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

城市解封，春衫漸薄，重新控制體重成為當務之急。為了限制熱量攝入，有不少人會選擇素食食譜，比如中午只吃一盒青翠欲滴的蔬菜沙拉。女性通常比男性更在意體重，而在素食者中女性的比例也更大一些，這兩者間是否有更多聯(lián)系呢？

素食風潮更容易打動女性

即使撇開減肥不談，近年來乘著健康生活和低碳環(huán)保兩大風潮，素食主義成為一種很炫酷的選擇。雖然很多人都對炫酷的主題沒有抵抗力，但素食卻有一個有趣的特點：選擇素食的女性遠多于男性。

美國進行的一項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在所有純素食者中，有76%的人是女性，而男性只占24%。從全球范圍來看，雖然男女素食者的比例沒有達到3：1這么夸張，但無論是歐洲還是大洋洲，女性素食或是純素食者人數(shù)都多于男性。

研究人員認為，女性素食者人數(shù)更多，大概與女性更富同情心有關，她們更容易將動物與食物的界限分開。比如，女性見到可愛的寵物更容易雙眼冒出愛心，動物權益保護團體中女性比例更是高達75%。

美國心理學家卡羅琳·澤姆勒2018年做了一個試驗，看看如何解決食肉和愛動物這一兩難的問題。澤姆勒和同事共組織了460名志愿者，并把他們分為兩組。研究人員讓這兩組志愿者選擇一道羊肉菜肴。

研究人員給其中一組志愿者提供的用餐信息完全是單純的營養(yǎng)價值，但是給另一組志愿者提供的信息包括這些小羊是如何飼養(yǎng)和屠殺的，同時還為志愿者提供有關這些小羊的視頻資料。研究人員讓志愿者在開始和結(jié)束時填寫他們對肉食的感受和態(tài)度，看看是否發(fā)生改變。

結(jié)果顯示所有女性在了解了動物和肉食之間的信息后感覺都很不好，但男性基本上不受影響。在研究結(jié)束后，女性總體而言對肉食的興趣有所減少。這讓研究人員更確信：當對肉食產(chǎn)生抵觸時，女性更容易傾向于選擇素食。

男人不是吃素的

哥倫比亞大學的心理學家史蒂文·海涅認為，男性喜歡肉食與人類過去的狩獵歷史有關。海涅表示，獲取肉食的過程一直與危險相關，因為過去人們是通過狩獵來獲取肉食的。肉也是一種珍貴食物，特別是在過去的父權制社會中，它象征著一種地位，所以男性有食肉的優(yōu)先權。

中國古代有“食肉者鄙”的說法，而現(xiàn)代的人類學家，更是進一步將食物選擇和性別以及社會結(jié)構聯(lián)系在一起。英國人類學家佩吉·桑迪在20世紀80年代進行了一項有趣的研究，該研究比較了一些以狩獵為主和以采集野菜為主的兩個部落的權力結(jié)構。

以狩獵為主的文化主要是以肉食為主，采集食物的部落則是以素食為主。佩吉·桑迪的這項研究發(fā)現(xiàn)，以肉食為基礎的社會往往更加重男輕女，而以植物為主的社會通常更加平等。

多吃肉意味著享有權力，而人們通常的刻板印象會認為純素食男性缺乏男人氣概。美國西卡羅來納大學教授，即《素食研究計劃》一書的作者勞拉·賴特說：“肉類的消費與男子氣概息息相關，難以分開?！笔艽擞绊懀行┠行該娜绻麄兾顼堉怀砸槐P素菜，會被人們投以異樣的目光，因此在吃東西時也承受到結(jié)構性壓力。

實際上，男性也為這種食品選擇的優(yōu)先權付出了健康的代價。攝取大量動物脂肪的飲食習慣被證明與冠心病密切相關，而低飽和脂肪和植物性食品的飲食則大大降低了患心臟病的風險。目前50歲以上男性的最大殺手是心臟病，飲食是其中最主要的危險因素。世界衛(wèi)生組織認定，經(jīng)過加工的紅肉類食品是致癌的明確原因之一，每年在全球會造成約3. 4萬例死亡。因此女性普遍比男性長壽，也能從飲食習慣上找到原因。

商業(yè)文化的副產(chǎn)品

在無孔不入的商業(yè)文化中，吃肉還是吃素已經(jīng)被按照性別作了明確區(qū)分。比如在廣告中伴隨著牛排或者炸雞出現(xiàn)的大都是男性，而與瓜果蔬菜同框的則是女性。

在現(xiàn)代食物體系中，肉類的獲取，要比營養(yǎng)均衡的素食飲食結(jié)構簡單得多。遵循素食飲食會花費更多的工夫并要有堅強的意志才能堅持下來，素食主義成為女性主導的生活方式就不足為奇了，因為女性往往更注重自身健康，而且更有行動力。

素食者普遍認為避免使用動物產(chǎn)品是道德的，也相信這樣做更健康和更環(huán)保，有這樣愿景的人群，也以女性為主。

正因為女性是素食的主力軍，所以有些店就做起精準營銷。比如澳大利亞墨爾本北部有一家名為“漂亮的她”素食餐吧，依照店規(guī)，除了座位“女士優(yōu)先”，男士在店內(nèi)消費還要比女性多支付18%的金額。

餐吧女老板亞歷克絲·奧布萊恩稱這家素食餐吧“由女性經(jīng)營，為女性服務”。不過遺憾的是，這家素食餐吧經(jīng)營了兩年多后在2019年夏天關門。餐館經(jīng)營者雖然瞄準了細分市場，但卻忽略了一個可能的問題：雖然素食者以女性為主，但負責埋單的人中，男性并不少。

（田曉麗摘自《瞭望東方周刊》

2020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