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芳
摘 ?要 ?“攜提壺”屬于“線圓壺”的一種,壺身處有明顯的分割線,是由上下兩部分合成扁圓形制成壺身;壺嘴小巧精致、圓潤可愛、線條流暢,能夠做到流水不涎;提梁高聳,方方正正,且轉角處圓滑自然。壺身無多余裝飾,僅靠點、線、面的結合將壺塑造起來,不僅體現出自然的美與質樸,更有一種智慧在其中,賦予深遠的內涵。
關鍵詞 ?紫砂壺;線圓壺;藝術;內涵
紫砂壺是中國傳統手工藝術中的瑰寶,論資排輩,誕生于明朝正德年間的紫砂壺并不像它的前輩們有濃厚的歷史積淀,然而紫砂壺卻比其他工藝品更有活力。紫砂壺的實用性強,在茶道文化流行后,一種能夠和茶道相配合的器具成為了人們的需要,紫砂壺以其材料特性就順理成章地得到了人們的喜愛。紫砂壺的包容性也使它贏得了人們的喜愛,精致小巧的紫砂壺往往能完美融合多種藝術形式,也就是所謂的“強強聯合”,人們通過這種形式將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等表達出來,紫砂壺就成為個人道德和志趣的一種代表。在這兩種優(yōu)點的作用下,紫砂壺才能在今天依然充滿活力,大放異彩。
紫砂壺的造型及藝術形式極為多樣,最早的“供春壺”是以樹瘤的紋路作為圖樣而制成的,隨著技術的發(fā)展和人們審美的多樣化,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紫砂壺,主要分為光器、花器與筋囊器三種,光器是表面無過多裝飾,以原材料成色取勝的壺型;花器則有仿照動植物等的裝飾;筋囊器則是有筋囊裝飾的壺型。三種壺型各有特點,能夠滿足不同人的審美需要,現在大多紫砂壺是從這三種壺型上衍生出來的。
此把“攜提壺”(見圖1)就是一件光器作品,也是在“線圓壺”的基礎上衍生而來的。所謂“線圓壺”即是以線與圓的結合構造出紫砂壺的造型,在自然之間自有一種樸素的智慧與哲學。此壺整體呈鐵栗色,古色古香,富于光澤。壺身呈扁圓形,中間有一條“腰帶”,將壺身均勻地分割為上下兩部分,下部與壺底部自然相接,形成一個整體;壺嘴短小精悍、線條筆直、干凈利落,與壺身上部分自然連接,自然大方又顯可愛;壺蓋與壺鈕造型簡約,與壺身達成一致。此壺名為“攜提壺”與其造型有著分不開的關系,此壺將壺把手改為提梁,提梁高聳,置于壺上方,與壺身寬度相符且方正規(guī)矩,轉角部分圓潤而不鋒利,顯得溫和柔軟,與壺整體溫潤的氣質相符。通過分析此壺造型,我們可以發(fā)現這是一件較為精致的光器作品,表面無多余裝飾,在設計時盡可能地體現出紫砂泥經過燒制之后的原本樣貌,壺身光滑細膩,略泛紅光,足見手工技藝之高超,中間一條玉帶裝飾,使壺極具空間感與立體感,并未破壞整體藝術形式,通過點、線、面的結合,將樸素、自然、不嬌柔造作的氣質賦予了紫砂壺。
“攜提壺”所體現的是中華傳統文化中天圓地方的傳統,所謂“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攜提壺”從外表上看,無論方正的提梁、扁圓的壺身還是筆直短小的壺嘴都體現出在正統文化的熏陶下藝術的精細程度,各部分都體現出一種正直的君子風范,這是中國傳統中的理想人格。然而再看這些方與圓之間并無棱角,而是圓潤有度,既不使形狀變形,又不使其看上去過于鋒利,體現的是一種與人為善中和的態(tài)度。圓潤而不圓滑是一種智慧,圓滑難免顯得隨波逐流,而圓潤則是一種溫和包容的態(tài)度,這與紫砂壺的包容性也不謀而合。此外,“攜提壺”還存在有一種樸素的哲學,道教認為真正的美是不加雕飾的,是一種脫胎于自然而又超脫于自然的美,“攜提壺”無多余裝飾,卻在清新自然之間包含諸多意蘊,因此又呈現出一種大氣,一種矢志不移的高尚情操。
一把“提攜壺”,在它簡單的外形上體現的是手工藝人的智慧與精湛的手藝,這正是如今令我們贊嘆和感動的“工匠精神”,一點、一線、一面,只有經過了手工藝人的精心構思才能達到這種完美的境界。然而光是有外形上的特點還不足以讓我們如此稱贊此件紫砂壺,正是因為這件紫砂壺內涵豐富,有著深厚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底蘊的積淀,才能達到震撼人心的藝術效果。綿延于幾千年而不衰的中華文明在這個全新的載體上顯得更加輝煌,一件小小的紫砂壺也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象征。
通過分析“攜提壺”的造型藝術和內涵,我們感受到了紫砂壺藝術的博大精深和強大的包容性,感受到了其中融匯的智慧和文化內涵。在“攜提壺”方正邊緣的壺腹內,茶香與來自紫砂泥的泥土芬芳混合在一起,正培育熏陶著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