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超,申 梁,王春花,童艷飛,張 冀
(湖北文理學院附屬醫(yī)院 襄陽市中心醫(yī)院醫(yī)學檢驗部,湖北 襄陽 441021)
目前,常用的嚴重急性呼吸系統(tǒng)綜合征冠狀病毒2(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 virus 2,SARS-CoV-2)快速檢測技術主要有兩大類:核酸檢測和抗原/抗體檢測,其中核酸檢測是診斷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的常規(guī)方法和確診依據,但因樣本取材與保存問題、病毒載量、核酸提取及檢測試劑盒質量差異等因素導致假陰性率較高[1]。因此,我國國家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發(fā)布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七版)》[2]中將血清學抗體檢測納入COVID-19的確診標準中,SARS-CoV-2特異性IgM抗體多在發(fā)病3~5 d后呈陽性,IgG抗體滴度恢復期較急性期有4倍及以上升高,并將發(fā)病7 d后SARS-CoV-2特異性IgM和IgG抗體仍為陰性作為疑似病例排除標準。有研究結果顯示,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對COVID-19有較高的輔助診斷價值[3]。本研究擬通過檢索相關文獻報道并進行Meta分析,探討SARS-CoV-2抗體對COVID-19的輔助診斷價值。
由2名研究者獨立檢索PubMed、Embase、Cochrane Library、中國知網(CNKI)、萬方和維普數據庫中公開發(fā)表的所有文獻。中文檢索詞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SARSCoV-2、2019nCOV、IgM、IgG、全血、血漿、血清和血液,英文檢索詞為:COVID-19、Coronavirus disease 2019、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SARS-CoV-2、2019nCOV、IgM、IgG、plasma、serum和blood。檢索時間限定為2020年4月2日前,語種限定為英語或漢語。
納入標準:(1)所有COVID-19患者必須經SARS-CoV-2核酸檢測確診;(2)采用IgM或IgG抗體檢測作為輔助診斷方法;(3)對照組診斷明確;(4)納入的研究中有明確的敏感性和特異性;(5)納入研究的類型是病例對照試驗。排除標準:(1)研究提供的數據不充分;(2)會議、綜述及病例報告;(3)動物及細胞研究。
由2位研究者獨立篩選以下信息:作者、發(fā)表日期、患者來源、患者年齡分布、確診患者和健康者的病例數、抗體類型、抗體檢測方法、試劑生產廠家以及真陽性(true positive,TP)、假陽性(false positive,FP)、假陰性(false negative,FN)、真陰性(true negative,TN)例數。采用診斷性研究質量評估量表(Quality Assessment of Diagnostic Accuracy Studies,QUADAS)[4]評估納入研究的質量。
采用Stata 12.0軟件計算合并敏感性、特異性、診斷比值比(diagnostic odds ratio,DOR)和相應的95%可信區(qū)間(confidence interval,CI),評估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對COVID-19的診斷價值。采用綜合受試者工作特征(summary 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SROC)曲線分析是否存在閾值效應,如果存在閾值效應將可能產生顯著的異質性。采用Deeks漏斗圖、Begg's檢驗和Egger's檢驗評估是否存在發(fā)表偏移。若各研究間存在較大的異質性,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合并分析;若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小,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合并分析。
共檢索到251篇文獻,排除219篇(101篇重復文獻、118篇不相關的文獻)。剩余32篇文獻根據納入標準排除21篇(16篇非診斷性文獻、5篇缺少有效數據)。最終,有11篇文獻[5-15]可用于后續(xù)Meta分析。納入文獻的過程見圖1。
11篇文獻共22個研究,納入1 117例COVID-19患者和731名健康對照者,所有COVID-19患者均經過核酸檢測確診。納入文獻的QUADAS評分為11~13分,表明納入的文獻質量較高。11篇文獻涉及的作者、發(fā)表日期、患者來源、年齡分布、COVID-19組和對照組的病例數、抗體類型、試劑生產廠商、抗體檢測方法、TP例數、FP例數、FN例數、TN例數和QUADAS評分見表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SARS-CoV-2 IgM抗體診斷COVID-19的合并敏感性、合并特異性和DOR值的I2值分別為87.8%、60.4%和68.0%,均>50%;SARS-CoV-2 IgG抗體診斷COVID-19的合并敏感性、特異性和DOR值的I2值分別為92.5%、54.7%和50.5%,均>50%;見表2。表明納入文獻存在明顯的異質性,因此采用選擇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合并效應量分析。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診斷COVID-19的合并效能指標見表2。SROC曲線分析結果顯示,曲線不呈現“肩-臂”曲線分布,表明不存在閾值效應,見圖2。
表1 納入文獻基本信息
根據抗體檢測方法的不同分別分組,結果顯示化學發(fā)光法的合并敏感性高于膠體金法,合并特異性無明顯差異,見表3。亞組分析顯示,檢測SARS-CoV-2 IgM抗體的化學發(fā)光法和膠體金法的I2值分別為96.3%和93.1%。檢測SARS-CoV-2 IgG抗體的化學發(fā)光法和膠體金法的I2值分別為91.9%和93.6%。不同抗體檢測方法之間的異質性較大。
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Begg's檢驗和Egger's檢驗的P值分別為0.386、0.167和1.00、0.963,結果顯示納入的文獻均無發(fā)表偏移(P>0.05),且Deeks漏斗圖也提示無明顯的發(fā)表偏移,見圖3。
圖2 SARS-CoV-2抗體診斷COVID-19的SROC曲線
當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敏感性分析的合并效應量(95%CI)分別為4.56(3.17~6.56)、5.51(3.54~8.58)時,顯示每剔除1項研究后對合并效應量的影響均較小,表明本研究結果可信度高。見圖4。
表3 化學發(fā)光法和膠體金法分組分析的合并效能指標分析
圖3 Deeks漏斗圖
圖4 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的敏感性分析
COVID-19是傳染性極強的新型呼吸道疾病。早期診斷和治療對阻止COVID-19的傳播、控制疾病轉歸、改善預后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目前,COVID-19的診斷仍以SARS-CoV-2核酸陽性為確診依據,但核酸檢測有較高的假陰性率,這給COVID-19的早期診斷和疫情防控帶來不確定因素[1]。
相對于SARS-CoV-2核酸檢測,SARSCoV-2抗體檢測敏感性更高,且假陰性較少。同時抗體(IgM和IgG)定量檢測能更準確地判斷疾病的進程和所處的階段,特別是IgM抗體水平的升高和降低是COVID-19病情進展和轉歸的敏感指標,IgG抗體可能是SARS-CoV-2感染患者對SARS-CoV-2產生長期免疫功能的標志,也是未來疫苗研發(fā)和應用判斷的重要指標[16]。
本研究共納入了11篇文獻,但由于相關研究對SARS-CoV-2 IgM和IgG抗體的檢測方法和試劑生產廠商分別進行了研究,因此共產生了22項研究。本研究結果顯示,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的合并敏感性分別為0.82和0.83,合并特異性分別為0.97和0.98,DOR值分別為139.95和213.02,AUC均為0.98。由此可見,SARS-CoV-2抗體有較高的診斷價值和鑒別診斷價值,假陰性率極低,可以更好地排除疑似患者,提示IgM和IgG抗體檢測對COVID-19的診斷價值較高。
本研究結果還顯示,不同文獻之間存在一定的異質性,SROC曲線中并不呈“肩-臂”曲線分布,表明不存在閾值效應。敏感性分析結果顯示,每剔除1項研究后對合并效應量的影響均較小,表明異質性并非來源于某項研究。按檢測方法的不同進行了分組分析,結果顯示,化學發(fā)光法的合并敏感性高于膠體金法,不同檢測方法之間的異質性均較大,可見異質性與檢測方法的關系不大,抗體檢測方法不是異質性的來源。
綜上所述,SARS-CoV-2 IgM抗體和IgG抗體對COVID-19有較高的輔助診斷和鑒別診斷價值。本研究還有一定的局限之處:首先,樣本量的大小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李泉等[5]和鄭培明等[10]納入的確診患者均少于30例,因此可能會出現小樣本效應;其次,雖然Begg's檢驗、Egger's檢驗和Deeks漏斗圖結果表明不存在發(fā)表偏移,但本研究僅檢索了中文和英文數據庫,因此發(fā)表偏移仍然可能存在;最后,納入文獻的患者來源可能有地域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