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汐巖
高一一個同學在QQ上和我聊起了一些往事,說還記得我高一的時候喜歡的那個姑娘。
轉眼七年,一切都變得很快,卻始終忘不了第一次怦然心動的感覺。
本來,我和她是兩條平行線,也許一輩子也不會說話。臨川一中是一所很大的學校,我和她不是一個年級,不在一個教學樓,我住在學校,她租了房子住在校外,因為這個,我們好像更不可能認識。但也因為這個,給了我每天都能見她一面的機會。
整個高一暑假補課的那段時間,我的心里一直都像養(yǎng)了一只兔子,趴在窗戶上看這個女生每天從這里走過。她走過以后,我又轉向陽臺,看她從二號教學樓樓梯上走下。我第一次知道這種滋味被叫作“暗戀”,她是高二(17)班的,我開始覺得這些都不夠,我必須做點什么。
下了晚自習,我跟幾個死黨說我要去辦件大事,他們很好奇我到底想要干什么。直到我跑到對過的樓,趴到墻上從名單里找(17)班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在找她叫什么。
那份名單上像女生的名字,并且是高二(17)班的女生有且僅有兩個。當晚回宿舍后,我就用這兩個名字為對象寫了一封情書,準備第二天遞給她。
我稀里糊涂地問:“你是不是叫某某某?”那時候在她眼里,我仿佛就是一個神經病。我掏出來跟她對上號的信遞給她:“這是給你的,你拿著看吧,我走了。”
當然,這封信從給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沒有結果。但是對我而言,那時候的我,并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我知道這個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焦灼的等待,沒有耐性,是許多十六歲直男的通病。
就這樣,惴惴不安的情緒延續(xù)了一周,我的耐心似乎也燒完了,受不了這樣的獨自等待。我便火急火燎地跑到學校門口的文具店,買一本精美裝幀的信紙本?;貋碇螅宜合乱粡埣?,捋平以后,拔掉中性筆的筆蓋,把筆蓋夾在耳朵上,這節(jié)語文課,我打算寫一篇美文。
這節(jié)語文課我什么都沒有寫,但是我莫名地開心。
然后,我還是在兩天內緊趕慢趕地寫出了一篇和上次那封信風格迥異的文章,像自己心中的所思、所念,假裝訴說著衷腸。那天是周二,集中營每周二都會考化學,而我作為萬惡的化學課代表必須堅守最后一班崗。在我收卷子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白T恤的黑長直從我身邊走過,我的內心在小鹿亂撞和“職業(yè)道德”之間陷入兩難。
這時候,狐朋狗友發(fā)揮作用了,我的一個好朋友主動請纓幫我送情書。于是,我看著他飛奔著幫我把信交到女孩兒手里。
但是這次的信,應該是這個暑期補習的最后一次,因為周五就放假了。
集中營的高三,往年是要在老校區(qū)上課的,我想著她可能也要回到老校區(qū)去完成自己的高三,或者是夢想,或者是任務,或者是解放的高三。
青春的悸動就是如此,來得快,去得也快。后來,我們成了不錯的朋友,她鼓勵我高三的時候要好好學習,告訴我如果考進年級前一百名會請我吃夜宵。我把高三,也是這輩子跟她吃過的僅有的兩頓飯,其中的一頓里吃的東西,都記得很深刻,也記住了她是一個愛喝綠豆湯的女生。
再次遇見,我們的人生似乎已經失去了交集。去年五月,我總覺得自己有一件事沒做,卻總是無法確鑿地告訴自己忘了什么,直到有一天登錄一個賬號看到那個熟悉的ID,才記得,2號是她的生日,我卻忘了祝她生日快樂。這個保持了幾年的習慣,說沒也就沒了。我才不禁想起,這一切過了太久,我大學都快要結束了。
美好的過去,從不凋零,它只是慢慢淡去,在那種青草的香氣中,被慢慢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