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

[摘要]工會是工人階級集體行動的組織方式。中國共產黨對中國工會進行整體性再造，使其在性質功能、組織體系、制度形態(tài)等方面表現出有別于西方工會和蘇聯工會的鮮明特點，這成為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的實踐源頭。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不斷深化對工會歷史使命、工會角色功能、工會改革轉型等重大問題的認識，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推動中國工會新一輪組織再造，形成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工人階級和工會工作的重要論述，極大豐富了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使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的理論形態(tài)更加完備，為新時代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作出了原創(chuàng)性貢獻。

[關鍵詞]工會再造;理論形態(tài);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

[中圖分類號]D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28X（2019）12-0038-06

工會是從個體走向聯合的組織載體，它的生命歷程與資本運動以及勞資雙方的激烈博弈緊密關聯。工會是一個現代性范疇，在狹義上工會就是指工人階級的社團組織，旨在實現一定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權益;在廣義上工會是工人階級集體行動的組織化機制和制度性安排，是推動政治民主和經濟民主向前發(fā)展的重要力量。工會具有三重規(guī)定性：作為組織形式的工會，在領導體制上突出組織紀律性、科學分工性、協(xié)同合作性、民主集中性，強化內控制度建設，確保工人階級集體行動方向協(xié)調一致;作為政治力量的工會，西方國家工會以“壓力集團”的身份參與議會政治，與議會政黨形成或隱蔽或公開的聯盟關系，而在共產黨執(zhí)政國家，工會是工人階級政權體系的組成部分，以中介組織身份勾連起政治國家與職工群眾;作為社會權利的實現機制，工會是調節(jié)勞資沖突的一種制度性安排，在國家勞動關系治理體制中具有工具性意義。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將工會工作納入到治國理政的戰(zhàn)略體系之中，在實踐上推動工會組織的整體性再造，開辟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工會發(fā)展道路。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工人運動和工會工作進入新時代，形成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工人階級和工會工作的重要論述，為推動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作出了原創(chuàng)性貢獻。所謂“原創(chuàng)性”貢獻有兩層含義：一是指調整與修正，二是指充實與補入。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是一個動態(tài)的歷史過程，在不同歷史階段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的原創(chuàng)性貢獻，在立論依據、核心觀點、基本命題、實踐要求等方面均有所不同。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工人階級和工會事業(yè)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戰(zhàn)略布局中的分量更重。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圍繞工人階級和工會工作發(fā)表了一系列重要論述，形成了重要科學論斷和思想方法，開辟了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的新境界，成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準確把握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推動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的原創(chuàng)性貢獻及其理論邏輯，對于推動新時代中國工人運動發(fā)展和工會組織改革創(chuàng)新，具有重要意義。

一、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及其中國化

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于工會性質功能、組織體系、制度形態(tài)、價值理念等一系列相關論述的體系化理論，在馬克思主義工人階級理論、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和社會主義國家建設理論中占據重要地位。馬克思、恩格斯主要針對資本主義雇傭勞動體制下工會的誕生、使命與革命策略等議題展開論述，然而隨著資本家對工會抵抗策略的調整，有相當一部分工會組織被資本主義雇傭勞動體制所“同化”，工會組織的無產階級屬性逐漸消解，馬克思、恩格斯將其稱為“工聯主義”，并在晚年對工會“資產階級化”的趨勢進行深刻批判。列寧在深入批判工聯主義的同時，對工會與無產階級國家、先鋒隊政黨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踐探索和理論回答，極大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

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具有解構和建構雙重指向。一方面，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與政治經濟學批判相互交織，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批判使資本主義剩余價值的生產“奧秘”大白于天下，從而在理論上論證了工人運動的歷史必然和道義所在。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科學回答了工人階級的歷史使命、工會運動的發(fā)展規(guī)律、工會與國家關系、工會自我建設與組織調試。特別是在后馬克思時代，面對資本主義國家政治統(tǒng)治策略的調整、政治民主化的改革實踐、社會福利體制和保障機制的日臻完善，工人階級是否依然能夠作為一個獨立的政治階級，工會組織及其存在價值究竟還有多大，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是否應當被送進“歷史的檔案館”，探尋上述問題的答案，是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繼續(xù)得以建構的一個動力源泉。中國共產黨在這個問題上進行了積極探索，為發(fā)展21世紀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推進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作出了原創(chuàng)性貢獻。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就是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歷史過程，它以“解決中國問題”為基本出發(fā)點，從世界歷史的高度把握中國所處的歷史方位、時代特質和未來走向，以此為原則進一步考察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tài)以及黨的建設等現實性問題，從而建構起科學性、體系性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是隸屬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歷史進程的一個重要范疇，是中國工人階級和工會組織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革命建國、建設興國、改革強國的歷史實踐的理論凝練和系統(tǒng)集成。中國共產黨為發(fā)展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21世紀馬克思主義作出了原創(chuàng)性貢獻，也為推動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與中國工人運動和工會工作相結合作出了原創(chuàng)性貢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工會運動發(fā)展也進入到新的歷史階段，其中最重要的理論成果就是形成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工人階級和工會工作的重要論述。新時代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的最新發(fā)展，就是指以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政治經濟社會發(fā)展狀況為現實條件，以“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兩個一百年”歷史交匯期為時代背景，以中國立場、中國話語、中國方式對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在中國實踐的理論邏輯進行體系化、系統(tǒng)化建構，體現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推進當代中國工人運動發(fā)展和工會改革創(chuàng)新的實踐自覺和理論自覺，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二、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與中國工會的歷史使命

工會是工人階級集體行動的組織化形式。馬克思、恩格斯認為，面對資本對勞動的剝削，面對資本力量對工人生活、生理、心理造成的嚴重損害，工人階級必須組織起來，以集體行動的方式對抗資本強勢，以使自身從資本的奴役中解放出來。

西歐國家的工會運動發(fā)展是以資本主義工業(yè)化大生產為前提的，工會運動早于工人政黨運動。1847年，馬克思、恩格斯對正義者同盟改造后，才創(chuàng)建了歷史上第一個無產階級政黨——共產主義者同盟。因此，西歐工會運動經歷了先有工會、后有工人政黨，爾后工人政黨與工會共存的特殊發(fā)展邏輯。中國工會運動明顯有別于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工會要永遠保持自覺接受黨的領導這一優(yōu)良傳統(tǒng)?！盵1]中國工會組織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創(chuàng)建的，中國工會運動也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進行的，因此中國工會運動是由馬克思主義政黨“遙控指揮”的工人階級組織化運動，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會運動發(fā)展的領導力量?！爸袊畲蟮膰榫褪侵袊伯a黨的領導。”[2]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工會運動最重要的政治優(yōu)勢和鮮明特點，是中國工會運動發(fā)展的政治原則和底線，“這是我們黨的一個突出政治優(yōu)勢，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一個鮮明特占”[3]。

未來三十年，我們不僅要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還要開啟第二個百年征程，前進的道路不可能一帆風順，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絕不可能輕而易舉，“必須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4]。當代中國工會運動必須立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這個最大實際，確保中國工會運動發(fā)展的正確政治方向。

中國工會運動本身是一個客觀歷史過程，而這個歷史過程并不是獨立存在的，它融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歷史時期，融入中國工人階級從政治革命階級到國家領導階級的發(fā)展歷程中，融入到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現代化運動中。當代中國工會運動就是要圍繞黨和國家工作大局作好“公轉”的同時，更好代表和維護職工群眾合法權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工會要“把推動科學發(fā)展、實現穩(wěn)中求進作為發(fā)揮作用的主戰(zhàn)場，把做好新形勢下職工群眾工作、調動職工群眾積極性作為中心任務，把鞏固黨執(zhí)政的階級基礎和群眾基礎作為政治責任，竭誠為職工群眾服務，切實維護職工權益，不斷煥發(fā)工會組織的生機活力”[5]。

堅持中國工會運動的正確政治方向，最重要的就是要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充分發(fā)揮工人階級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yè)中的主力軍作用。我國工人階級是一支具有大局意識、過硬技能、優(yōu)良傳統(tǒng)的勞動大軍。社會主義是干出來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靠包括工人階級在內的廣大勞動群眾用辛勤勞動創(chuàng)造的。中國工人階級的命運與中華民族的命運緊密聯系在一起，工人階級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工會最值得信賴的社會力量，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根本上要靠包括工人階級在內的全體人民的勞動、創(chuàng)造、奉獻。要使中國夢真正同每個職工的個人理想和工作生活緊密結合起來，真正落實到實際行動之中。”[6]

三、關于社會主義國家建設與中國工會的角色功能

西方工會的功能，概括起來就是作為工人階級集體行動的組織化形式與資產階級的政治經濟權力相抗爭，以維護工人階級的政治和經濟利益。西方工會與國家政治權力之間是二元對立的制衡關系。伴隨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的進一步發(fā)展，兩者之間的制衡關系在逐漸弱化，邊界也日益模糊，現代西方工會更為普遍地被吸納到資產階級政治運作邏輯之中，成為資本家階級與工人階級之間“勞資矛盾”的穩(wěn)定和緩沖機制。

中國工會是社會主義國家政權的重要社會支柱。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工會被中國共產黨整合到社會主義國家的民主政治發(fā)展進程中，在國家政權結構中被執(zhí)政黨賦予社會支柱身份。一是由中國工人階級的政治地位決定的，工人階級是中國共產黨的建黨階級，是人民共和國的領導階級，工會是由共產黨直接領導的群團組織，聯結政黨與工人階級，工會工作對于鞏固黨和國家的政治基礎和階級基礎意義重大。二是工會在工人階級和國家政權中具有信息傳達和反饋功能，工會一方面將黨和國家的大政方針傳遞給職工群眾，另一方面把基層職工群眾的愿望、訴求及時反饋給黨和政府，強化工人階級與國家政權的命運共同體關系。三是工會通過思想引領、組織動員、權益維護等功能，把廣大職工群眾團結凝聚在黨和政府周圍，為工人階級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創(chuàng)業(yè)搭建舞臺，將中國工人階級運動融入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整體事業(yè)中?？梢?，中國工會與國家政權之間的關系不是抗衡性的，而是支撐性、聯動性的，“中國工會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人階級群眾組織，是黨聯系職工群眾的橋梁和紐帶，是社會主義國家政權的重要社會支柱”[7]。

中國工會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力量。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作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決定，將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國家治理體系是由眾多子系統(tǒng)構成的復雜系統(tǒng)。這個系統(tǒng)的核心是中國共產黨，黨是領導一切的，人大、政府、政協(xié)、法院、檢察院、軍隊，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各企事業(yè)單位，工會、共青團、婦聯等群團組織，既各負其責，又相互配合。我們必須把群團組織建設得更加充滿活力、更加堅強有力，使之成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力量?！盵8]中國工會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進程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在宗教工作中，工會要與統(tǒng)戰(zhàn)部門和宗教事務管理部門相互配合、齊抓共管;在家庭文明建設中，工會要結合自身功能特點，開展家庭文明建設活動;在提升就業(yè)質量方面，完善政府、企業(yè)、工會三方協(xié)商協(xié)調機制，構建和諧勞動關系，引導企業(yè)生產與職工技能培養(yǎng)相結合，構建終身化的職業(yè)技能培訓機制;在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中，發(fā)揮工會組織力量，支持農村產業(yè)發(fā)展、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鄉(xiāng)村文明建設、農村弱勢群體關愛等;在社會基層治理方面，發(fā)揮工會的積極作用，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傊?，中國工會是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參與方，與政黨、政府、企事業(yè)單位、社會組織等在國家治理格局中是協(xié)同合作、互為補充的關系，而非相互競爭、彼此拆臺的“零和博弈”關系，這是社會主義國家工會組織的鮮明特征。

四、關于群團事業(yè)改革與中國工會轉型

社會主義建設是一個持續(xù)漸進的歷史過程，它不僅要解放和發(fā)展社會生產力，還要解決好舊社會遺留下來的弊端和頑疾，因此社會主義建設是一個對舊的社會生產力和生產方式、舊的社會習俗和社會傳統(tǒng)“否定之否定”的辯證運動過程，正如恩格斯指出的：“未來的社會主義社會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而應當和任何其他社會制度一樣，把它看成經常變化和改革的社會。”[9]社會主義社會是一個經常變化和改革的社會，工會作為社會主義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應當隨之經常變化和改革。這是中國工會改革發(fā)展的理論依據。

當代中國工會改革要在群團改革的整體框架之下進行謀劃。“工會、共青團、婦聯等群團組織聯系的廣大人民群眾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力量，是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鞏固黨的執(zhí)政地位、維護國家長治久安的基本依靠?！盵10]工會改革是中國共產黨群團工作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工會改革的落腳點就是盤活資源，使各方資源服務職工群眾。然而，中國工會面臨的現實問題是：一方面群團組織可整合利用的資源十分有限，而職工群眾的需求卻是廣泛而多元的，這就必然存在資源的供給與需求之間的結構性矛盾問題，若不妥善加以解決，則工會改革的實際成果就很難惠及職工群眾，職工群眾對工會改革的績效評價也會受到影響;另一方面，不僅工會在改革，共青團、婦聯等其他群團組織也是本輪黨的群團工作改革中的重要參與對象，由此客觀上造成了與工會之間形成“資源競爭”的格局，如在同一單位中，有限的資源如何在不同群團組織之間合理分配，將成為一個不小的難題。面對如此局面，工會改革不僅要圍繞黨政中心作好“自轉”，還要關照群團改革的大邏輯實現與其他群團組織改革的有效銜接，變“資源競爭”為“資源共享”。這就要摒棄工會工作中的“零和博弈思維”，樹立“共享發(fā)展理念”，構建黨政領導之下的基層群團工作“共同體”，發(fā)揮工青婦等不同群團組織的專長和優(yōu)勢，把有效的資源高效盤活，把組織的觸角延伸到各個領域。

增強政治性、先進性、群眾性是當代中國工會改革的價值目標。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黨的群團工作會議上提出上述目標，這一目標是針對工會等群團組織不同程度存在“機關化、行政化、貴族化、娛樂化”的現象而言的。政治性是中國工會的靈魂，是第一位的，保持和增強工會的政治性，歸根到底就是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主要體現在工會、共青團、婦聯等群團組織要承擔起引導群眾聽黨話、跟黨走的政治任務，為夯實黨執(zhí)政的階級基礎和群眾基礎作出貢獻上”[11]。先進性是中國工會改革的著力點，要把中國工會的黨性、階級性、人民性結合起來，始終站在黨和人民的立場上，組織動員廣大人民群眾干在實處、走在前列，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yè)貢獻力量。群眾性是中國工會的力量源泉，增強群眾性就是要自覺踐行黨的群眾路線。群眾路線既是認識方法，從職工群眾中來再到職工群眾中去，增強職工群眾對黨和政府方針政策理論的認同;群眾路線也是工作方法，要堅持研究向下、重心下移，多為職工群眾辦實事、解難事，“工會、共青團、婦聯開展的機關干部下基層活動要常態(tài)化、制度化，成為每個干部的習慣和自覺，大部分工作時間要到工人、青年、婦女中去”[12]。

五、結語

從1919年中國工人階級第一次登上中國歷史舞臺的那一刻算起，中國工人運動已經走過了一個世紀，中國工會也即將迎來百歲華誕。在這一歷史進程中，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進入中國場景、融入工會運動、吸納工會經驗、發(fā)展工會理論，實現了工會學說基本原理與中國工人運動實踐的緊密結合，在古老的東方社會開辟出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發(fā)展的中國向度，充分證明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同馬克思主義一樣，具有強大生命力和廣闊發(fā)展前景。中國共產黨的歷代領導人、中國工會組織的歷屆負責人，都為推動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發(fā)展貢獻了重要思想觀點。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對中國工人階級和工會工作發(fā)表了一系列重要論述，大力推進產業(yè)工人隊伍建設、和諧勞動關系建設、工會組織深化改革，為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的中國化作出了原創(chuàng)性貢獻。

這種原創(chuàng)性貢獻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第一，繼承并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關于工人階級是人類解放主體力量的觀點，從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時代高度，指明了當代中國工人階級的歷史使命，科學歸納和提煉了中國工人階級在實現歷史使命的偉大實踐中所展現出的精神品質和階級品格。第二，繼承并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關于工人運動基本原理和實踐要求的觀點，從以政治革命為主題的“抗爭性”范式轉向為以國家建設為旨趣的“建構性”范式，強調中國工人運動要致力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在這個意義上，當代中國工人運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運動的一個“子篇章”，兩者統(tǒng)一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第三，繼承并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關于工會組織基本范疇與功能結構的觀點，馬克思、恩格斯始終把工會組織視作現代國家的“對立物”，工會是資本主義國家勞資關系矛盾的產物，它一經形成就內嵌到資本主義國家的政治體制與社會結構中，成為資產階級政治力量競相爭奪的對象，工會一旦與資產階級國家產生“調和”，就會走向“工聯主義”的歧路。中國的政治體制與社會制度決定了工會不是國家的對立物，而是國家政權的重要社會支柱，當代西方工會是國家法團主義的象征，而中國工會在國家治理體系和制度形態(tài)中發(fā)揮重要功能，是黨和政府不可或缺的組織力量。第四，繼承并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工會組織自身建設的觀點，強調中國工會要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群團發(fā)展道路，增強政治性、先進性、群眾性，把工會改革和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黨和國家機構改革以及黨的自我革命與從嚴治黨緊密結合起來。

中國共產黨是推動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發(fā)展的政治主體和決定性力量，國際工人運動特別是“左翼”工人運動發(fā)展實踐，當代中國產業(yè)工人隊伍建設與改革、社會主義經濟體制完善與現代化經濟體系的建立、新技術工具和新自由主義思潮對工人組織化的深刻影響、人口結構調整與高等教育社會化發(fā)展、群團組織的大規(guī)模改革等非政治性因素，在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發(fā)展進程中同樣起到“催化劑”的作用，當代中國所獨有的政治、經濟與社會景象，恰恰是“原創(chuàng)性貢獻”的源泉所在，是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彰顯民族性特征的內在依據。從這一意義上說，馬克思主義工會學說中國化不僅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專屬的研究領域，它內在包含著當代中國社會的整體變遷與結構調整，是一個扎根歷史傳統(tǒng)、嵌入世界歷史、直面社會現實的總體性課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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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12-13.

[9]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

[10]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和改進黨的群團工作的意見[z].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1.

本文系復旦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研究生創(chuàng)新計劃項目“勞模政治：勞動錦標賽與現代國家建構研究”（項目編號：2019FDMYC04）、中國青少年研究會2019年度立項課題“新時代勞動倫理青年化研究”（課題編號：2019B03）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系復旦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沈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