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黎的詩歌相信早已為絕大多數(shù)讀者熟知了,所以本來也無需編者在此饒舌,但如果在此說幾句給那些即便屬于“極少數(shù)”的讀者,肯定也是必要的。楊黎詩歌的重要性,要是放在中國現(xiàn)代以來的新詩史中討論也許更加客觀。他無疑是第三代詩歌的杰出代表,也是新詩以來最重要的詩人之一。詩人柏樺曾這樣惺惺相惜地公開談?wù)摋罾柙姼璧南蠕h性:“看來看去,還是楊黎最先鋒。何謂先鋒?第一條就是:冒犯。”這種冒犯,當(dāng)然是在美學(xué)層面,這是超越了道德的。楊黎的寫作證明了非歷史化寫作所能達到的語言最純粹的可能性的極限,以及語言自身還原世界空性的可能性的極限。
張丹的寫作這幾年似乎在技藝方面有了更加長足的長進。三年以前,她還在耽溺于小詞寫作的實驗,——那時的她似乎更像是在進行一場自我修辭的訓(xùn)練——而今她在這方面顯然已經(jīng)變得游刃有余。請讀一讀她的詩歌:她已經(jīng)能夠讓讀者見出她在修辭方面,以及借助修辭手段處理人生的復(fù)雜經(jīng)驗的高超技藝。她的寫作有一種綜合性:修辭作為一種手段;在詩中,她對“物”的感受是第一性的;而她的詩歌中又顯然混合了一些豐富、復(fù)雜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是歷史的意識,而是存在意識:孤獨、死亡以及命運。她的那種工匠般的熟稔精確的筆法,往往能輕巧地將這些看似龐然大物的東西落到詞語的實處和具體處。
風(fēng)言的詩歌,很顯然,是一種非常注重表現(xiàn)和書寫人生感受的詩歌,他的詩歌往往會很感人。比如《啜泣》,他用散文的筆法表現(xiàn)了三代人的兩次分別,這些分別,縱向傳遞了生命中不變的痛楚。這是非常能夠打動讀者的。另外,他似乎也有意于將筆觸戳向比分別帶來的生命痛楚更深、更黑暗的地方:人性的殘忍。比如,《一步之遙》這首詩就是對這種殘忍的書寫——為了人類的口腹之欲,“我們只宰殺剛斷奶的羔羊”,以及年輕漂亮的納粹女軍官,用孩童的人皮制作工藝品,卻能沒有絲毫于心不安。要之,他的詩歌表現(xiàn)的這些(甚至明顯的道德化),客觀上可能會讓一些讀者忽略他詩歌中的某些不足。
——李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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