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薛慶超
紅軍長征,曾經(jīng)過苗族、羌族、回族、藏族等一系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其中,紅軍長征經(jīng)過的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縣達拉溝鄉(xiāng),有一個藏族村寨叫高吉村,有一座破舊簡陋的藏族房子聞名遐邇,它就是長征中著名的俄界會議會址——中共中央召開緊急會議的地方。
筆者曾仔仔細細對高吉村進行了實地調(diào)研,發(fā)現(xiàn)高吉村不大,藏族村民也不多,是一個小村莊。中共中央召開俄界會議期間,由于與會同志大多是南方人,不懂藏族語言,與藏族村民溝通時,雙方的漢藏語言不順暢,誤把高吉聽成了俄界。于是,高吉會議被寫成了俄界會議。這就是長征中有俄界會議而地圖上一直沒有俄界地名的原因。后來,經(jīng)過有關方面調(diào)研和老同志回憶,互相印證,最終確認,俄界會議就是在藏族村寨高吉村一位藏族老鄉(xiāng)家的房子里舉行的。
高吉村這座召開長征中歷史性會議的房子,十分簡陋,平淡無奇。上下兩層,第一層藏族老鄉(xiāng)用于日常生活,有農(nóng)具、生活用品,房子中間有一個火坑,里面燃著火。
俄界會議就是圍繞著這個火坑舉行的,與會同志一面發(fā)言,一面討論。第二層是臥室,當時毛澤東就住在上面。第二層依托地勢,后面還有一個后門,可以直接通往外邊。
曾任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的楊尚昆回憶說:“俄界是個很小的地方,只有十來間房子。我記得,俄界會議是在藏民居住的一個臨時棚子里開的。居民用干牛糞作燃料,小小的棚子里壁上貼滿了牛糞餅子,我們管它叫‘牛屎房子’?!惫P者實地考察,確實如此。只是現(xiàn)在墻壁上缺少了“牛糞餅子”。
1935年9月11日,中共中央率領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直屬縱隊(軍委縱隊)、紅一方面軍紅三軍團,由四川若爾蓋草原到達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縣達拉溝一帶,與先頭部隊紅一軍團會合。當晚至次日,中共中央政治局緊急擴大會議在達拉溝高吉村一座藏族房子里召開。此即俄界會議。
出席會議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和候補委員有:毛澤東、張聞天、博古、王稼祥、劉少奇、凱豐、鄧發(fā)。列席會議的有:彭德懷、李富春、林彪、聶榮臻、蔡樹藩、葉劍英、林伯渠、李維漢、楊尚昆、朱瑞、羅瑞卿、袁國平、張純清、李德等。周恩來因重病未參加會議。
張聞天主持會議。毛澤東作“關于同張國燾的爭論與目前行動方針”的報告,并做結論。毛澤東指出,中央常委決定的向北發(fā)展的戰(zhàn)略方針,請政治局批準。有同志反對這個方針,有他機會主義的方針,代表是張國燾。中央同張國燾做過許多斗爭,想了許多辦法與他接近,糾正其軍閥主義傾向,但是沒有結果。對于張國燾,要盡可能做工作,爭取他。最后做組織結論是必要的,但不應馬上做。中央仍然堅持北上的方針,但現(xiàn)在只有紅一方面軍的兩個軍,所以應該有所不同。“目前應該經(jīng)過游擊戰(zhàn)爭,打到蘇聯(lián)邊界去”“打通國際聯(lián)系,得到國際的指導與幫助,整頓休養(yǎng)兵力,擴大隊伍”“首先在(靠近)蘇聯(lián)邊界(地區(qū))創(chuàng)造一個根據(jù)地,向東發(fā)展”,這是“目前的基本方針”。這個方針是否能夠實現(xiàn)呢?毛澤東說:“可能的,在地形上,敵情上,加上正確領導,加上克服困難的精神,無疑是可能的?!睂τ趶垏鵂c的錯誤,毛澤東指出:“是黨內(nèi)斗爭,但這是兩條路線的斗爭,是否馬上做組織結論,是否下‘哀的美敦書’,不應該的,我們還要盡可能做工作,爭取他們,將來是不可避免要做組織結論的。我們還要打電報要他們來,用各種名義(林聶、彭李、李德)打電報,要他們來,因為我估計他還有來的可能,自然也有不來的可能”。毛澤東還講到“加強黨內(nèi)團結問題”“與紅四方面軍的關系問題”。
經(jīng)過與會同志討論,毛澤東在結論中指出,同張國燾的斗爭,是兩條路線的分歧,是布爾什維主義與軍閥主義傾向的斗爭。張國燾是發(fā)展著的軍閥主義傾向,將來可能發(fā)展到叛變革命,這是黨內(nèi)空前未有的。
毛澤東在結論中提出,關于目前的戰(zhàn)略方針,同在川、陜、甘創(chuàng)造根據(jù)地的計劃是有變更的,因一、四方面軍已經(jīng)分開,張國燾南下,使中國革命受到相當嚴重損失。但是我們并不是走向低落,而是經(jīng)過游擊戰(zhàn)爭,大規(guī)模地打過去。一省數(shù)省首先勝利,是不能否認的,現(xiàn)在如此,將來也是如此,不過不是在江西,而是在陜、甘。
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彭德懷在“軍隊的組織問題”報告中指出:“根據(jù)目前實際情況及戰(zhàn)略任務,我們軍隊的編制應有改變?!比∠麕煹慕ㄖ?,保留團,“團不設營,每團四個步兵連,一個重機槍連。每(個步兵)連三個步兵排,一個輕機槍排”。上層領導機關要縮小,“保衛(wèi)局縮小到最低限度,合在政治部一起。政治部不要超過六十人,司令部縮小到一百三十人,建立團一級的健全機關”。中央機關能夠合并的,應合并起來。
俄界會議對毛澤東和彭德懷的報告進行了討論。一致同意這兩個報告。
俄界會議根據(jù)毛澤東的報告和結論,在《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中指出:張國燾與中央爭論的實質是對目前政治形勢與敵我力量對比估計上有著原則的分歧。張國燾夸大敵人的力量,輕視自己的力量,以致喪失了在抗日前線的中國西北部創(chuàng)造新革命根據(jù)地的信心,主張向川、康邊界地區(qū)退卻。
《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揭露了張國燾分裂黨、分裂紅軍的嚴重錯誤:“他對于中央的耐心的說服、解釋、勸告與誘導,不但表示完全的拒絕,而且自己組織反黨的小團體同中央進行公開的斗爭,否認黨的民主集中制的基本組織原則,漠視黨的一切紀律,在群眾面前任意破壞中央的威信”;“這種傾向的發(fā)展與堅持,會使張國燾同志離開黨”。
中共中央在《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中提出,必須采取一切具體辦法去糾正張國燾的錯誤。為了教育和爭取張國燾,這一決定只傳達到中央委員,未向全黨公布。中共中央指出,張國燾存在著嚴重的軍閥主義,組織反黨小團體,公開對抗中共中央。中央號召紅四方面軍全體共產(chǎn)黨員,同張國燾的錯誤傾向作斗爭,以鞏固共產(chǎn)黨和紅軍的統(tǒng)一。
俄界會議決定:紅一方面軍第一軍團、第三軍團和軍委縱隊改編為中國工農(nóng)紅軍陜甘支隊,彭德懷任司令員,毛澤東任政治委員,林彪任副司令員,王稼祥任政治部主任,楊尚昆任政治部副主任;由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彭德懷、林彪組成“五人團”;李德、葉劍英、鄧發(fā)、蔡樹藩、羅邁組成編制委員會,李德為主任,繼續(xù)研究部隊的編制問題。
俄界會議是在張國燾拒絕執(zhí)行中共中央北上方針的情況下,中央政治局召開的第一次會議,其主要歷史功績是:
一是在中共中央率領紅一方面軍北上后,重新確定戰(zhàn)略方針。毛澤東在俄界會議闡述紅軍新的戰(zhàn)略方針時指出:經(jīng)過游擊戰(zhàn)爭,大規(guī)模地打過去。一省數(shù)省首先勝利,是不能否認的,現(xiàn)在如此,將來也是如此,不過不是在江西,而是在陜、甘。這就明確將向陜西、甘肅方向進軍作為戰(zhàn)略方針。根據(jù)形勢變化實事求是地確定行動方針和策略,是長征中屢次轉危為安的根本原因,是對馬克思主義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具體對待思想的靈活運用。
二是俄界會議一致通過《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這個《決定》指出了中共中央與張國燾的原則分歧,分析了“張國燾同志機會主義”的認識根源和歷史根源,譴責了張國燾“分裂紅軍的罪惡行為”和“軍閥主義的傾向”。當時,毛澤東為了挽救張國燾,一直不同意開除張國燾的黨籍,主張把斗爭控制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直到中共中央到達陜北后,《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才在中央委員范圍內(nèi)公布、在紅一方面軍高級干部中作了傳達?!杜淼聭炎允觥坊貞洠骸耙弧⑺姆矫孳姺至押?,一、三軍團到俄界(高吉村)會合,當晚中央召集了會議。有人主張開除張國燾的黨籍,毛主席不同意,說,這不是他個人的問題,應看到四方面軍廣大指戰(zhàn)員。你開除他的黨籍,他還是統(tǒng)率幾萬軍隊,還蒙蔽著幾萬軍隊,以后就不好見面了。在張國燾成立偽中央時,又有人要開除他的黨籍,毛主席也不同意。如果當時開除了張國燾的黨籍,以后爭取四方面軍過草地,就會困難得多。就不會有以后二、四方面軍在甘孜的會合,更不會有一、二、四方面軍在陜北的大會合了。上述做法是在黨內(nèi)路線斗爭中原則性和靈活性結合的典范?!?/p>
毛澤東的遠見卓識,對事物轉化預留充分余地,為后來紅四方面軍北上陜北準備了條件。
三是俄界會議一致同意縮編部隊。紅一方面軍縮編為中國工農(nóng)紅軍陜甘支隊,彭德懷任司令員,毛澤東任政治委員。
精簡機關,減少層次,壓縮編制,部隊機動靈活,增強了戰(zhàn)斗力,便于指揮和作戰(zhàn);部隊目標縮小,便于穿越敵人封鎖線。爾后,陜甘支隊突破臘子口,越過渭河,翻過六盤山,吳起鎮(zhèn)擊敵,長驅千余里,基本順利,只損失千余人。
四是中共中央在危難中更加團結一致。俄界會議使毛澤東在中共中央的核心地位和作用更加鞏固。這時,遵義會議下臺的博古和李德都衷心擁護中共中央北上方針,支持毛澤東的領導。中共中央俄界會議達到遵義會議以來的高度團結和統(tǒng)一?!叭诵凝R,泰山移?!边@是中共中央率領紅一方面軍率先到達陜甘革命根據(jù)地、結束長征的重要保證。
俄界會議后,1935年9月14日,中共中央致電張國燾:“一、四方面軍目前行動不一致,而且發(fā)生分離行動的危險的原因,是由于總政委拒絕執(zhí)行中央的戰(zhàn)略方針,違抗中央的屢次訓令與電令??傉瘜τ谧约盒袨樗a(chǎn)生的一切惡果,應該負絕對的責任?!彪妶笾赋觯醒胂嚷室?、三軍團北上是正確的,要張國燾立即取消南下的決心和命令,服從中央電令,具體部署左路軍與四軍、三十軍之繼續(xù)北進。中共中央嚴厲批評張國燾“不得中央的同意,私自把部隊向對于紅軍極端危險的方向(阿壩及大小金川)調(diào)走,是逃跑主義最實際的表現(xiàn)”。
9月15日,張國燾不顧中共中央多次勸阻,通過川康省委作出《關于反右傾機會主義斗爭的決議》,并以中國工農(nóng)紅軍總政治部名義下達《大舉南進政治保障計劃》,誣稱中共中央堅持北上的方針是“右傾機會主義的逃跑路線”。
楊尚昆回憶說:
1935年9月12日,我們到了甘肅迭部縣的俄界村(今達拉鄉(xiāng)高吉村),在此前后,中共中央采取了以下的措施:一是再次致電忠告張國燾等,電文開宗明義就說:“陳談右路軍南下電令,中央認為完全不適宜的?!倍卮僮舐奋姟皯偌幢鄙稀?。二是9月12日召開政治局會議,通過《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嚴正指出張國燾“完全拒絕”中央耐心的說服、解釋、勸告與誘導,采取了“絕對不可容許的”“分裂紅軍的罪惡行為”。14日,又電張國燾,指出“張總政委不得中央的同意,私自把部隊向對于紅軍極端危險的方向(阿壩及大小金川)調(diào)走”,是一種“罪惡行動”;而中央先率領一、三軍團北上,是“不顧一切困難,堅決負擔起實現(xiàn)中央的戰(zhàn)略方針的先鋒隊的嚴重任務,是中國工農(nóng)紅軍的模范”。三是決定將北上的紅軍縮編為中國工農(nóng)紅軍陜甘支隊,彭德懷為司令員,林彪為副司令員,毛澤東為政治委員,葉劍英和張云逸為正副參謀長,王稼祥和我為政治部正副主任。但公開的布告只用彭德懷和我署名,毛主席說,以你們兩人出面,讓國民黨有個錯覺,以為只是紅三軍團出來了。
楊尚昆回憶說:
在討論張國燾的錯誤時,大家都很氣憤,我和劍英等主張開除張的黨籍。毛主席說:“還是希望他們出來。你們這樣就做絕了,開除了張的黨籍,后面沒有文章可做了。要知道,他雖然已經(jīng)沒有共產(chǎn)黨員的氣味了,但還控制著四方面軍??!”毛主席的話,使我們恍然大悟。因為那時候,中央和張國燾的斗爭,只限于黨的高層,我們這一邊連師級干部都沒有傳達,而張國燾呢,已在四方面軍中造了許多攻擊黨中央的謠言,許多指戰(zhàn)員連北上和南下之爭的焦點在哪里還鬧不清楚;何況,不少人本來對張國燾有迷信,有的甚至把他看成“活神仙”,說他手中有“寶”,能掐指算出敵軍的行動。這個“寶”,其實就是一套破譯敵人電碼的技術。所以俄界會議的決定中,仍稱張國燾為“同志”,也沒有給他什么處分,并且規(guī)定“這一決定只發(fā)給黨的中央委員”。而張國燾卻召開3000人的大會,在馬爾康的卓木碉另立“中央”,宣布開除“毛、周、張、博”的黨籍,對葉劍英和我“免職查辦”。(中央文獻出版社《楊尚昆回憶錄》,第 147~149頁)。
中共中央政治局俄界會議以后,中共中央發(fā)出《為執(zhí)行北上方針告同志書》,闡述中共中央北上方針,說明張國燾南下逃跑,不可能打到四川,只能被迫向西康西藏地區(qū)退卻。中共中央向張國燾指出:“南下沒有出路!南下是絕路!”隨后,中共中央率領紅一方面軍(陜甘支隊)繼續(xù)北上,向天險臘子口方向進軍。
天險臘子口是甘肅南大門,是紅軍北上必經(jīng)之路。如不迅速突破,中共中央和紅一方面軍,將被逼南下重返草地。俄界會議后,毛澤東在俄界河畔斜坡上召集營以上干部動員會,下令紅軍兼程北上,趕在國民黨主力部隊全面封鎖之前進入甘肅的漢族區(qū)域。
9月13日晚上毛澤東夜宿達拉溝口,9月14日趕到白龍江南岸麻牙鄉(xiāng)旺藏寺。這是中共中央率領紅一方面軍離開高吉村一帶后的第一站。從高吉村沿著達拉河到旺藏寺,沿途經(jīng)過藏族區(qū)域,全是傍河順流,逶迤而行的彎曲土路,至少百余里。沿著達拉河邊的陡峭石壁,只有一條曲折的羊腸小道。一些險惡地段只有木板鋪成的窄窄的棧道懸掛在峭壁上。紅軍工兵在擔任前鋒,隨時修復沿途損壞的棧道和木橋。行軍時,如果稍微不小心,就會掉到達拉河中,很難有生還的希望。
由于國民黨政府操縱地方反動分子的襲擊,使紅軍行動艱難緩慢。紅一軍團和紅三軍團出達拉溝損失了幾百人,先頭部隊一位團長也犧牲在達拉溝一帶。
中共中央到達旺藏寺旁茨兒那村時,毛澤東住在一個藏民院落里一套房子的第二層。在茨兒那村一帶,曾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國民經(jīng)濟部部長、財政部部長,長征中擔任沒收征發(fā)委員會主任、總供給部部長的老革命家林伯渠,丟失了馱著輜重的騾子,其中包括120兩黃金。這是中共中央和紅一方面軍繼續(xù)長征的全部“老本”了。對此,《林伯渠日記》做了詳細記載。
在茨兒那村,毛澤東給紅一軍團下達了必須在三天之內(nèi)奪取臘子口的命令。這個任務交給了具有“開路先鋒紅四團”稱號的紅一軍團第四團。紅四團政治委員楊成武曾對黨史部門回憶說:毛澤東在茨兒那(旺藏寺)曾經(jīng)用一籃辣椒為紅四團壯行。茨兒那地處白龍江河谷,氣候溫潤,盛產(chǎn)辣椒。9月14日,楊成武率紅四團出發(fā)前,毛澤東專門召見楊成武和紅四團團長王開湘,下達命令,部署任務,面授機宜。最后,毛澤東交給他們一籃子當?shù)靥禺a(chǎn)——辣椒。其意思不言自明——請同志們在困乏時用辣椒解乏提神,不要休息,不顧疲勞,連續(xù)行軍,晝夜兼程,奔襲天險臘子口。
9月15日,毛澤東率部到達黑拉。9月16日,到達黑朵寺(黑多寺),決定奪取天險臘子口,打好進入甘南的關鍵性一仗。
隨后,中共中央指揮紅一方面軍(陜甘支隊)攻克臘子口,進入陜甘地區(qū),與陜甘紅軍、陜甘地區(qū)中共組織、陜甘革命根據(jù)地軍民勝利會師,結束長征。
中共中央正確分析國內(nèi)外形勢,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總方針,迅速打開了中國革命新局面。(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