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一勞

收到電影《熱氣球飛行家》劇本的時候，埃迪·雷德梅恩剛從《神奇動物在哪里》的片場下班，準備回酒店，他說這個劇本太特別了，以至于今后都不會忘記當時看完的感受，“它是一部宏大的史詩級別的電影，但故事卻發(fā)生在空間有限的氣球吊籃里，僅靠兩個關(guān)系親密的普通人來推動情節(jié)?！?/p>

還原19 世紀的一場高空冒險

對于天文愛好者來說，19 世紀著名天文學家、氣象學家詹姆斯·格萊舍是一個極具實驗精神的值得尊敬的存在。他曾經(jīng)和他的飛行員亨利·科克斯韋爾進行多次氣球飛行，就為了可以更準確地測量出高層大氣的溫度和濕度。在沒有氧氣罐、壓力服或加壓艙的幫助下，他們成了第一批到達大氣平流層的人，那已是當時人類的極限。為了防止氣球繼續(xù)上升，亨利需要爬出吊籃，松開與氣球繩子綁在一起的閥門。平流層的低溫已經(jīng)凍傷了他的手指，所以他不得不用牙齒來操作，而一旁的詹姆斯早已昏倒。

這次危險系數(shù)極高的冒險，被作家理查德·霍姆斯收錄在一本專門記述19 世紀飛行先驅(qū)的書中，電影《熱氣球飛行家》的導演兼編劇湯姆·哈伯也以此為根據(jù)，融合熱氣球發(fā)展史上的其他精彩故事，寫出了讓埃迪·雷德梅恩無法拒絕的電影劇本。

取代亨利·科克斯韋爾，導演湯姆·哈伯在《熱氣球飛行家》里，為詹姆斯·格萊舍安排了一個虛構(gòu)的女性搭檔—艾米莉亞·溫。雖然艾米莉亞并非真實存在，但這個角色在設(shè)定上也參考了幾位歷史女性的生平，其中影響最大的是飛行器與氣球先驅(qū)讓-皮埃爾·布蘭查德的妻子蘇菲·布蘭查德。蘇菲是歷史上第一位專業(yè)的女性氣球飛行員，即使在丈夫去世后，她仍然繼續(xù)著她的氣球飛行測試。

《熱氣球飛行家》的故事在1862 年的倫敦近郊展開，認為預測天氣可以拯救生命的詹姆斯·格萊舍癡迷于自己的研究，但他無法為自己的高空探險提供資金，也無法說服同事一起升空。于是詹姆斯設(shè)法見到了經(jīng)驗豐富的熱氣球飛行員艾米莉亞，表示非她不可，“只有你能帶我們飛得比任何人都高”。

#電影《熱氣球飛行家》劇照

飾演艾米莉亞·溫的演員是曾經(jīng)和埃迪·雷德梅恩一同出演《萬物理論》的菲麗希緹·瓊斯，她表示在《熱氣球飛行家》這部電影中，他們想要一種絕對的自然主義，而這也需要付出巨大的體力代價。

除了爬到熱氣球頂端的部分由特技演員代替完成，其他時候，都是菲利提斯·瓊斯自己在做。而由于角色設(shè)定不涉及任何特效的埃迪·雷德梅恩，卻也在片場扭傷了腳，“他們在熱氣球下面墊了一個防沖擊墊，以避免有人掉下來。但當我走上墊子的時候，卻被它絆倒，扭傷了腳踝。”菲利提斯打趣道：“拍電影總是很痛苦。”

考慮到拍攝難度，片中的大部分文戲都是在棚內(nèi)拍攝的。為了拍出低溫的效果，劇組會給攝影棚降溫，讓演員們可以呼出白氣。每次開拍前，埃迪和菲麗希緹都會把手在冰桶里浸一會，埃迪說：“這幾乎成了某種儀式，讓我們能夠體會那種情況下的感受，導演讓我們自行發(fā)揮，想辦法演出真實感?！?/p>

一次歷歷在目的墜落經(jīng)歷

“詹姆斯·格萊舍是個真實人物，這次飛行也是真實事件，所以我對這個人物做了一些研究，并讓我學到了很多?！卑５稀だ椎旅范鳛榻巧珳蕚淞艘粋€裝滿氣象學裝備的箱子，也提前學習了迅速拆卸設(shè)備的技巧—這是防止熱氣球墜落的有效方法。

可是剛開始拍攝的第一天，埃迪·雷德梅恩就對自己接了這樣一部特殊的電影而產(chǎn)生了懷疑?！耙驗橛捌械臍馇驀栏駚碚f是充氣氣球，而不是熱氣球，劇組簡直就像是復制了一頭猛犸象。現(xiàn)在在德國還有充氣氣球，但是在英國，近30 到40 年間根本已經(jīng)見不到這種氣球了。所以劇組就單獨制作了這個充氣氣球，他們還給配備了一名飛行員，而且這個充氣氣球也必須跟飛機一樣，通過飛行測試才能真正投入使用，在空中飛行。”

#電影《萬物理論》劇照

與點火時會發(fā)生巨大響聲的熱氣球不同，充氣氣球的特別之處就在于它非常安靜，沒有任何噪音?！斑@種感覺讓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當我們在30 米以上的空中飛行，直升機和無人機還未進入現(xiàn)場前，可以清楚看到地上遛狗的人們。如果我們跟對方打招呼說‘早安’，他們都會抬頭回你一句‘早安’，這種神奇的互動真的讓人激動萬分?！卑５峡雌饋硖貏e享受這份安靜。

當直升機和無人機靠近埃迪·雷德梅恩和菲麗希緹·瓊斯時，氣球已經(jīng)飛至離地600 多米的高空。在結(jié)束了第一次場戲的拍攝后，埃迪他們必須開始準備下降。但完全憑風向決定動線的氣球，讓人無法提前預測它的降落點，“正如大家會在電影中看到的那樣，有人拉了一下那根線，氣球中的氣體便會慢慢釋放，高度也隨之降低，一切都是那么平靜，一點都不可怕?！卑５系臄⑹龊碗娪耙粯泳?，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而鏡頭之外發(fā)生的事則讓人更有臨場感。

“就在快要落地之前，氣球突然朝著樹叢的方向飛去?！边@是那次意外的開始，埃迪接著說道：“飛行員讓我們?nèi)拥魤号撐铮谑俏液头汽愊＞熼_始往下扔沙袋，這時氣球又回升了一點，我們就這樣與大樹擦肩而過了。但很快，當飛行員發(fā)現(xiàn)我們把所有沙袋都扔下去的時候，他又開始大喊……”

接下去，你可以想象他們在降落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拔覀兿仁亲采狭?5 米高的大樹，然后突然又隨著吊籃被摔到地上。剛才飛行時還是靜如止水，整個世界看起來都很祥和，但降落時的感受就仿佛是突然從天堂掉進地獄，噪音不絕于耳，場面一片混亂?！?/p>

對于親歷這次驚險墜落的埃迪·雷德梅恩和菲麗希緹·瓊斯來說，這是一次非?？植赖慕?jīng)歷，但的確對拍戲很有幫助?！昂髞砦覀冊诰G幕或者藍幕前拍戲的時候，拍第一場戲的經(jīng)歷一直伴隨著我們。我和菲麗希緹還互相問對方，‘我們當時接這部戲到底是怎么想的？’”

當時，菲麗希緹·瓊斯拿到劇本的時間和埃迪相近，他們互通了電話，表示“你演我就演”。埃迪對此解釋道：“正是因為影片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兩個人待在一個熱氣球吊籃里，所以最好能和你信任的、喜歡的、能激勵你的演員合作，我很喜歡和菲麗希緹合作，她對自己要求嚴格，也對工作充滿熱情。雖然這是件高風險的事，但也能讓我們更努力地去拍攝，而且拍攝過程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霍金夫婦”的超默契配合

一個是頗有抱負的年輕科學家，一個是無懼無畏的熱氣球飛行員。當他們打算乘坐熱氣球打破人類紀錄并推進科學發(fā)展的同時，也在逐漸稀薄的空氣中面臨身體和情感上的挑戰(zhàn)，這無疑是一場非凡的高空冒險。

因為在《萬物理論》中飾演霍金夫婦，埃迪·雷德梅恩與菲麗希緹·瓊斯已經(jīng)是非常熟悉的關(guān)系，在遇到《熱氣球飛行家》里情緒較激烈的戲的時候，他們便可以依靠彼此之間的默契，更快地調(diào)動情緒。

《萬物理論》在2014 年上映，影片一開始，我們看到的埃迪·雷德梅恩飾演的史蒂芬·霍金，是一個非常健康、愛好鉆研的年輕人。直到他21 歲時被診斷出患有ALS（肌萎縮側(cè)索硬化），并被告知只有兩年的壽命。那會兒，埃迪與史蒂芬有過一次短暫的見面，他表示：“當我和他面對面的那一刻，我感到十分神奇，但也有點害怕，如果真實生活中的他和我演繹的樣子一點都不同要怎么辦？幸運的是，在那次會面中，我可以充分感受到他的智慧與幽默，他的沉默非常有力，病痛對他而言都不算什么。在簡的幫助下，他始終熱情地度過生命中的每一個時刻?！?/p>

在親眼目睹過史蒂芬與簡的互動后，埃迪與菲麗希緹花了大量時間進行排練，讓自己沉浸在角色之中，“當史蒂芬做完氣管切開術(shù)后，他不能說話，簡幾乎就要讀懂他的心思了。他們就是一個整體，真正地嵌入彼此之間。我們通過排練，學著像他們那樣交流，每當這樣做的時候，埃迪和菲麗希緹就會消失在某個地方?！?/p>

兩人在拍攝《萬物理論》時期磨合出來的默契，五年之后依舊還在，這讓執(zhí)導《熱氣球飛行家》的導演湯姆·哈伯有些出乎意料：“電影拍攝其實是一個建立信任、相互合作的過程，而這兩位主演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認識對方，這讓我們一開始就領(lǐng)先一步，所以第一天拍攝的時候，反而是我需要跟上他們的節(jié)奏。這種友好的片場氛圍，仿佛抓著我的衣領(lǐng)子，把我推到他們跟前?！?/p>

埃迪·雷德梅恩表示，與湯姆·哈伯合作非常愉快，“他不達目標決不會罷休，但他也像個孩子，在他身上看到了童真的一面。”埃迪也一樣，過去他可以花四個月的時間，觀看所有他能找到的有關(guān)史蒂芬·霍金的紀錄片。這次，繼史蒂芬后，勇敢和癡迷讓埃迪在《熱氣球飛行家》里成為詹姆斯·格萊舍的演繹者，上到萬米高空，去做前人沒有做過的事情。

#電影《萬物理論》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