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愛清
在中國古代的藏書事業(yè)中,除了官府藏書和私人藏書外,書院也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書院不僅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還是收藏中國古典文化遺存的“圖書館”。書院始于唐代,盛于宋代,衰亡于清末,歷時千載,是我國封建社會特有的一種教育組織。
宋代學者王應麟的《玉?!吩鴮鹤鲞^解釋:“院者,垣也。”清代詩人袁枚在《隨園隨筆》中寫道:“書院之名,起于唐玄宗時,麗正書院、集賢書院皆建于朝省,為修書之地,非士子肄業(yè)之所也?!痹缙诘墓俎k書院只是藏書之所,自唐代始,是侍講學士修書的地方。
后來,私人創(chuàng)建的書院興起。書院和書院藏書的大發(fā)展時期在宋代。宋人呂祖謙在《鹿洞書院記》中說:“國初斯民,新脫五季鋒鏑之厄,學者尚寡。海內向平,文風日起,儒生往往依山林,即閑曠以講授,大率多至數(shù)十百人。嵩陽、岳麓、睢陽及是洞為尤者,天下所謂四書院者也?!蹦菚r,雕版印刷術的推廣和隨之出現(xiàn)的活字印刷術,更為書院藏書創(chuàng)造了便利條件。宋代的很多書院藏書量非常大,如史料記載:“南國書院在浙江東州縣,宋蔣友松建,聚書三萬余卷,賓碩儒以教其族黨子弟。”《鶴山書院始末記》中也記載:“(鶴山書院)堂之后為閣,家故有藏書,又得私閣之副而傳錄焉,與訪尋于公私所板行者,凡得十萬卷?!碑斈辏Q山書院藏書數(shù)量之多,即便與公私諸家相較,亦鮮有能與其匹敵者。
總而言之,書院藏書與公私之藏相比,具有顯著不同。以皇室殿閣為代表的官藏圖書,因地處禁地,重門深鎖,別說一般讀書人,就連翰林學士也難得一窺;私家藏書又往往將所藏之書鎖入深閣,秘不示人。書院藏書則不然,書院本為教學之需,故其藏書又有很強的“公共性”與“開放性”,有人將其喻為古時師生的“公共圖書館”。
由于使用書院藏書者多為學子,因此書院藏書范圍較窄,品種略單一。一般來說,私藏藏家喜好搜集珍本以向外人炫耀,而皇室藏書更務求全面,皆非書院所能相比。書院藏書多為四書五經以及正史之類著作。例如,河南大梁書院制定《購書略例》中“凡醫(yī)卜星相及一切技藝之書,均不購置”,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為了配合日常教學,書院藏書十分注重書籍的時代性,且對藏書適時調整。尤其是近代西學東漸時期,很多書院順應潮流,更新教學內容,調整書籍結構,新增了很多西學書籍。如兩廣總督張之洞創(chuàng)辦的廣州廣雅書院,在近代西方文化傳入中國后,書院便新添了許多西學專著供學子們學習研究。可見,在中國歷史上,書院不僅在保存書籍方面有所貢獻,而且在傳播文化方面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