怎么了？”

“我專業(yè)能力很強(qiáng)，雖然現(xiàn)在沒有經(jīng)驗，但最多三年……不，我努力，最多兩年，我就能升職加薪。而且我會兩門外語，英語和法語都很好，法語你見識過的，所以我還可以兼職做翻譯，又多了一筆收入……”她眼巴巴地看著他說。

程一柏聽得十分迷惑。

“我以后工資會很高，而且會越來越高。”元小千繼續(xù)說。

程一柏越發(fā)迷惑，試探著夸她：“嗯，我知道你很優(yōu)秀，所以你想說的是？”

“我，我……”她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程一柏好笑地說道：“你別緊張，慢慢說。”

“我，我可以養(yǎng)你?！痹∏П槐萍绷耍摽诙?。

風(fēng)吹得頭頂?shù)你y杏葉“嘩嘩”作響，金黃璀璨扇形小葉子一片一片地往下掉，深秋暖暖的暮光溫柔地穿過枝葉，斑駁了樹下的人影。

程一柏雖然不解，目光卻不由得染上了一層笑意，聲音溫暖得像落在手背上的陽光，他問她：“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養(yǎng)我了？”

“因為，我不想讓你再當(dāng)‘小黃鴨’，更不想讓你再回那個富婆的家?！?/p>

空氣頓時安靜得令人窒息。

好一會兒，程一柏聽到自己的聲音傻不拉嘰地重復(fù)：“小黃鴨？富婆？”

元小千有些緊張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知道你的秘密的，是網(wǎng)頁給我彈了個頁面廣告，我才會……”

“哪家的頁面廣告？”程一柏問。

“就是××?xí)膹V告。那天你在機(jī)場地下停車庫聽見我跟我媽媽吵架，就是為了那個。”元小千弱弱地說。

又是一片安靜。

“所以，”程一柏面無表情地開口，“那天在寫字樓下面，你果然是在看著我喊小黃鴨，是嗎？”

元小千難過地點了點頭：“對不起，當(dāng)時我對你有誤解。但是程一柏，你特別好，我——”

“元小千，我問一下，”程一柏打斷她的話，表情不好說，笑意也古怪，“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說這番話？”

元小千沒反應(yīng)過來：“??？”

“你說你要養(yǎng)我，還要我離開……嗯，富婆是吧？”他咳了一聲，藏住聲音里的笑意，嚴(yán)肅地問，“你是在跟我表白嗎？”

“……”

元小千目瞪口呆，心跳又開始加速了，臉頰也滾燙了起來。

程一柏說：“不是告白嗎？那我有什么資格讓你養(yǎng)？算了，我還是繼續(xù)——”

“是告白。”元小千抓住了他的衣袖，仰起臉認(rèn)真地說，“雖然我被碰瓷的騙了，但是我不傻，我知道你特別好。這么好的程一柏，我真的真的很喜歡?！?/p>

程一柏的嘴角抑制不住地?fù)P了起來，他對元小千露出微笑，說：“那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接受了你的告白，你可不能騙我?！?/p>

“……”

元小千的臉紅得像油鍋里撈出來的大蝦，悶聲點頭，松開抓著他衣袖的手，改為牽住了他的大手。

“生日快樂。”她小聲說。

于是程一柏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

【10.你是不是欠她很多錢？】

元小千告訴程一柏，自己在找工作。

程一柏聽了，當(dāng)場慌了：“為什么？我這兒不好嗎？”

“既然你要離開那個富婆，”元小千說，“就肯定不能繼續(xù)待在她的公司里。你放心，我已經(jīng)收到好幾個面試通知了，我很快就會找到新工作的?！?/p>

程一柏忙說：“誰說這是富婆的公司？”

“?。俊痹∏с读?。

“這是……這是我家中長輩留下的家業(yè)，”程一柏絞盡腦汁解釋道，“富婆只在我剛接手時給我?guī)兔?，讓我渡過了一些難關(guān)，讓我沒有破產(chǎn)。”

“那你是不是欠她很多錢？”

元小千之前腦補(bǔ)的電視劇立馬換了劇情：程一柏年少失去雙親，被迫接手公司，公司面臨破產(chǎn)，他想保住親人的心血，走投無路之下，誤入歧途，遇見富婆……

“是啊，欠她錢?！背桃话卣f，“所以你要留下來幫助我，讓我盡快掙夠錢還給她?！?/p>

“好，我?guī)湍?。”元小千說，“那我再去找?guī)追莘g的兼職，多掙點兒錢，盡快還給她。”

“不用，”程一柏連忙牽住她的手，說，“你就好好幫助我處理公司的事情，公司運(yùn)營得好，比你做一百份兼職掙的錢都要多。”

元小千猶豫地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于是點點頭，反握住他的手：“我會努力的?！?/p>

程一柏松了一口氣。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元小千說努力，那是真努力。她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也來加班，程一柏不讓她來公司，她躲在家里也要工作。

她來公司本來應(yīng)聘的是設(shè)計崗位，但現(xiàn)在她還開始學(xué)習(xí)銷售跟財務(wù)的專業(yè)知識，搞得銷售部跟財務(wù)部的人很不安，紛紛跑來問程一柏，元小千是不是想一人挑數(shù)職，搞得他們都失業(yè)。

程一柏忍不住和元小千溝通，先是轉(zhuǎn)達(dá)了一下各部門同事的不安，然后再表達(dá)了自己身為她男朋友的委屈，他從她這里得到的愛，甚至還不如她的工作得到的多。

元小千抱了抱他，說：“程一柏，我就是因為很愛你，所以才會這樣啊。等我?guī)湍氵€清了富婆的錢，你想讓我陪你去哪兒約會，我都陪你?！?/p>

程一柏甚至沒來得及回應(yīng)一下這個愛的抱抱，他女朋友就又投身到工作中去了。

“……”

程一柏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闖進(jìn)合伙人兼發(fā)小王總的辦公室，敲了敲他的桌子問：“讓你幫我查一下那個什么××?xí)膹V告，你到底查得怎么樣了？”

“怎么，戀愛談得不順利，來我這兒來發(fā)火？”王總?cè)炭〔唤?，“誰讓你利用人家元小千的善良，哄人家小姑娘的？活該?！?/p>

“我這不是沒料到后遺癥會這么嚴(yán)重……”程一柏很是無奈。

“說起來，我一直想問，你什么時候盯上人家元小千的？”王總八卦地問。

“如果你在跟你老媽吵架的時候，不小心撞在路邊停著的車上，痛得腰都彎成蝦子樣，就要當(dāng)場跪了時，看到那輛車的車輪前有顆大頭釘，你會怎么做？”程一柏不答反問。

“當(dāng)然是一腳踹那車輪胎上啊。沒把大頭釘給它直接釘上，是我最后的善良。”王總毫不客氣道。

程一柏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是你單身到現(xiàn)在的最主要原因?！?/p>

王總：“……”

他罵罵咧咧地從抽屜里抽出個文件袋丟給他：“拿著你的東西滾蛋，別來找我了?！?/p>

程一柏志得意滿地拿著文件袋走了。

【11.我想跟你談?wù)劇?/p>

周五下班，程一柏強(qiáng)行把元小千從工作崗位上抱出了公司，塞進(jìn)了車?yán)铩?/p>

元小千揪著安全帶試圖跟他講理：“程一柏，我那個設(shè)計圖還有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就能修改好——”

“可長輩們想讓我接你一起去吃個飯，見個面?！背桃话卣f。

“我……我還什么都沒準(zhǔn)備好，就要去見你父母？不是，等一下，你父母沒有……”她捂住嘴巴，好險，沒說出某個不孝詞匯來。

“放心，我都準(zhǔn)備好了?！背桃话卣f。

程一柏的車開進(jìn)了一處別墅區(qū)，元小千渾渾噩噩地下車，卻在大門口看見了——“富婆”？

她有些緊張地看向程一柏，但很快，她又本能地?fù)踉诹顺桃话氐那懊?，瞪著富婆?/p>

富婆被她這么瞪著，卻眉開眼笑，還親熱地上前來拉住元小千的手，說：“我早就說這小姑娘跟我們家一柏不對勁兒。老公，你看看，怎么樣，我說得準(zhǔn)吧？”

這對話打開的方式不對勁，元小千呆了呆，覺得哪里好像不對勁。

順著富婆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跟程一柏長得有五分像的大叔背著手走出來，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程一柏：“還知道回家？”

程一柏不說話。大叔瞪了他一眼，看向元小千的目光秒變親切，還問她：“小千，餓不餓？你阿姨做了不少好吃的，快進(jìn)來?！?/p>

“……”

這會兒元小千要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她就是智障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程一柏：“所以小姐姐是……你媽媽？”

程一柏點了點頭。

元小千：“……我想跟你談?wù)??！?/p>

程家父母一臉茫然地看著元小千和程一柏走到了院外。

一關(guān)上院子門，程一柏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其實都是你誤會了，我媽因為不喜歡人家把她喊老了，所以我才叫她姐。還有，我不回家，是因為我爸看不上我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公司，所以我們經(jīng)常吵架……至于你看到的那個網(wǎng)頁廣告，我讓老王幫我查了，是有人拿我在刊物上的照片P圖的，我已經(jīng)報警了……”

他忙從車?yán)锬贸鑫募?，給元小千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為什么不解釋，要繼續(xù)騙我？”信息量太多，沖擊太大，元小千呆呆地問。

程一柏咳了咳：“而且當(dāng)時那情景，你被自己的腦洞感動成那樣，我要是告訴你真相，你說不定挖個地洞就能把自己給埋了，哪兒還能有主動跟我告白這種好事……”

元小千：“……”

程一柏又補(bǔ)救道：“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解釋的，但因為老王速度慢，證據(jù)一直沒拿到，我怕你不信，也怕你……翻臉。本來想慢慢告訴你的，但是你工作太拼了，我……忍不住了?！?/p>

安靜了好一會兒。

元小千捏緊了文件袋，說：“我，我要回家?！?/p>

程一柏慌了：“小千，對不起，我錯了，你生氣，你別走??！我不同意跟你分手，絕對不同意?！?/p>

“不是，不是分手?！痹∏Ъ睜幍赝庾?。

程一柏小跑著追她，比她還急：“那是什么？”

“我……”元小千都要哭了，“我因為下定決心要跟你在一起，所以告訴我媽，我跟……頁面廣告上那只‘小黃鴨’在一起了！”

程一柏：“……”

晴天霹靂，不外如是。

【12.尾聲】

最后是程一柏負(fù)荊請罪，向元媽媽解釋清楚了一切。

兩邊兒長輩們見面的那天，飯桌上，有親戚問及元小千跟程一柏到底是怎么結(jié)緣的。

兩家父母紛紛咳嗽假裝沒聽見。

程一柏攬著未婚妻元小千的肩膀，從西裝口袋里摸出一只玩具鴨子放在飯桌上說：“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跟小千之所以能在一起，其實全靠一只小黃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