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

晚上九時，外科病房里來了一位四五歲的女孩。因為是夜里，醫(yī)院又沒空床，孩子就躺在擔架上。

“媽媽，給我包扎的叔叔說過幾天就好了，是不是？”

“是！”母親的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孩子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眼淚卻流了出來：“媽媽，我疼！”母親彎下身子，用自己的臉擦干孩子的淚水。當她抬起頭時，臉上依然掛著慈愛的笑：“媽媽給你講故事好嗎？”孩子點點頭。

“大森林里的動物們都來給大象過生日。它們各自都送給大象珍貴的禮物，只有貧窮的小山羊羞怯地講了一個笑話給大象。大象卻說，小山羊給大家?guī)砹藲g樂，它的禮物是最值得珍惜的?！蹦赣H說。

孩子的眼睛亮起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高興地說：“媽媽，它們有蛋糕嗎？我過生日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會給我買蛋糕？”

“當然要買蛋糕，等你好了，我們就一起去買蛋糕?！?/p>

“媽媽，再講一遍?！焙⒆诱f。于是，母親就一遍一遍地講下去。

女孩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再次流下來：“媽媽，我很疼！”母親問：“讓媽媽陪你一起疼好嗎？”孩子點點頭又搖搖頭。

母親把手放在女孩的唇邊說：“疼，你就咬住我的手?！焙⒆右ё×四赣H的手，可是眼淚還是不停地流。后來，孩子終于閉上眼睛睡著了。

凌晨三點的時候，孩子就從夢中疼醒了，叫了聲“媽媽”就輕輕地抽泣起來。母親不知所措地叫著：“我的孩子！”

“孩子要哭，你就讓她大聲地哭吧?！币粋€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昂⒆幽憧薨??！狈块g里的人一起說。他們竟然都是醒著的。

那一夜，大家都沒有再睡，大家都被那孩子感動著，被母親感動著。有一個稱職的母親才會有這樣優(yōu)秀的孩子。

【原載《今古傳奇·故事版》】

插圖 / 母親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