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夢

摘 要：明代《寶訓》作為記言類書籍，是按朝編修的，將前朝的經濟政治軍事活動分類別進行摘錄，其內容取材于實錄，但又在實錄的基礎上進行分類整理以備后代皇帝觀閱，而《寶訓》中的思想也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后人的行為。本文意在從明代《寶訓》中找出歷代皇帝關于東北治邊之思想。

關鍵詞：《寶訓》;東北邊防;思想

一、明代《寶訓》

中國古代有編修國史或前朝史的傳統(tǒng)，從唐代起便有編修《實錄》的政策，后代也都沿襲這一傳統(tǒng)。到了明代，編修《實錄》進入到新時期，而這一時期卻沒有出現國史，所以形成了重實錄輕國史的特點。有明一代，歷朝皇帝均命儒臣編纂實錄，將前朝的政治經濟軍事活動作詳細記載，并在實錄的基礎上“采輯皇考言行政事之可師可法者以為寶訓”。洪武七年五月《大明日歷》修成后，宋濂等儒臣又建議“請如唐太宗《貞觀政要》分類，更輯圣政為書，以傳于天下后世”，因此才有了后來的《皇明寶訓》等書。

明代皇帝，除了被承租篡位的惠帝、被英宗“奪門”廢黜的代宗和思宗崇禎三人外，其余歷朝均有《寶訓》。其中太祖的《洪武寶訓》篇幅最長，光宗（朱常洛）《寶訓》最短。

現已知的《寶訓》都是與《明實錄》一起修撰，《成祖實錄》一百三十卷、《寶訓》十五卷楊士奇等修。《仁宗實錄》十卷、《寶訓》六卷蹇義等修?！缎趯嶄洝芬话偈寰怼ⅰ秾氂枴肥項钍科娴刃?。《英宗實錄》三百六十一卷、成化元年，陳文等修，起宣德十年正月，訖天順八年正月，首尾三十年。附景泰帝事跡于中，凡八十七卷?！秾氂枴肥砼c實錄同修?！稇椬趯嶄洝范倬攀?、《寶訓》十卷劉吉等修?！段渥趯嶄洝芬话倬攀呔恚秾氂枴肥碣M宏等修?！额Ｗ趯嶄洝肺迨?、《寶訓》十卷嘉靖四年，大學士費宏言：“獻皇帝嘉言懿行，舊邸必有成書，宜取付史館纂修?！睆闹！妒雷趯嶄洝肺灏倭?、《寶訓》二十四卷隆慶中，徐階等修，未竣。萬歷五年，張居正等續(xù)修成之?！赌伦趯嶄洝菲呤怼ⅰ秾氂枴钒司韽埦诱刃?。《神宗實錄》五百九十四卷、《寶訓》二十六卷溫體仁等修。相比于宋代《寶訓》，明代寶訓卷數較少且已經有了自己的體系。在體例方面后來幾朝的寶訓則是在太祖《洪武寶訓》的基礎上稍加增減而成，其中都可以見到最初太祖寶訓的影子。

而閱覽《寶訓》更是成了參考祖宗行為以治國的一種途徑，“宮中萬幾之暇，披覽資治通鑒及本朝寶訓等書，以知前代興亡之跡、祖宗致治之由”?！秾氂枴窂膬热萆峡措m是從《實錄》中相似，但更集中在皇帝的訓教且注重言行。“欲治其國，先治其家”，明太祖時期為了延續(xù)王朝統(tǒng)治，特別注重后代皇子的教育，朱元璋的教子方法非常獨特，其中涉及到很多方面并且內容豐富，《寶訓》也就成為專供皇嗣翻閱的教材，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時可以參考前朝皇帝的經驗?；实墼谌粘７啞秾氂枴窌r，先代皇帝對于事物的處理方式也都或多或少地影響著后世皇帝。受之影響，《寶訓》也就起了一些耳濡目染的作用。

二、明代東北邊防基本情況

明朝是中國古代最后一個由漢族統(tǒng)治者建立的王朝，明承元制，對全國大部分地區(qū)進行了較為有效的統(tǒng)轄，時間長達277年之久。由于明王朝是將蒙古人所建的元朝趕到北方后建立的，所以明代邊防問題尤為重要?！坝罉肥晡逶卤接萃跬ㄔ唬簜溥厙貏?，其軍政不可不肅者。”明前期強盛時疆土與元后期基本相同，在東北的鴨綠江一界接壤朝鮮，在北方與蒙古韃靼、兀良哈諸部地域有所發(fā)展，瓦剌各部有不同程度的藩屬關系。在明后期，北方瓦剌、韃靼、兀良哈諸部地域有所發(fā)展，與明相交于西起嘉峪關，東至山海關的長城一線，東北退至遼河流域。元末明初，女真各部居住在東北黑龍江流域、松花江流域及東北沿海地區(qū)，明政府對女真各部的政策除了武力征討外，主要是采取招撫政策，在永樂七年（1409年）奴兒干都司建立前，該地區(qū)女真諸部相繼歸順，明朝在東北地區(qū)相繼建立了129衛(wèi)。在此基礎上明政府決定建立奴兒干都指揮使司，它的建立標志著明朝在東北的統(tǒng)一大業(yè)已基本完成。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軍事上實行衛(wèi)所制度，即以衛(wèi)所為骨干的軍事制度。大約每5 600人社一衛(wèi)，長官為指揮使，下轄五千戶所。每千戶所1 120人，長官為千戶，下轄十百戶所。每百戶所112人，長官為百戶，下面分為二總旗，每總旗又分五小旗。衛(wèi)的上級機構為都指揮使司，簡稱都司，都司以都指揮使為長官，掌一省或一方軍政，全國共設十六都司，原則上都司統(tǒng)衛(wèi)，衛(wèi)統(tǒng)千戶所，但也有一部分千戶所直隸于都司，稱守御千戶所。衛(wèi)所軍士皆另立戶籍，稱軍戶。此制承自元朝，除元朝就有的軍戶外，又有從征、歸附、謫發(fā)、垛集等新的軍士來源。無論何種來源，都是父子、兄弟相繼，世代為軍。軍籍由都督府掌管，與由戶部掌管的民籍分屬不同系統(tǒng)。每戶軍戶中必須有一人在指定的衛(wèi)所服役，稱為正軍，其子弟稱余丁或軍余。

明代的東北地區(qū)不僅是邊疆地區(qū)，也是幾個民族聚居的地區(qū)，這里不僅生活著漢族，女真族、蒙古族、高麗族也在這里居住。高麗族是我國東北地區(qū)重要的幾個少數民族之一，公元前37年在遼河以東、鴨綠江以西的廣大地區(qū)建立了高句麗政權。公元668年，唐朝滅高句麗后，其遺民依舊留在遼東地區(qū)，并成為后來渤海國的組成部分。

三、明代東北邊防思想

明代東北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為它臨近明朝都城——北京，東北地區(qū)的安定直接影響著北京的安全，為了加強對東北地區(qū)的統(tǒng)治，明朝統(tǒng)治者根據東北地區(qū)的戰(zhàn)略地位、居民構成特點以及東北地區(qū)社會經濟的發(fā)展狀況，采取因俗而治、分而治之的統(tǒng)治政策。

首先，明朝統(tǒng)治者在東北地區(qū)各少數民族部落的基礎上建立衛(wèi)所，“選其酋及族目，授以指揮、千百戶、鎮(zhèn)撫等值，俾仍舊俗，各統(tǒng)其屬”。明朝政府在奴兒干少數民族地區(qū)先后建立了384衛(wèi)、24所，各衛(wèi)所的首領都是土官而非流官，都是由居住在該衛(wèi)所的少數民族部落首領來擔任，并且世襲，“蠻夷之國有為患于中國者不可不討，不為中國患者不可輒自興兵”。

其次，采取分枝離勢，分而治之的政策。就是將一個較為強大的少數民族或是勢力較強的部落分成幾部分以減弱其勢力，然后分別治理。這一政策在奴兒干諸衛(wèi)中顯得尤為明顯。永樂元年時明王朝在綏芬河流域設置了建州衛(wèi)，但后來逐漸將建州衛(wèi)一分為三，也就是有名的“建州三衛(wèi)”。明政府這種在某一強部設置幾個衛(wèi)所，正是為了使少數民族各個衛(wèi)所互相牽制、互相削弱，達到使其分而治之的目的。明政府的這種“分而治之”的政策獲得了顯著效果，致使女真社會長期分裂成許多部落，而且各部落之間相互廝殺、互相削弱力量。

最后就是“以夷制夷”的政策，對于同一個少數民族的不同部落，明政府往往是扶植一個部落以牽制另幾個部落;而對于不同的少數民族，明政府則往往采取扶植一個民族而牽制另一個少數民族。而關于具體該扶植哪個部落或民族，轄制哪個部落或民族，政府往往根據“扶近制遠”“扶強制弱”“扶順制逆”三條原則進行選擇。仁、宣兩朝本著休養(yǎng)生息的方針調整邊疆政策，由開拓征伐轉向收斂防御，采取“守其要害，嚴其防禁，務農以足食，練卒以養(yǎng)戚，寇至則御，寇退不追”的政策。

而少數民族在發(fā)展自己民俗文化的同時，其統(tǒng)治者也對華夏文化心存敬畏，在洪武五年三月時高句麗王遣使希望“東夷之人自昔以來皆遣子弟入太學，不惟知君臣父子之倫，亦且仰聲名文物之盛”。

明王朝統(tǒng)治東北的一項重大舉措就是自永樂年間到嘉靖年間，這一階段明朝北方的軍事防御體系已完全形成，其主要設施就是今天所見到的明長城，在其統(tǒng)轄的東西地區(qū)境內修筑了一道西起山海關外鐵場堡，向東北經興城、錦西，到義縣的清河門，再東行過北鎮(zhèn)至黑山的白土門，再轉東南、經臺安、盤山至海城，再沿遼河北上，經遼陽、沈陽直至開原的威遠堡，然后再轉東南，過鐵嶺至撫順，直至鴨綠江邊的鎮(zhèn)江，長達1 770余里的邊墻，即“遼東邊墻”。“遼東邊墻”把東北的漢人聚居區(qū)、蒙古人聚居區(qū)、女真人聚居區(qū)明顯分開，“方今海內小康，殘?zhí)斉逊怀?。古今制夷狄惟在守備，若城堡堅固、糧食充足、十足精煉、哨瞭嚴謹，彼亦何能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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