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林一帆 弄微 伊謝爾倫的風
2019年,騰訊發(fā)布了一篇《“00后”研究報告》。在報告中有這樣一組數據:48%的“00后”表示自己有喜歡的二次元人物形象,53.9%的“00后”會因為某個產品中加入了動漫或漫畫元素而選擇下單。二次元行業(yè)從業(yè)者期待作品出圈,以求活下去或是活得更好;其他行業(yè)生拉硬拽,讓二次元屢屢“被”出圈,以提升自身的吸金能力。他們的種種操作,思路倒也算是清晰。至于二次元的粉絲們,心情則是復雜的——這就像是喜歡一個人,既希望他被更多人喜歡,又害怕他被太多人喜歡,倒不如“圈地自萌”來得安心。
無論如何,二次元文化,正在以更多的方式進入更多人的視野。
偶像綜藝《青春有你2》與《創(chuàng)造101》大火后,騰訊迅速推出了一部以二次元女團出道為題材的動畫——《無限少女48》。
動畫以徐佳琪、莫寒等現實偶像為原型,講述四個少女在Project48偶像新隊的海選中成為練習生,為成為偶像不斷修行的故事。它更像是一部披著動畫外衣的女團宣傳手冊,讓更多的人通過動畫的形式,了解女團,愛上女團。
《無限少女48》并非是女團第一次在二次元世界出道,早在八年前,“AKB48”女團已經通過動漫游戲的形式,突破次元壁,成功試水。
“A K B 4 8”是日本大型女子偶像組合。她們看到了“御宅一族”潛藏的商業(yè)價值,制作了漫畫《戀愛禁止條例》,后來,又以偶像團體真實成員為原型,融合偶像與科幻元素,發(fā)行了名為《AKB0048》的動畫。
2018年,“AKB48”推出了游戲“AKB48節(jié)奏嘉年華”,玩家可以在游戲中自主選擇喜歡的偶像鏡頭,體驗現場女團表演。游戲用抽卡系統(tǒng)吸引玩家“氪金”,既擴大了對偶像團體的宣傳,也將二次元的消費目光引入真人偶像領域。
同為混含偶像及科幻元素的動畫,還有日本三麗鷗公司推出的《SHOW BY R O C K!!》。通過主角希安加入“Plasmagica”樂隊出道的故事,這部動畫詳細敘述了樂隊的組成與運作模式,起到科普的作用。
這種“次元互文”的現象如今日益豐富,隨著科技與互聯網技術的發(fā)展,次元產業(yè)間的界限在逐漸消失,偶像品牌正在通過不斷沖破壁壘的方式進入動漫的世界,不斷拉近與二次元群體間的距離。
Vocaloid(ボーカロイド)又被稱為“V家”,是由YAMAHA公司開發(fā)的一款電子歌聲合成軟件。軟件采集了許多人聲標本,形成聲音資源庫,制作者輸入歌詞與旋律,就可以將聲庫中的人聲資源重新采集,“演唱”歌曲。
此前,Vocaloid一直屬于小眾文化,真正為大眾所知的虛擬歌姬是日本的Miku(初音未來),自此之后,在虛擬偶像浪潮的影響下,洛天依、樂正綾、言和等30余位國產Vsinger相繼出現。
伴隨著全息投影、VR技術的發(fā)展,人們越來越關注虛擬偶像的商業(yè)及娛樂價值。
2018年,央視綜藝《經典詠流傳》中,京劇余派第四代傳人、被稱為“梨園小冬皇”的王佩瑜聯手虛擬歌手洛天依,登臺演唱了一首《但愿人長久》,灰發(fā)綠瞳的歌姬洛天依開嗓唱“我欲乘風歸去”,經過處理的電子音搭配古典的唱腔,令整個舞臺呈現出打破次元壁的華麗絢美。
這并非是虛擬歌姬與真人的唯一聯袂。2019年江蘇衛(wèi)視跨年晚會中,薛之謙與洛天依合作演唱《達拉崩
吧》;今年五月,張韶涵在音樂競技節(jié)目《天賜的聲音》中,又與洛天依合作《芒種》。人聲與電子音穿破次元,交相融合為和諧的音調。
Vsinger的被出圈讓這一小眾文化開始被更廣大的群體了解,構筑了雙贏的局面。虛擬歌姬文化真正的價值并非技術的門檻,而是粉絲們利用Vocaloid軟件所創(chuàng)作的音樂作品,只是這些作品往往圈地自萌,不被人所知。
現實偶像藝人與虛擬歌姬的聯動,讓這些在小群體中分享的優(yōu)秀作品得以廣泛流傳。而電子歌姬獨特的音域及靈活的參數設置,在對三次元合作藝人形成難度挑戰(zhàn)的同時,也無形中達到“炫技”的效果,反襯出歌手自身嗓音的優(yōu)越。
1984年的洛杉磯世界科幻年會上,日本導演高橋伸之從身穿戲服的科幻愛好者身上獲取靈感,首次創(chuàng)造了“cosplay”一詞?!癱osplay”即“Costume Play”的簡稱,中文譯為“角色扮演”,指愛好者利用服飾、道具,扮演作品中的一系列角色。
隨著日本ACG文化在世界范圍內的流行,到目前,很多三次元明星都曬出了自己的cosplay愛好。
反串出演《長江七號》主角的徐嬌便是一個狂熱的cosplay愛好者。她以演員的身份參與cos平面影像拍攝,如熱門番劇《刀劍神域》的女主亞絲娜、《中二病也要談戀愛》的角色小鳥游六花。
身為歌手兼演員的汪東城一并解鎖了二次元屬性。他不僅還原過《一拳超人》中的琦玉老師、手游《陰陽師》的角色安倍晴明,甚至在湖南衛(wèi)視的綜藝中cos女性角色洛天依;與此類似的還有楊洋,早在2011年的時候,楊洋就cos過《死亡筆記》中的“L”。
除了青年演員,“70后”的演員陳坤也進軍過cos圈。游戲《FGO》被引進國內時,游戲公司選擇陳坤作為代言人。陳坤拍攝了一系列《Fate》角色的cos照片。因為流暢的線條與顏值優(yōu)勢,陳坤的cos照瞬時大火,甚至還出現了許多經過后期處理的偽cos照。
三次元明星出圈cosplay領域,看似是對次元壁的猛烈沖撞,然而打破次元壁并非輕而易舉。
明星的cosplay在二次元領域仍不被接受與看好。對二次元愛好者來說,這些業(yè)余的cos道具與服裝大多粗糙簡陋,缺少細節(jié)的還原,而且許多綜藝節(jié)目上進行的cosplay表演,以綜藝效果與商業(yè)利益為目的居多,演員未必對ACG角色懷抱真正熱愛,這些都被二次元群體所詬病。
從動漫圈火到娛樂圈就算出圈嗎?我圈那可是都突破大氣層了啊!
我喜歡科幻,也喜歡宇宙,還曾經夢想過當宇航員。近年來我國航天事業(yè)的每一次成功都讓我心潮澎湃。
但是,只要有火箭上天、衛(wèi)星發(fā)射、宇航員開始執(zhí)行任務,甚至只是遇上科幻電影熱映,各大媒體都會喊的那句話,卻總是讓我感覺微妙——“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這句話仿佛已經成了我國航天事業(yè)與科幻事業(yè)的代名詞了,卻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它來自一個日本人寫的科幻小說中的“外星德國人”(出生在外星的日耳曼人后裔)。
1982年,田中芳樹出版了《銀河英雄傳說》第一卷,1988年,他發(fā)表了“銀英”外傳《千億星辰 千億光芒》。這部外傳第九章的小標題就叫“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わが征くは星の大海)”,指的是主角之一萊因哈特的野心。同年,動畫電影《銀河英雄伝説:わが征くは星の大?!飞嫌?。
20世紀90年代,“銀英”系列作品傳入我國,影響了一代網民。2010年,知名作家今何在出版了一本講述陸遜的克隆人在宇宙時代的命運的小說,標題叫《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2014年,花千芳出版了一部講述中國近代史的作品《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罚?016年,動畫《那年那兔那些事兒》第三季的片尾曲叫《飛——致我們的星辰大海》……
“星辰大?!钡陌l(fā)展史大概就是這么回事。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有事沒事就星辰大海,就連介紹田中芳樹時都要說“他就是那句‘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的作者。
我想,“銀英第一名句”的出圈史應該可以完美代表所有的“二次元出圈故事”——紅了,被誤讀,漸漸和原作脫離關系,可能還會被一些原作粉絲并不喜歡的名人蹭熱度。
再然后,作為“原作粉”的你可能就會被當作那個“你不喜歡的名人”的粉絲或同類。
這些都是不太愉快的體驗,但從長遠來看,“出圈”并不是壞事。有一種社會心理現象被稱為馬太效應:相對于那些不知名的研究者,聲名顯赫的科學家通常得到更多的聲望;即使他們的成就是相似的。同樣地,在一個項目上,聲譽通常給予那些已經出名的研究者。
人們總會傾向于認可已經受到社會廣泛認可的人、事、物。而這個心態(tài)的反面就是:如果不是靠著有意或無意的“出圈”,優(yōu)秀的小眾作品永遠不會為更多人所知。出圈能帶來很多新的機會,甚至是給一些小眾作者、作品一條生路,使他們的作品免于夭折、腰斬……再說夸張一點,甚至能使作者免于早逝。
就像曹雪芹和梵·高,在身后留下百年不朽的聲譽,生前卻沒能多握住幾只溫暖的手。
2018年5月,我在北京參加了田中芳樹的見面會。之前20年,我從沒想過自己能見到他。他自己大概也沒想到,能在65歲時再來一次中國。而這次見面的機會,很難說與“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边@句“篡改名言”的流行毫無關系。
我想,很多年之后回頭看,知不知道誰是田中芳樹,以及田中有沒有在2018年來中國,都不是非常重要的事,都只是歷史洪流中微小的浪花。流沙淘盡之后,最后剩下的真金還是作品本身。
不過,這每一朵浪花的形狀,都是我們自己難忘的人生記憶?!俺鋈Α弊詈玫慕Y果,就是讓我們都能抓住時代洪流的浮沫,去往更好的方向。
網易漫畫聯手麥當勞在上海推出了四家二次元主題餐廳,分別選定了《中國怪談》《漫畫家與大明星》《仙世錄》和《嗜謊之神》4部站內點擊過億的人氣作品,以漫畫元素進行主題餐廳改造,打造限定主題套餐。
《神偷奶爸3》作為海外大熱電影,劇中作為配角的小黃人早已成為當下全球最火熱的IP,ofo與小黃人展開深度合作,在一二線城市投放了5萬量“大眼車”,把小黃人的一對大眼睛移植上去,和小黃車車身搭配起來還真是相得益彰。
美圖手機推出美圖M8美少女戰(zhàn)士限量版,是《美少女戰(zhàn)士》在大中華區(qū)和手機品牌的首次跨界合作,全球限量10000臺。粉色機身,金色外邊,加上經典的月野兔造型,專屬禮盒還搭配了月心棒自拍桿、心月自拍遙控器等神器。
這一次的跨界合作,將國漫與統(tǒng)一老壇共同的原創(chuàng)理念結合,強化了統(tǒng)一老壇堅持原創(chuàng)的品牌調性。
二者重疊的用戶畫像,使他們輕松打造出“爆品”。購買其推出的限量版果味飲料,消費者不僅可以享受到美味的飲品,還可以獲取游戲中的稀有道具。
Q:你是怎么入坑二次元的?
@三塊包郵:第一次是在電視上看到《百變小櫻魔術卡》,之后是《數碼寶貝》,第一次在手機上追的是《工作細胞》,入坑時間不是很長,很“萌新”。
@冰蔥幾夢:5歲看了人生中第一部動漫《守護甜心》,那也是我的入坑番。當時特別喜歡幾斗×亞夢。 6歲開始學吉他,在興趣班里有個吉他8級的學姐,當時她在彈Miku的《melt》,我感覺很好聽,就問她這是什么歌,然后就這樣入了V坑。11歲登入B站,在B站無意刷到冰蔥的《坎特雷拉》視頻,于是就走上了無限萌冰蔥之旅。
@綠光:剛開始看的動漫是《犬夜叉》《百變小櫻》還有廣播臺的《游戲王》和《火影忍者》,小學暑假追完了《神奇寶貝》。真正入圈是《黑執(zhí)事》,覺得CP很可愛還買了伊麗莎白的C服……雖然現在對它的關注也沒有了。
Q:你怎么看待二次元被出圈?
@依依:讓二次元被更多人知道,我其實覺得挺好的,有一種混搭的美感。
@Basketball:雖然我喜歡二次元,但是并不會因為商家加入了二次元形象就沖動購買,如果是美食店,我還是會以食物的口味作為第一要素;如果是手機,我還是會很關注手機的配置和功能。總之我不會因為有二次元就被洗腦。
@JIN:二次元出圈,對于二次元而言是必須的。日本的二次元就是由于出圈才會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從而反哺動漫企業(yè),這才令日本動漫行業(yè)能夠良性循環(huán)、蓬勃發(fā)展。中國的國漫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受眾太少,周邊不多,以至于發(fā)展緩慢,優(yōu)秀的作品如《狐妖小紅娘》《羅小黑戰(zhàn)記》等,即使出口日本播出,但是由于國內市場未打開,仍然在國內鮮有人問津。所以,國漫要發(fā)展壯大,出圈之舉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