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現民
1950年9月7日,錢學森在家中被捕。美國華盛頓移民歸化局一位官員宣布,這是一起民事案件,案件不會放大。
1950年9月19日,美國空軍裝備司令部賴特基地人員來到洛杉磯,參加當天在司法部駐洛杉磯辦公室召開的碰頭會,參加碰頭會的還有洛杉磯海關人員等。會議主要商討如何處置錢學森以及就錢學森案件的推進等進行討論。會議最終決定9月20日下午在囚禁錢學森的特米諾島上會見他,以全面了解事情真相。
9月20日下午,會議開始時,錢學森的辯護律師庫柏首先就錢學森的基本情況向其問詢。從他出生一直問到他來美學習,然后談到在加州理工學院學習時的事情。
關于回國的決定,錢學森說:“我認為有很多事促使我回國,一方面我父親將要做胃部手術,另一方面就是由于中美之間公開沖突的可能性。而且因為我父親生活在中國,如果交惡發(fā)生,我就沒辦法寄錢給他,他現在完全依靠我?!?/p>
談到訂票,錢學森回答說:“我知道在洛杉磯獲得英國領館的過境簽證是非常困難的。我有一個中國朋友試圖回國,在洛杉磯領館申請過境簽證就沒有成功。于是我就問他有沒有其他回國的途徑。一些準備回國學生的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一個國際貿易服務協(xié)會能夠全程安排這些事情,于是我就四處打聽這個機構?!?/p>
當輪到司法部檢察人員問話時,他們在錢學森攜帶材料回國的事情上糾纏不休:“你打算讓共產主義中國得到這些材料?”
錢學森:“我不理解你的意思?!?/p>
又問:“我知道你是中國公民,你對中國肯定是充滿同情的,但是,你同情國民政府的中國還是同情共產主義控制下的中國是不一樣的。我們十分關注,你準備將你的知識奉獻給誰?”
錢學森:“我想,我可以做如下聲明:我對美國的職責是我忠誠于它,我不會泄露我的任何知識被用來抗擊美國,但是就我本人認識所及,我沒有這樣的知識?!?/p>
經過盤問,有關方面負責人基本了解了錢學森案件的很多細節(jié)。9月21日,華盛頓司法部副部長佩頓·福特致電司法部駐洛杉磯檢察長多林,同意釋放錢學森,但他必須購買1.5萬美元的債券才能獲準保釋。
1.5萬美元在當時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額,當時普通教授每個月工資也只有三四百美元。在1950年9月23日前后處理、涉及全國范圍的驅逐案件300宗,從這些驅逐案件保釋的條件來看,大多數在1000至2000美元之間,甚至更少,但超過5000美元的只有錢學森。
錢學森夫人蔣英正在準備籌集錢款的時候,錢學森一位學生的未婚妻波琳·里德貝格·米勒斯,家境富裕,她說愿意拿出這部分資金,以保釋自己未婚夫的老師出獄。
米勒斯一方面委托林德瓦爾博士協(xié)助辦理一切必要的手續(xù),釋放錢學森,另一方面也不愿意公開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錢學森出獄前一天,蔣英到特米諾島看望他。據蔣英回憶:“錢學森一下子消瘦了許多。我進去以后,不能和他握手,邊上有4個士兵看著。”蔣英就跟錢學森說:“你放心吧,現在的事情已經解決好了,你明天可以出獄了?!?月23日,錢學森被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