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巖 楊斯亮

1 引言

習近平總書記在廣州歷史文化街區(qū)永慶坊考察調研時，指出城市規(guī)劃和建設要高度重視歷史文化保護，突出地方特色，注重人居環(huán)境改善，更多采用微改造這種“繡花”功夫，將“針灸療法”作為區(qū)域保護利用模式的新舉措。

當前，歷史保護從關注城市歷史建筑作為靜態(tài)文物的博物館式凍結保護，已轉化為塑造整體城市歷史環(huán)境與人居環(huán)境的融合。國外對老城的理論和實踐研究，主要集中在歷史環(huán)境保護和公眾參與的城市更新；國內對于老城保護利用的研究，多強調有機更新和文化復興，關注城市建設綜合性和整體性，強調物質環(huán)境的更新，但對歷史環(huán)境、社會經濟、民生需求等方面的綜合考慮較少。從我國目前的老城保護和發(fā)展現狀來看，歷史環(huán)境零散化、歷史格局模糊化、城市風貌不明顯、文脈斷裂和活力喪失成為當前普遍現象。

基于以上，本文借鑒“城市針灸”并結合“系統觀”、“整體觀”等相關理論，建立基于“城市針灸”的老城區(qū)保護利用的內容體系，將現有研究與針灸治療法融為一體，以期探尋“針灸式”保護利用老城的策略方法。

2 基于“城市針灸”理念的西安老城保護與利用的內容體系研究

2.1 “城市針灸”理論基礎研究

中醫(yī)學把有機體作為一個完整的平衡系統，往往采用整體觀和系統觀作為研究思路和方法。在研究過程中采取由整體到局部的研究方法，同時將研究對象當作一個完整的生命有機體來對待，兼顧功能與結構的相互影響和內部聯系。中醫(yī)的針灸法認為當有機體存在病癥時，與臟腑、經絡、穴位有密切關系，按針灸的診療方法診斷出病因，進行相應的增強內生動力，疏通經絡，調活氣血，從而達到防治疾病的目的。

“城市針灸”理論將中醫(yī)學語言轉移為規(guī)劃語言，針對城市病癥提出治療方案。將臟腑、經絡和穴位作為理解、分析和解決城市問題的基礎，以“城市針灸”為主要手段對內容體系進行整體梳理，更有針對性、更細微地介入城市有機體的方方面面，施以良性刺激，促進城市協調發(fā)展。

2.2 “城市針灸”理論的引入

“城市針灸”尊重并依附于老城的整體性、原真性，建立在老城整體空間格局總體合理的基礎上，依存而不破壞原有的歷史文化脈絡，以其為動力機制，疏通經絡并針對特定"穴位”調整整體機能，最終激發(fā)老城活力。

從中醫(yī)學整體觀的角度理解，老城的保護和利用不應是孤立分開的，要全面地認識其綜合價值與作用，將文化遺產保護與老城發(fā)展相結合。從中醫(yī)學系統觀的角度理解，老城區(qū)隨著歷史演變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生命組織、脈絡結構和細胞單位，表現為整體空間格局、街巷肌理、歷史建筑、公共空間、綠地水體等，各部分相互作用構成有機系統網絡。

因此，本次基于“城市針灸”理念研究老城保護利用模式，通過借鑒中醫(yī)學的思維方式研究老城系統組織構成的內在關聯：一方面，為老城病癥的產生機理、預防方法、表現癥狀提供理論基礎；另一方面，為其健康運行進行診斷治療，并提供對應的方法策略。

2.3 基于“城市針灸”理論的規(guī)劃內容體系建立

西安老城經歷多個歷史時期發(fā)展，在時間漫長和空間有限的背景下，在演變中保持了連續(xù)性，各種功能和要素實現了內部協調和外部統一，形成了一個自我完善的有機體。

從“城市針灸”的視角研究老城，按照中醫(yī)的流程，從基地把脈—特征梳理—問題斷癥—施針治療四個步驟，建構老城保護與利用的規(guī)劃內容體系。

第一步：基地把脈。辯癥施治是中醫(yī)治療的基本原則。從中醫(yī)角度判斷老城是否健康有活力，需要掌握老城的價值特色和城市建設情況，并進行綜合評估。

第二步：特征梳理。面對老城的復雜現狀，應準確斷癥，提供“保養(yǎng)臟腑、疏導脈絡、激活穴位”進行對癥治療，促進老城區(qū)整體復興。西安老城的傳統格局、歷史風貌及歷史文化遺產等是其臟腑；空間結構、功能組織、設施布局等是其經絡；綠化景觀、公共空間、建筑等節(jié)點是其穴位。

第三步：問題斷癥。老城在快速城市化進程中，經歷了粗放式更新改造，導致了遺產保護、文脈傳承、空間布局、人居環(huán)境、實施管理等方面的種種問題。面對復雜的城市病癥，通過“城市針灸”從城市結構和聯系斷癥問題，進行精細化的局部治療，清除障礙，有效疏通，促進相關區(qū)域氣血暢通，實現老城整體有機更新。

第四步：施針治療。老城的空間組織不斷新陳代謝，需要適時適地的植入新元素。介入元素不僅限于物質，如環(huán)境治理、交通疏導，還包括政策管理和人文活動等。繼承、保護老城歷史文化遺產同時，考慮老城發(fā)展方向，對游客、居民、市民行為進行分析，將人的需求融入其中。

3 基于“城市針灸”理念的西安老城保護與利用的規(guī)劃實踐探討

3.1 現狀解讀

3.1.1 研究對象

本次研究以西安護城河以內約13.52平方公里的老城區(qū)域作為研究范圍。作為西安歷史文化名城的核心和精華，護城河以內范圍的老城區(qū)是歷史資源最為集中、最能體現歷史文化名城空間格局價值的歷史地區(qū)。

3.1.2 現狀把脈

（1）西安老城歷史文化保護現狀

空間格局。老城的城市空間格局歷經隋唐、宋元、明清、民國等時期（圖1），基本延續(xù)隋大興唐長安城的皇城格局，保持明清時期的完整格局。在空間上依然延續(xù)了清朝時期以鐘樓為中心的布局結構，隨著東、西、南、北四條大街的拓寬，鐘樓的中心性愈加凸顯，成為了城市重要的中心點和節(jié)點。延續(xù)至今形成“城墻輪廓明顯、街-院-巷，路網骨架明晰、軸線突出”為特色的城市空間格局。

城墻區(qū)域。西安城墻始建于隋朝，輪廓呈封閉的長方形，周長13.74公里。從民國開始為方便出入老城區(qū)，先后新辟了多座城門，至今已有城門18座（表1）。

表1 西安城墻城門現狀一覽表

表2 老城內的歷史文化遺產類型及內容表

街巷肌理。老城自建城以來歷經時代的更迭，在延續(xù)整體棋盤路網格局的基礎上，逐漸形成了具有不同時代的特色的街巷格局，如明清時期的樹形結構（圖2）、民國時期的小尺度方格網結構（圖3）、近現代時期的稀疏路網結構和差異化結構（圖4）。

歷史文化遺產類型。老城內歷經隋唐、宋元、明清、民國、建國至今時期，歷史文化遺產眾多，主要分為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兩大類（表2），分別是城市歷史格局、西安城墻區(qū)域、歷史文化街區(qū)、文物保護單位、歷史建筑（近現代優(yōu)秀建筑）、古樹名宗教寺廟等物質文化遺產和民間音樂、民間美術等非物質文化遺產。

（2）西安老城城市發(fā)展建設現狀

用地職能?，F狀用地中，居住用地約占總用地的29.48%、商業(yè)金融用地占27.74%，道路廣場用地、公共綠地分別占15.51%和6.78%，市政設施用地和特殊用地分別占0.44%和0.37%（圖5）?，F狀用地布局的形成與規(guī)劃區(qū)在西安市的地理位置、歷史地位和城市職能緊密相關。

交通體系?，F狀路網結構為“一環(huán)兩橫兩縱”。一環(huán)是環(huán)城路，兩橫是東西大街、蓮湖路，兩縱是南北大街、解放路?，F狀道路分為三級道路系統，包括主要干道、次要干道、重要支路（表3）。現狀公共交通分為地下軌道交通、常規(guī)公交系統，現布設有軌道交通1、2、4號線，現狀常規(guī)公交線路較多，公交站點基本覆蓋老城（表3）。

表3 老城道路現狀一覽表

公共空間。老城公共空間的建設圍繞鐘樓為核心形成鐘鼓樓廣場，其它公共空間集中在北院門和碑林以及解放路七賢莊三個片區(qū)，主要由于這三個片區(qū)是傳統的商業(yè)區(qū)，人口密集區(qū)，并且歷史資源豐富。

基礎設施?，F狀大型醫(yī)院12家，中小學34所，小型綠地健身設施基本覆蓋古城。菜市場、便利店等基本購物設施尚能滿足當前居民生活需求。

3.2 特征梳理

3.2.1 歷史文化價值特色

歷史格局保持完整。老城是在隋大興唐長安城的皇城的基礎上建立的，其規(guī)劃思想中既有對周、秦、漢時期營城理念思想的繼承和發(fā)展，又有對北魏鄴城、南朝建康等都城建筑規(guī)制的汲取。經歷不同時期變遷，依舊可見唐長安城格局與特色，即以鐘樓為中心，以城墻環(huán)線為邊界，以東西大街為軸線的空間布局，是老城最具久遠、穩(wěn)定、整體性的空間要素。

歷史遺存極為豐富。老城經歷唐長安城、韓建新城、明西安城等多個朝代長達1400多年的城市核心區(qū)域歷史疊壓。唐朝時期的歷史遺存有大量宗教場所、宮殿遺存、名人故居等重要節(jié)點。五代至元期間歷史遺存相對較少，有臥龍寺和碑林以及湘子廟。明清時期西安城擴建至今天的城墻范圍，有八大王府、清真寺、道教寺廟和天主教堂等。近代時期，留下多處紅色文化遺產和近代名人故居。

多元文化交融并存。老城是西安文化重要的載體，蘊藏了豐富的民俗文化、珍貴的紅色革命文化以及深厚的宗教文化。一是匯集了戲曲、節(jié)慶、民俗等傳統文化，以及最具西安地方特色的特色餐飲文化、居住生活文化、中華老字號文化，是傳統文化和老西安特色生活文化的活態(tài)展示館；二是集聚眾多紅色文化遺產，包括八路軍辦事處、中共情報處舊址、楊虎城紀念館、西安事變指揮部、革命公園、七賢莊等，是近代中國革命和紅色文化的先鋒陣地；三是宗教文化氛圍濃厚，擁有佛教、道教、伊斯蘭教等多處宗教寺廟，是多元宗教文化的聚集地。

3.2.3 城市建設現狀評估

在用地職能方面，老城現以居住和公共服務功能為主，旅游服務相關的配套用地以及滲入市民日常生活需求的微小空間較少。

在交通體系方面，受遺跡保護、城門限制等因素，高峰時區(qū)域對外交通極為不暢，交通負荷不均，城門擁堵嚴重，成為交通瓶頸。

在公共空間方面，目前已出現了一批等級高、人群集中，資源豐富的公共空間。如鐘鼓樓廣場、三大公園（革命公園、蓮湖公園、兒童公園）、新城廣場、三學街歷史街區(qū)、北院門歷史街區(qū)和永興坊小吃街。

在基礎設施方面，棚戶區(qū)和建造時間較早的生活社區(qū)，既無集中供暖設施，也無統一燃氣設施。缺乏相應的排水設施，導致部分生活污水流向街道。作為古跡集中與城市觀光的重點區(qū)域，相關旅游服務設施匱乏。

3.3 問題斷癥

在城市發(fā)展過程中伴隨新城區(qū)的建設，老城很容易出現功能和結構上的衰敗。西安老城歷經多個時期發(fā)展，具有物質、經濟、社會、文化、生態(tài)的綜合復雜特征，其保護與復興需要同時解決整個地區(qū)內歷史文化保護修復、更新改造、民主民生等諸多難題。

問題一：臟腑不調。首先，表現為遺產保護不成體系。老城內存在著多個時期的歷史文化遺存，但空間分布分散，只關注對文保單位的片斷保護，忽略整體保護。遺存數量多分布散、保護碎片化，缺乏系統性和整體性。其次，風貌不凸顯。歷史軸線在城市格局中沒有得到凸顯，歷史文化遺產的價值內涵沒有深入挖掘和利用，風貌特色未得到充分展示。第三，管理缺乏統籌。老城由于三區(qū)分治，缺乏統一協調、統一管理，造成西大街、東大街、解放路等主要城市街道商圈發(fā)展定位同質化。

問題二：經絡阻滯。首先，主導功能不成規(guī)模，活力喪失。通過對不同時期西安老城區(qū)的文化活動活躍度大數據分析得知（圖6），與其定位相宜的文旅活動依然較少。參考百度地圖、Google Earth和微信城市服務等，根據技術平臺得到人口活動熱力（圖7），分析一天內不同時刻的人群活動情況（圖8），由于老城外圍片區(qū)功能業(yè)態(tài)多元，傳統商業(yè)地位逐漸受到“小寨”等區(qū)域的沖擊，數據直觀反映出老城商業(yè)活力下降，功能業(yè)態(tài)不足以吸引人群。其次，人居環(huán)境和設施面臨新壓力。老城內部分居民生活區(qū)域和背街小巷表現出空間現狀吸引力不足、人情交往條件與基礎設施條件不能兼具等問題。第三，交通不成系統。內部道路交通空間缺乏連續(xù)性，道路空間被擠壓，各交通方式未能有效銜接。

問題三：穴位不通。老城現狀集中綠地主要為蓮湖公園和革命公園等大型公園綠地，還有少量綠地分散于小巷，既不能提供足夠的游憩空間，也不足以提供互動交流的公共場所，開敞空間數量總體缺失。現狀如北院門歷史文化街區(qū)內存在建筑密度大、建筑質量差的問題，不規(guī)范改造和維護缺失導致老房子品質下降。

3.4 施針治療

3.4.1 建立整體保護體系，保養(yǎng)臟腑

歷史文化遺產是老城發(fā)展的基礎，只有在整體保護歷史文化遺產的基礎上，才能實現老城的更新與發(fā)展。

（1）梳理歷史文化遺產，全面摸清歷史家底

以全面保護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為目的，對老城內的眾多文化遺產進行分類，找出2大類14中類20小類文化遺產保護要素，全面找出老城歷史文化遺產類型并納入保護，摸清歷史家底，為下一步工作中體系化明確保護要素奠定基礎（圖9）。

（2）關聯歷史文化遺產，形成整體保護體系

通過分層次、分類別、分年代的“三分法”，全面系統地研究老城內的歷史文化保護要素，將分散在老城中的歷史信息進行整體關聯（圖10）。

建立“歷史城區(qū)—歷史地段—歷史文化遺存點”三級保護體系（圖11），從老城整體層面保護歷史文化遺產，分別提出保護措施。

（3）保護歷史文化遺產，統籌規(guī)劃空間結構

從統籌保護老城的層面出發(fā)，建立“一區(qū)兩環(huán)兩橫三縱三片多點”的保護結構（圖12）。其中，一區(qū)是指明清歷史城區(qū)核心區(qū)的歷史格局，包括空間結構、街巷系統、城墻環(huán)線、歷史軸線等要素；兩環(huán)是指城墻外護城河區(qū)域，城墻內順城巷區(qū)域；兩橫是指東西大街橫軸、蓮湖路橫軸；三縱是指南北中軸線（長安龍脈）、隋唐長安城南北中軸線、唐代大明宮大雁塔南北軸線；三片是指歷史文化街區(qū)、傳統風貌地段、特色風貌街道；多點是指文保單位、五十年代老房子、古樹名木、宗教寺廟等歷史文化遺存點。

（4）管理歷史文化遺產，完善實施保障體系

首先，提出“區(qū)劃行政調整，協調統籌管理”的理念，重新劃定新的行政區(qū)域，形成歷史中心城區(qū)，統籌老城行政區(qū)劃管理，從而加強老城內的整體保護。改變原本蓮湖區(qū)、新城區(qū)、碑林區(qū)三區(qū)共管的局面，進行整體統籌，強化對老城風貌的保護和管控。

其次，疊合自明清、近代至今，各時期土地利用性質，通過大數據分析發(fā)展趨勢（表4），對老城職能提出“三個堅持，兩個嚴格”的轉變策略，如堅持弱化行政職能，并保留傳統、特色商業(yè)，完善文化、旅游、娛樂、居住和服務職能；嚴格限制企事業(yè)單位、高校、醫(yī)院、科研院所新增住宅建設。

表4 明至今用地面積統計表

第三，拓展老城管控體系。分析總結8個影響老城保護的特征性要素，包括建筑、底層形式、人行及車行道寬度、行道樹、街道家具、交通、D：H值、沿街業(yè)態(tài)等，通過保護要素的建設引導，傳承并體現老城歷史風貌的特色內涵。

3.4.2 構建功能需求網絡，疏通經絡

從市民、游客、居民三種人群需求出發(fā)，以導入文化旅游產業(yè)、提升傳統商業(yè)職能、改善人居環(huán)境為目標，構建功能網絡體系。

（1）特色片區(qū)塑造

在老城區(qū)范圍梳理現有核心公共空間，挖掘周邊空間資源，并進行定位，最終形成了5個特色片區(qū)，分別是歷史文化保護區(qū)、文化風情休閑區(qū)、魅力老城生活區(qū)、都市商業(yè)服務區(qū)、綜合行政服務區(qū)（圖13）。

（2）歷史軸線彰顯

在歷史軸線周邊塑造傳統風貌區(qū)，增加軸線及沿線節(jié)點的娛樂、文化、商業(yè)等功能業(yè)態(tài)。利用歷史軸線上不同風貌特色的歷史文化遺產，劃分6個區(qū)域6大主題的展示規(guī)劃（表5），突出特色精華亮點。

表5 軸線周邊主題區(qū)一覽表

（3）城墻區(qū)域串聯

在城墻區(qū)域，以傳統節(jié)氣為基，挖掘特色文旅活動。結合老城內的傳統節(jié)日，將文旅活動與傳統文化相結合，開發(fā)多樣的旅游產品，以城墻環(huán)線作為載體在不同季節(jié)開展多主題文化演藝活動。

（4）旅游路線設計

按照隋唐、五代宋元、明清、近代4個不同時期梳理歷史文化遺產，串聯形成隋唐盛世長安旅游線路（圖14）、五代至宋文人旅游線路（圖15）、明清民居與宗教體驗旅游線路（圖16）、近代紅色革命旅游線路（圖17），實現對歷史文化遺產的展示利用。

以老城內文化生活和休閑生活為載體，串聯形成文化旅游路線、美食旅游路線、娛樂旅游路線，體驗西安老城的生活特色（圖18）。

（5）背街小巷提升

針對老城居民構建一套較為勻質的生活服務網絡，將順城巷與重點街巷同居民區(qū)連結，同時疏通背街小巷，清除死角，使得內部空間得到更好的聯通，改善提升生活品質。根據街道空間的肌理和功能，將背街小巷分為傳統肌理+商業(yè)型街巷、現代肌理+商業(yè)型街巷、傳統肌理+居住混合型街、現代肌理+居住型街巷、傳統肌理+商住混合型街巷、傳統肌理+商住混合型街巷六種類型，并根據不同類型的道路提出基礎設施更新、服務功能升級完善、街巷文化挖掘和歷史延續(xù)方面的策略。

（5）人本交通體系建構

設計軌道交通、公交、騎行等不同交通方式之間的換乘。如公交站、地鐵站、出租車上車點、共享單車點之間的銜接，讓行人可以用最短的時間和距離實現不同交通方式之間的轉接。同時，對現有游客集中、商業(yè)網點密集但步行安全性較低的路段進行改造，提升步行體驗。如在永寧門等重要城門周邊結合商業(yè)綜合體設置大型停車場。聯通環(huán)城路兩側及護城河兩岸以及城市主干道，并串聯商業(yè)及廣場，設計步行游覽連廊。

3.4.3 探尋空間觸媒點，激活穴位

（1）點狀綠地植入

對老城的綠化風貌地段、街道綠化、綠化景觀節(jié)點進行空間布局，進行“市級公園、綠街綠道、綠化節(jié)點”相結合的系統規(guī)劃。規(guī)劃控制4個綠化風貌地段，60余條綠化風貌街道，以及15個綠化開放空間節(jié)點（圖19）。

（2）小微空間塑造

針對存量物質空間，規(guī)劃小微公共空間系統。疊合人口活動熱力分析，在老城范圍內尋找公共空間觸媒點，打造老城里的微公園，改善環(huán)境。第一階段圍繞五十年老房子，建設23處小微公共空間。第二階段以傳統街巷和特色風貌街道為重點，新增27處小微公共空間。第三階段在傳統生活社區(qū)內部，新增42處小微公共空間（圖20）。

（3）老房子改造提升

開展對老城內五十年以上老房子的專項調研，經統計分析后，按類別分為文保類、民居類、舊廠房和優(yōu)秀近現代建筑及其他五大類，共計588處五十年以上老房子，分別對其提出保護更新方法。例如，對民居類老房子提出針灸式有機更新理念，摒棄大拆大建的傳統建筑改造模式，采取小修小補地針灸式改造，保留部分原住民的居住功能，增加旅游服務和休閑游憩功能。植入民宿，共享服務設施、小型綠化空間和活動場所，以點帶面，營造歷史街區(qū)特色風貌。

4 結語

在城市快速發(fā)展、城市遺產保護形勢日趨嚴峻的今天，老城區(qū)應將保護與發(fā)展相結合，通過整體性、系統性的眼光看待問題，使其發(fā)揮自身優(yōu)勢，順應歷史潮流，才能實現老城的真正復興。本文以西安老城為研究對象，以特征問題為導向，基于“城市針灸”理念在保護體系建立、城市功能優(yōu)化、產業(yè)創(chuàng)新發(fā)展、公共服務設施完善、人民生活品質提升、特色風貌塑造及生態(tài)環(huán)境修復等方面，提出建立整體保護體系以保養(yǎng)臟腑、構建功能需求網絡以疏通經絡、探尋空間觸媒點以激活穴位等老城保護與利用的優(yōu)化策略，旨在以建立城市針灸理念下的老城保護與利用內容體系為先導，結合西安特色和地方語境，全方位激發(fā)老城活力，填補了西安歷史文化名城保護體系在歷史城區(qū)層面的空白，對于完善保護研究理論、指導各項保護實踐工作具有一定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