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萬作

古羅馬詩人奧維德說過：“沒有什么比習慣的力量更強大。”

習慣的力量之所以強大，是因為“習慣”省略了思考的時間，簡化了行動的步驟，讓學習和工作更具效率。習慣是一個人思想與行為的引領者，“習慣決定未來”。本文主人公謝曉堯先生就是一位擁有良好習慣的人。已經(jīng)很多年了，他習慣每天早晨五點醒來時，先看手機BBC新聞，再聽英語廣播，然后起床，迎接新的一天；習慣在汽車上、在睡覺前，或是在候機的時候，翻閱隨身攜帶的外文小冊子；習慣在不同環(huán)境條件下做筆記、寫日志、發(fā)博文；習慣琢磨未知，習慣思考未來，習慣探索未極……

他說：“越是臨近暮年，自己對日新月異的信息技術就越發(fā)敬畏，生怕一時疏忽而被技術、被時代淘汰。因此在探索的路上不敢有片刻的懈怠，這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p>

謝曉堯選擇了這樣的“習慣”，所以一生堅守，癡情不改，歷久彌新，使得他的科研之路越走越寬廣，越走越有后勁。

孜孜不倦的科研探索

2018年11月27日下午3時，謝主席在他貴州師大田家炳教育書院六樓的辦公室接受了我的采訪。這間辦公室既沒有我想象的寬敞，也沒有想象的奢華，老式的柜子，老式的沙發(fā)，老式的辦公桌，一應的設備皆顯老舊，要不是那架立在沙發(fā)與辦公桌之間的天文望遠鏡，我很難將它和它的主人聯(lián)系在一起。盡管先前在電視或報刊上見過，但真正面對謝主席時，還是有不一樣的感覺。他的平易與謙和，涵養(yǎng)與睿智，讓人一見入心。

一番寒暄過后，我說，沒想到謝主席的辦公室是這樣的。謝主席笑了笑，說這里挨著實驗室，方便。我說，不能跟省領導的辦公室比，畢竟面對的是全省，格局和視野遠大于一所學校。謝主席又笑了笑，要說格局和視野，我這里看得見遙遠的太空。說著，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那臺長鏡頭的望遠鏡。

于是，謝主席的話題由望遠鏡延展開來，從FAST（中國天眼）談到脈沖星，從IT談到云數(shù)據(jù)，從Linux（操作系統(tǒng)）談到用戶群，從實驗室攻關談到南極科考等等…… 他充滿感染力的講述，時而如白云飄蕩在天際，讓人浮想聯(lián)翩；時而如細流歡鳴在谷底，讓人思緒悠遠。畢竟是老師出身，謝主席思路清晰，語言親和，娓娓道來。隨著他講述的深入，我的腦海漸漸呈現(xiàn)出一位科學家瑰麗的人生畫卷。

謝主席從電子計算機專業(yè)的研究生，到博士、博士生導師，一直走在科研與教學的攻關路上，而且一走就是一輩子。他的人生追求，他的苦樂年華，與他所取得的一項又一項科研成就，一個又一個科研高峰緊密相連。你很難想象，在研發(fā)“基于異種傳感信息融合技術的清黃高速公路紅楓湖大橋健康監(jiān)測系統(tǒng)研究與應用示范”項目時，56歲的他仍不顧危險攀塔頂、爬山坡、鉆橋底，有時候手弄破了，腳被砸傷也堅持不下火線，為他的團隊樹立了一個偉岸的標桿。從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他獲得了一個又一個科研獎項，每一個獎項的背后都伴隨著他艱辛的付出；而每一項成果的取得，也都印證著貴州IT業(yè)的成長?？梢赃@樣講，他的成果越豐碩，說明貴州計算機網(wǎng)絡技術更新的步伐就越堅實、越迅捷。他將自己的科研生命與貴州信息化建設融為一體，無論是對于加速網(wǎng)絡化的進程，還是助推民生工程的開發(fā)，都意義非凡。即使是在貴州省政協(xié)副主席任上，他的科研工作也從未間斷，所不同的是，在他的關注和推動下，將所取得的科研成果轉(zhuǎn)化為更多的民生所急。比如“都勻發(fā)電廠鍋爐微機控制系統(tǒng)”“FG-I郵政包裹自動分揀系統(tǒng)”“貴州省招生辦高考招生自動化系統(tǒng)”“貴陽城市煤氣SCADA系統(tǒng)”“數(shù)字智能化綜合業(yè)務系統(tǒng)”“基于信息安全的網(wǎng)絡考試平臺”等等，這些智能化工程，不僅成倍地提高了工作效率，還大大節(jié)約了人力成本，實實在在地為貴州經(jīng)濟發(fā)展服務。他也因為在信息技術領域的突出貢獻，榮膺了2012年度唯一的“貴州省最高科學技術獎”，這是繼聲名赫赫的涂光熾、歐陽自遠、李桂蓮之后第四位獲此殊榮的專家，可見分量之重。

那天，謝主席一口氣講了三個多小時，依然意猶未盡，還約定了下次采訪時間。我知道，謝主席很忙，對他來說，爭分奪秒并非空洞的時間概念，而是實實在在地計算著來的。因為在他的面前還擺著許許多多的課題，還有許許多多的科研高峰等待攀越。

追尋“無垠的廣袤”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借用清人黃景仁的詩句，來詮釋本文主人公對科學的堅守與摯愛，也是恰如其分的。謝主席在科研上如是，教學上亦如是。比如“謝曉堯基金”的建立，就詮釋了謝主席作為科技人、教育者的赤子情懷。百萬元科技獎的捐贈，不僅是他“飲水思源、回報社會、捐資教育”的愛心奉獻，也是他品格清廉與精神富有的最好印證。

采訪暫時告一個段落，臨別前在謝主席的引領下，我參觀了辦公室旁邊的實驗室。讓我吃驚的是，這里不只是“貴州省信息與計算機科學重點實驗室”一塊牌子，還有“貴州省大數(shù)據(jù)研究與應用工程實驗室”、“貴州省智能計算機與控制技術工程實驗室”、“喀斯特地區(qū)生物與信息技術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中科院國家天文臺· 貴州師范大學FAST早期科學數(shù)據(jù)中心”，以及“喀斯特地區(qū)關鍵信息技術應用國家地方聯(lián)合工程實驗室”等，每一塊牌子的背后就是一個科研群體，而謝主席就是這些群體的引路人和掌舵者。

參觀過程中，謝主席簡要地介紹了實驗室的基本情況，當他談到平塘天眼新脈沖星的發(fā)現(xiàn)，就是通過這里進行的數(shù)據(jù)處理，之后才被國際天文學界認可。說到平塘天眼，就讓我想起了天眼之父南仁東，想起了南仁東說過的一句話：“感官安寧，萬籟無聲。美麗的宇宙太空以它的神秘和絢麗，召喚我們踏過平庸，進入它無垠的廣袤?！?/p>

其實，在謝曉堯先生心里，有一個更為旖旎的“無垠的廣袤”，他和他的科研團隊正努力地跨越一個又一個“平庸”，向著一個又一個“神秘和絢麗”的未知領域邁進。

（編輯/高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