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大雨

上期內(nèi)容回顧：

喬舒覺得沈寧臨讓自己在唐心怡面前丟了臉，單方面和沈寧臨陷入了冷戰(zhàn)。喬賀來接她放學，順便還沒心沒肺地告狀：“喬賀，他打我！”

晚上回家，沈寧臨按課表上了兩節(jié)德語課。課程剛結束沈星臨便喊他打游戲，他隨手打開游戲界面，然后就接到了邀請，是喬舒的朋友許擇意發(fā)來的。

沈星臨問：“這不是那天一起玩過游戲的哥哥嗎？”

許擇意：“是哥哥我。”

沈星臨問：“姐姐不來玩嗎？”

沈寧臨在地圖上做了標記，聽許擇意說：“她最近有事，不玩。”

沈星臨沒問什么事，沈寧臨還轉頭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倒也沒說什么。

一局打完，沈寧臨便不再開新了。誰知沈星臨問沈寧臨：“哥，你是被女同學表白了嗎？”

沈寧臨看著他，表情不太好：“你上次的德語考試只得了二十三分是吧？今天晚上背夠兩百個詞匯再睡。過來，我給你標范圍?！?/p>

沈星臨賴在地毯上不動：“哥，我懷孕了，現(xiàn)在受不得刺激，你得對我溫柔點兒?！?/p>

沈寧臨被他氣笑，上前拽他的耳朵：“起來?！?/p>

沈星臨“呀呀呀”地叫著，語氣里有些怒意：“哥！你輕點兒！你這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而且拽人的耳朵很不禮貌！”

沈寧臨改捏著他的臉頰把他往課業(yè)室?guī)В骸斑@樣呢？”

沈星臨氣沖沖地打他的手：“絕交！咱們以后不是兄弟了！”

沈寧臨放開他，認真地問：“這么嚴重？”

沈星臨跑開幾步，回頭：“就這么嚴重！”

真沈寧臨有片刻的迷茫，有這么嚴重？難道昨天是他太過分了？他心不在焉地想著，一直到第二天見到喬舒，才開始考慮要不要給她道個歉。

第二天是周六，高三的課程安排是一周六天，周六下午只需要上兩節(jié)課，空出來的兩節(jié)課便被安排去排練。

喬舒拿著手機給謝珊看一條抖音：“你看這個帥不帥？”

視頻是最近很火的一個女生表白梗，有舞蹈功底的女孩先是跳起來在空中甩著頭發(fā)做了個一字馬的動作，然后轉了個圈。接著她跑到靠墻站著的男生身邊，直直地將腿舉起抵到墻上壁咚男生，最后再表白。

“帥。你的舞蹈功底好，做出來應該比這個視頻要好看，需要我?guī)湍闩亩兑魡?？”謝珊難得真誠地夸了喬舒一回。

喬舒搖頭：“不用，待會兒課間休息的時候你把沈寧臨弄到我們舞蹈室來。他不是不理我了嗎？我給他做一套這個動作和好一下?！弊詮哪翘焖茐牧松驅幣R的表白現(xiàn)場，之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便怪怪的。沈寧臨除了喊她寫作文，基本不搭理她。

謝珊不懂她的想法：“你直接找他說話不就得了？”

“我早上給他帶了面包，他沒理我。”這么一說，喬舒再次覺得沈寧臨難以討好。

“那面包呢？”謝珊問，上次喬舒偷吃蘋果她可是親眼看到的。

“我吃了?！?/p>

……

課間十分鐘休息的時候，謝珊果然把沈寧臨給帶了過來。來排練舞蹈的女孩們大都長相漂亮，身材窈窕，也大都聽說過沈寧臨并暗暗喜歡他。本來已經(jīng)解散休息了，大多數(shù)人卻沒有離開，三三兩兩地扎堆交談，有意無意地看向沈寧臨這邊。

沈寧臨不耐煩應付這么多女生，不欲停留，誰知謝珊攔著他說：“小喬說要跳舞給你看！你可不能浪費了她的心意?！?/p>

沈寧臨不知道喬舒又想干什么。早上拿了個面包給他問他要不要吃，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便抱著面包回了自己的位子。等他轉身想拿面包的時候，喬舒已經(jīng)吃上了……

在吃這件事上，他覺得自己再也不會相信喬舒的為人了。

見沈寧臨猶豫，謝珊把他推進教室，將他安置在靠墻的地方，小聲對他說：“真的有驚喜，妹妹我是不會騙你的。”

沈寧臨把手插在口袋里，想看看喬舒到底想干嗎。

喬舒見沈寧臨來了，一臉的開心，不過姿態(tài)上卻端著。因為她還要跳舞，只私下給謝珊豎了個大拇指。

謝珊對著她點了點頭，喬舒便開始了第一個動作，微微抬起小臂在空中挽了個花。她的身高有一米六九，身材纖長，穿上舞蹈服擺出跳舞的動作很漂亮，和平時比起來像是兩個人。

喬舒跳的是古典舞，不知是誰給她放了配樂，她轉圈的時候仿佛整個人都在發(fā)光。她的每一個動作仿佛都是設置好了高度和角度，讓人無法挪開眼睛。

一小節(jié)跳完，終于到了空中一字馬。謝珊見喬舒跳過，確實和抖音里的小姐姐們一樣標準，她推了一下沈寧臨：“快看，小喬的姿勢拍了抖音能當范本。”

她的話音才剛落下，喬舒已經(jīng)起跳了。喬舒的姿勢確實很標準，動作也很漂亮，只是好像有點兒用力過猛，落地的時候頭發(fā)全都甩到了臉上……

沈寧臨“嘖”了一聲：“現(xiàn)在范本的要求都這么低了？”

謝珊有點兒尷尬：“小喬這會兒可能有點兒激動，你別急，她還有大招?！笨粗鴨淌婧敛粚擂蔚匕杨^發(fā)給甩回去，謝珊仿佛看到了一個披頭士……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她的一字馬壁咚了。

事實上喬舒是有點兒尷尬的，不過她覺得自己剛才將頭發(fā)甩到腦后的動作挺有港片范兒的。于是她自信滿滿地開始下一個動作，又做了幾個跳躍，然后轉著圈朝著沈寧臨而去。

謝珊緊張地拉了拉沈寧臨，又迅速往旁邊讓開兩步：“看著，看著，高潮來了！”

沈寧臨面無表情地看著喬舒，心里隱約已經(jīng)猜到了喬舒想干嗎。他看著喬舒的眼睛。她這個人似乎永遠都這么有活力，眼睛也永遠都是亮亮的。當她好好做個人的時候，倒也不失可愛。

謝珊在一旁握緊拳頭看著喬舒。網(wǎng)上那些視頻都是用來表白的，她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會看到大型的表白現(xiàn)場，而不是道歉現(xiàn)場。不行，還是拍下來吧！

謝珊拿出手機一邊拍，一邊瘋狂地給喬舒使眼色：大兄弟，把握好機會啊！

喬舒確實把握了機會，她踢了一個漂亮的一字馬，看到沈寧臨挑了挑眉，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然后……她一個失神，就踢到了沈寧臨的臉上。

周圍響起抽氣聲，謝珊捂住臉偷偷想跑，沈寧臨則是一副被殺了全家的表情，他抓住喬舒想要幫他擦臉的手，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喬舒！”

不是，她真不是有意的，真的就只是沒踢好：“不是，朋友，你聽我說……”

然而沈寧臨并沒有心情聽她解釋，冷笑著說：“這就是你所謂的做朋友？前天先做錯事的人是不是你？你這樣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朋友，我看還是算了?！?/p>

沈寧臨怒氣沖沖地離開，喬舒懷疑如果自己是男生的話，可能會被沈寧臨揍一頓。謝珊在一旁問：“我聽著‘睚眥必報怎么不像個好詞？”

喬舒心如死灰，問謝珊：“你覺得我和沈寧臨還有可能嗎？”

“做朋友是不可能了，做戀人……要不你試試跟他表白？對女朋友他總不至于太絕情吧？”

喬舒斜她一眼：“算了吧。不做朋友，我可能可以活到六十歲。做了戀人，我覺得我最多活到三十歲，消化不良?！?/p>

謝珊立刻小聲道：“是吧？我哥那種，一般人都消化不了。你這一出說不定是因禍得福，他不肯和你做朋友指不定還是好事?！?/p>

喬舒忽然有些同情沈寧臨——這人不止脾氣差，人緣也不好，連自己家的人都搞不定。

周日喬舒纏著喬賀帶著她去游樂場瘋玩了一整天，回到家發(fā)現(xiàn)喬長敬和劉旻都不在家，只有布偶貓麻花蹲在院子里的噴泉柱上，見到喬舒立刻飛奔過去跳到她的懷里。

喬舒摸著貓對喬賀說：“我就說不要把麻花留在你那里，你在B市住的地方也太小了，麻花現(xiàn)在都不肯進屋了?！?/p>

喬賀摘掉她的耳罩：“屋里有地熱，它待著怕熱?！?/p>

喬舒很喜歡麻花，哄著麻花把它抱回屋子里。麻花乖乖地待在她懷里，一刻都不肯離開，連她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都蹲在門口。

喬舒拿手機給麻花拍了張照片，然后換成了自己的微信頭像。瘋玩了一天，看到微信群的推送作業(yè)她才想起沈寧臨來。于是她從群里找到沈寧臨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怕沈寧臨不肯通過，又特意復制搜索了之后單獨調出沈寧臨的微信頁面。填寫驗證申請內(nèi)容時她斟酌了一番，覺得從貓開始應該會是不錯的選擇，便寫道：帥哥，看貓嗎？

正在翻看德語原版小說的沈寧臨聽到手機提示音后打開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看了看驗證申請，然后點了“拒絕”。

喬舒“嘖”了一聲，再次發(fā)送：貌美毛長，真的不考慮嗎？

沈寧臨干脆利索地再次拒絕：已報警，自重。

他點擊設置，準備把微信界面關掉?？蛇€未點擊，消息再次進來。不過他沒管，屏蔽了這個功能，然后才返回去看驗證申請。

“天選之子”再次發(fā)來了驗證：阿臨！是我??！

沈寧臨點開“天選之子”的頭像，是一只貌美的布偶貓，再看看名字，很快便猜到此人是誰。兩秒鐘后，他點擊了“不再接收此人消息”。

喬舒和沈寧臨別上了，他不理她沒關系，她身上有一種精神叫堅持不懈。不過，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沈寧臨那邊“查無此人”了。她看著手機屏幕很是無語，自己有這么討嫌嗎？

她真不是故意的嘛。

第二天去上學的時候，喬舒特意沒讓喬賀送自己，而是早早地騎著自行車出了門，磨磨蹭蹭地在路上等沈寧臨，結果一直沒等到他。到教室的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準備去參加升旗儀式了，沈寧臨仍不見蹤影。

喬舒逮住解郡問：“班長呢？”

解郡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道：“今天他當升旗手，早就去準備了。怎么，你又開始新一輪討好了？”

喬舒訕訕地笑了笑，真心求教：“你說你是怎么做到跟班長做這么久的朋友的？也給我傳授一下秘訣唄。”

解郡套上校服外套：“當然是靠個人智慧了?！彼Я艘幌聠淌娴男７白?，我在路上和你說。”

沈寧臨站在升旗臺前面，正對面便是一班。他看到解郡和喬舒一起走過來，解郡不知道在說什么，喬舒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末了，解郡還拍了拍喬舒的丸子頭。

沈寧臨收回目光，冷冷地站在那里?；蛟S是因為他的表情太過冷淡，其他幾個升旗手都沒敢找他說話。

升旗的時候，喬舒的目光一直落在升旗臺上。不可否認的是，沈寧臨長了一副好皮相，寬大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愣是讓他穿出了不一樣的感覺。如果他不是沈寧臨的話，說不定會是她的明戀和暗戀對象。

升旗儀式一結束，喬舒便跑去沈寧臨身邊沒話找話。沈寧臨正在幫忙收拾升旗臺，阻止了學弟收話筒線的動作，就聽喬舒在一旁嘮叨：“你昨天看到我的貓了嗎？是不是很漂亮？你猜它叫什么？”

原本喬舒以為沈寧臨不會搭理她，誰知沈寧臨竟然接了話，語氣淡淡地說：“喬舒，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不是能夠愉快聊天的同學關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還想跟你恢復邦交。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喬舒只肯動嘴，看著沈寧臨在收拾東西，絲毫沒幫忙的打算。

沈寧臨斜著眼睛看了這個混賬一眼：“你知道朋友之間最基本的東西是什么嗎？”

“靠一顆真心照耀你我他?！眴淌婧敛华q豫地接話，在看到沈寧臨的冷臉后又立刻改口，“您說，我今天是來向您學習的?！?/p>

沈寧臨教育她：“靠彼此的喜歡、信任、妥協(xié)，你有做到其中任何一點嗎？”

喬舒拍著胸脯說：“我覺得我能做到每一點。首先，我就挺喜歡你……”

沈寧臨打斷她的話，用懷疑的口吻問：“你喜歡誰？”

喬舒立刻大聲說：“我喜歡你！沈寧臨！”

我喜歡你！沈寧臨！

我喜歡你！沈寧臨！

這句話通過話筒傳出去，回聲兩遍，瞬間傳遍了整個校園。由于她的聲音太大，話筒還發(fā)出刺耳的“吱”聲。喬舒蒙了，愣怔地看著話筒：“話筒不是早關了嗎？”

下一刻她瞪大眼睛看向沈寧臨，渾蛋！又耍她！

沒等她罵人，沈寧臨閑散地說道：“放心，這會兒關了。”

喬舒得意地說：“看，我多了解他。”

第一節(jié)是化學課，沈寧臨打開課本，然后再次頓住。因為課本里夾了一張厚厚的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大字：原諒卡。

下面是幾行小字——此卡用途說明：1.持卡人可憑借此卡獲得喬舒原諒一次;2.期限：永久;3.此卡不得轉借、轉讓他人;4.最終解釋權歸喬舒所有。

背后還畫了卡通畫，一個扎辮子的小女孩趴在地上，淚水流了一地。旁白：寶寶委屈。

沈寧臨看著這張卡，漫不經(jīng)心地將它拿出來，然后它有了和作文本一樣的命運，被丟進了桌肚里。

看著這一幕，喬舒做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嘖，難討好。

此后的幾天，沈寧臨每天中午都能準時收到喬舒的作文本，也會在某本要用到的書里發(fā)現(xiàn)一張“原諒卡”。剛開始背后還都畫著可愛的小人，后來不但“原諒卡”幾個字越來越潦草，小人也沒了，一看就不認真。

周五下午的體育課改為排練，沈寧臨去得早，喬舒特意跑去找他。到了沈寧臨所在的排練室的時候，正好看到有個低年級的學妹羞紅著臉支支吾吾地給沈寧臨遞情書。

喬舒邁進去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她已經(jīng)預感到了結局。果然，下一刻就聽到沈寧臨說：“抱歉，最近我醉心于學習，不談感情?！?/p>

那個學妹很執(zhí)著，忐忑地問：“那等學長畢了業(yè)是不是就可以了？”

喬舒實在很好奇沈寧臨的表情，偷偷探出頭看了一眼，結果被抓了個正著。因為被沈寧臨直直的目光盯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忙著呢，班長？”

“跟你有關系？”沈寧臨的語氣輕飄飄的，話卻毫不客氣。

“沒有?！眴淌嫦氲阶约荷洗纹茐乃谋槐戆赚F(xiàn)場，這次決定幫他一把，于是轉過頭對小學妹說，“學妹，你別傷心，我和沈寧臨認識很久了，他這個人確實是只談學習不談感情的。如果你們有緣分的話，四十歲后再相遇，說不定能圓滿?！?/p>

學妹不解，顫抖著聲音問：“四十歲？”

喬舒耐心地解釋：“對，他們家有家訓，他爸不讓他在四十歲以前早戀?！?/p>

空氣靜默了十秒鐘，學妹看看喬舒，再看看臉已經(jīng)黑掉的沈寧臨，哆嗦了一下轉身跑了。

喬舒看解決了麻煩，轉身向沈寧臨討好處：“怎么樣，我一下為你爭取到了二十二年不被打擾的時間，能不能原諒我一點點兒？”

沈寧臨看著她，忽然勾起嘴角笑了：“嗯，原諒你一半吧，剩下的你再努把力?！?/p>

喬舒聽到這話，立刻放松了警惕，對沈寧臨說：“那天我真的是失誤，要不我再給你跳一個？真的，你相信我最后一次。”

沈寧臨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視線在排練室掃了一圈，說：“來儲存室吧?！?/p>

“得嘞?！眴淌婵粗咴谇懊娴纳驅幣R，心里想著，他也沒有謝珊說的那么可怕。她追上沈寧臨的腳步，“班長，我聽說你們家的家族基金現(xiàn)在受益人只有你一個人，是真的嗎？”

沈寧臨側過頭看她一眼，也不避諱：“是真的?！?/p>

“你爸正值壯年，他是怎么想的？請教一下，我爸勉強也算是有點兒小錢，你覺得我要怎么做，他才能給我也設立一個基金呢？”

沈寧臨沒回答她，伸手推開儲存室的門：“進來吧?！?/p>

喬舒?zhèn)壬磉M去，看著滿儲存室的置物架，不滿意地用手扇了扇：“這儲存室都不通風的嗎？”說著，她跑到窗邊把所有窗戶都給打開了。

沈寧臨把門合上，走到墻邊看著喬舒，語氣淡淡地道：“跳吧?！?/p>

喬舒看看空間布局：“這種地方?jīng)]法施展啊，要不我們還是回排練室？”

“不用，你就把最后一個動作做一下就行?！鄙驅幣R提議。

喬舒背著光站在那里，聽到沈寧臨的話立刻跑過去：“那你站好了，這次我肯定好好踢?！?/p>

沈寧臨沒動，用下巴示意不遠處的位置：“在那里先試一個我看看?！?/p>

“得嘞?！鄙驅幣R不相信她，喬舒完全可以理解，于是她快速移動到沈寧臨指定的位置，然后帥氣地踢了個一字馬到墻上，笑著轉頭看沈寧臨，“怎么樣？”

沈寧臨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沒評價，只說：“別動?！?/p>

“放心，還不到自己動的時候?！币谎圆缓蠁淌婢烷_始挑釁。

沈寧臨的臉更黑了，抬手將手邊厚重的木門直接翻了個面。在喬舒的驚呼中，她被卡在了厚重的木門和墻之間。

木門是裝修校長室留下的，用料很足，一個人很難搬動，但沈寧臨幾乎沒怎么費力氣就挪動了這張門。喬舒是女孩子，細胳膊細腿的，用背頂了一下就知道自己頂不開，急忙問：“沈寧臨你干嗎??？”

喬舒被卡著，沈寧臨看不到她，于是歪了歪頭，從縫隙里看著她：“你不是喜歡劈叉嗎？我這是在給你創(chuàng)造條件啊?！?/p>

“男子漢大丈夫，你沒必要這么計較吧？更何況我剛剛還幫了你。”喬舒練基本功的時候劈叉一劈就是半小時，只是沈寧臨看起來明顯不會放過她。

“你確定你剛剛是在幫我而不是在進行相聲表演？”沈寧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要是相聲演員，那你就是給我捧哏的。咱們倆還是好朋友，你先放我出去?！眴淌嬲f完就后悔了，一碰到沈寧臨她就忍不住嘴欠，這毛病得改。

“喬舒，我說了不是朋友。你好好想想，晚點兒我再來。”沈寧臨說著就往外走。

才走出去幾步，喬舒便在后面鬼哭狼嚎：“不當朋友了！再也不當朋友了！”

沈寧臨勾起嘴角，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喬舒號道：“我可以當你爸爸的！”

兩秒后，喬舒聽到了巨大的關門聲。

得，這下倆小時之內(nèi)沈寧臨都不一定能回來了。

讓你嘴欠！

呸，明明是沈寧臨先把她困在這里的。

謝珊本來和喬舒約好了一起來排練，結果突然拉肚子去了衛(wèi)生間，然后便再也沒能找到喬舒。她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去找沈寧臨，問：“哥，你看到小喬沒有？”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喬舒找過沈寧臨的可能性最大。

沈寧臨正靠著欄桿休息，聞言看了謝珊一眼：“她丟了，你找我做什么？我和她有什么關系？”

謝珊眉頭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沈寧臨這個眼神冷冷的。以前她主動找過來，沈寧臨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溫和，現(xiàn)在她卻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她記起某一次家庭聚會上，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孩子被家長慣得沒邊，以為自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喝了點兒酒就端著酒杯非要敬沈寧臨酒。沈寧臨是什么人啊？他還沒遇到過敢灌他的人，當即便說：“心意收到了，酒就不喝了。”

結果那個孩子當即便摔了杯子，被人摁住之后還罵罵咧咧地吼了一通。謝珊還記得對方當時罵了一句：“不就是繼承人嗎？有什么稀罕的？老子也能當！”

沈寧臨當時的表情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摁在地上的人問：“你是誰老子？”

那孩子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趕來的他爸一腳踹出去很遠，中年人不斷地道歉，急得汗都流了下來。沈寧臨卻仿佛絲毫不受影響，不過他也不想多聽奉承話，怕浪費時間，很快便打斷了對方的話。他看著被踹翻在地上，捂著肚子的少年，淡淡地說道：“送出國吧?！?/p>

后來，她便再也沒見過那個孩子。

是沈寧臨這兩年對她太溫和了，以至于她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僭越了，忙別開眼睛說：“那我再去找找?！闭f著就走了。

最后謝珊還是找到了喬舒，有同學去儲存室拿籃球時發(fā)現(xiàn)了被困的喬舒。喬舒叉著腿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找過來的謝珊。

喬舒捂著胸口說：“我現(xiàn)在覺得果然還是你夠朋友。你說得對，我覺得我確實和沈寧臨八字不合，不適合招惹他，臣妾是時候退下了?！?/p>

謝珊關注的重點是：“你真的說你要當他爸爸？”

“對啊，他要是不同意還可以再商量，可他拒絕溝通?！眴淌嬗行┻z憾。

謝珊無語了，誠心地建議：“要不你轉學吧?！?/p>

喬舒擲地有聲道：“要轉也是他轉，憑什么讓我轉！”

我永遠都是理直氣壯。

下期精彩預告：周末沈寧臨在商場偶遇喬舒，看喬舒在向喬賀撒嬌，要買禮物，結果被沈寧臨猜中心思，其實她只想買龍貓發(fā)飾，結果四個龍貓全部被沈寧臨買下來了，氣得喬舒一個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