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昌友
“梅隨客至香初透,柳待春回綠未生?!睍r年33歲的“雁蕩才子”李瑜1941年(辛巳)人日夜宿遵義沙灘落石臺胡公館,即席賦詩中的兩句,有情有景,情景交融,美不勝收。詩句既將主人家梅放枝頭、疏影橫斜、暗香浮動的景象展示出來,又把詩人自身為避戰(zhàn)亂偏居一隅,渴求抗戰(zhàn)勝利、得以安生的心境顯露無遺。此時,由浙江逃難到遵義,靠“為個別學(xué)生教詩”度日的李瑜,人生地不熟,緣何到了遵義城東80里的沙灘,寄宿落石臺?同行者都有誰?而胡公館的主人又是何人呢?
胡公館,方圓數(shù)十里都數(shù)得著的大宅院,依山傍水,茂林修竹,重檐雕梁,優(yōu)雅別致,是前清遺老胡忠相解卻兵甲、歸隱桑梓的莊園。
胡忠相,表字獻之(一作憲之),遵義沙灘禹門人。據(jù)趙乃康、楊恩元編纂的《續(xù)遵義府志·選舉》等典籍記載,其為保定陸軍部將弁學(xué)堂畢業(yè),宣統(tǒng)二年(1910)補淄重兵副軍校。他還做過貴州講武堂的教官,是貴州省主席周西成的恩師和從軍引路人。曾參加蔡鍔的護國軍,討伐袁世凱。功成名就后告老還鄉(xiāng),出入于遵義上流社會,與各界名流結(jié)交往還,也做一些社會公益之事。
浙江大學(xué)西遷遵義辦學(xué)的1940年,竺可楨校長元月16日到遵義,當(dāng)天的日記中對胡忠相就有所記載:“五點抵遵義?!⒎蛴谥形邕^此,即赴遵義師范,全城士紳歡迎。立夫即謂此屋甚佳,可讓與浙江大學(xué),而遵師則可遷至梧村。士紳胡憲之等均表贊同?!蹦芑燠E于教育部長陳立夫身前的胡獻之,看來確非等閑之輩。
5月6日,此公又和遵義縣劉慕曾縣長一道,陪竺可楨校長同車去湄潭落實校舍。兩日后,又與竺校長一起在湄潭縣政府與嚴(yán)溥泉縣長等合影留念?;爻踢€與竺校長同坐駕駛室內(nèi),饒有興致地把學(xué)富五車的遵義耆宿趙乃康編纂《續(xù)遵義府志》等種種行藏向竺校長作了介紹。
李瑜此次到沙灘是和同道江蘇樂清人馮勵青、湖南長沙人羅展(巴山),隨豐子愷、趙乃康兩位先生,到子午山為鄭莫黎掃墓而來的。
豐子愷,浙江嘉興桐鄉(xiāng)人。1939年4月在宜山應(yīng)聘到浙江大學(xué)任教。1940年隨浙江大學(xué)西遷來遵義,擔(dān)任“藝術(shù)欣賞”和“現(xiàn)代文學(xué)習(xí)作”課程講授。先作講師,后升為副教授。最初,寓居遵義北郊松子坎士紳羅徽五的莊園—羅莊。這里雖然很寬敞,但遠(yuǎn)離市區(qū),交通不便,每天來回太浪費時間。沒多久,豐子愷一家就遷到獅子橋附近的南壇巷,租賃熊姓人家一樓一底數(shù)間新房子安家。熊家的新屋臨湘江河而建,風(fēng)光旖旎,豐子愷非常滿意。某一日,他倚樓臨窗獨酌,仰望夜空月明星稀,與樓前流水相映成趣,即以蘇東坡“時見疏星渡河漢”筆意,為新居取了一個雅致的名字—“星漢樓”。他在這里如魚得水,結(jié)交遵義文化名流,密切往來,尤與德高望重的趙乃康相交好。二人惺惺相惜,過從甚密。出于對沙灘文化代表人物鄭珍、莫友芝、黎庶昌的共同景仰,于是就有了邀朋結(jié)友的子午山謁墓之行。
時維辛巳年(1941)正月初七,民間習(xí)俗所稱的“人日”,天氣晴朗、暖和,仿佛清明時節(jié)。上午8點,羅展找來公路局用于勘路的汽車,與豐子愷、趙乃康、李瑜、馮勵青一行五人,從遵義城外的白田里出發(fā)。一路經(jīng)禮儀壩防賊人的寨城,過老蒲場的湘湖棉花銷售場,又經(jīng)中坪連綿起伏的青林,前往橫跨仁江河粼粼白石之上的青乘橋,渡橋東行至車水場。下車由便道步行8里,約午后到達落石臺胡忠相八字朝門的公館。
豐子愷 子午山紀(jì)游冊之四
豐子愷 子午山紀(jì)游冊之三
豐子愷 子午山紀(jì)游冊之二
豐子愷 子午山紀(jì)游冊之一
被當(dāng)?shù)乩习傩辗Q為“胡團長”的胡忠相,年已七十,“近年培修子午山,故常倚重者”,有貴客臨門,當(dāng)然是不亦樂乎,親自在大門外迎候,邀至還家。主客一眾觀門前垂柳依依,賞庭院梅香初溢。舉頭仰望園中門楣為趙乃康民國十五年(1926)篆書石刻“棠棣增榮”四個大字,眾人贊賞有加。又以昔日高達夫(適)人日寄杜子美(甫)詩“柳條弄色,梅花滿枝”與今日此景相同,于是佐以香茗詩酒唱和,直達夜闌。也就有了本文開頭提到的李瑜詩句,豐子愷以后一句“柳待春回綠未生”繪就漫畫一幅。
次日晨,眾人步行經(jīng)龍坑王青蓮舊宅、王氏節(jié)孝坊,過橫跨十余丈寬樂安江上平遠(yuǎn)橋,抵達禹門山頂禹門寺。睹舊日名寺丁巳(1917)年火災(zāi)后瓦礫荒墟,至后殿飲老僧所遺香醪解渴。出由沙灘經(jīng)“琴洲”側(cè)畔黎氏居所村落過堯灣,登上子午山。
一行人先在谷口米樓遺址處汲水烹茶,再沿石徑而上,瞻拜前臨團湖、正對谷口的鄭珍墓。鄭墓封土呈懸膽型,墓前立有一塊高一米有余的石碑,碑上豎刻“鄭徵君之墓”五個大字??匆娻嵳鋲L地逼仄,眾人感覺昨日所謀筑一拜臺實在必要。欣賞左側(cè)鄭母墓由鄭珍“伯仲手所鋟刻”的墓表,眾人贊嘆為“邑中金石第一”。
在鄭珍墓參拜、盤桓良久之后,眾人由山后沿江上溯三四里,至青田山山勢舒緩中峰處,拜謁莫友芝墓,再下山至魚塘山勢平遠(yuǎn)處的黎庶昌墓祭拜。直至天色薄暮,方才渡樂安江,撫“琴洲”,入瞻黎庶昌故居欽使第并投宿于此。
次日,眾人歷江北小山訪夷牢亭故址后,返回胡忠相的公館,高談闊論,吟詩作畫,觥籌交錯,盡歡而息。
又次日,眾人乘興游巖孔山長木堰的節(jié)孝寺。在這座某節(jié)孝婦人因無子嗣、改其居為寺宇的廟堂里,豐子愷應(yīng)寺僧要求描摹佛像。令人稱羨不已的是:“先生畫佛,每一筆一呼佛,百八筆而佛成,此獨有之奇也?!保ㄚw乃康語)。這奇情奇景,還被趙乃康、李瑜寫入詩中。趙詩云:“一筆一佛佛生輝,百八筆聲皆慈悲?!崩钤娫唬骸昂蝿趬m外訪,畫里見維摩。”待次日再乘車返回城中,此行已是五日之后了。
豐子愷、趙乃康一行辛巳人日開啟的子午山謁墓之旅,沒有“空作浪游”,反倒是收獲頗豐、異彩紛呈。計有豐子愷所作漫畫十三幅,其中鄭莫黎畫像各一幅、鄭珍墓原狀想象圖一幅、鄭莫黎墓各一幅、為眾人詩意配風(fēng)景畫六幅,趙乃康文章四篇,其中鄭莫黎小傳各一篇、謁鄭莫黎墓記一篇、詩三首,李瑜詩九首、詞一闋,馮勵青詩五首,羅展詩二首,胡忠相詩一首。
有大師的漫畫,也有耆宿的美文,還有才子的好詩,而且與號稱“西南碩儒”的鄭莫以及“貴州放眼世界第一人”的黎庶昌相關(guān)聯(lián),何以問之于世,如何傳之后人?況且一路行來,眾人還想“謀稿費將為西南大儒石坊于山前,再樹先生故里碑于此道側(cè)”(趙乃康語),于是就有了把畫作描摹下來,將詩文書寫出來,再編纂成冊、印刷面世的想法。
有志者,事竟成。經(jīng)過豐子愷、趙乃康等人的不懈努力,事情很快有了眉目,而且進展順利。首先是地方官員第五行政督導(dǎo)區(qū)專員劉千俊、地方法院院長盧益美、遵義縣縣長劉慕曾出資襄助,同游子午山的馮勵青、羅展隨之解囊跟進。對這等有助于地方文化得以弘揚的好事,遵義的開明士紳們不甘落后,積極響應(yīng)。牟琳、喻界凡、周子光、柏杰生、劉肇基等在遵義各界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也紛紛伸出援手。他們的善舉為“子午山紀(jì)游”的編纂奠定了堅實的救濟基礎(chǔ)。這還真應(yīng)驗了清末遵義知府袁玉錫在《遵義府中學(xué)堂記》里的那句話:“夫天下事不患其難成,但患上無賢長官之主持,下無僚友紳民之贊助?!笔堑模笔Я速t長官支持,缺少了僚友紳民的襄助,就算不說寸步難行,至少也是舉步維艱。
趙乃康、豐子愷、李瑜三位編輯者,征集來法院院長盧益美的《旅遵謁鄭莫黎三先生墓書懷五十韻》、辭官賦閑者牟琳的《望山堂感懷》、商界領(lǐng)軍者喻界凡的《過子午山謁鄭珍君墓》等詩作,為“紀(jì)游冊”增色添彩。那么,開宗明義、舉足輕重的“序言”該由誰擔(dān)綱呢?當(dāng)然非浙江大學(xué)文學(xué)院國文系的王煥鑣莫屬啦!
表字駕吾的王教授,一直都是竺可楨校長所倚重的國學(xué)名師。在江西泰和蕭家祠堂竺校長亡妻張俠魂追悼會場、靈堂正中署名“杖期生竺可楨”那幅如泣如訴、感人至深的挽聯(lián),就是竺校長委托王煥鑣代擬的。浙江大學(xué)在廣西宜山辦學(xué)一年零四個月,留下那通“國立浙江大學(xué)宜山校舍記”碑刻,碑文就出自王煥鑣之手。
原本王煥鑣也是受豐子愷、趙乃康邀請,同在人日子午山謁墓之列。無奈王煥鑣行前染病,未能一同前往。為此,他還悵然良久。他把為“紀(jì)游冊”作序看作友人的信任,更是將其當(dāng)作向鄭莫黎尤其是鄭珍表達仰慕之情的極好機會,這也不枉他借鄭珍《巢經(jīng)巢詩鈔》把自身書齋命名為“因巢軒”的良苦用心了!沒多久,洋洋灑灑、言簡意賅400余字的“序言”脫穎而出,與“雁蕩才子”李瑜的“跋語”首尾呼應(yīng)。至此,一部集名家、名宿、名師、名流為一體,熔漫畫、雅文、美詩于一爐的《子午山紀(jì)游冊》已經(jīng)呼之欲出。
豐子愷 子午山紀(jì)游冊之六
豐子愷 子午山紀(jì)游冊之五
半年多以后的9月7日,豐子愷次女豐林先于歸之喜。遵義城中湘江河畔的成都川菜館高朋滿座、熱鬧非常。人們在豐子愷為女兒婚禮設(shè)計制作的“永志光寵”簽名冊頁上可以看到,最早到場的是年逾古稀的長者趙乃康,緊隨其后的王煥鑣、李瑜、馮勵青既是豐子愷的知交,也是鄭莫黎的擁躉,更是與《子午山紀(jì)游冊》休戚相關(guān)的參與者。他們在豐家女公子婚宴上與浙江大學(xué)教授學(xué)者、地方名流士紳的觥籌交錯,或許會為“紀(jì)游冊”已經(jīng)燒得旺旺的爐膛里大大地添上一把柴火吧!
1942年5月,這本由趙乃康篆文題寫書名、原汁原味、毛筆手書手繪的《子午山紀(jì)游冊》,由遵義孤兒所發(fā)行、印刷,以每冊拾元的定價,在遵義街頭悄然問世。
縱觀全書,豐子愷漫畫十三幅,就有七幅直接與鄭莫黎相關(guān);趙乃康四篇文章,篇篇不離鄭莫黎;二十五首詩,一大半是緬懷、頌揚鄭莫黎的佳構(gòu)。而王煥鑣的“序言”,更是有感于鄭莫黎“力學(xué)攻苦,崛起偏陬”,尤其是鄭珍“轗軻末世,蔬食恒不飽”,卻能為后人所稱道,其精神定會“歷久而彌光”。該書無疑以圖文并茂的方式進一步拓展了對鄭莫黎為代表的沙灘文化的研究和影響。她的出現(xiàn),在1942年初“倒孔運動”之后幾乎是“萬馬齊喑”的遵義,無疑是注入了生機與活力。她像一陣和煦溫暖的春風(fēng),柔柔吹拂人們麻木的臉龐;她如一泓潺潺流淌的清溪,緩緩流進人們干涸的心田。她給日后浙江大學(xué)張其昀在《遵義新志·歷史地理》一章中“沙灘不特為播東名勝,有清中葉曾為一全國知名之文化區(qū)”的論斷提供了鮮活有力的論據(jù);她也為遵義方興未艾的抗戰(zhàn)文化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更加豐富了抗戰(zhàn)時期乃至當(dāng)今遵義的地域文化。
遺憾的是,《子午山紀(jì)游冊》問世兩個月以后的7月18日(農(nóng)歷六月初六),趙乃康以73歲高齡病逝于家中。11月的某一天,豐子愷辭別遵義浙江大學(xué),離開居住了一年多的星漢樓,前往陪都重慶,任教于國立藝術(shù)??茖W(xué)校。編輯《子午山紀(jì)游冊》的“鐵三角”,一逝一走,縱有蓋世才華的“雁蕩才子”也是孤掌難鳴。否則,一個畫壇巨擘,一個史界名宿,一個詩苑奇才,在詩書畫交流與酬唱的不斷“碰撞”中,肯定還會產(chǎn)生出更加絢麗的火花。
幾年以后,抗戰(zhàn)的烽煙已經(jīng)消失殆盡,落石臺胡公館庭院的梅香又透了幾回,門前的垂柳也綠了幾遭。然而隨著胡忠相的壽終正寢,李瑜的英年早逝,馮勵青、羅展的不明所往,子午山謁墓之行已成人們心中漸行漸遠(yuǎn)的回憶。本文開頭提到李瑜那首律詩末句“重尋已許烽銷后,繞座應(yīng)先奉玉觥”成了無法實現(xiàn)的絕響?!?/p>
豐子愷 恩狗畫冊系列 紙本設(shè)色款識: 走到對河,望見恩哥家里。姆媽站在門口,佩貞同房東囝囝在墻下玩。卅一年一月廿九日下午。
豐子愷 恩狗畫冊系列 紙本設(shè)色款識: 天上七個星,地上七塊冰,廳上七盞燈,樹上七只鶯,墻上七只釘。一片烏云推沒天上七個星。乒乓,打碎地上七塊冰。福篤,吹隱廳上七盞燈。大虛,趕掉樹上七只鶯。恩畜,拔脫墻上七只釘。
豐子愷 恩狗畫冊系列 紙本設(shè)色款識: 警報解除了,爸爸前頭走,滿娘后頭走。阿姊、佩貞、恩哥拿了蘆花中央走。
豐子愷 恩狗畫冊系列 紙本設(shè)色款識: 恩狗牙齒痛,張冠民先生來,把棉花和藥塞在恩狗的牙齒里。恩狗一聲不哭,但是兩只手和兩只腳發(fā)抖。卅一年二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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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子愷 恩狗畫冊系列 紙本設(shè)色款識: 阿兜有一條長板,放在石頭上,就是蹺蹺板。阿兜坐一頭,恩哥、佩貞共坐一頭。高一高,低一低。
豐子愷 恩狗畫冊系列 紙本設(shè)色款識: 三娘娘叫三爹爹不要去坐船,三爹爹板要去,三爹爹翻在河里,騎在大魚背上回來。三娘娘對他說:『叫你覅,你板要,拿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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