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萬杰
李靖瑤離開村子,在外面闖蕩了十年之久。由于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所以沒有回去過。一天,李靖瑤出差,上了火車,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李靖瑤發(fā)現(xiàn)對面的女人老看她,所以也留意對方。感覺對方面熟,一時想不起來。這時女人說話了:“你是李娟吧?我是孫靜啊?!?/p>
這一說李靖瑤想起來了,她們兩個同村,還是初中同學(xué)。那時候她叫李娟,到城里感覺名字很土,就改成了李靖瑤,不過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孫靜。
多年不見,有說不完的話。孫靜說:“李娟,你還記得咱們上學(xué)時的趙小紅嗎?”李靖瑤笑了:“咋不記得,那可是咱們的?;?。”
孫靜鄙夷地說:“還?;?,我看就是狗尾巴花。你走得太久不知道,趙小紅年紀(jì)大了,變丑了,丑得你都認(rèn)不出來。”
李靖瑤很吃驚,但看孫靜這么肯定,也就不再懷疑,笑了笑說:“知道韓敏嗎?”孫靜趕緊接話:“怎么不知道?咱們村也沒有幾個在外面混得好的,韓敏例外,每次從城里回來,都是大包小包往家拿,自己也是穿金戴銀風(fēng)光得很?!?/p>
李靖瑤撇了撇嘴:“裝什么啊,我這個人不愛背后講人,這是和老同學(xué)不見外,你可不要說出去。她的錢不干凈,她是搞傳銷的。”孫靜張大的嘴半天沒有合上。李靖瑤接著說:“上次城里抓了一批這種人,還拍了照,我在城市新聞上親眼看見的?!睂O靜興奮地說:“下次韓老七再當(dāng)我面吹她姑娘,我就揭他姑娘老底?!?/p>
到了中午,李靖瑤出錢買盒飯,倆人邊吃邊聊。李靖瑤說:“你還記得周海嗎?”孫靜抬起頭來,笑著說:“知道啊……”孫靜還要說,李靖瑤打斷了她的話。
李靖瑤嘆了一口氣說:“可惜,上次咱們村來人告訴我,他的孩子多,糧食不夠吃,他老婆背著他偷糧食,被人打斷了腿。周海知道后,感覺老婆給自己丟了人,離了婚,之后醉生夢死。上學(xué)時他是班長,真威風(fēng),我追他他還不同意,現(xiàn)在成這樣,活該?!睂O靜聽后把筷子一摔,氣憤地說:“誰造的謠?周海就是我男人,我什么時候偷糧食被打斷腿了?”
話不投機(jī),二人安靜了一陣。畢竟吃人的嘴短,消氣后孫靜先說話:“我雖然沒有偷東西,可是有人偷了。外村打工回來的鄭滿昌說的,他給一家公司當(dāng)搬運(yùn)工,公司被盜了10萬,經(jīng)過警方調(diào)查,原來是公司會計偷了公司的錢跑了?!?/p>
李靖瑤隨口說:“這有什么奇怪的,大城市天天發(fā)生?!睂O靜神秘地說:“這回不一樣,那個人是咱們村的?!崩罹脯幰宦爜砹伺d趣,趕緊問:“誰???”孫靜無奈地說:“我也不認(rèn)識,鄭滿昌說叫李靖瑤?!?/p>
李靖瑤氣得渾身哆嗦。當(dāng)孫靜知道李靖瑤就是李娟的時候,剩下的旅程,二人誰也沒再說話。
選自《中年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