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志書方言門類的編纂乃是摸著石頭過河，皆因其相對于其他門類具有較高的專業(yè)性。在編纂過程中，有一些問題被反復提及，部分專家有不同意見；有一些問題雖然未見不同聲音，然仔細思考仍有待深化。編纂實踐中所出現(xiàn)的問題，主要因為理論研究不夠。筆者就其中四方面展開論述。

一、關于續(xù)志是否設置方言門類的問題

關于續(xù)志是否設置方言門類的討論，從第二輪修志開始就已存在。筆者認為，不僅二輪修志要設方言門類，今后三輪、四輪乃至若干輪，都要設置方言門類。一方之志，須記一方之音。方言是民族語言的地域變體，理應成為地方志不可或缺的內容。二輪修志已進入尾聲，從已出版的各地志書來看，也都設置了方言門類，這是一個很好的現(xiàn)象。

有人認為：二輪修志基本上是基于首輪志書的狹義“續(xù)修”，首輪志書有設置方言門類的地區(qū)，近一二十年來，該地區(qū)方言不可能有大的變化，續(xù)志如果記述就造成簡單重復。筆者以為這種認識是片面的，方言的演變確實是緩慢的但并不意味著沒有變化。中國的方言傳承著古老歷史文化，反映一個地區(qū)的開發(fā)聚落、行政區(qū)劃、地區(qū)風物、習俗觀念等。方言是長期存在的重要的社會現(xiàn)象，在整個生存的過程中，其受所處社會家庭生活狀況、經(jīng)濟生活狀況、地理環(huán)境狀況、共同語普及的狀況等影響，不斷發(fā)生演變。續(xù)志應真實、及時地記錄當?shù)胤窖缘倪@一變化。方言的不變是相對的，變化則是絕對的。方言時刻發(fā)生著演變，只是人們并未察覺而已。人類認識外部世界是永無止境的，比如心靈有了新的感悟便需要新的語言詞匯來表達，無限的語義就想要不斷沖破已有的語音、語法結構的限制。只要是存活在社會生活之中，演變就必然要持續(xù)發(fā)生。每輪修志一定會有新的方言社會背景，因此一定會有新的調查發(fā)現(xiàn)，一定會有新的理論成果。志書中，可以載境域內有差異的內部方言分支，可以載新時期產生的新詞、新語法的變異，在多種民族語言流通的地區(qū)還可以載各民族語言的使用情況等。

也有人以推廣普通話為由對方言入志提出異議。這是把方言和共同語（普通話）對立起來的錯誤觀點。周恩來在《當前文字改革的任務》中對推廣普通話和保存方言的關系作有很好的說明——“我們推廣普通話，是為的消除方言之間的隔閡，而不是禁止和消滅方言”。這是對兩者關系的最好解讀。周恩來同時指出，“方言是會長期存在的，方言不能用行政命令來禁止，也不能用人為的辦法來消滅……相反的，只會說普通話的人，也要學點各地方言，才能深入各個方言區(qū)的勞動群眾”①周恩來：《當前文字改革的任務》（1958年1月10日在政協(xié)全國委員會舉行的報告會上的報告），《文字改革》1958年2月。。方言和共同語并不相悖。方言也并不會妨礙共同語的規(guī)范。方言與共同語存在的對應關系，甚至能夠幫助方言區(qū)人民說好共同語。20世紀50年代方言普查之后，各地還曾編過方言與共同語的對應字表。

近二三十年來，社會變化日新月異，整個社會的語言生活緩慢地但卻是持續(xù)地趨向于整合演變，方言已逐漸式微?！罢Z言的整化趨勢，到了現(xiàn)代社會里，只有不斷增強而不可能削弱回頭的。其根本原因就是社會生活的需求。試想在經(jīng)濟一體化、經(jīng)營社會化、技術現(xiàn)代化的浪潮中，空間距離的意義日趨淡薄，而作為空間距離的附著物——方言則越來越成為人們交往和發(fā)展經(jīng)濟的隔閡。不同方言區(qū)的人面談尚可借助身手的比劃，達到溝通目的，在電話里，方音太重就無法交際了?！雹诶钊琮垼骸稘h語方言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27頁。筆者在參與二輪志書編修之際，曾對方言生存狀況做一些簡單調查。調查結果顯示，方言的生存空間已然非常狹窄，有些地方方言甚至已經(jīng)成為年長者的家庭語言，大有“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味道?！墩憬≌Z言志》后記頗有感觸地寫道，“編寫浙江語言志的主要素材，是1964—1966年浙江方言調查組全體人員實地調查的70多個縣市的方言資料……當時的浙江還有不少地方‘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方言比較純真。記下這些鮮活的口語，如今看來，實際上是搶救了當時浙江各地的方言。因此這些語言資料是彌足珍貴的，現(xiàn)在將他整理編撰成書，保存起來，傳承下去，其現(xiàn)實和歷史的文化意義是不言而喻的。”③《浙江省語言志》后記，浙江人民出版社2015年。所以，即使從記錄和保護歷史遺產的角度，也應該利用好每次修志的機會，讓方言入志，記錄其各時期面貌。

二、關于方言門類記述主體三要素地位認識的問題

語音、詞匯、語法，是方言門類記述主體三要素。20世紀50年代，中國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與河北省昌黎縣志編纂委員會合作編纂的《昌黎方言志》，按語音、詞匯、語法三大體系記述方言，成為后來新編方志記述方言的基本模式。但有的志書方言門類刻意舍棄其中某一要素內容，或者只記述其中某一個要素（多為語音）。“有的方言志涉及語音、詞匯、語法三部分，有的方言志只有語音、詞匯兩部分，有的方言志甚至只有語音一個部分?！雹軛钣莱桑骸独m(xù)修方言志芻議》，《中國地方志》，2009年第7期。以筆者之見，第二輪志書不管方言門類的綱目如何變化，語音、詞匯、語法始終是其整體核心的記述主體。

論及方言乃至語言，語音、詞匯、語法都是必須討論的要素。三者是方言門類必須繼承的基本內容，是現(xiàn)代方志準確記錄方言這個古代語言活化石必須具備的三個方面。語音、詞匯、語法三者關系緊密、地位相同，構成了方言學研究一地方言的全貌。舍棄要素、偏廢方言門類基本內容，必將造成方言資料不完備、不系統(tǒng)，影響其使用價值。方言必須從整體上去考察，必須注意語音、詞匯、語法三者之間的關系。比如有些方言音節(jié)只見于有音無字的詞里，在詞匯未作全面調查前要敘述聲韻調組合關系，統(tǒng)計音節(jié)數(shù)，就會出現(xiàn)差錯。方言門類綱目的第一層次，應列出語音、詞匯、語法這三方面內容。如黃葦?shù)染帯斗街緦W》根據(jù)地方志特點，擬出方言門類第一層次的編目：第一章語音系統(tǒng)、第二章同音字匯、第三章分類詞表、第四章語法舉隅、第五章諺語⑤黃葦?shù)龋骸斗街緦W》，復旦大學出版社1993年，第818頁。。又如沈松平編《新方志編纂學》將志書方言門類的基本篇目（第一層次）擬為：語音、詞匯、語法、方言俗語①沈松平：《新方志編纂學》，浙江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136頁。。筆者認為：語音、詞匯、語法三要素的內容，必不可少。至于其他內容諸如諺語、歌謠等，可根據(jù)各地實際情況酌情處之。若因時間緊迫、人員緊張、資料缺乏等原因一時難以搜集，也不必強求。

有的志書方言門類舍棄語音、詞匯、語法三要素中某一要素，或者只記述某一要素（多為語音），其原因可能是對語音、詞匯、語法差異的認識存在誤區(qū)。如陳澤泓認為“反映方言特征中，區(qū)別最大的因素是語音，其次是詞匯，最小是語法?！雹陉悵摄骸缎路街居浭龇窖缘乃伎肌?，《中國地方志》，2013年第9期。筆者以為這一觀點有待商榷。事實上，方言差異表現(xiàn)在語音、詞匯、語法各方面，只是人們最容易感覺到的是語音。平時所說“土腔”“土調”就是指這方面的差異，但并不意味著詞匯和語法的區(qū)別就是小的。究竟有多少區(qū)別，研究還有多少空白，尚無法定論。比如，在語音上客贛方言差異小，但在詞匯上客贛方言差異卻大③練春招：《從詞匯看客家方言與贛方言的關系》，《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2000年第3期。。李如龍認為，“經(jīng)常聽到這種說法：漢語方言之間差異最大的是語音，其次是詞匯，語法差異不大。隨著調查研究的深入，這種說法引起了很多人的懷疑。如果說，漢語方言的差異首先表現(xiàn)在語音，是有道理的，因為人們接觸中首先感覺到的是語音。至于詞匯，如果是書面語，現(xiàn)代政治經(jīng)濟生活中的用語，確實區(qū)別不大，但日常生活用語則差異甚大。至于語法，從近幾年的研究材料看，漢語方言在語法方面的差異也是不小的，特別是最常用的虛詞，各方言分歧很大?！雹芾钊琮垼骸稘h語方言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2頁。之前可能各地區(qū)方言特征研究得不夠，尤其是方言的詞匯特征和語法特征研究得較少，使得方言門類詞匯、語法的內容較為薄弱。近年來，方言學界逐漸重視詞匯、語法的研究，使之力量得到了加強；而且志書方言門類大多采取專家外包的形式撰寫，一般不存在學養(yǎng)不足問題，應該可以避免類似情況發(fā)生?？傊?，不應持語音、詞匯、語法差異大小論而允許志書方言門類只出現(xiàn)一項或兩項要素內容的“跛腳”現(xiàn)象。

另需注意的是，并不能因為語音、詞匯、語法三要素的重要性而拔高其整體地位，降低其他諸如俗語、諺語、歌謠等內容的地位。應如前述《方志學》《新方志編纂學》擬方言門類時把俗語、諺語、歌謠等融為一塊，同歸為第一個層次。意即在志書方言門類中，如果記述這些內容，完全可以將之放在語音、詞匯、語法后面，大膽地設為第一層次。筆者認為近期出版的第二輪志書中的《紹興市志》（2018版）在方言卷俗語節(jié)后設置“附記”來記述“新順口溜”⑤《紹興市志（1979～2010）》，浙江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第四冊，第2341頁。的做法，值得商榷。首先從體裁上看就有不妥之處。有正文地位，能歸入分志序列的應是“專記”。沒有“附記”體裁一說，附錄更不能放入分志序列。“當下專記的名目稱謂可謂五花八門，就名稱而言，專記是志書的一種基本體裁，屬于志書的正文，名目歸一，只能使用‘專記’或‘專題記述’的名稱，除此之外的‘特載’‘附’‘附記’‘雜記’‘叢錄’等稱法，都不符合專記在志書中的地位，不應該繼續(xù)使用。尤其是取名‘附’‘附記’‘叢錄’尤不可取，有失專記屬于志書正文的地位?！雹奚蛩善剑骸缎路街揪幾雽W》，浙江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164頁。其次從分類上看也不妥。順口溜無論是新的還是舊的，都是一種口承方言。和俗語、歌謠、諺語等一樣，屬于有門可歸、有類可系的。也不存在因分志體裁、篇幅或篇目限制而無法展開充分記述的情況。所以，該志書中的“新順口溜”應該和其他幾種口承方言同節(jié)記述，共同與語音、詞匯、語法形成第一層次。

三、關于方言門類編纂如何看待專業(yè)性和通俗性的問題

方言門類在整部志書中專業(yè)性相對較高。正因為其專業(yè)性較高，針對性的受眾則相對較小。但是，方言門類又自帶本地親切屬性，因而也具有一定的關注度。方言門類是一個典型的矛盾體，普通讀者的閱讀率較高，但閱讀體驗不佳，真正能讀懂的很少，大多數(shù)仍是停留在“外行看熱鬧”的層級。目前，有的專家在談到方言門類編纂時，會提到專業(yè)性和通俗性的問題。學界基本贊同要保持方言門類編纂的專業(yè)性。也有專家認為要同時注重通俗性或可讀性。趙則玲強調，“在專業(yè)性的基礎上，對于詞匯和語法部分增加普通話對照內容以及在方言字的注釋等方面盡量使用通俗化的語句，增加方言卷的可讀性。”①趙則玲：《淺議第二輪志書中的方言卷》，《中國地方志》2009年第2期。實際上，即使如此也并沒有解決方言門類的可讀性問題。無論是使用通俗化的語句還是增加普通話對照內容（第二輪志書方言門類已經(jīng)能夠做到，將來也一定會成為共識），方言還是那個沒有表情的高冷的方言。方言門類必須使用國際音標注音，這是基本常識和通行做法。但對于并不了解國際音標的讀者來說，各方言條目的標音仍然是“天書”。正如要讀懂英文著作必須懂英文一樣，要讀懂方言門類必須懂得國際音標。問題是，看得懂國際音標也還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為增加通俗性和可讀性，也曾有志書以漢語拼音代替國際音標給方言注音。筆者認為，方言門類應該更加注重專業(yè)性。

方言門類要在專業(yè)性上下功夫，就必須重視專業(yè)人士在編纂過程中的作用。聘請專家承擔專業(yè)性較強內容的編纂這種傳統(tǒng)方式，目前仍是修志的一種可行和有效的方式，也是目前方志界廣泛采用的方式。由學養(yǎng)深厚、識見不凡的專家主筆，對于提升方言門類品質乃至整部志書的質量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當然，對方言專家的挑選仍需要制訂標準，需要提出要求。所選之人應是對本地方言素有研究的專業(yè)教學人員或語言文字研究者，最佳的是以本地方言為母語的專業(yè)人士。如果本地范圍內難有合適人選，選擇范圍可以適當擴展到熟悉本地方言的非本地人。一般是在同一方言小片周邊區(qū)域內選擇，比如臨紹小片紹興地區(qū)內的柯橋若沒有合適的專業(yè)人選，可以找同片區(qū)的越城人來撰稿或審校。退而求其他地區(qū)的專家也是可以的，但最好完稿后再請人審閱。有專家認為，“應該加強對方言志編纂工作的認識和業(yè)務指導……舉辦方言調查與寫作培訓班，培訓方言志工作人員和方言調查撰稿人員?！雹跅钣莱桑骸独m(xù)修方言志芻議》，《中國地方志》2009年第7期。其實，修志部門自己培養(yǎng)方言志工作人員和方言調查撰稿人員是非常困難的，短時間內無法達到目的。比如前文提及的方言門類必須使用國際音標注音，方言調查與撰稿都必須要學習國際音標，而國際音標這種口耳之學自學相當不易，必須經(jīng)過老師嚴格的語音培訓。萬獻初回憶青年時學習國際音標時稱，“一個一個地發(fā)音，練習了近一個月”③萬獻初：《音韻學要略·后記》，武漢大學出版社2018年。?，F(xiàn)在的大學則要用至少一個學期的時間上音標課，系統(tǒng)傳授相關知識，而這也只是學習的一個開端。因此，認為舉辦幾次方言調查和撰稿培訓班就可以自己培養(yǎng)撰稿人才的想法，是把問題簡單化了。當然，并不是說修志部門不能培養(yǎng)自己的專業(yè)人才，從長遠看，如果能挑選內在動力足、學習勁頭大、集體榮譽感強的人培養(yǎng)起來還是可行的。修志部門自己的工作人員如果想要參與方言門類的編纂，目前來看最好是在志書編纂要求規(guī)范、篇目行文符合體例、收集材料反映特色等方面把關和加以指導。因為即使如方言這樣的專業(yè)性內容，也是志書的內在組成部分，必須在指導思想、框架結構、資料編排、文字表述等各方面融合于志書整體。

四、關于方言門類記述新內容的思考

所謂“新”的內容，主要是指傳統(tǒng)方言門類記述主體即方言系統(tǒng)描寫以外的內容。方言門類在把握好方言系統(tǒng)描寫的基礎上，可以有新的內容記述，可以反映方言研究的新手段、新方法、新成果，可以適當拓展到相關的方言歷史研究、方言地理研究、方言的社會語言學研究等諸多領域，可以適當創(chuàng)新體裁運用諸如增加圖表、建立語音庫（音檔入志）等等。不但可以從微觀上記錄本地的語言現(xiàn)象、詳細描寫方言面貌，還可以從宏觀上反映方言發(fā)展演變的脈絡與輪廓、趨勢與規(guī)律以及研究成果等。

新的記述內容有很多，如社會方言方面的內容。方言分地域方言和社會方言兩大類。一般志書中記述的方言就是不同地域變體的地域方言，對于社會方言則記述很少。比如說使用同一種地域方言的人，因職業(yè)、階層、年齡、性別、語用環(huán)境等的不同而產生的不同的語音、措詞、談吐，即屬于社會方言。方言門類記述可以關注這方面的內容。

第二輪志書《紹興市志》（2018版）中記有新派、老派方言的特點比較。雖然缺少新派、老派發(fā)音人的材料，部分觀點有待商榷（如聲母的進一步脫落是否真的由于語音演變造成）外，也可以看成是對一種年齡層次不同、方言特點不同的社會方言新內容的描述嘗試。筆者曾在浙江諸暨當?shù)貓蠹埳峡吹疥P于一種蓑衣匠行業(yè)語的報道?！靶袠I(yè)語也屬社會方言，作為全民語的一種補充性的交際工具為自己的社群服務”①侯精一：《山西理發(fā)社群行話的研究報告》，《中國語文》1988年第2期。。蓑衣匠行業(yè)語，如結合當?shù)乜谝舭阉蛞路Q為“披佬”、衣領稱為“爬山過”、布稱為“三占里”等共有百余種詞，用于交流，但只流傳于蓑衣匠行業(yè)內部，外人知之甚少，由從事蓑衣匠行業(yè)的村民出于自我保護的目的長期積累演變而成，已有至少150年的歷史。經(jīng)調查訪問后得知，蓑衣匠行業(yè)已隨著時代發(fā)展而消亡，編織手藝只存于個別老師傅，年輕人已不愿學之；附著于蓑衣匠行業(yè)的行業(yè)語言也因此失去了生存的土壤，瀕臨消亡。蓑衣匠行業(yè)語現(xiàn)狀，代表了一批行業(yè)語的生存狀況——造血功能不足、生命力較弱。而在當?shù)兀砣绻客敖承袠I(yè)語，實際已經(jīng)消亡，無人傳承。方言門類有責任發(fā)揮存史功能，記錄行業(yè)語的語音面貌，留住一抹鄉(xiāng)愁。

當然，新的記述內容還可以有很多，筆者提供的僅是一個思路。方言門類自身就是地方特色鮮明的版塊，增加新的記述內容，同時還能體現(xiàn)時代特征，值得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