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現(xiàn)場,徐敬余正在接受賽后采訪,現(xiàn)場記者興奮地說 :“這是比賽開始以來第二次KO,分別在預賽和半決賽上,兩次都是你打出來的。聽說你六歲就開始學散打和泰拳,還是去年WSB比賽七十五公斤級的總冠軍,實力比起其他大學生運動員要強很多,有人覺得不公平,你怎么想呢?”
徐敬余披著紅色戰(zhàn)袍,腰帶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剛比完賽,整個人的氣場正處于巔峰狀態(tài),他看向鏡頭,笑了:“體育競技無論哪個項目,不都是強者為王嗎?!”
記者一噎,說:“你說得對。”
這句話,他在去年拿冠軍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所以,粉絲們給了他一個稱號——敬王。
強者為王。
又按照慣例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徐敬余回到教練的身邊,等待其他隊員的比賽結果。
隊友石磊是六十九公斤級選手,他舉起拳頭,捏著嗓子學徐敬余的女粉絲笑瞇瞇地說:“敬王棒棒哦?!?/p>
徐敬余直接踹了他一腳,笑罵:“滾,少惡心我?!?/p>
但徐敬余還是拿拳頭跟他對了對拳,慶祝勝利。
這場比賽對徐敬余來說,確實沒什么難度,代表的是大學校方,但他現(xiàn)在的主要精力在天博拳擊俱樂部的賽事上,無論是個人賽,還是團體賽,還是奧運資格選拔賽,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個必經的過程,幾年后,走向世界拳壇是必然的。
時間一晃到了六月,氣溫忽然拔高的那幾天,應歡迎來了高考。
應馳比她還緊張,跟個保鏢似的,接送姐姐考試,還拍著胸膛說:“等你高考結束,我送你一個禮物?!?/p>
應歡的生日在六月八號,正好是高考結束那天。
應歡不知道他要送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偏偏還一副“特別想說又拼命憋著,不然沒驚喜”的表情,看起來是一份特別特別好的生日禮物,弄得她也很期待。
在一片歡呼聲中走出考場,應歡覺得自己發(fā)揮正常,心態(tài)放得很平,走到樓下,等同學鐘薇薇出來。
鐘薇薇從初中就跟她同班,高二分文理科的時候,兩人都選了理科,卻沒分到一個班,但兩人的關系一直很親密。
應歡等了兩分鐘,鐘薇薇從另一個考場跑出來,站在她的面前笑:“考得怎么樣?”
“第一志愿沒問題?!?/p>
“我也是?!?/p>
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笑。
她們的第一志愿都是A大醫(yī)學院。
應歡把手機開機,一開機,應馳的電話就進來了,他有些緊張:“姐,考完了怎么還不出來?。渴遣皇怯惺裁词掳。俊?/p>
應歡笑:“等薇薇,馬上就出去了?!?/p>
應馳說:“那你快點兒?!?/p>
鐘薇薇靠過來,笑著問:“小馳?。俊?/p>
應歡掛斷電話,皺著鼻子一臉疑惑:“也不知道那家伙要送我什么禮物,神神秘秘的,問了也不說?!毕胂?,她又忍不住笑,“走吧?!?/p>
“你知足吧,有個長得又好看又護姐的弟弟。”鐘薇薇羨慕地說,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禮物盒塞給她,“今晚我們班跟你們班的聚會都在一個地方,先把禮物給你,生日快樂啊,應小歡?!?/p>
應歡高興地接過禮物,兩人在校門口分別,應馳沖過來,把人拖走:“走、走、走,我預約了時間的。”
應歡:“什么時間?”
應馳:“到了,你就知道了?!?/p>
半個小時后,應歡被應馳拖到一家很有名的口腔醫(yī)院,她蒙了一下,然后被他帶去見了一個漂亮的中年女醫(yī)生。
女醫(yī)生姓杜,杜醫(yī)生笑著看她:“是你要矯正牙齒吧?來,我看看?!?/p>
應歡轉頭看向應馳。
應馳咧嘴笑,陽光又好看,興奮地說:“姐,把你的小尖牙矯正一下吧,就不要總用舌尖頂了,又沒什么用,得戴牙套啊。我本來拿到第一筆獎金就想帶你來的,但是,想想戴牙套不好看,影響了心情,再影響到高考怎么辦,所以,就等你高考結束了再來?!?/p>
應歡的牙齒沒長好,小學的時候,班里有同學戴牙套被男生嘲笑,陸鎂說要帶她去矯正,她怎么也不肯去,說會被人笑。初中的時候,長大了一些,愛美之心漸顯,初中生比小學生成熟,不會嘲笑戴牙套的同學,她想跟陸鎂說要戴牙套,可那個時候偏偏應海生被檢查出患有尿毒癥,還被裁員,戴牙套要花一萬塊左右,陸鎂沒說要帶她去矯正,她也就不提了。
這么多年,她都習慣拿舌尖去頂那兩顆有些外翻的小尖牙,很少再起矯正牙齒的心思。
沒想到,應馳還惦記著。
她看著應馳,心被他焐得又軟又熱,心里決定:以后要多順著他,多哄著他。
應歡一笑:“那戴牙套上大學也不好啊,難看?!?/p>
應馳急了:“怎么不好了!好的!你戴牙套也好看!可能戴牙套是不那么好看,但沒亂七八糟的男生追你啊……”
杜醫(yī)生溫柔地笑笑:“你長得很漂亮,戴牙套也不會不好看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你這不是大問題,不用戴多久,一年半左右就可以了。”
接著是拍片做模型,制定方案,三天后,她才能戴上牙套。
走出醫(yī)院,應馳很高興地說:“姐,你在這里等我,我去買瓶水?!?/p>
應歡想說一起去,但應馳就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她站在醫(yī)院門口,無聊地踢著路面,舌尖又習慣性地去頂那顆小尖牙,面無表情地想:生日禮物是牙套啊。
她還以為是臺新手機或者筆記本電腦……
正想著,她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側面走過來,一身黑色運動服,高大挺拔,長得很帥,還有點眼熟……她一時想不起來,就忍不住盯著他在腦子里搜索,想確認一下他是誰。
徐敬余正在打電話,聲音低沉好聽:“幫我爸給我媽送個東西后,馬上過去?!彼麙鞌嚯娫?,把手機塞進褲兜,一抬眼就看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小姑娘,眼睛賊大,有些眼熟。
徐敬余目光略遲疑地看她一眼,又抬眼看了看醫(yī)院前臺。
她放下頂著小尖牙的舌尖,嘴微張。
這會,他就看見了她那顆小尖牙,像只齜牙的小貓,瞬間就想起她是誰了——在搏擊運動館被他KO的少年身邊的小姑娘。
怪不得剛才在前面小賣部買煙的時候,他還碰見那小子了。
另一頭,應馳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徐敬余往那邊瞥了一眼,手插褲兜,大步地走進醫(yī)院。
應歡還沒想起來他是誰,回頭看了一眼。
應馳跑到她的面前,往醫(yī)院里面探頭,說話有些急:“?。偛盼铱匆姟馨仡椓?,他站在你面前干嗎?沒對你說什么吧?”
應歡被他一提醒,腦子靈光一閃,一副終于解開困惑的放松表情:“哦,我想起來,周柏顥,我說怎么這么眼熟?!?/p>
徐敬余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都快忘記了,三個月前,上拳臺時開了個小玩笑,隨口說了周柏顥名字的事。
他嘖了一聲,轉身走了。
徐敬余走到醫(yī)生辦公室門口,杜醫(yī)生正準備下班,她把應歡的資料放好,一抬頭就看見兒子站在門外,忽然想起自己下周一下午有事,忘了提醒剛才的小姑娘,下周一上午過來戴牙套。
當然,她不在的話,也有別的醫(yī)生幫小姑娘戴,不過,她一向對自己的顧客負責,她交代助理醫(yī)生:“等會兒你記得打電話提醒剛才那個小姑娘,讓她周一上午過來,下午的話也可以,那就不是我坐班,你跟她說清楚?!?/p>
總之,她要給顧客自主選擇的機會。
徐敬余百無聊賴地靠在墻邊,低頭看看手機,聽到他媽的話,想起門口的小姑娘那不太平整的小尖牙——原來是來戴牙套的——他漫不經心地在腦子里想象了一下。
牙齒矯正了,確實會漂亮些,不過,她現(xiàn)在也挺可愛。
助理醫(yī)生:“好的。”
助理醫(yī)生轉身要出去打電話,看見站在門外的徐敬余,眼睛亮了亮,笑起來:“敬王,好久不見了啊。”
口腔醫(yī)院就這么大,大家都知道杜醫(yī)生有個兒子是拳擊手,長得超級帥,幾個年輕女醫(yī)生還看過他的比賽視頻,垂涎他的臉和身材。
徐敬余偶爾會來這里一趟,有時候是來檢查牙齒,有時候是來給杜醫(yī)生送東西。
徐敬余停住回復信息的手,抬頭對助理醫(yī)生笑笑:“沒多久,一個月而已?!?/p>
助理醫(yī)生看著他的眼睛都是亮的,心里感嘆:敬王可真帥。
助理醫(yī)生感嘆結束,轉頭就要去忙工作了,反正再帥也不是自己的……現(xiàn)在的拳擊手,特別是像徐敬余這種商業(yè)價值很高的明星選手,以后女朋友肯定不是明星就是主持人,要么就是模特,拳擊寶貝身材多好啊,再不然就是網紅,畢竟現(xiàn)在很多明星都喜歡找網紅,反正不會是醫(yī)生。
助理醫(yī)生回頭又看了一眼,就去給應歡打電話了。
徐敬余這才走進辦公室,喊了聲:“媽。”
杜醫(yī)生杜雅欣拎起包,看看他空著的兩手,問:“我的禮服呢?”
她臨時要陪丈夫去參加一個宴會,之前買的禮服被放在了家里,徐敬余是來送禮服的,配套的還有鞋子、首飾等等一堆東西。
徐敬余說:“放在后備廂了,我順路送你一下。”
杜雅欣跟著他上車,下車的時候提醒他:“你這幾天有空記得過來檢查牙齒?!?/p>
徐敬余手搭著方向盤,回頭咧開嘴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有一個牙醫(yī)媽媽,全家人的牙齒都被盯著。
“知道了,我記得?!?/p>
第二章?都怪你開玩笑騙人
周一上午,應歡去醫(yī)院戴牙套。
戴牙套的過程真的很不好受,嘴巴要被撐著保持張開,應歡覺得自己的腮幫子都僵了,嘴巴也變形了,杜醫(yī)生終于把撐著她嘴巴的東西拿走了,溫柔地笑笑:“嘴巴僵了吧,調整一下就快好了,不用戴這個了?!?/p>
“嗯,嘴巴和腮幫子很酸。”應歡抬手,捏著自己的腮幫放松了一下。
杜醫(yī)生調整了一下椅子的高度,招呼她:“這樣躺著,把頭枕在我的腿上,會舒服一點兒?!?/p>
應歡聽話地坐起來,轉了身,正要把腦袋枕到杜醫(yī)生腿上的時候,看見一個穿紅色T恤的男人走到門口,T恤衫緊貼著他起伏的肌肉,胸口前有個抽象的圖案,仔細看,像條龍,也像一個LOGO(商標)。
她愣了一下,目光移到他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穿了紅色,她這次輕易就認出他了。
“周柏顥”?怎么又碰見了呢?
徐敬余看見她倒是不意外,他剛檢查完牙齒,過來跟杜雅欣說一聲:“媽,我先回去了?!?/p>
媽?應歡轉頭看向面前溫柔的杜醫(yī)生。
杜醫(yī)生笑著對應歡說了句:“我兒子?!比缓螅D頭看徐敬余,“你要是沒事的話,就等我一下,順路送我回去?!?/p>
所以,應馳給應歡預約的牙醫(yī)正好是“周柏顥”的媽媽?!這是什么孽緣啊,太巧了,應歡忍不住想,如果應馳知道,估計又要奓毛了。
徐敬余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又回頭看那個小姑娘,兩人目光相觸,他勾了一下嘴角。
“好。”
他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從褲兜掏出手機,將手機在手上轉了幾圈,發(fā)現(xiàn)小姑娘還在看他,一點兒也不含蓄。
他挑眉,想干嗎呢?!
杜雅欣說:“來,我們繼續(xù)?!?/p>
應歡看了一眼徐敬余,問:“杜醫(yī)生,我戴牙套后,牙齒能調整到什么程度?”
杜雅欣笑笑:“你那兩顆牙齒是虎牙,本來就有些外翻,旁邊的牙齒占了原本的牙床,不平整的是旁邊那四顆牙,主要調整那幾顆牙,你的小虎牙就能平整一些?!?/p>
應歡又問:“我是不是早幾年來矯正比較好?”
杜雅欣:“嗯,不過現(xiàn)在也不算晚,效果可能沒幾年前好,完全平整那是不可能的,但還是會好看一些?!?/p>
“來,躺下吧。”
應歡轉頭看了一眼邊上姿態(tài)慵懶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地躺下,把腦袋枕在杜醫(yī)生的腿上,又側頭看了一眼“周柏顥”,他這是要坐在這里看她張大嘴巴調整牙套嗎?
杜醫(yī)生說:“張嘴?!?/p>
應歡把臉擺正,微微張開嘴,杜雅欣忽然明白過來,小姑娘是害羞呢。
杜雅欣回頭瞪了一眼兒子:“出去等?!?/p>
應歡欣喜,轉頭看他,眼睛都是亮的。
徐敬余對上她的目光,了然地點了一下頭。原來剛才是想讓他走啊,怕他看到她戴牙套的模樣?
“早說啊,我不看你,我出去。”
徐敬余大大咧咧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睨她一眼,將手插進褲兜,笑得有些痞氣,轉身走了。
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T恤背后還印著一串花式字母,他腳步太快,應歡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么單詞,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剛才那句話,他是對她說的。
杜醫(yī)生一邊調整,一邊詢問她的感受,交代她一些注意事項,還有定期復查的時間。
戴好牙套,應歡面無表情地走出醫(yī)院,站在醫(yī)院門口,用舌尖抵了抵剛剛戴上的鋼圈,感覺很難受,不習慣,也不舒服,忍不住皺眉。
因為虎牙有些外翻,戴了牙套后,嘴唇被撐了起來,她感覺變得好奇怪,有點嘟嘟嘴了。
應馳太用心了,這個生日禮物,她可以戴到明年,甚至后年。
徐敬余背靠在醫(yī)院門口的墻上,右腳跟抵著墻角,吸了最后一口煙,把煙掐了,偏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不斷變化的表情。
應歡用手指摸了摸牙齒上多出的東西時,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她轉過頭,跟他對視。
這次,她直接說:“你別看。”
戴牙套有什么好看的……
徐敬余大概沒料到她這么直接,低頭笑了一下,妥協(xié)似的比了個OK(好的)的手勢,轉過頭正視前方:“好,我不看?!?/p>
應歡沒想到他這么配合,愣愣地看了他一陣,想想也是,兩人又不熟,牙套妹有什么好看的!目光掠過他輪廓好看的臉,落在他紅色T恤上,她抿了抿酸麻的嘴唇,郁悶地往公交站走。
徐敬余閑閑地扭過頭,瞥向連背影都有氣無力的小姑娘。
戴牙套而已,有那么郁悶嗎?!又不是他讓她戴上的。
他搖搖頭,看見杜雅欣走出來,于是站直身體,招了一下手:“媽,這里?!?/p>
杜雅欣走過來,徐敬余去開車。車緩緩經過公交站的時候,他余光一瞥,看見剛戴上牙套的小姑娘還站在公交站邊,身旁多了個穿校服的少年。
那小子上躥下跳的,不知道說了什么,應歡面無表情地咧開嘴,給他看剛剛戴上的牙套。
杜雅欣看向窗外:“你看什么呢?”
“沒什么?!毙炀从嗍栈啬抗?,搭著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聽吳起說,他昨天去一中找過應馳了,問應馳愿不愿意通過特招進A大,然后進校隊以及天搏拳擊俱樂部。
徐敬余十八歲時就是天搏的拳擊手了,他考進A大后,周柏顥又從A大吸收了好幾個有潛力的拳擊手,比如石磊和楊璟成。不過,這幾個既要代表校隊參賽,又要兼顧天搏的諸多事情,時間有些不夠用,周柏顥索性讓A大拳擊隊在俱樂部組建了一個隊,與俱樂部資源共享,創(chuàng)建了這一互贏互利的局面,A大校方當然舉手同意了。
每年特招的名額有限,吳起去找應馳之前也了解過他的成績,他馬上就高三了,從目前的成績來看,考進普通二本院校沒問題,要考A大幾乎不可能。
這么一個誘人的機會,加上應馳對拳擊的熱愛,他肯定不會拒絕。
但是,應馳猶豫了一下,拒絕吳起了。
對此,徐敬余也挺意外。
九月中旬,應歡跟鐘薇薇一起去A大醫(yī)學院報到,她們不僅被分到了一個班,還被分到同一間宿舍,高興得不得了。
是應馳送應歡過來的,他給她搬行李,充當苦力。
同寢室的林思羽大方地問應歡:“你男朋友???”
應歡跟應馳原本長得也不太像,她戴了牙套后,顏值有些降低,就更不像了,總有人誤會他們是情侶。
鐘薇薇沒等應歡解釋,看向應馳,眨了眨眼,哈哈大笑:“不是,他是我男朋友?!?/p>
應馳窘迫得耳朵紅,撓了一下腦袋。
應歡解釋:“沒有的事,他是我弟弟?!?/p>
林思羽盯著應馳看了一陣,又靠過來跟應歡說:“你弟弟長得很帥啊?!?/p>
應歡笑笑:“當然了?!?/p>
另外一個室友叫姜萌,幾個人互相熟悉了一下,加了微信,交換了電話號碼。
應歡正盯著兩個室友的臉看,努力記住她們的臉,怕在路上遇見了認不出……
應歡除了應付課業(yè)之外,還找了一份兼職,教小朋友畫畫。
她從小學畫畫,后來雖然被迫放棄了,但總歸是學了七八年,平時有時間也會畫上幾幅,功底還在。
暑假的時候,她抓緊練習,手感找回來了,教教小朋友沒問題。
十月底,校園運動會前兩天,應歡陪鐘薇薇去體育場跑步,和徐敬余在操場外碰見了。
她一眼就能認出他,是因為他穿了件紅色的棒球服,拉鏈拉到脖子處,胸口處的圖案跟上次在醫(yī)院看見的一樣。他穿紅色特別顯眼、帥氣,頭發(fā)依舊剪得很短,站在體育場外,有種說不出的張揚和意氣風發(fā)。
徐敬余跟吳起一走進體育場,就看見站在單杠邊壓腿的應歡。她穿著一身藍色運動服,右腿筆直地壓在單杠上,馬尾扎起來,臉很小,皮膚雪白,眼睛烏黑清亮,正轉頭看他。
徐敬余有些意外,挑眉看她。
應歡不自覺地舔了一下牙套,舌尖抵著小尖牙,面無表情地轉回去了。
吳起看看應歡,又看看徐敬余:“你認識?。俊?/p>
徐敬余想了想,笑道:“算認識吧,你也見過,上回搏擊運動館的那晚?!?/p>
吳起一下就想起來了,恍然大悟:“哦,那小姑娘啊。她是A大的學生?”
“嗯?!毙炀从鄬⑹植暹M褲兜,往前走了幾步,腳步忽然頓住,回頭看吳起,“教練,你還想讓應馳入隊?”
說起這個,吳起就有些來氣,嘆息道:“應馳那小子最近在補課,現(xiàn)在搏擊運動館也不去了,我去學校找過他兩次,那家伙看起來也不像不想來,但就是沒答應?!?/p>
徐敬余瞥了一眼應歡,漫不經心地說:“你去問問她,說不定她能讓應馳入隊?!?/p>
吳起笑了:“我什么條件都跟他談了,他都沒答應,她一個小姑娘,就算是應馳的女朋友,也說不動吧?”
“說得動,她會哄人?!?/p>
“你怎么知道?”
吳起有些驚奇地看著他,那邊小姑娘壓完腿,跟朋友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體育場那邊還有一扇小門,出了門,往外走幾分鐘就是A大的一個食堂,估摸著是吃飯去了。
徐敬余看著她纖瘦的背影,想起她低眉順眼、耐心哄應馳的模樣,覺得一般人應該拒絕不了她,更何況是應馳那種咋咋呼呼的小子。眼看著她都快走到門口了,他的下巴指指那邊:“感覺吧,要叫住她嗎?”
不過,她叫什么名字?
吳起笑笑:“算了,逼得太急也不好,我給應馳留了名片,他想通了,會給我打電話的?!?/p>
他最近發(fā)現(xiàn)幾個好苗子,正忙著這事,應馳那邊,他打算放一放。
拳擊比賽,靠的不僅是實力,還有斗志和熱情。
如果應馳連最基本的斗志都沒有,他就算把人招進隊里,也沒用。
徐敬余懂他的意思,扯扯嘴角,沒再說什么。
另一邊,鐘薇薇回了幾次頭,忍不住問應歡:“你認識那個穿紅色棒球服的男人?”
用男生和少年來形容徐敬余有些不合適,因為他看起來確實跟很多在校男生不一樣,短短的寸頭,輪廓分明的臉,加上高大挺拔的身材,一看就是荷爾蒙爆棚的男人——年輕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應歡想了想,說:“算認識吧,應馳跟他打過拳,友誼賽,輸了?!?/p>
“啊?”
應歡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包括她的牙科醫(yī)生是徐敬余的媽媽的事。
“那他就是拳擊手嘍?”
“是啊,水平挺高的?!?/p>
鐘薇薇笑:“你們還挺有緣的啊?!?/p>
應歡說:“孽緣?!?/p>
鐘薇薇大笑,想了想,還是覺得徐敬余很眼熟,這么帥的男人,她見過的話,肯定不會忘記的:“他叫什么名字啊?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是運動員吧?校園貼吧或者網上應該有介紹。”
“周柏顥?!?/p>
“回頭我搜搜?!?/p>
“你搜索他干嗎?”
“長得帥啊,我看看他有沒有女朋友,嘿嘿。”
應歡無言以對,不過,鐘薇薇跟應馳一樣,搜索“周柏顥”,什么都沒搜出來。
林思羽是學生會的,她幫忙問了其他學院的同學,也是查無此人??!
鐘薇薇對此表示:“神秘?!?/p>
林思羽:“可能他不是學生呢?”
“是學生啊。”
應歡想起杜醫(yī)生說過她兒子也在A大念書,至于讀哪個專業(yè)、大幾,應歡就不知道了。
應歡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有時候在路上看見穿紅色棒球服的男生,才會想起他,因為她真的沒見過穿紅色有他好看的。
周末,應歡回了一趟家。
A大距離她家有些遠,她轉了兩次地鐵,又轉了公交車才到家。
她回到家的時候,應馳還沒下自習。
應歡把幫他買的復習資料放到他的桌上,這家伙的書桌上亂糟糟的,她又順便幫他整理了一下。她把書一本本整理出來,分類豎著放到書架上,這樣拿書就比較方便了。
最后一本書拿到手上,她發(fā)現(xiàn)下面壓著一張卡片,于是拿起來一看,愣了一下,腦子里瞬間晃過徐敬余的T恤和棒球服上的圖案,跟名片上印的LOGO是一樣的。
吳起,天搏拳擊俱樂部的教練。
原來是隊服啊。
應歡知道天博拳擊俱樂部,它的總部在北京,還有個分部就設在他們學校西門附近,是國內最大最好的拳擊俱樂部,承辦過很多專業(yè)的賽事,許多優(yōu)秀的職業(yè)和業(yè)余拳擊手都是從這里出來的。
她舌尖抵著小牙尖,俱樂部的教練找應馳干嗎?是要招他入隊嗎?
以前應馳打拳的搏擊運動館有一個實力很強的拳擊手,后來被某個俱樂部挖走,據說是去美國打職業(yè)賽了,應馳是在他走后,才開始拿到獎勵的。
應歡捏著名片,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她不知道應馳為什么沒告訴她。
姐弟倆很少有秘密,應歡等應馳下晚自習回家,關上他的房門,拿著名片在他的面前一晃,直接問:“為什么沒告訴我?你不想去嗎?”
應馳癱坐在椅子上,看見名片,呆愣了一下。他撓撓腦袋,小聲地說 :“我不想去,快高三了,你和爸媽不是讓我好好備考嗎?”
應歡松了口氣:“那個教練怎么說的?高考之后,你還能去嗎?”
“能吧?!?/p>
能什么啊,他都拒絕了。
應歡看他眼神閃爍,一看就在撒謊,于是微微瞇了眼:“說實話,不然以后不管你了?!?/p>
應馳糾結地皺了皺眉。
應歡:“說不說?”
應馳還想再掙扎一下,耍賴地趴到床上 :“我真的不想去,就算去了,也不知道能打幾年,我準備畢業(yè)后就去打打小比賽,賺點兒獎金就好了,我也沒打算把拳擊當職業(yè)……”
他不知道能打幾年……
應歡忽然心疼起來,不知道說什么了,她咬了咬下唇,把書包扔到他的身上 :“起來寫作業(yè)?!?/p>
她把名片拿走了。
應馳猶豫了一下,想讓她把名片留下,又不敢。
下期預告:
在天搏拳擊俱樂部里,應歡為了應馳,想請徐敬余幫忙,最后徐敬余做出了什么樣的舉動,讓應馳再次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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