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有人說,郭漢城先生一輩子只說了兩句話:一句是“中國戲曲是最好的”;另一句是“中國戲曲不會消亡”。而他的一生,都在為這兩句話力行實踐。
青年時期親身經(jīng)歷過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的郭漢城先生,在革命圣地延安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文藝理論的熏陶下,在初生的新中國首都北京“聞過千種曲,識得萬般音”的戲劇觀摩實踐中,真切地感受到了中國戲曲之美,意識到了“中國戲曲貫穿著辯證精神和主動精神的民族特色,是對世界戲劇的一個貢獻”。文化是一個國家、民族生生不息的命脈,是人民的精神家園,而戲曲正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其人民性、藝術性和時代性,足以增強人民的文化自信力。從此,他決定把弘揚民族戲曲文化當作自己責無旁貸的職責——“我這一生愿意為戲曲事業(yè)獻身?!?/p>
當代著名戲劇理論家張庚先生曾講:“話劇因為有了一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以能在全世界推廣、流行。中國的戲曲是很好的民族藝術,但是苦于沒有理論,講不出道理,假使我們搞出一個戲曲理論體系,那么全世界都會接受我們的戲曲。”于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學界出現(xiàn)了一個以中國藝術研究院最初辦公地點“前海西街17號”命名的戲曲學術派別——前海學派。其學術理想是把握和總結(jié)中國戲曲的特點和規(guī)律,從而創(chuàng)建一個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國戲曲藝術理論體系。兩位奠基人張庚先生與郭漢城先生都出身于中國革命圣地延安,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第一批以馬克思列寧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為指導的戲曲理論研究的領軍人物。二人共同主編的《中國戲曲通史》《中國戲曲通論》,“一史一論”,是新時期戲曲研究領域兩部里程碑式的著作,為“文獻—史—論—志—批評”五位一體的戲曲學術工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現(xiàn)如今,這一學術群體依然活躍在戲曲研究的前沿陣地,努力堅守,推陳出新,為繼承、繁榮和發(fā)展中國戲曲事業(yè)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郭漢城先生是中國戲曲“消亡論”的最強有力的駁斥者,他指出:“戲曲的命運如何,從根本上說,取決于與人民的關系。而我國戲曲在這千來年中,從來沒有割斷與人民的精神關系?!敝袊鴳蚯a(chǎn)生于人民,發(fā)展于人民,之所以有強大的生命力,在于它深深地扎根于人民群眾之中的人民性,而中國戲曲的人民性是與時俱進的?!岸椤狈较颉ⅰ半p百”方針、“三并舉”政策,都是新時代我國戲曲改革與建設的指路明燈。
九月是收獲的季節(jié)。我刊在第九期“中國思想肖像”欄目特別推出“我這一生愿意為戲曲事業(yè)獻身·郭漢城專題”,特別得到中國藝術研究院“前海學派”繼承者安葵、譚志湘、劉文峰、陳曦4位資深學者和《郭漢城評傳》作者張林雨老師的傾情支持,讓我們有幸與他們一起分享百歲學者郭老“偶入紅塵里,詩戲結(jié)為盟”的精彩人生。
文藝為人民,是長期以來黨的文藝工作的根本方向。而“服務人民、塑造人民”,需要的正是“扎根大地、深耕大地”的實踐精神。幾十年來,郭漢城先生“操千曲而后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走遍中國各劇種、各劇團,深入各地戲曲基層單位進行實地考察,孜孜不倦于看戲改戲、修史著論,惟嘆“一千年太久,只爭朝夕”,為實現(xiàn)中國戲曲理論研究事業(yè)的梯隊發(fā)展和有序傳承而殫精竭慮。
“升沉日月,早消磨了,倥傯幾多星歲。就里堪懷,憑欄拍劍,火熱心頭味。也知狂直,書生意氣,老去情猶難已。對滄溟、欲乘寥闊,因風飛起。”今年已103高齡的郭漢城先生說:“我老了,已經(jīng)超越生命的‘時間籠子’,我現(xiàn)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長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年輕人熱情忙碌地奔波在江山風浪里,夜以繼日地建設祖國、創(chuàng)造文明,那是一幅多么美好的圖畫?!蹦且环鶊D畫一定是最美好的,因為有如郭老一代代文藝工作者為這幅圖畫描繪了最美好的底色。
2010年11月,郭漢城先生獲聘中國藝術研究院首批終身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