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莉 王保云 王 婷 蔣茂林

（1. 云南師范大學信息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2. 云南師范大學國際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0 引言

人群擁擠踩踏是常見的公共安全事故，此類事故每年都造成了大量人員傷亡，帶來了惡劣的社會影響。人群踩踏事故的形成主要包含場所的因素和人流疏散與控制的因素，其中場所的危險性評價是人流疏散與控制的基礎。李俊梅等[1]總結了通道、樓梯上的人群密度與行走速度的關系，張青松[2]針對人群擁擠踩踏事故機理提出了事故形成的4階段理論。白銳[3]、Wieringa S[4]、Lian L[5]研究了廣場、公園等室外大型社會活動場所的踩踏事故形成機理。喬來明[6]、劉莉媛[7]針對體育賽場分析了踩踏事故的風險評估。劉箴[8]、Reimert Z[9]分析了人行天橋的人群恐慌行為，徐海秋[10]分析了臺階路段的行人交通行為，王好帥等[11]構建了室內商業(yè)步行街的踩踏預警模型，Alonsomarroquin F[12]對走廊通道的行人動力學進行了模擬。這些研究主要是針對不同場所的人群擁擠踩踏事故的形成機理和行為模型，對于場所高危點的相關研究卻很少見。雖然部分學者[6]分析了場所的危險性因素，但多停留在安全設施與數(shù)量、安全通道數(shù)目和方位等定性分析上，沒有對場所的危險性進行細致的分析和研究。

本文從踩踏事故的場所分布數(shù)據(jù)出發(fā)，分析了各類場所的特點，著重探討了場所中的各類高危點，并以相關案例做了說明與分析。

1 踩踏事故發(fā)生場所統(tǒng)計

1.1 數(shù)據(jù)來源

1.2 事故場所類型

踩踏事故的發(fā)生地點主要是體育場館、學校、宗教活動場所、娛樂場所、街道（道路）、公園和廣場、車站和地鐵站、工廠和車間、中庭和大廳、大型商場等十類場所，90.49%的事故和95.50%的傷亡人數(shù)都發(fā)生在這些場所，見表1。

1.3 事故場所特點

根據(jù)表1，可以將事故場所分為兩大類，封閉場所和半封閉場所。封閉場所包括各類建筑的內部空間，這類場所一般包含以下特點：出入口較為狹窄，疏散時人群匯集程度很高；樓梯、臺階、扶梯較多，疏散過程中易摔倒；視野較為狹窄，擁擠狀態(tài)下的視野阻擋較多，非理性情緒容易在人群中傳播；通道、內部空間光線依靠電燈照明，一旦發(fā)生停電等失去照明條件下疏散困難。當封閉場所中聚集人數(shù)達到幾十人時，就有可能發(fā)生踩踏事故。

表1 踩踏事故的發(fā)生場所統(tǒng)計Tab.1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the place where the stampede accident happened

半封閉空間主要是指道路、街道、公園、廣場、橋梁、露天閱兵場、海灘、河灘等，這類場所的特點為：人群聚集區(qū)較為寬敞，可以聚集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相比于人群聚集區(qū)，疏散道路、橋梁較為狹窄。半封閉空間出口較寬，擁擠踩踏的危險區(qū)域較少，人群視野較為開闊，可以依靠自然光照明，所以發(fā)生踩踏事故的概率相對較低。但當人群高度聚集，達到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時，由于大范圍的人群都處于極度擁擠、情緒緊張的狀態(tài)，因此，一旦發(fā)生踩踏事故，傷亡人數(shù)會非常的巨大。

2 人群聚集場所的高危點分析

踩踏事故的常發(fā)位置點都極為相似，基本上都集中在樓梯、扶梯、出入口、過道、臺階、橋梁、人行天橋、隧道、地下通道等。我們把這些容易引發(fā)踩踏事故的位置點稱為高危點。為方便比較和分析，這里根據(jù)高危點屬性將其做如下分類：第一類為樓梯，主要指建筑內部的疏散樓梯、扶梯等；第二類為出入口，包括各類建筑內的供人員疏散的大門、進入口等；第三類為過道，主要指建筑內部的走廊、回廊、通道等；第四類為臺階，包括建筑出口處、廣場和公園中的臺階、坡面、坡道等；第五類為橋梁，包括架設在江河湖海上供行人通過的橋梁和城市中人行天橋；第六類為地下通道，包括可供行人通過的交通隧道、市政隧道、地下通道等；不在上述六類中的高危點歸為其他類，諸如站臺、海灘等。

在可查實的178起事故中，發(fā)生在樓梯、出入口這兩個位置點的事故數(shù)均高達63起，超過三分之一，見表2。在過道、臺階、橋梁發(fā)生的事故分別為14起、14起和13起，屬于事故常發(fā)點。地下通道并不是人流經常集中的地方，發(fā)生踩踏事故的次數(shù)為6次。

表2 踩踏事故發(fā)生位置點統(tǒng)計Tab.2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location points of stampede incidents

2.1 場所高危點特征分析

高危點一般都存在如下4個特點：較為狹窄，少量人員就能形成擁擠狀態(tài)，比如樓梯、出入口、過道、臺階等；較為傾斜，人員容易摔倒，比如樓梯、臺階、扶梯等；較為狹長，人員通過需要較長時間，比如過道、橋梁、天橋、隧道、地下通道等；匯集效果較為明顯，分散的人群在該處形成匯流作用，比如樓梯、出入口、過道、橋梁、人行天橋等。

2.2 樓梯

樓梯處發(fā)生的踩踏事故大多發(fā)生在中小學。這是由兩個方面因素造成的，首先是樓梯本身的高危險系數(shù)，其次是中小學學生易受傷害的特點。

樓梯的危險因素包括狹窄、傾斜、匯集、長距離等因素。相對來說，樓梯較為狹窄，一般是1.2～2.0m，最小有效寬度值較小。在所有高危點中，樓梯的坡度比階梯、人行天橋都要大，一般為20°～45°，常見為30°[10-11]。樓梯自身就具有匯集作用，人們從房間內、過道上走到樓梯處時，人群發(fā)生了匯集，人群密度增大。一般公共建筑中單層樓梯的長度均超過6m，多層樓梯連接在一起，長度值則更大。由于人群匯集到狹窄的樓梯處，形成行人流，再加上樓梯的坡度大，行人流的下行速度較快，瞬時沖量大。一旦有人在樓梯底部摔倒，行人流的運動慣性和下行沖量，很容易造成踩踏傷害。

Cankaya等[19]發(fā)現(xiàn)0～2 mm的角膜光密度高于2～6 mm。此結果理論上與Boote等[20]研究結果是相似的，Boote等認為在瞳孔前角膜中央部分角膜膠原纖維的堆積排列更加緊密，纖維之間的距離小于角膜周邊部分纖維間的距離。本研究FS-LASIK組術后0～2 mm范圍內角膜光密度下降明顯，可能是由于0～2 mm角膜膠原纖維堆積緊密，透光率小，角膜光密度大，在同樣能量的準分子激光下比其他范圍的膠原纖維受影響量更多，光密度變化量也更大。

中小學生安全意識不高，經常在樓梯、過道內互相打鬧和推搡，上下樓梯時容易摔倒，從而造成踩踏行為。同時，中小學學生由于年紀小，身體正在發(fā)育，體質較弱，很容易受到傷害。當同樣的擁擠條件下，中小學學生更容易摔倒，更容易被踩踏而受傷，甚至死亡。

在我國1970年后發(fā)生77件踩踏事故中，發(fā)生地點在中小學的占了54件。而在中小學發(fā)生的踩踏事故中，樓梯處所發(fā)生的事故率高達94.4%。2009年12月7日晚，湖南湘鄉(xiāng)中學學生在下晚自習的時候，由于天降小雨，且樓梯口的拐角處光線暗，導致一名女生下樓時滑到，后面的學生相繼被絆倒，最終造成8人死亡26人受傷的慘案[13]。2017年3月22日濮陽縣第三實驗小學在下課時，學生在上廁所的過程中發(fā)生了踩踏事故，造成1人死亡22人受傷的校園傷亡事故[14]。兩起事故均發(fā)生在樓梯處，如圖1。

圖1 高危點“樓梯”示意圖Fig.1 Examples of high-risk spot stairs

2.3 出入口

出入口作為高危點，幾乎遍布所有場所，其危險系數(shù)主要與其極高的匯集度有關。出入口較為狹窄，公共建筑疏散門的寬度一般為0.9～1.5m。大量人群聚集的體育場館、公園、廣場的出入口，其匯集度極高，出入口處的人群局部密度也會達到非常高的值，超過10人/m2。雖然人群通過出入口的時間較短，但由于密度高、人流大，特別是在大量人群聚集的體育場館、公園、廣場的出入口，極易發(fā)生擁擠踩踏行為。

就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來看，發(fā)生在出入口的擁擠踩踏事故所占比例為35.39%，與樓梯并列第一位。在封閉場所內的人群，感受到危險時，出入口是唯一能夠到達安全之地的途徑。出入口的狹窄導致人群快速匯集，雖然出入口的長度很短，但由于人群擁擠，通行效率降低，疏散和通行時間增加等因素，使得人群極易發(fā)生混亂而踩踏。

1989年4月15日，在英國謝菲爾德市希爾斯堡體育場舉行的利物浦隊對陣諾丁漢森林隊的足球總杯半決賽中，由于比賽開始后，還有4000多名持票觀眾沒能準時入席。著急的球迷們都朝著一個只有16英尺寬的入口涌去，最終引發(fā)了擁擠踩踏事故，造成96人死亡，766人受傷[15]。2015年印度“浴河節(jié)”由于人員在出入口高度擁擠，導致踩踏事故的發(fā)生，造成了27死40傷的事故[16]。2013年贊比亞的一個慈善活動也是在出入口造成了人員踩踏[17]，如圖2。

圖2 出入口擁擠踩踏事例Fig.2 Examples of crowded stampede at entrances and exit

2.4 過道

這里的過道并不是道路或街道，而是廣場、公園或建筑物中，專門供人通行的狹長通道。一般來說，過道的匯集度并不高，坡度也可以忽略不計，但其狹窄性導致行人速度減慢，并且其長度遠大于單段樓梯和出入口。正由于過道的這些特點，使其踩踏分享較高。

過道本身的危險度，加上下雨引起地面濕滑、路面不平、設有路障或者缺乏照明等，進一步加劇了過道的危險性。當通道上照明設施不全，人們在這種昏暗的道路上通行時，會出現(xiàn)一種“照明恐慌心理”，稍微出現(xiàn)一點情況，都會引起人們的恐慌，使人們的秩序變得混亂，從而引發(fā)踩踏事故。通道內設置路障，會影響人們的行進速度。當人們快速通過某片區(qū)域時，一遇到路障，人們的速度就會突然減慢，使得人們在障礙區(qū)域集中，后到達的人會對前面的人造成擁擠，從而造成踩踏。2016年1月16日發(fā)生在昆明明通小學由于過道擁堵，學生下樓時向前相互擠壓，造成6人死亡、26人受傷的踩踏事故。

2.5 臺階（坡面）

臺階（坡面）一般比樓梯寬，常見的寬度都是2m以上。臺階的坡度不高，一般比樓梯的坡度要小。常見的道路或坡面小于15°的設為坡面，大于15°的設置為臺階[18-19]。臺階的匯集度不算高，但是由于其常位于大量人群聚集的公園、廣場等，會導致局部人群高度匯集，形成局部密度峰值。

就發(fā)生踩踏事故的危險系數(shù)來說，臺階（坡面）的危險度屬于中等，在所統(tǒng)計的踩踏事例中，臺階和坡面所占的比例為11.11%。坡面由于具有一定的坡度，人處于坡面之上的時候，會受到一個延坡面斜向下的力的作用，當人們快速行進時，容易失去平衡，從而跌倒。尤其是當坡面上出現(xiàn)人群對流的時候，踩踏事故發(fā)生的概率就會大大的提高。很多發(fā)生在坡面上的踩踏事故都是由于人們在坡面上遇到了突發(fā)情況，造成了恐慌，然后相互擁擠，跌倒踩踏。2015年7月14日，印度南部安德拉邦的“浴河節(jié)”活動中發(fā)生擁擠踩踏事故，該事故造成27人死亡，將近30人受傷。該活動在河畔舉行，由于岸邊具有一定的坡度，人們在來往的過程中形成對流，然后造成了擁擠踩踏[20]。2015年12月31日上海外灘陳毅廣場寬度6.2m縱深8.4m的17級臺階，由于人群的大量擁擠踩踏，造成36人死亡和49人受傷[21]，如圖3。

圖3 臺階 （坡面） 擁擠踩踏事例Fig.3 Steps crowded stampede

2.6 橋梁

橋梁這種地形較其他地形來說比較特殊，它只有兩個出入口，人們在橋上的狀態(tài)往往會影響人流行進的速度。當人們在橋上由于突發(fā)情況使得速度突然慢下來時，會造成人們在橋上大規(guī)模集中。由于不能通過其他通道離開，會出現(xiàn)一種惡性循環(huán)，人越聚越多，最終釀成踩踏事故。2010年11月22日，柬埔寨金邊發(fā)生了一起嚴重的擁擠踩踏事故。當時是該國的潑水節(jié)，吸引了很多的游客。當很多的人一起擠上大橋時，由于人數(shù)過多，橋身產生了晃動，這一現(xiàn)象引發(fā)了人們的恐慌，人們之間開始相互擁擠踩踏，最終造成456人死亡，700多人受傷[22]。發(fā)生于2004年的密云彩虹橋踩踏事故[23]和2013年在印度中央邦達蒂亞踩踏事故[24]都是典型的橋梁踩踏事故，如圖4。

2.7 地下通道

圖4 橋梁擁擠踩踏事例Fig.4 Examples of bridge crowded stampede

地下通道的地形特點和橋梁有點類似，由于出入口只有兩個，人們在地下通道內往來時，極易形成對流。地下通道由于狹窄且比較長，內部光線不是太好，人員大量通行時，一小點情況，都可能導致大量人員在地下通道內滯留。地下通道內比較封閉，空氣不暢通，一旦出現(xiàn)擁擠踩踏事故，很容易導致人們窒息。 2017年7月24日德國杜伊斯堡市舉行電子音樂狂歡節(jié)，在通向活動現(xiàn)場的一個地下通道里，由于發(fā)生異向人群對流，導致本已十分擁擠的人群發(fā)生恐慌行為而相互踩踏，最終造成21人死亡和342人受傷[25]，如圖5。

3 結論

本文通過分析人群踩踏事故場所的統(tǒng)計分析，得出體育場館、學校、宗教活動場所、娛樂場所、街道（道路）、公園和廣場、車站和地鐵站、工廠和車間、中庭和大廳、大型商場等十類場所是主要的踩踏事故發(fā)生場所。通過對這些場所的進一步分析，結合事故位置點的統(tǒng)計，總結出6類疏散節(jié)點為高危點，即樓梯、出入口、臺階、過道、橋梁、地下通道。

圖5 地下通道擁擠踩踏事例[2 5]Fig.5 Examples of crowded stampede in underground passages[25]

一般的大型活動的安保措施，都是“重出入口”而“輕樓梯”、“輕臺階”，從而導致了大量的人員傷亡。上海外灘事件和密云彩虹橋事件都是這類情況的代表。通過本文的統(tǒng)計和分析，揭示了踩踏事故場所的主要高危險點。在人群聚集活動中，安全預案和安保設置應著重考慮危險度高的疏散節(jié)點，特別是常常被忽視的樓梯、臺階等。

人群擁擠踩踏事故的發(fā)生，既有靜態(tài)的場所危險性的因素，也有群體組成的局部擁擠度和組織管理動態(tài)性等因素。如何進一步量化場所的危險度，并將場所的危險度與動態(tài)的人群狀態(tài)相關聯(lián)，從而更為準確地進行人群狀態(tài)的實時監(jiān)測、踩踏事故發(fā)生的預警預報，是未來所要探索的重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