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飛,郭波超,任舒琪,朱楊林
(江西理工大學電氣工程與自動化學院,贛州 341000)
在20世紀初,特斯拉、Hutin和Leblanc等早期先驅者積極推行無線電能傳輸WPT(wireless power transfer)研究,此類研究甚至影響現代WPT應用[1]。伴隨中國制造2025等國家戰(zhàn)略提出,智能工廠[2]、無人倉庫及軌道機器人[3]等相關領域也得到更多科研人員的重視,因此對電能傳輸的便捷性、安全性和美觀性提出諸多要求。
互感變化對WPT系統(tǒng)傳輸效率產生重大影響,已被國內外學者研究與認可。文獻[4]通過對電路重新討論和分析,使用E類功率放大器和整流器保持互感在較高的范圍內;文獻[5]使用諾以曼公式計算得互感,并利用等效電路模型計算出帶有傾斜線圈的WPT系統(tǒng)效率;文獻[6]基于傅里葉變換和雙傅里葉變換,建立相關模型并對其進行分析計算,得出方形和圓形線圈自感和互感的不同傾向;文獻[7]將復雜的多轉矩形螺旋線圈轉換為單圈矩形線圈,簡化了自感與互感的計算;文獻[8]提出一種控制方案,既不需知道拾取端的結構參數,便可估計互感系數;文獻[9]以常見的矩形截面空心線圈為分析對象,使用諾以曼公式和細分求和法推導互感的理論計算公式,對任意空間位置線圈間互感計算進行研究;文獻[10]分析了不同補償拓撲的互感、負載及效率變化對系統(tǒng)輸出的影響,且當互感變化時,系統(tǒng)仍是魯棒穩(wěn)定的;文獻[11-12]推導WPT系統(tǒng)傳輸效率與互感的關系式,并對諧振頻率、互感系數和線圈內阻等參數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分析。
在動態(tài)無線電能傳輸系統(tǒng)中,傳輸效率跟隨互感及拾取端的線圈數量改變而變化。相鄰發(fā)射線圈處在工作狀態(tài),其生成的空間磁場將對耦合線圈產生影響。本文通過互感理論對WPT系統(tǒng)進行建模,并分析出互感系數、品質因數、負載及鄰近線圈電阻對系統(tǒng)傳輸效率影響的關系式。通過諾以曼公式求解互感值,并組建實驗平臺進行驗證。最后研究不同形式拾取端,其對系統(tǒng)傳輸效率的影響。
動態(tài)WPT系統(tǒng)的簡易等效電路如圖1所示。圖中:AC是高頻交流電壓源,RS是電源內阻,RL是負載,C1、C2、C3和 Ci分別是發(fā)射線圈 1、2、3 和拾取線圈的分布電容,L1、L2、L3和 Li分別是發(fā)射線圈1、2、3 和拾取線圈的電感,R1、R2、R3和 Ri分別是發(fā)射線圈 1、2、3 和拾取線圈的等效電阻,i1、i2、i3和 ii是感應線圈的電流。
圖1 動態(tài)并聯發(fā)射端WPT等效電路模型Fig.1 WPT equivalent circuit model of dynamic shunt transmitter
當動態(tài)WPT系統(tǒng)的耦合機構發(fā)生感應耦合時,等效電路模型的基爾霍夫電壓方程和基爾霍夫電流方程分別為
式中:US為線圈中電壓 ;ω為系統(tǒng)角頻率;M1j為線圈間互感;Zi為線圈的總阻坑,表示為
圖2為靜止WPT系統(tǒng)的耦合機構在笛卡爾坐標系中徑向偏移,圖中,r1和r2分別為發(fā)射線圈和拾取線圈的半徑,θ和φ分為r1、r2與x軸的夾角;dl1、dl2分別為 r1、r2的切線,t為發(fā)射線圈和拾取線圈的徑向移動距離,h為軸向距離。
圖2 單感應線圈徑向偏移Fig.2 Radial offset of single induction coil
根據圖2,由諾以曼公式可得耦合機構之間的互感系數為
式中:μ0為真空磁導率,μ0=4π×10-7H/m;N1和 N2分別為發(fā)射線圈和接收線圈的匝數。
式(6)無法用解析法求解,但可以借助雙重積分定義用Matlab求其數值解,設h=0.001 m,r1=r2=0.019 m,單次徑向偏移距離為0.001 m,則耦合機構徑向偏移的互感變化規(guī)律如圖3所示。
由圖3仿真可見,當t=0.015 m時互感系數已經處于很低的位置,所以發(fā)射端之間的耦合僅發(fā)生在臨近線圈,與拾取端的耦合僅處在相鄰兩線圈之間。
圖3 互感系數徑向偏移變化Fig.3 Radial offset of mutual inductance coefficient
當拾取線圈增多,意味著有多組無線電能傳輸系統(tǒng)在同時工作,但由于各拾取線圈之間有連接,使得線圈的電氣參數發(fā)生改變,但是不影響互感系數。由式(6)可知,影響互感系數的主要原因有:耦合機構半徑r、徑向距離和軸向距離[13]。因此,多線圈拾取端的互感系數變化規(guī)律仍為圖3所示,但是精確計算較為困難,又因為當偏移距離超過線圈的80%時,互感可以忽略不計。
將式(2)簡化,得
聯立各式,用品質因數和耦合系數來表示繞組中流過的電流,求解得
在得到互感變化規(guī)律的基礎上,進一步推導輸出功率和傳輸效率。則系統(tǒng)的輸出功率為
系統(tǒng)傳輸效率為
由上述分析可知,系統(tǒng)的輸出功率和傳輸效率與繞組的品質因數、耦合系數、負載和發(fā)送端電流有關;品質因數由繞組的阻抗和工作頻率共同決定,決定系統(tǒng)的傳輸效率;而耦合系數決定系統(tǒng)的傳輸能力,所以本文以品質因數和耦合系數為實驗指標,進行驗證工作。
本文通過搭建并聯線圈軌道實驗平臺,探究品質因數和耦合系數的變化對系統(tǒng)輸出功率和傳輸效率的影響。本實驗由信號發(fā)生器ATTEN ATF40D產生高頻信號,通過耦合機構在示波器ATTEN ADS 1102CAL顯示能量傳輸信息,通過功率分析儀PA 6000測量負載功率。
實驗所用線圈通過機械繞制,其內經為28 mm,外徑為38 mm,線徑為0.3 mm×2股,匝數為17匝,并聯感應線圈軌道焊制在PCB板上,實驗所用負載為10 Ω電阻。線圈的參數通過數字電橋JC2812A LCR測量,其具體參數測量結果如表1所示,實物如圖4所示。
所測參數產生偏差的原因有以下3點:①線圈是手工制造的,所以各個線圈之間參數存在差異;②由于焊接工藝不同,線圈電感和電阻發(fā)生變化;③銅材料相對較軟,容易變形。
由上文可知,線圈品質因數和系統(tǒng)耦合系數對系統(tǒng)傳輸效率產生影響,因此選用品質系數不同的線圈組建實驗平臺進行驗證,耦合線圈形式分別為單線圈、并聯疊加式、并聯展開式、串聯疊加式和串聯展開式,并繪制其變化規(guī)律。
圖5所示為信號發(fā)生器產生的高頻信號波形,表示在不同頻率下電壓峰值Upp和電壓有效值Urms的關系??梢钥吹?,在1~3 MHz的頻率范圍內,產生的峰值電壓并沒有差異,所以在下文中頻率變化時,所產生的其他實驗現象主要由頻率變化而產生。
表1 各線圈參數測量結果Tab.1 Test results of parameters of each coil
圖4 實驗線圈Fig.4 Coils used in experiment
圖5 不同頻率的峰值電壓變化Fig.5 Peak voltage variation at different frequencies
在動態(tài)充電過程中,發(fā)射線圈會根據實際需要以組的形式開斷。本文所用實驗設備皆已設置成組,探究拾取端在發(fā)射線圈組通電情況下的規(guī)律變化。
圖6所示發(fā)射端和拾取端為單線圈時的變化規(guī)律。圖6(a)中的變化規(guī)律清晰表明,在沒有相鄰感應線圈的干擾,傳輸效率變化趨勢與圖3所示相同,但在不同工作頻率情況下,移動距離在10~20 mm和60~70 mm范圍內時存在極小點,而不是與互感變化一致,究其原因是由于發(fā)射端產生的磁場并非均勻磁場[14-15],在空間上有疏密之分,正是因為此處為磁場稀疏處,效率出現下跌。在移動至40 mm處時與感應線圈完全重合,但是并非效率最高處,反而是在其兩側出現效率最高,原因同上。然而在1 MHz頻率下,在40 mm附近出現極大值,原因是低頻磁場疏密差異較小,所造成最大傳輸效率變化情況與互感系數變化幾近相同。上述現象也揭示了在高頻磁場下,單感應非致密線圈作為發(fā)射端時,拾取端略微偏移對提高系統(tǒng)工作效率有益,并且要在標定工作范圍內,如果處在類似于10~20 mm區(qū)域,將會損失大量能量。由圖6(b)結果可以驗證微偏移動使得傳輸電壓升高,進而使得效率增加。圖6(c)顯示,當增加工作頻率,拾取電壓并非同頻率升高而升高。在設計WPT系統(tǒng)的工作頻率時,不應盲目增加工作頻率,本文所使用感應線圈工作效率最高頻率處在5 MHz附近。對比圖6(d)與圖5可知,頻率升高使傳輸效率升高,且發(fā)射電壓與拾取電壓為正比關系。
圖7(a)所示為單線圈拾取端在軌道移動時,傳輸效率的變化,其變化趨勢基本與互感系數變化趨勢相同,且未出現效率下降現象,原因是軌道發(fā)射端產生的空間磁場相互疊加。然而隨著系統(tǒng)頻率升高,在軌道中心的傳輸效率并非最高,依然是稍微偏離中心,系統(tǒng)傳輸效率才是最高。圖7(b)也證實在軌道上高工作頻率依然存在上述現象,其原因同第3.1節(jié),不再贅述。
圖6 單線圈耦合機構的實驗結果Fig.6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single-coil coupling mechanism
圖7 單線圈拾取端的實驗結果Fig.7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pickup end of single-coil
圖7與圖6的圖(c)和(d)的現象變化規(guī)律基本一致,但在圖7(c)中出現4個極大值點,最大值依然出現在5 MHz附近,與第3.1節(jié)中的結論相同。
并聯拾取端有兩種形式:疊加式線圈和展開式線圈,其實驗結果分別如圖8和圖9所示。對比圖8(a)與圖 9(a)可見,疊加式拾取端最大傳輸效率優(yōu)于展開式,但最小傳輸效率卻低于展開式,且以高頻率工作時,最大傳輸效率不在線圈重合處。圖8(a)中最大傳輸效率與最小傳輸效率差值相對于圖9(a)過大,其原因是展開式拾取端在磁場中相對面積較大,而拾取端在移動中抗磁場變化能力優(yōu)于疊加式,也正因此使得系統(tǒng)無法集中對能量拾取。對比圖8(b)與圖 9(b),疊加式拾取端依然存在軌道中心并非傳輸效率最大區(qū)域,而是在偏移中心6 mm區(qū)域的問題,而展開式拾取端并不存在此現象,其原因與上述相同。
圖8 并聯疊加式拾取端的實驗結果Fig.8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parallel superposition pickup end
圖9 并聯展開式拾取端的實驗結果Fig.9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parallel expansion pickup end
由式(11)可知,并聯式拾取端的電感減小使得拾取端的品質因數下降,造成傳輸效率降低,所以并聯拾取端的總體效率要低于單線圈拾取端。
對比圖 8(d)與圖 9(d)可知,疊加式的最大傳輸功率優(yōu)于展開式的,但其穩(wěn)定性不好,在拾取端移動或發(fā)射端電壓變化中都存在突變現象。
串聯式拾取端也有2種物理形式:疊加式線圈和展開式線圈,其實驗結果分別如圖10和圖11所示。由圖 10(a)與圖 11(a)可見,兩者最大傳輸效率均不處于同一水平,疊加式最大傳輸效率在50 mm處,展開式最大傳輸效率在30 mm處,均處在軌道中間,而且極大值之間相差大約0.05,差值較小,本文認定效率相同。在兩者最大傳輸效率處并未出現圖6(a)和圖 7(a)的偏移動電壓升高的現象,由式(10)可知,串聯電感增加,互感系數變小,系統(tǒng)拾取能力下降。圖10(b)和圖11(b)也證實上述分析。
圖10 串聯疊加式拾取端的實驗結果Fig.10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series superposition pickup end
圖11 串聯展開式拾取端的實驗結果Fig.11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series expansion pickup end
串聯拾取端最大的問題在于傳輸效率過低,均處在0.2效率以下,能量損失較多。通過式(8)可知,當感應線圈為串聯形式時,感應線圈的電阻增大,使得品質因數和耦合因數都下降,造成效率降低。
圖 10(c)、(d)和圖 11(c)、(d)對比證明,串聯拾取端的電壓低于其他形式,原因與上述相同。但在圖10(c)中最高電壓出現在10 MHz附近,原因是耦合因數變小,使得線圈耦合能力下降。而圖11(c)在7 MHz出現最大值,是線圈相對耦合面積較疊加式大,所以互感系數變大,導致耦合系數增加。
本文基于互感理論對動態(tài)WPT系統(tǒng)進行建模,系統(tǒng)的傳輸效率與負載電流和負載呈正相關,與電源電壓和發(fā)射端電流呈負相關。但發(fā)射端線圈之間相互耦合,造成發(fā)射端線圈電流受到其品質因數Q、耦合系數k、鄰近線圈電阻及負載的影響。因為各參數與傳輸效率是非線性關系,因此會使拾取端在移動過程中傳輸效率的突然升高或者降低,這是耦合系數改變造成的。由于耦合情況的復雜性,所以無法通過仿真進行定量分析,所以通過實驗比對,僅從效率考慮,單線圈拾取端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負載電壓小于并聯疊加式,對于高電壓要求的系統(tǒng),在犧牲一定效率的情況下選擇并聯式最好。在并聯疊加式中,展開式比疊加式的傳輸效率波動較小,且在較高工作頻率系統(tǒng)中傳輸電壓也要高于疊加式的。串聯式拾取端在各方面都不及其他形式,對于動態(tài)WPT系統(tǒng)不建議采用。由于本文所做實驗均基于小功率系統(tǒng),并未對大功率系統(tǒng)進行驗證,略有不足,但對于動態(tài)WPT系統(tǒng)軌道設計仍有一定參考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