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新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撰出版的《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一卷記載：

晚上，在中南海懷仁堂觀看西南各民族文工團、新疆文工團等聯(lián)合演出歌舞。柳亞子經毛澤東提議，即席賦詞《浣溪沙》。隨后，毛澤東步其韻奉和一首，題名《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長夜難明赤縣天，百年魔怪舞翩躚，人民五億不團圓。 一唱雄雞天下白，萬方樂奏有于闐，詩人興會更無前?！?/p>

這首詞最早發(fā)表在《詩刊》1957年1月號，附有一個“小序”：“一九五〇年國慶觀劇，柳亞子先生即席賦浣溪沙，因步其韻奉和?！标翱思抑骶幍摹睹珴蓶|詩詞鑒賞》（河北人民出版社1990年8月版）所載蔡清富《雄雞一唱遍寰宇——讀〈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一文這樣評價：“新中國成立以來，描寫新、舊社會對比的詩詞不計其數(shù)，但最簡練、最深刻、最形象、氣魄最宏大的篇章，恐怕莫過于毛澤東的《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了。”顯然，蔡清富的這一贊語也是迄今為止對這首詞最精準的定位和評論。

飲茶粵海未能忘

柳亞子（1887—1958），初名慰高，后更名棄疾，字安如、亞廬、亞子，江蘇吳江人，是我國頗具聲望的詩人，也是著名的愛國民主人士。毛澤東與他交往甚深，兩人之間的詩詞唱和在中國詩壇上留下了一段千秋佳話。

早在1926年5月在廣州舉行的國民黨二屆二中全會期間，他們就相識了。當時，毛澤東當選為國民黨中央候補執(zhí)行委員，柳亞子當選為國民黨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委員。柳亞子曾約毛澤東到茶樓晤談，一起品茗，一起論政。這便是他們后來詩中反復提到的“珠江粵海驚初見”“粵海難忘共飲茶”“飲茶粵海未能忘”。

毛澤東引兵井岡后，開展農村武裝割據。但他的正確主張遭到“左”傾錯誤路線的排擠，一度被迫離開紅軍領導崗位，國民黨報刊乘機大肆散布謠言，謊稱毛澤東被擊斃或病亡。1929年，柳亞子賦詩《存歿口號》：“神州峰頭墓草青，湘南赤旗正縱橫。人間毀譽原休問，并世支那兩列寧?！薄皟闪袑帯币徽Z，柳先生特意注明“孫中山、毛潤之”。這是毛澤東第一次被別人寫進詩里。柳亞子獨具慧眼，是第一位預見毛澤東將成為領袖的人。1932年，毛澤東領導的反“圍剿”戰(zhàn)爭節(jié)節(jié)勝利，柳亞子又寫下熱情洋溢的《懷人四截》：“平原門下亦尋常，脫穎如何竟處囊。十萬大軍憑誰握，登壇旗鼓看毛郎?！彼麑γ珴蓶|的革命實踐充滿信心。

重慶談判期間，毛澤東和柳亞子再次聚首，他把《沁園春·雪》書贈柳亞子，并附信寫道：“初到陜北看見大雪時，填過一首詞，似于先生詩格略近，錄呈審正?！绷鴣喿有老踩艨?，贊其為“千古絕唱”，稱“雖東坡、幼安，猶瞠乎其后，更無論南唐小令、南宋慢詞矣”。柳亞子和詞一闋：

“廿載重逢，一闋新詞，意共云飄。嘆青梅酒滯，余懷惘惘;黃河流濁，舉世滔滔。鄰笛山陽，伯仁由我，拔劍難平塊壘高。傷心甚，哭無雙國士，絕代妖嬈。

才華信美多嬌，看千古詞人共折腰。算黃州太守，猶輸氣概;稼軒居士，只解牢騷，更笑胡兒，納蘭容若，艷想秾情著意雕。君與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

1948年1月，柳亞子、何香凝、李濟深等人在香港成立“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柳亞子出任中央常委兼秘書長。1949年2月，毛澤東電邀柳亞子赴北平共商建國大計。3月18日，柳亞子等民主人士到達北平。3月25日，毛澤東從西柏坡抵達北平。當天下午，毛澤東在西苑機場與柳亞子等各界代表及民主人士親切會面。當晚，毛澤東在頤和園益壽堂舉行宴會，柳亞子應邀出席。誰知僅過了三天，即3月28日夜，柳亞子卻寫了心情郁悶、滿腹牢騷的《感事呈毛主席》：“開天辟地君真健，說項依劉我大難。奪席談經非五鹿，無車彈鋏怨馮驩。頭顱早悔平生賤，肝膽寧忘一寸丹！安得南征馳捷報，分湖便是子陵灘?！?/p>

毛澤東覺察到柳亞子的言外之意。唐春元、黃先健編著的《毛澤東的說服與攻心之道》（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版）寫到，毛澤東曾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我這位老詩友的倔脾氣又上來了，要退隱是假，有牢騷才是真，看來還得好好和他談談，以便更好地發(fā)揮他的積極性??！”1949年4月29日，毛澤東寫了情真意切的《七律·和柳亞子先生》：

“飲茶粵海未能忘，索句渝州葉正黃。三十一年還舊國，落花時節(jié)讀華章。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

毛澤東委婉含蓄地批評了柳亞子的牢騷情緒，真誠地挽留他在北京參加建國工作，體現(xiàn)了“風度元戎海水量”的寬廣胸懷。柳亞子很受感動。

1949年5月1日，毛澤東專程到頤和園拜訪柳亞子，和他促膝相談。5月5日，毛澤東和柳亞子到香山拜謁孫中山衣冠冢。1950年9月，柳亞子定居于北京北長街89號。毛澤東從柳亞子所作《沁園春·次韻和毛主席詠雪之作》中摘出“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之句，親筆題此居為“上天下地之廬”。

詩人興會喜空前

新中國成立，揭開了中華民族歷史的新篇章。短短一年時間內，中國大陸除西藏以外全部解放。在城市，先后沒收了全部官僚資本及帝國主義國家在華資產;在農村，土地改革正在有計劃地展開，國民經濟大為好轉。1950年10月1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第一個國慶節(jié)，舉國上下一派歡樂景象。

10月3日，來自內蒙古、西北、西南、中南、華東、東北、華北等七地區(qū)的158名參加國慶盛典的各民族代表，在中南海懷仁堂舉行隆重的獻禮大會。中央領導人、各界知名人士參加了大會。代表們興高采烈地向毛澤東和其他黨和國家領導人獻旗獻禮，為他們披掛本民族的特色服飾，表達獲得新生的喜悅和對黨的愛戴。獻禮完畢，各少數(shù)民族文工團演出文藝節(jié)目。他們依次表演了新疆哈薩克族的圓月舞、西康藏族的旋子舞、大涼山彝族的舞蹈、蒙古族的鮮花舞、朝鮮族的洗衣舞等，歌頌共產黨和毛澤東的英明領導，抒發(fā)對美好生活的熱愛和祝愿，贏得全場陣陣掌聲。

毛澤東等中央領導同志、柳亞子等民主人士一同觀看演出。柳亞子恰巧坐在毛澤東的前排，毛澤東興致勃勃地對他說：“這樣的盛況，亞子先生為什么不填詞以志盛呢？我來和?！绷鴣喿右种撇蛔∨d奮，即席賦詩《浣溪沙》：“火樹銀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翩躚。歌聲唱徹月兒圓。不是一人能領導，哪容百族共駢闐？良宵盛會喜空前！”他還作了個“小序”：“十月三日之夕于懷仁堂觀西南各民族文工團、新疆文工團、吉林省延邊文工團、內蒙古文工團聯(lián)合演出歌舞晚會，毛主席命填是闋，用紀大團結之盛況云爾！”

柳亞子的《浣溪沙》描繪國慶晚會的熱烈氣氛，記述各族人民大團結的空前盛況?！盎饦溷y花不夜天”，形容國慶之夜燈火燦爛輝煌，如同白晝?！暗苄宙⒚梦梏孳]”，各兄弟民族姊妹翩翩起舞，表明各民族人民親如一家，也指參加演出的各少數(shù)民族文工團?！案杪暢獜卦聝簣A”，歌聲嘹亮，響徹云霄。柳亞子原注：“新疆哈薩克族民間歌舞有《圓月》一歌云。”唱的人歌聲嘹亮，聽的人激動興奮。“不是一人能領導，哪容百族共駢闐？”沒有毛澤東的英明領導，哪里會有今天全國各族人民歡聚一堂？駢闐：也作“駢填”“駢田”，是聚會、會集的意思?！傲枷部涨啊?，在這樣美好的夜晚舉行如此盛大的聯(lián)歡晚會，令人欣喜非常。

晚會結束后，毛澤東回到菊香書屋。他意猶未盡，依柳亞子原韻填了一首和詞。次日，毛澤東書贈柳亞子。1951年1月23日，《文匯報》將毛澤東的和詞與柳亞子的原詞一同發(fā)表，題為《毛主席新詞》。1957年1月《詩刊》發(fā)表這首詞時定詞牌名為《浣溪沙》，并增補上了《文匯報》未刊發(fā)的小序，但無寫作時間?！对娍穼ⅰ叭f方樂奏有于闐”句的“樂奏”刊印為“奏樂”。1958年12月21日，毛澤東在文物出版社同年9月刻印的大字線裝本《毛主席詩詞十九首》的書眉上批注：“樂奏：這里誤植為奏樂，應改?！?96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毛主席詩詞》時，增補了詞題《和柳亞子先生》和寫作時間“一九五〇年十月”，同時遵照毛澤東的意見，將“奏樂”修改為“樂奏”。

新舊社會兩重天

2021年7月1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百年前，中華民族呈現(xiàn)在世界面前的是一派衰敗凋零的景象。今天，中華民族向世界展現(xiàn)的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正以不可阻擋的步伐邁向偉大復興?！毙轮袊唤洺闪ⅲ佬老驑s的新氣象便已出現(xiàn)端倪?！朵较场ず土鴣喿酉壬窊峤褡肺簦v橫捭闔，把舊中國與新中國、黑暗與光明、苦難與幸福、分裂與統(tǒng)一加以鮮明對照，更加突現(xiàn)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劃時代意義，更加彰顯了中國共產黨“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lián)Q新天”的神圣崇高。

“長夜難明赤縣天”，用象征手法高度概括舊中國的長期黑暗。長夜：化用相傳春秋齊寧戚所作《飯牛歌》詩句：“長夜漫漫何時旦？”舊中國長期被封建制度統(tǒng)治著，正如毛澤東在《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中的《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一文所言：“這個封建制度，自周秦以來一直延續(xù)了三千年左右。”赤縣是赤縣神州的略語，中國的別稱。西漢司馬遷《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記戰(zhàn)國鄒衍所言：“中國名曰赤縣神州，赤縣神州內自有九州。”毛澤東由現(xiàn)實聯(lián)想到舊中國的社會狀況，感慨深沉，既強調了中華民族的災難深重，又可見人民盼望光明的無比急切，手法巧妙，控訴有力。

“百年魔怪舞翩躚”，自鴉片戰(zhàn)爭開始，帝國主義及其走狗在中國橫行霸道，好像群魔亂舞。百年則指從1840年鴉片戰(zhàn)爭開始一直到1950年，已有110年的時間。魔怪指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等各類反動勢力。翩躚本義指輕快、輕盈的舞姿，意指為所欲為，無惡不作。毛澤東由眼前國慶聯(lián)歡的表演舞臺聯(lián)想到舊社會的政治舞臺。

“人民五億不團圓”，舊中國各民族相互割裂，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安粓F圓”三個字，深刻地揭露舊中國給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造成的無窮苦難。這從側面揭示了中國人民為什么要奮起反抗，進行不屈不撓的斗爭。毛澤東在《關于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是不是真老虎的問題》（選自《毛澤東文集》（第七卷））中指出：“中國人民為消滅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在中國的統(tǒng)治，花了一百多年的時間，死了大概幾千萬人之多，才取得一九四九年的勝利?！?/p>

下闋毛澤東筆鋒一轉，與上闋的黯淡色調形成鮮明對照?！耙怀垭u天下白”，化用唐代李賀《致酒行》詩句：“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少年心事當拏云，誰念幽寒坐嗚呃！”李賀原句雖然雄奇，但只是在個人名利里打圈子，象征個人一旦得志，便可名揚天下，毛澤東則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唱指雞鳴。白指的是天亮?！疤煜掳住迸c“長夜難明”相呼應，寫出了中國革命的偉大勝利。郭沫若在1958年第11期《文藝報》上刊登的《“一唱雄雞天下白”》一文中對此大加贊賞：“這里的‘雄雞’已經不是李賀詩句里的個人英雄主義的‘雄雞’，而是象征著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為旗幟的黨。‘雄雞’的‘一唱’也就象征著黨所領導的人民革命的凱歌。這意思是多么深遠宏闊呵！所謂‘點石成金’，要拿來比擬這一番的點化過程，顯然是不那么恰當?shù)?。因而我們把這一點化說為飛躍性的點化，這里表現(xiàn)著時代的飛躍、思想的飛躍、藝術的飛躍?！?/p>

“萬方樂奏有于闐”，普天同慶，全國各族人民歡欣鼓舞。萬方指全國各地，四面八方。樂奏指文藝表演，喻指歡天喜地。于闐本是古西域國名，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南部和田一帶，本意指新疆文工團。言下之意，連古稱“于闐”的偏遠之地都派來賓客參與國慶聯(lián)歡，難道不正是“萬方樂奏”的盛世景象？

“詩人興會更無前”，實指柳亞子和自己詩情迸發(fā)，泛指一切愛國詩人或文藝工作者。興會不僅是指一般的興致、興趣，更特指觸景興懷、情來神會的創(chuàng)作靈感引發(fā)詩思泉涌，詩人情不自禁，激情謳歌新社會。

于闐樂奏譜新篇

“于闐”二字，有著厚重的歷史底蘊。毛澤東以“萬方樂奏有于闐”的“于闐”，對柳亞子“那容百族共駢闐”中的“駢闐”，堪稱神來之筆，不僅表現(xiàn)了機敏睿智的詩才，更彰顯了對傳統(tǒng)文化的諳熟于心。毛澤東聯(lián)想到“往事越千年”的歷史舞臺，既頌揚了新中國的巨大變化，也體現(xiàn)了源遠流長的中華文明正重新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相傳春秋時代，老子騎青牛前往函谷關，奉關守尹喜之命，寫下《道德經》。其后不知所終，據說他最后到了于闐。于闐在漢代即被納入中央政權的版圖，唐代時更被作為“安西四鎮(zhèn)”之一。于闐為古代中西陸路必經之地，今屬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和田一帶。此間出產的羊脂玉“白如凝脂”，歷史悠久。我國古代邊疆與中原、東西方文化與商貿交流的第一個媒介，既不是絲綢，也不是瓷器，而是和田玉。于闐還曾是佛教東傳進入中國的第一站，許多著名高僧，如東晉法顯、北魏宋云、唐代玄奘都曾涉足于闐。從漢代起《于闐佛曲》傳入中原，到南北朝時于闐樂舞風靡中原，唐朝國樂《十部樂》中就收錄了《于闐樂》。清朝初年，改“于闐”為“和闐”，清光緒八年（1882年）置于闐縣，今為新疆和田地區(qū)的一個下轄縣。

無巧不成書，享譽全國的庫爾班大叔就是新疆于闐人。20世紀50年代，新疆老農庫爾班·吐魯木“騎著毛驢上北京去見毛主席”的故事，在全國廣為流傳。庫爾班·吐魯木，1883年生，新疆于闐人。他自幼父母雙亡，飽受地主的剝削、壓榨和凌辱，被逼得妻離子散，曾在大漠深處過了17年的“野人”生活。新疆解放使庫爾班獲得新生。1952年土改時，他分到了14畝耕地和一所大房子，過上了幸福日子。

庫爾班對黨和政府充滿感恩之情，萌生了一個強烈愿望：這輩子一定要親眼見到毛主席。他托人給毛澤東寫了7封信，還寄去了杏干和桃干等。1955年秋收后，年逾七旬的庫爾班大叔打了上百斤馕，要騎著毛驢上北京去看毛主席，因路途太遠，被干部勸了回去。騎毛驢去不了，老人又到公路上去攔汽車，想搭車去北京。1957年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黨委書記王恩茂到于闐視察工作，專程到家里看望老人，勉勵他好好生產，答應有機會一定讓他到北京去。從此，庫爾班的生產積極性更加高漲。

1958年6月，庫爾班作為和闐專區(qū)的勞模代表，終于等來了上北京的機會。一路上火車每到一站，他就問：“這里離毛主席住的地方還有多遠？”在北京參觀的日子里，他心情急切，又托人給毛澤東寫了兩封“寄得最快”的航空信。6月28日，庫爾班和全體代表進了中南海，幸福的時刻終于到來了！見到和藹可親的毛澤東和中央首長，他無比激動。一起合影時，大家都看著鏡頭，只有他扭過頭去凝望毛主席。毛澤東走到他面前，和他親切握手，留下了珍貴的合影。庫爾班當場向毛主席敬獻了自己生產的新疆特產。第二天，毛澤東還特意派人給他送來了10米條絨布。

1959年，庫爾班大叔當選自治區(qū)第二屆人大代表，光榮入黨，并出席新中國成立10周年國慶大典，第二次見到毛澤東。毛澤東親自把于闐縣簡化為于田縣，對這片熱土寄予了無限深情與厚望。1964年，庫爾班大叔在給毛澤東的信中寫道：“我要教育下一代，永遠跟著黨和您走?！睙o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中，他都向鄉(xiāng)親們積極宣傳黨的政策，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維護民族團結。庫爾班還曾被授予全國勞動模范稱號，當選為第四屆全國人大代表。庫爾班于1975年去世，享年92歲。

1958年8月21日，《人民日報》刊登通訊《庫爾班·吐魯木見到了毛主席》，人民教育出版社1960年3月將其編入小學語文教材。1959年，新疆話劇團據此編寫音樂話劇《步步跟著毛主席》，其中由王洛賓創(chuàng)作的主題歌《薩拉姆毛主席》，經克里木演唱后不脛而走?！八_拉姆毛主席”就是“敬愛的毛主席”的意思。2002年，天山電影制片廠攝制的彩色故事片《庫爾班大叔上北京》，成為向黨的十六大獻禮的全國唯一一部少數(shù)民族重點題材影片。

如今，庫爾班大叔的子孫已有上百人，他們都把老人的高尚情懷和光榮傳統(tǒng)作為傳家寶。2017年1月11日，習近平總書記給庫爾班·吐魯木的長女托乎提汗·庫爾班回信，向她和家人及鄉(xiāng)親們送上祝福，并希望各族群眾像石榴籽一樣緊緊抱在一起，像庫爾班大叔那樣，做熱愛黨、熱愛祖國、熱愛中華民族大家庭的模范，在黨的領導下共同創(chuàng)造新疆更加美好的明天。“萬方樂奏有于闐”，是中華文明繁榮昌盛的歷史見證，也是新中國各民族人民翻身得解放的現(xiàn)實例證，是人民和領袖心連心的詩意表達，是全國各族人民大團結的壯麗畫卷。

責任編輯 / 程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