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琦
(安徽師范大學 歷史與社會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2018年是中國實行改革開放40周年,40年眾志成城、40年砥礪奮進、40年春風化雨,中國社會的各個方面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國人民用雙手書寫了國家和民族發(fā)展的壯麗史詩。這是中華民族和新中國歷史上令人難忘的40年,也是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和我們社會的每一個領域去回憶和紀念的40年。40年來,安徽省歷史學界在老一輩史學家的親自參與、帶領、指導、指引下,積極作為、勤奮努力、勇于開拓、不斷創(chuàng)新,成果豐碩,影響力持續(xù)擴大,為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的繁榮發(fā)展、為宣傳和弘揚安徽的優(yōu)秀歷史文化、為服務省委省政府的文化強省戰(zhàn)略,做出了重要貢獻。
“‘文革’結束之初,史學界就深度參與了波瀾壯闊的思想解放運動,在撥亂反正中起到特殊作用。史學界關于歷史動力問題、中國近代史線索問題、洋務運動性質問題等的討論,既是思想解放運動的成果,又推動思想解放運動不斷深化?!盵注]王學典:《中國社會大變革與中國史學大發(fā)展》,《人民日報》2018年9月3日。十一屆三中全會勝利召開后,安徽省史學界就認真貫徹落實全會精神,積極響應黨中央思想解放的號召,組織召開了一系列全省、全國性和國際性的學術研討會,對推動全省甚至全國史學界的拔亂反正、解放思想、回歸史學研究正軌,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以下將改革開放初期1979—1990年間,由安徽省歷史學會、安徽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安徽省屬高校歷史系主辦或參與主辦的會議情況作簡單介紹:
“安徽省歷史學會1979年年會”于1979年10月26日至11月2日在銅陵召開,安徽省歷史學會、安徽師范大學、銅陵師范??茖W校聯(lián)合主辦。來自安徽省高等院校、科研機構的史學工作者,以及《光明日報》《文匯報》《安徽日報》《歷史研究》《中國史研究》《中華文史論叢》編輯部,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中國大百科全書上海分社、福建人民出版社等單位的代表140余人參會,收到論文62篇。與會同志本著“百家爭鳴”的精神,解放思想,沖出禁區(qū),集中討論了歷史發(fā)展的動力問題。這次會議雖是省史學會年會,但實際上是以“歷史發(fā)展的動力問題”為主題的全國性學術研討會。
“中國世界現(xiàn)代史學術討論會”于1979年12月在蕪湖召開,安徽師范大學歷史系主辦。來自北京大學、華東師范大學、復旦大學、東北師范大學、西北大學等30多所院校的80多名代表參會,提交論文40篇。著名歷史學家吳于廑、齊世榮分別就“談談世界現(xiàn)代史的體系問題”“學習世界現(xiàn)代史的意義”做主題演講。這次會議也為1980年成立的中國世界現(xiàn)代史研究會作了思想和組織上的準備。
“鄂豫皖蘇區(qū)歷史研究會年會第二次學術討論會”于1980年11月7日至12日在六安召開。來自鄂豫皖3省高校、科研單位、黨校及中央直屬機關有關部門共104人參會,收到論文、資料共46篇。本次會議主要討論了鄂豫皖蘇區(qū)的武裝斗爭、土地革命和肅反三個重要問題。
“新四軍和華中抗日根據(jù)地研究會年會”于1981年5月21日至27日在蕪湖舉行。多名新四軍老戰(zhàn)士和11個省97市共381人參會,收到論文60余篇。會上除請新四軍老戰(zhàn)士作報告外,還就皖南事變前后新四軍的有關問題進行了討論。
“安徽省歷史學會1981年年會”于1981年5月31日至6月4日在滁州召開。全省各地的史學工作者96人參會,收到論文44篇,圍繞紀念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60周年、紀念辛亥革命70周年、安徽省歷史研究、世界史研究等四個方面的問題進行了討論。
“安徽省歷史學會1982年年會”于1982年10月12月至16日在安慶召開。省歷史學會理事和各地、市歷史學會代表及論文作者共96人參會,收到論文96篇。本次會議以愛國主義和精神文明建設為中心內(nèi)容,圍繞儒家思想與中國傳統(tǒng)文明之間的關系、歷史上的愛國主義與民族英雄、近代人物思想評價、中國現(xiàn)代史上的革命和愛國運動、世界史上的國際主義與愛國主義等問題進行了討論。
“中國世界現(xiàn)代史研究會第三屆年會”于1985年5月在蕪湖安徽師范大學舉行。來自全國高校、科研機構的131位學者參加會議,提交論文90余篇。與會代表就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和戰(zhàn)后世界歷史的一系列學術問題,展開了熱烈、認真的討論。
“劉銘傳首任臺灣巡撫100周年學術討論會”于1985年9月16日至20日在合肥舉行,安徽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安徽省歷史學會、合肥市社聯(lián)、蕪湖市社聯(lián)共同舉辦。來自北京、上海、福建、四川等七省兩市的史學專家、學者等50余人參會,收到論文29篇。與會學者充分肯定了劉銘傳在臺期間為保衛(wèi)臺灣、開發(fā)和建設臺灣所作的貢獻。
“首屆中國明史國際學術討論會”于1985年10月12日至18日在黃山召開,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中國歷史博物館、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安徽師范大學共同舉辦。國內(nèi)明史專家、學者及來自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的學者等近百人參會。會議集中討論了明代土地制度、朱元璋、張居正、徽商等問題。與會代表還一致認為,明史研究雖然取得了不少成績,但也亟待深入,特別是研究方法應有新的突破,開創(chuàng)了明史研究的新局面。
“全國史學理論討論會”于1986年5月5日至10日在歙縣召開,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中國史研究》《世界歷史》編輯部會同安徽省社會科學院《安徽史學》編輯部舉辦。全國科研機構、高等院校、理論刊物的史學工作者及新聞單位的代表共97人參會,收到論文43篇。會議主要討論了史學研究方法等問題,著名歷史學家劉大年就如何建立和發(fā)展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史學理論和方法體系問題,提出了意見和要求。會議還介紹了國外史學方法論的研究情況。
“中國秦漢史研究會第三屆年會暨學術討論會”于1986年10月中旬在蕪湖安徽師范大學舉行。100余名專家、學者到會,日本秦漢史學者、著名漢學家大庭修等7人訪華團應邀出席。中心議題是討論秦漢時期的文化與經(jīng)濟發(fā)展問題。
“19世紀中國教案——義和團學術討論會”于1987年9月20日至24日在績溪召開,安徽省歷史學會、中國義和團運動史研究會和四川省近代教案史研究會聯(lián)合主辦。120余人參會,提交論文70余篇。
“李鴻章與近代中國經(jīng)濟學術研討會”于1988年10月6日至10日在合肥召開,安徽省歷史學會、合肥市社科聯(lián)等單位聯(lián)合主辦。北京、上海等十多個省市50多位專家學者參加會議,提交論文30余篇。
“全國首次朱元璋學術研討會”于1990年10月20日至23日在鳳陽縣召開,安徽師范大學、中國明史學會、滁州師范??茖W校和鳳陽縣文物管理所聯(lián)合主辦。來自全國20多所高校、科研機構的近60位專家參加會議,圍繞著朱元璋的評價問題進行了熱烈的討論。
“徽州社會經(jīng)濟史學術研討會”于1990年11月3日至5日在蕪湖安徽師范大學召開,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經(jīng)濟研究所和廣東省社會科學院、安徽師范大學聯(lián)合主辦。30余位學者出席會議,杜宜瑾副省長專程來蕪湖看望與會代表,收到論文近20篇、資料集1部。與會學者圍繞徽商、徽州的土地制度、徽州的社會風俗等諸多問題進行了討論。
40年來,安徽歷史學發(fā)展的成就點多、面廣、量大,非一篇文章所能盡述,僅對安徽歷史文化研究方面的成果進行概括性的總結。
“文革”前17年,安徽歷史文化研究,主要集中在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等幾個方面,而改革開放以后,徽州文化、淮河文化、皖江文化、桐城文化、皖北文化、廬州文化等安徽地域文化概念陸續(xù)提出,其研究從點到面不斷深化。這些地域文化的研究,雖然都可以追溯到改革開放之前,但其全面展開和不斷深化,則都是改革開放以后的事情。
1978年4月,安徽省社會科學會議在合肥召開,光仁洪當選省歷史學會會長(當時稱主任),省歷史學會重新恢復活動;1984年2月,《安徽史學》復刊,由安徽省社會科學院主辦。省歷史學會重新恢復活動,為省內(nèi)的歷史研究者和愛好者相互交流搭建了平臺;《安徽史學》復刊,則為省內(nèi)學者提供了成果發(fā)表的園地。20世紀80年代以后又相繼成立了安徽省徽學學會、安徽省桐城派研究會、安徽省淮河文化研究會、安慶市皖江文化研究會等學術團體,省內(nèi)學者交流的平臺日益增多。
與此同時,省屬高校和省社科院又陸續(xù)建立起專門的研究機構,組建團隊,開展安徽區(qū)域歷史文化研究。這些研究機構2000年以后,有不少相繼進入教育部或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如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有安徽大學“徽學研究中心”,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有安徽師范大學的“皖南歷史文化研究中心”、安慶師范大學的“皖江歷史文化研究中心”、淮北師范大學的“安徽文獻整理與研究中心”、阜陽師范學院的“皖北文化研究中心”、黃山學院的“安徽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研究中心”、池州學院的“皖南民俗文化研究中心”等。另外,安徽省社會科學院和蚌埠學院也分別成立了“淮河文化研究中心”。
文獻檔案整理方面,如:黃山書社《安徽古籍叢書》,從20世紀80年代末至今,已整理出版歷代皖人著作114種、231冊、8700萬字。2015年,黃山書社又從2010年(包括2010年)以前出版的《安徽古籍叢書》中選取文獻資料價值大、點校整理質量上乘、學界仍有需求的64種92冊圖書進行重印,名為《安徽古籍叢書萃編》,包括《施禺山集》《歙事閑譚》《包世臣全集》《說文假借義證》《吳汝綸全集》《俞正燮全集》《程瑤田全集》等。
徽州文獻文書整理的成果最為豐碩,出版有:《明清徽商資料選編》(張海鵬、王廷元主編,黃山書社1985年版),《明清徽州社會經(jīng)濟史資料叢編》(第1輯,安徽省博物館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徽州文書》(1—6輯共60冊,劉伯山主編,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2017年版)和《徽州譜牒》(1—2輯共收錄家譜56部、文書28份,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8年版),《安徽師范大學館藏千年徽州契約文書集萃》(10冊,李琳琦主編,安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和《徽州會館公所征信錄匯編》(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中國徽州文書(民國編)》(10冊,黃山學院編,清華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和《中國徽州文書(民國編)》(第2輯10冊,合肥工業(yè)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徽州歷史檔案總目提要》(嚴桂夫主編,黃山書社1996年版),《新安醫(yī)籍叢刊》(15冊54種,余瀛鰲、王樂匐等主編,安徽科學技術出版社1995年版),《安徽醫(yī)學名著叢書》(13冊15種,王鍵總主編,中國中醫(yī)藥出版社2009年版)等。另有安徽大學徽學研究中心的“徽州文獻整理輯刊”和安徽師范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皖南歷史文化研究中心的“徽州鄉(xiāng)土文獻萃編”數(shù)十種。
桐城派文集整理方面,除單個作家文集外,又集中整理出版了《桐城派名家文集》15冊1000萬字(嚴云綬、施立業(yè)、江小角主編,安徽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
研究著作方面,標志性的成果有:改革開放初期,主要是安徽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組織撰寫的“安徽歷史系列專著”,包括《簡明安徽通史》(1994年)《安徽近代史》(1990年)《安徽現(xiàn)代史》(1997年)等通論性著作和有關安徽歷史上重大事件、人物等的專題性研究著作?!鞍不諝v史系列專著是系統(tǒng)介紹安徽社會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諸方面發(fā)展概要的地方史學術專著”,“是我省社會科學研究中的一項重大工程,也是服務當代、惠及后人的一項重要工作”;“這套專著是對安徽人民特別是青年一代進行愛國主義、社會主義和革命傳統(tǒng)教育的重要鄉(xiāng)土教材……有助于讀者進一步認識安徽省情,總結歷史經(jīng)驗教訓……為振興安徽、建設安徽貢獻力量?!盵注]安徽歷史系列專著編委會:《〈安徽歷史系列專著〉前言》,《安徽史學》1990年第2期。
張海鵬等主編的《安徽文化史》(上中下三冊、200余萬字,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在時間、空間和文化的諸多方面,向讀者展示出安徽文化發(fā)展的悠久歷史和雄渾氣勢,給人一種奮發(fā)的精神、激昂的情緒和不盡的思考”;“本書作者對安徽文化史的梳理和綜合,涉及到非常廣泛的領域,如科技、教育、藝術、宗教、名人名勝、名城等等,都有翔實的和饒有興趣的論述,給人以豐富、厚重的印象。”[注]瞿林東:《揭示文化資源的魅力和價值:讀三卷本〈安徽文化史〉》,《中國圖書評論》2002年第5期。
《徽州文化全書》(全20冊、600余萬字,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是安徽省委宣傳部和安徽省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會組織實施的一項跨世紀學術文化建設工程?!叭珪?0部專著和千幅以上彩色黑白照(圖)片構成,是一部系統(tǒng)總結和展示徽州文化和徽州居民生活的百科全書。該書將徽州文化體系中那些最具特點、在全國乃至在國際上頗具影響的文化現(xiàn)象作為研究對象,從歷史文化學的角度,全面而系統(tǒng)地探索了各類徽州文化現(xiàn)象與徽州自然地理、社會經(jīng)濟、政治以及居民生活的關系,把徽州文化放在全國乃至世界文化的大背景下來審視,并站在世紀之交的歷史高度,對20世紀初以來國內(nèi)外學術界有關徽州文化的研究成果進行系統(tǒng)地回顧與總結,在此基礎上進行了更高層次的理性思考和學術探討。”[注]洪永平:《徽州文化研究的集大成之作:20卷本〈徽州文化全書〉評介》,《學術界》2005年第4期。
《安徽通史》(8卷10冊、600余萬字,安徽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也是省委省政府重點立項支持的學術文化建設工程。以歷史發(fā)展為序,按朝代進行編排,全面介紹安徽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軍事、科技、地理、民族、人物的變遷,真實反映了安徽各個時代的歷史風貌。正如時任安徽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臧世凱所言:“編纂《安徽通史》,是我省文化建設的基礎性工程,是哲學社會科學領域的重點工程,是填補我省史學研究空白的開創(chuàng)性工程?!栋不胀ㄊ贰穲猿终_的修史導向,具有珍貴的史實性;廣搜博采文獻資料,具有較高的學術性;創(chuàng)新編寫體例和修史方法,具有較強的實用性。《安徽通史》的出版是安徽文化建設中的盛事,歷時8年修成的《安徽通史》凝結了幾任領導的關懷,專家學者的心血,展示了安徽學人的深厚學養(yǎng),體現(xiàn)了對文化精品創(chuàng)作生產(chǎn)的不懈追求。”[注]《〈安徽通史〉首發(fā)式在合肥舉行:臧世凱出席并講話》,《安徽日報》2011年10月11日。
夏玉潤等主編《鳳陽花鼓全書》(4卷5冊、450萬字,黃山書社2016年版)是全國首部國家非遺巨作?!霸摃鴱臍v史、地域、民俗角度,從戲曲、音樂、舞蹈、文學、繪畫等領域,對流傳在海內(nèi)外與鳳陽花鼓這一民間藝術項目相關的資料進行全面、完整、系統(tǒng)的收集、整理、記錄,提出的學術觀念出新,編纂的角度出新,是迄今為止,全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項目正式出版的首部巨作,同時也填補了我國有史以來鳳陽花鼓無完整詳實文字、音像記載的空白?!盵注]《全國首部國家非遺巨作〈鳳陽花鼓全書〉出版》,“中安在線”2016年6月7日。
徐學林編著《徽州刻書史長編》(8卷550余萬字,安徽教育出版社2014年版)。著名出版家劉杲在推薦該書申報國家出版基金時說:《徽州刻書史長編》“收羅最能體現(xiàn)徽學精髓的徽州域內(nèi)著述和徽州人士著述,以及徽州人士整理、出版的優(yōu)秀專著和優(yōu)秀古籍,集其大成。成果豐碩,工程浩大,對今后的徽學研究,特別是徽州文化史、出版史的研究,具有重大意義?!盵注]張志強:《集徽州出版著述之大成:〈徽州刻書史長編〉評述》,《中國出版》2016年第8期。
此外,還出版了徽州文化、淮河文化、皖江文化等系列論著,代表性著作有:《徽商研究》(張海鵬、王廷元主編,安徽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徽商與明清徽州教育》(李琳琦著,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徽州宗族研究》(趙華富著,安徽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明清徽州社會研究》(卞利著,安徽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徽州傳統(tǒng)學術文化地理研究》(周曉光著,安徽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明清徽州宗族文書研究》(劉道勝著,安徽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近代徽商研究》(馮劍輝著,合肥工業(yè)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明清徽州宗族與鄉(xiāng)村社會控制》(陳瑞著,安徽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古代徽州宗教信仰研究》(丁希勤著,安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徽州家譜的理論與方法研究》(徐彬著,安徽科學技術出版社2017年版),《近代徽州布商研究》(馬勇虎著,安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淮河流域經(jīng)濟開發(fā)史》(王鑫義主編,黃山書社2001年版),《淮河流域歷史文化研究》(李修松主編,黃山書社2001年版),《近代淮河流域經(jīng)濟開發(fā)史》(吳春梅等,科學出版社2010年版),《淮北的盛衰:成因的歷史考察》(吳海濤著,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年版),《淮河流域水生態(tài)環(huán)境變遷與水事糾紛研究:1127—1949》(張崇旺著,天津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江南銅研究》(裘士京著,黃山書社2004年版),《安慶與中國近代化》(徐偉民、方曉珍著,合肥工業(yè)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據(jù)統(tǒng)計:1991年到2018年的27年中,安徽本土學者在中國歷史、世界歷史和考古學3個學科共獲得國家社科基金立項課題120項,其中中國歷史103項、世界歷史11項、考古學7項;1991—2001年10年中共立項7項,2002—2010年的9年中共立項22項,而2011—2018年的8年中立項數(shù)達到了98項。
另據(jù)統(tǒng)計:1991—2018年的27年中,安徽本土學者申報的,涉及到安徽歷史文化的研究課題,被國家社科基金立項的共93項,其中1991—2001年共立項5項、2002—2010年共立項19項、而2011—2018年立項數(shù)達到了69項。
安徽本土學者獲批4項“中國歷史”學科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全部與安徽歷史文化有關:2010年立項,安徽財經(jīng)大學曹天生主持“中國宣紙傳統(tǒng)制作技藝搶救性挖掘整理研究”;2011年立項,安徽師范大學周曉光主持“千年徽州家譜與社會變遷研究”;2013年立項,安徽師范大學王世華主持“六百年徽商資料整理與研究”;2014年立項,安徽大學卞利主持“中國古代民間規(guī)約文獻集成”。5項重點項目和重大專項,就有4項與安徽歷史文化有關:2011年立項,安徽大學吳春梅主持“淮河流域經(jīng)濟開發(fā)與變遷研究”;2014年立項,安徽師范大學徐彬主持“明清徽州傳統(tǒng)家訓資料整理與優(yōu)秀家風研究”;2018年立項,安徽師范大學劉道勝主持“民間文獻與明清徽州鄉(xiāng)村治理研究”;2018年立項,安徽師范大學李琳琦主持重大專項“明清徽州經(jīng)濟類契約文書整理與研究”。
國家社科基金有關安徽歷史文化研究的立項課題不斷增加,一方面反映出政府和學者們對安徽歷史文化研究重要性的認可,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本土學者在安徽歷史文化研究領域的積淀愈來愈深厚。
改革開放以來,關于安徽到底應該劃分成幾個文化區(qū)的提法很多,如淮河文化、桐城文化、廬州文化、皖江文化、徽州文化等等,也有皖北、皖中、皖南文化的提法。迄今尚未形成一致的認識。
指導學生張曉婧寫作碩士學位論文《明代安徽書院研究》和博士學位論文《清代安徽書院研究》時,我們就較為深入地討論過安徽文化區(qū)的劃分問題。[注]張曉婧:《明代安徽書院研究》,安徽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第2—4頁;《清代安徽書院研究》,安徽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4年,第16—17頁。首先要明確概念。文化區(qū)(Culture Region)是指某種文化特征在空間上的分布,是人類文化的空間結構形式,也是歷史文化發(fā)展的累積與凝結。文化區(qū)一般可分為三種形式:形式文化區(qū)(Formal Culture Regions)、功能文化區(qū)(Functional Culture Regions)和鄉(xiāng)土文化區(qū)(Vernacular Culture Regions)。形式文化區(qū)是一種或多種相互有聯(lián)系的文化特征所分布的地理范圍;某種受政治、經(jīng)濟或社會功能影響的文化特征,空間范圍則是功能文化區(qū),安徽各層級的行政區(qū),就是一個個不同的功能文化區(qū),如廬州文化等;鄉(xiāng)土文化區(qū)(也稱感覺文化區(qū)),即存在于人們頭腦中的區(qū)域意識,這種區(qū)域意識是在對當?shù)匚幕母行哉J識中產(chǎn)生的,如徽州文化、桐城文化等。這里所提的徽州文化、桐城文化,既可以歸于鄉(xiāng)土文化區(qū),同時也可以劃為形式文化區(qū)和功能文化區(qū)。
“安徽地處我國東南,淮河、長江、新安江自北而南橫貫其間,淮河是我國南北地理分界線,長江自古以來就是限隔南北的天塹……兩大河流天然地將省境分為淮北、江淮之間、江南三個自然區(qū)域。地貌類型多樣,有蔥郁的山區(qū),起伏的丘陵,廣袤的平原,星羅棋布的河湖港汊。這些天造地設的自然地理條件,深深地影響著安徽歷史發(fā)展進程和人文特點”,“三個自然區(qū)開發(fā)的時間有早晚,發(fā)展的水平有高低”。[注]朱玉龍:《安徽歷史發(fā)展的脈絡和特點》,《合肥學院學報》2011年第4期。從歷史發(fā)展、地理條件、安徽視角和研究需要等多維度考慮,我們認為應該以形式文化區(qū)的標準,即文化特征的因子為主要參考系來劃分安徽的文化區(qū)。
根據(jù)以上維度,安徽可以劃為皖北、皖中、皖南三個文化區(qū)。皖北文化區(qū)主要是指明清時期的鳳陽府、潁州府、泗州直隸州、滁州直隸州所包含的地域范圍,以淮河文化為代表;皖中文化區(qū)主要是指安慶府、廬州府、和州直隸州所包含的地域范圍,以桐城文化為代表;皖南文化區(qū)主要是指徽州府、寧國府、池州府、太平府、廣德直隸州所包含的地域范圍,以徽州文化為代表。
安徽是歷史文化資源大省,這里有眾多的古人類遺址、世界文化遺產(chǎn)、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這里有類型多樣、數(shù)量豐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這里還有老莊哲學、三曹詩文、新安理學、徽派樸學、桐城文派……新文化運動的領軍人物陳獨秀和胡適等等,這些“學派”“文派”和人物都曾或長或短地引領過中國文化的前進方向,奏出了那個時代的最強音;至于渡江戰(zhàn)役、皖南事變、鳳陽大包干、金寨將軍縣,則在中國社會的當代進程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印跡。正如瞿林東所說:“在安徽這塊土地上發(fā)展起來的文化,離不開整個中華民族文化發(fā)展的背景、條件、潮流和趨向,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同時,安徽文化又確有其自身的特點和成就,豐富著中華民族文化的內(nèi)涵,推動著中華民族文化的進步”;“安徽文化資源的魅力來自悠久的歷史、特殊的個性、深邃的思想、精湛的創(chuàng)造,以及對于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繼承和發(fā)揚。在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21世紀,揭示文化資源的魅力,認識其歷史價值與現(xiàn)代價值,是一件必不可少的工作。”[注]瞿林東:《揭示文化資源的魅力和價值:讀三卷本〈安徽文化史〉》,《中國圖書評論》2002年第5期。
安徽南北交匯、承西啟東,安徽文化在各個歷史時期都留有濃墨重彩的篇章。皖北、皖中、皖南文化雖各具特色,但我們認為其文化精神卻是一以貫之的。安徽文化精神的總結凝練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一是重思辨,二是重表達,三是重致用。
所謂“重思辨”,是指安徽文化具有重視思考、重視理論思維的傳統(tǒng),在中國的哲學史、思想史上熠熠生輝。這里有先秦時期的老子和莊子哲學思想,魏晉南北朝時期夏侯玄和嵇康玄學思想,宋明時期朱熹及其新安理學思想,清代戴震哲學思想和徽派樸學;有近代新文化運動的“總司令”陳獨秀和主將胡適,還有現(xiàn)代新儒學的代表人物之一的方東美及其“生命本體論”,以及洪謙的邏輯經(jīng)驗主義思想等等。
所謂“重表達”,是指安徽文化具有重視用語言、語音、語調、表情、動作、圖畫等方式表達思想的傳統(tǒng),在中國的文學史和藝術史上璀璨奪目。文學上有三曹詩文、張籍和杜荀鶴的詩、張孝祥的詞、宣城詩派、桐城文派、吳敬梓的《儒林外史》,以及現(xiàn)代詩人和作家汪靜之、宗白華、蔣光慈、朱湘、田間、吳組緗、蘇雪林、阿英、臺靜農(nóng)、張恨水等等;繪畫、戲劇、音樂、舞蹈、書法、篆刻等藝術成就更加卓著,僅以戲劇音樂為例,大家耳熟能詳?shù)木陀谢談 ]劇、目連戲、儺戲、黃梅戲、泗州戲、花鼓戲、青陽腔等。
所謂“重致用”,即經(jīng)世致用,是指安徽文化具有重視經(jīng)國濟民、盡其所用的傳統(tǒng),為中國的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安徽歷史上涌現(xiàn)出一大批杰出的思想家、政治家、經(jīng)濟學家、科學家、發(fā)明家、技藝專家,他們擁有濃郁的家國情懷,求務實、重實行、勇革新,服務于國計民生,成效顯著、成就突出。正如《安徽文化史·導言》中所指出的:安徽文化“它擁有中國文化史上諸多杰出成就,如原始法學的創(chuàng)立、大禹治水、道家學派的形成、農(nóng)家學派的出現(xiàn)、中國最早的大型灌溉工程——芍坡的興修、紅光驗尸、人體解剖、活字印書法、突火槍的發(fā)明、《王楨農(nóng)書》與《農(nóng)桑輯要》等農(nóng)書的編撰、人痘接種術的發(fā)明、理學的集大成、和會朱陸思想的提出、十二平均律的發(fā)明、徽商文化的形成、鳳陽花鼓的流傳、兼收儒釋道思想而頗具新意的民間學派——太谷學派的興起、皖派經(jīng)學的產(chǎn)生、新安畫派的形成、桐城文派的創(chuàng)立、黃梅戲的形成、新文化運動的發(fā)韌等等?!盵注]張海鵬等主編:《安徽文化史·導言》,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而這些,都是經(jīng)世致用精神的集中體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