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靖 彭潔瑩

武則天作為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女性帝王，其形象具有特殊性。武則天不只是大唐的皇后，亦是大周的開國皇帝。歷史有載的武則天名字為武曌，是武則天后期自己命名而得，“則天”為其逝后尊號。武則天14歲進入唐太宗的宮廷，得才人位份，賜號“媚娘”。因徐賢妃聰慧過人，十分得寵，入宮十二年間武則天一直在才人位份徘徊，后結(jié)識李治。唐太宗駕崩后，后宮大多數(shù)沒有為太宗誕下子嗣的妃嬪按規(guī)矩到感業(yè)寺削發(fā)為尼，為太宗守節(jié)，武則天亦然。彼時高宗李治的王皇后與蕭淑妃間的爭寵水深火熱，王皇后試圖利用武則天的花容月貌來轉(zhuǎn)移唐高宗對蕭淑妃的寵愛，使人傳話與武則天，命武則天暗中蓄發(fā)，后期創(chuàng)造機會回宮瓜分高宗對蕭淑妃的厚寵?；貙m后武則天獲高宗盛寵，晉為妃位，封號“宸”，第二年育子李弘，武則天被提為昭儀。永徽六年被立為皇后，后逢唐高宗李治罹患頭痛癥，無力獨自處理政務(wù)，武則天開始協(xié)助李治處理政務(wù)。唐高宗病逝后，李顯登上皇位，史稱唐中宗，武則天被尊為皇太后。從此拉開了武則天臨朝稱制的序幕。嗣圣元年，武則天權(quán)欲膨脹，不滿于臨朝稱制，廢中宗皇位，貶李顯為廬陵王，將李旦推上皇位。武則天真正意義上地站在了大唐權(quán)利的最高點。睿宗文明元年，武則天自稱帝，改國號為周，后人稱其朝為“武周”。神龍元年，宰相張柬之發(fā)動政變，推翻武則天所創(chuàng)大周，助李顯重登帝座。唐中宗尊武則天為“則天大圣皇帝”，歷史復(fù)歸大唐。同年武則天逝于上陽宮，年八十二。后去帝號，稱“則天大圣皇后”。武則天逝后與唐高宗同葬一墓，立無字碑。作為歷史上的傳奇人物，武則天的故事層出不窮，詩人亦將武則天寫入詩中，本文試以武則天、杜甫、崔融詩為例，探討唐詩中的武則天形象。

一.武則天詩中的自我形象：思婦、孝后、知人善任的帝王

回顧中國歷史，載入史冊的皇帝數(shù)量可觀，但其性別為男性。儒家思想為主流的古代中國，對女性的要求實際上比對男性更為苛刻，民風(fēng)開放的唐朝亦然?？墒俏鋭t天卻突破一眾男性當(dāng)權(quán)者，在其中劃出獨屬女性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濃墨重彩。武則天形象可謂復(fù)雜，“武則天是政治家而兼文學(xué)家，她的一生事業(yè)，大足為五千年來沉埋的女性一吐憤氣?！盵1]武則天不僅在政治上有較高的政治嗅覺，更有較高的文化素養(yǎng)。據(jù)《全唐詩》記錄，武則天所作之詩有四十八首，卷五錄有四十七首，卷二十七錄有一首?？v觀其詩，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其中折射出來的形象可大致分為三類：用情至深的思婦形象、孝感天地的皇后形象、知人善任的帝王形象。

武則天詩歌中思婦形象的典型代表為《如意娘》。大部分人認(rèn)為《如意娘》一詩是武則天處感業(yè)寺時寫給李治的情詩。相傳武則天在太宗后期病重期間與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李治建立感情，《如意娘》一詩則在武則天入感業(yè)寺后重新喚起李治對武則天的感情。

《如意娘》全詩共四句，計二十八字。該詩抒寫武則天在感業(yè)寺時的相思離愁：“看朱成碧思紛紛，支離憔悴為憶君。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看朱成碧”四字極妙，思君至魂不守舍，竟將窗外的朵朵鮮艷的赤紅的花錯作瀟瀟綠葉。“看朱成碧思紛紛”一方面寫出了武則天在感業(yè)寺生活的空虛，深感美好時光的消逝無法挽回，紅顏薄命，昔日的歡樂已成過去，如今只有無盡的孤獨和透骨的思念為伴。另一方面則抒寫了武則天對唐高宗李治的思念之深。是何等思念方會將“朱”與“碧”這兩種具有強烈對比意味的顏色在迷離中錯認(rèn)？此處相思深似海。窗外紅花漸漸枯敗凋零，枝頭僅剩片片綠葉。歲月在花開花落的輪回里徒徒消耗，思緒紛亂，因想念我的摯愛從而日漸憔悴。倘若你對我因思念你而流下的淚水存有疑惑，便來開箱看看我石榴裙上的斑斑淚痕點點淚跡。全詩彌漫著前途莫測、悵惘無依之感，深刻地寫出了武則天在感業(yè)寺時對前路的迷茫。在此迷茫與孤獨間，心口滿是對愛人的思念，進一步抒發(fā)了武則天的入骨思念之情。

武則天被唐高宗李治冊立為皇后之后，雖貴為一國之后，但因出身與她曾侍奉太宗的身份，令武則天在時人眼中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后。為了樹立合格的皇后形象，鞏固皇后之位，武則天需要洗卻人們眼中固有的、自己曾經(jīng)的形象，重塑自己的皇后形象。唐人好詩文，武則天從詩作入手，在《從駕幸少林寺并序》詩中，將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位孝感天地的皇后。

陪鑾游禁苑，侍賞出蘭闈。云偃攢峰蓋，霞低插浪旗。日宮疏澗戶，月殿啟巖扉。金輪轉(zhuǎn)金地，香閣曳香衣。鐸吟輕吹發(fā)，幡搖薄霧霏。昔遇焚芝火，山紅連野飛。花臺無半影，蓮塔有全輝。實賴能仁力，攸資善世威。慈緣興福緒，于此罄歸依。風(fēng)枝不可靜，泣血竟何追。

《從駕幸少林寺并序》作為一首悼亡詩，詩的前半部分張揚皇家威嚴(yán)，隨即過渡到少林寺曾被林火燒毀的歷史，進而聯(lián)想到自己的母親曾經(jīng)出資重修少林寺，見寺思母，由眼前的少林寺回憶起亡母的音容笑貌，表現(xiàn)了武則天對母親的深刻思念：“風(fēng)枝不可靜，泣血竟何追。”此句直擊人心，成功塑造了武則天至孝的皇后形象。

在武則天的詩作中，其曾作三言詩《制袍字賜狄仁杰》賜予狄仁杰：“敷政術(shù)，守清勤。升顯位，勵相臣?！彼^詩有其由，武則天因狄仁杰于萬歲通天元年（696年）急任魏州刺史之時以極小的犧牲使垂垂欲墜即將被契丹奪取的冀州重回中原懷抱。武則天被其壯舉所震撼，遷其為幽州大都督，并御筆親書“敷政術(shù)，守清勤，升顯位，勵相臣”一詩來表示自己對狄仁杰的贊賞?！吨婆圩仲n狄仁杰》全詩十二個字，短小而精悍。既肯定了狄仁杰的勤政，又表示了武則天對其的厚望，寥寥十二字，達到了褒獎勛臣，樹立典型，駕馭臣下的目的。

武則天自干預(yù)朝政以來，就十分重視對人才的運用，在其稱帝改制后更是如此。武則天作為一個政治家，其以知人善任而著稱，武則天開創(chuàng)武舉、自舉、試官等多種選官制度，選撥人才不拘一格，讓一大批出身寒門的子弟有了一展才華的機會。在政治上，武則天對唐朝的發(fā)展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武則天掌握朝政后首要的一大舉措為打擊門閥，突破政治壟斷，將當(dāng)時在官場一手遮天的關(guān)隴集團從權(quán)力的中心發(fā)放到權(quán)力偏遠(yuǎn)地區(qū)，為唐朝后期社會進步和經(jīng)濟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一個良好的條件。其次，武則天不止開創(chuàng)了多樣的選官制度，其用人方面更是大膽提新，不拘泥于門第，大力發(fā)掘人才，如被后人稱為“開元賢相”的姚崇和宋璟便是在武則天執(zhí)政時期被發(fā)掘的。最為重要的是，武則天對科舉制度進行改革與補充，大量增加科舉取士人數(shù)的同時開創(chuàng)了武舉和殿試的先河。在其位謀其政，狄仁杰作為武則天時期的宰相，在其位上狄仁杰可以說做到了為相者的本分的同時達到了帝王對其的期許，武則天在此做到了知人善任。就《制袍字賜狄仁杰》一詩，武則天打破了世人對女性的傳統(tǒng)看法，向世人展示一位會用人、善用人、惜賢才的君主形象。

二.崔融詩歌中的武則天：極具人格魅力的帝王

唐代詩歌盛行，詩人常在詩歌中發(fā)表對某事或某人的看法，武則天亦被詩人化入詩中。初唐時期盧照鄰就在其詩《和樂九章》中的《歌中宮第五》中全篇對武則天進行贊美，如“居中履正，稟和體微。儀刑赤縣，演教椒闈。陶鈞萬國，丹青四妃。河洲在詠，風(fēng)化攸歸?！蔽鋭t天逝世后，詩人崔融與宋之問都曾為武則天著有挽歌。從時人所著之詩我們可以探得武則天的人格魅力之大。

崔融作為被武則天一手提拔的官員，對武則天有很深的感情。武則天逝世后，崔融所著挽歌《則天皇后挽歌二首》深切的表達了其對武則天的崇敬與不舍之情：“宵陳虛禁夜，夕臨空山陰。日月昏尺景，天地慘何心。紫殿金鋪澀，黃陵玉座深。鏡奩長不啟，圣主淚沾巾。前殿臨朝罷，長陵合葬歸。山川不可望，文物盡成非。陰月霾中道，軒星落太微?？这盘熳有?，松上景云飛。”詩歌通過一連串對天地自然的描寫，極力渲染了武則天逝世后的氣氛，隨后通過描寫紫殿中的金磚令人感到過于晦澀，黃陵的玉座過于幽深。中宗因為武則天逝世過于悲痛，多日不梳洗自身，表達了武則天逝世后中宗的悲痛，也流露出詩人自己的哀傷。挽歌通過訴說武則天結(jié)束前朝的政治生活后選擇放下一切，回到其夫高宗的身邊，與高宗合葬乾陵。一切既成往事，如今只留下天子中宗的一腔孝意。該詩字里行間透露著詩人對武則天的不舍，從中我們不難看出崔融對武則天的感情。崔融對武則天的感情來源于其因文才為武則天賞識而得到重用。

崔融一生仕途坎坷，從中舉之日到被重用之際中間有二十八年之長。崔融雖然第一次參加科舉便中舉，且幸運的不需要經(jīng)過漫長的候缺時間，直接被授官進入崇文館當(dāng)學(xué)士，后被選為太子李顯的侍讀，但是崔融雖為太子近臣，可是崇文館學(xué)士在大臣品級中為六品下，官位低微，主要負(fù)責(zé)編撰文史，可見崔融在被武則天以文才賞識之前一直不被重用。直至圣歷元年，他的《啟母廟碑》被武則天發(fā)現(xiàn)，崔融方得到提拔。可以說武則天改寫了崔融的仕途，給崔融帶來了一個新的開始。在崔融人生的最后十年里，他深受武則天重用，仕途一帆風(fēng)順，基本每兩年便升遷一次，官至鳳閣舍人。鳳閣舍人具有實權(quán)，可以參議和草擬國家命令文件，《新唐書·崔融傳》記載：“朝廷大筆，多手?jǐn)樜??；谖鋭t天的重用與信任，崔融對武則天的忠誠之心非常深切。崔融后期撰寫《武后哀冊》，耗盡心血，筆盡而亡。是什么讓崔融能耗盡心血來撰寫逝者的哀冊？究其原因，除了武則天對崔融的提拔與重用，根本原因在與武則天本人的人格魅力。因此，崔融詩中的武則天是極具人格魅力的帝王形象。

三.杜甫詩中的武則天形象：重用文士、虛心納諫的明君

杜甫一生創(chuàng)作了兩千余詩，流傳下來的有一千多首，全唐詩收其詩作1445首。杜甫直接或間接提及武則天的詩共計5首，其中直接提及武則天的詩有4首，《寄劉峽州伯華使君四十韻》、《贈秘書監(jiān)江夏李公邕》、《贈蜀僧閭丘師兄》、《狄明府》。間接提及武則天的有《折檻行》一詩。

杜甫詩里的武則天總體而言，具有兩個特點：重用文士、虛心納諫。可以說，杜甫詩中的武則天是作為杜甫所經(jīng)歷的后期玄宗及肅宗、代宗三代君主的對立面而存在的。在杜甫的詩里，武則天是理想化的、融匯了虛心納諫、重用文士、政由己出的一代女皇形象。其形象一定程度上被杜甫所美化，具有理想化安慰式及反諷式意義。

杜甫的祖父杜審言在武則天時代“因文識才”受到賞識、重用，這一點杜甫一直為之自豪，認(rèn)為其祖父生逢其時，能憑借自己的能力被皇帝所賞識。在《贈蜀僧閭邱師兄》中杜甫言道：“吾祖詩冠古，同年蒙主恩。”這里的“祖”是其祖父杜審言，“主”則為武后。祖父詩才冠古，遇上慧眼識珠、重用文士的明主，得以一展自己的政治抱負(fù)，為國服務(wù)。

杜甫祖父杜審言在武則天的提拔下官路順暢，而和祖父的官路形成強烈對比的是杜甫的仕途坎坷不堪。天寶六年，唐玄宗欲廣求天下賢能之士，詔令凡精通一藝以上的人前往到長安應(yīng)試，杜甫應(yīng)此機會前往長安應(yīng)試。時權(quán)相李林甫畏懼應(yīng)試士子在對策中斥責(zé)他的奸惡，設(shè)法使應(yīng)試士子一一落選，最后無一進士及第，致使“野無遺賢”鬧劇的出現(xiàn)。這是杜甫科舉之路受挫的開端，后來杜甫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而輾轉(zhuǎn)于權(quán)貴之門，漫漫十年，皆無結(jié)果，空余貧困與失意?！都膷{州劉伯華使君四十韻》一文中，杜甫這般寫道：“昔歲文為理，群公價盡增。家聲同令聞，時論以儒稱。太后當(dāng)朝肅，多才接跡升。翠虛捎魍魎，丹極上鯤鵬?！蔽鋭t天執(zhí)政的時候多少賢才得君主賞識，《寄峽州劉伯華使君四十韻》透露了杜甫對君主賞識的渴望。武則天在位期間一定程度上繼承太宗的政治舉措，政治清明，注重減輕農(nóng)民負(fù)擔(dān)，采取各種措施促進社會生產(chǎn)繼續(xù)發(fā)展。在武則天執(zhí)政時期，國家人口數(shù)量明顯增長，國家穩(wěn)定，史稱武則天的統(tǒng)治具有“貞觀遺風(fēng)”。據(jù)《舊唐書》記載，武則天在在任期間大量擢升文士，重用文士。杜甫在《寄峽州劉伯華使君四十韻》中評價武則天“太后當(dāng)朝肅，多才接跡升”之前，贊美了武則天在治國用人上有貞觀之風(fēng)：“昔歲文為理，群公價盡增?！北砻髁宋鋭t天文治是前朝遺風(fēng)。在這里，杜甫認(rèn)為武則天的統(tǒng)治有貞觀之治的遺風(fēng)，肯定了武則天的文治。除《寄峽州劉伯華使君四十韻》外，杜甫的《贈蜀僧閭邱師兄》也提到了武則天的重用文士：“唯昔武皇后，臨軒御乾坤。多士盡儒冠，墨客藹云屯。當(dāng)時上紫殿，不獨卿相尊?！庇纱?，我們可以看出在杜甫的眼中武則天執(zhí)政時期大量擢升文士、重用文士。

在杜甫詩中，提及武則天虛心納諫的有《狄明府》：“太后當(dāng)朝多巧詆。狄公執(zhí)政在末年，濁河終不污清濟。國嗣初將付諸武，公獨廷諍守丹陛。禁中決冊請房陵，前翰長老皆流涕。太宗社稷一朝正，漢家威儀重昭洗?！焙汀栋税г姟べ浢貢O(jiān)江夏李公邕》：“否臧太常議，面折二張勢。衰俗凜生風(fēng)，排蕩秋旻霽?！薄兜颐鞲分刑岬降摹疤谏琊⒁怀币皇率前l(fā)生武則天執(zhí)政晚期冊立太子之時，時武則天的侄子武承嗣、武三思等人試圖說服武則天將皇位傳至武家子侄，詩中的“巧詆”說的便是武承嗣、武三思等人為了取得皇位所采取的各種手段、誣告。這里的武則天沒有聽取武承嗣、武三思等血親的說法，而是虛心納諫，聽取了狄仁杰等人的意見，將江山還諸李家，重回唐制。在這里，如果武則天不虛心納諫，也許歷史的進程將會被修改。同樣，在《八哀詩·贈秘書監(jiān)江夏李公邕》里杜甫也有提及武則天是虛心納諫。時李邕為左拾遺一職，卻能“面折”是勢焰熏天的張易之、張昌宗二人，究其原因是為武則天能接受眾臣納諫。

杜甫詩中不僅提到了武則天的重用文士、虛心納諫，同樣點明了武則天的引用寵嬖，如《八哀詩·贈秘書監(jiān)江夏李公邕》：“往者武后朝，引用多寵嬖?！薄兜颐鞲罚骸疤螽?dāng)朝多巧詆”。

總而言之，杜甫詩中的武則天形象可以這樣概括：“杜詩中的武則天，是杜甫暮年對自身經(jīng)歷的亂世深刻反思后作為治世的理想符號出現(xiàn)的。在武則天形象里，既寄托著杜甫以文進身、顯榮世家的個人抱負(fù)，也寄托著他政治穩(wěn)定、民生安寧的崇高熱望。實際上，武則天形象是杜甫主觀理想投射于武則天實際政績之上形成的一個亮點?！盵2]

四.詩人眼中的武則天與歷史上的武則天

詩人眼中的武則天與歷史上的武則天脫離不了聯(lián)系，詩人詩文中的武則天形象為歷史上武則天形象的側(cè)面反映的同時難免摻雜詩人的主觀情緒。歷史上的武則天有其政績卓越之處，亦有其被人詬病之處。從肯定武則天的角度而言，武則天執(zhí)政期間對良臣的重用及人才的提拔，為唐朝的發(fā)展立下了用人之功，如狄仁杰、張柬之、桓彥范、敬暉、姚崇等人均為武則天在位期間提拔的國家棟梁。在官員選拔上，武則天對科舉進行了完善，開創(chuàng)了殿試與武舉，拓寬了人才渠道。武則天在位期間延續(xù)了唐太宗的政治舉措，政治清明，注重減輕農(nóng)民負(fù)擔(dān)，采取各種措施促進社會生產(chǎn)繼續(xù)發(fā)展。一定程度上為唐玄宗開元盛世的到來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從武則天的過失而言，其重用酷吏的同時為了鞏固統(tǒng)治，大力倡導(dǎo)告密行為，使當(dāng)時的官場陷入肆意誣告、濫殺無辜的消極狀態(tài)，讓一部分的良臣猛將蒙受冤曲。其次武則天鼓勵官員推舉良才，為了不錯過良臣，武則天將被推舉的人置至各級機構(gòu)，使其在位期間官員數(shù)量急劇增加，一定程度上增添了人民的負(fù)擔(dān)。

歷史上的武則天形象具有兩面性，杜甫詩中的武則天，多半摻雜杜甫懷才不遇，渴求武則天執(zhí)政時期重用文士、因文用人之機?？梢哉f，杜甫詩中的武則天具有美化成分，崔融詩中的武則天亦然?；仡櫄v史中的武則天，不難發(fā)現(xiàn)學(xué)者對武則天的評價分歧之大。武則天在位期間功過皆有，我們需多面看待武則天該一人物，不可只聽一家之言，輕易蓋棺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