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珺
“啪、啪……”我是可憐的屁股,我剛剛又被小主人的媽媽狠狠地揍了兩巴掌,錯不在我,挨揍的卻又是我,我想維權!
今晚吃飯,小主人挑食不說,還浪費糧食,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把飯菜扒得桌上地下到處都是。媽媽剛開始軟言細語勸誡他,他不聽,揮舞著手臂把飯碗打碎了,還滿不在乎。媽媽生氣了,卻沒有打胳膊,更沒有打手,而是毫不遲疑地把他拽起來,揚起巴掌,朝我狠狠地打過來,這關我什么事?
想想我就一肚子氣。前天,小主人在商場看到心愛的火箭玩具,他拉著爸爸撒嬌賣萌,就想把這第N個火箭玩具買回家去。他爸爸說家里的“火箭”、“槍炮”都堆滿了,還沒說完,他就嘴巴一咧,哭開了,滿商場的人都過來看熱鬧。他爸爸窘得不行,勸他別哭了,他不但不停,還扭著身子,晃著腦袋,縱情大哭。他爸爸急了,沒有打他大哭的嘴,反倒順手扳過他的身體,照著我就是一腳,我又犯了什么法?
我是屁股,圓潤飽滿、白皙滑膩,卻從不將真面目炫耀示人。我不擅言談但抗壓能力強,我和手、嘴、眼睛都是人體的一部分,但是我最可憐。我沒犯過什么錯,一直任勞任怨,常被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不管多硬的木板,多悶的海棉我都能挺住,可我換來了什么?
我沒見過什么“大世面”,我總是聽嘴巴說,這個好甜,那個好香;聽眼睛說這個漂亮,那個優(yōu)美;聽耳朵說這個激昂,那個悠揚;聽手說這個細膩,那個冷硬……對我而言,只有這個硌得生疼,那個捂得難受。
我沒聽過什么優(yōu)美詞藻能用上我,“屁滾尿流”、“狗屁倒灶”、“掇臀捧屁”……哎呀,我不想再往下舉例了。可用到嘴巴的有“唇紅齒白”,用到眼睛的有“眉開眼笑”,用到耳朵的有“耳聰目明”,用到手的有“手疾眼快”……你看看,它們不但在褒義詞中占有一席之地,各器官彼此還能互相合作,而我,沒人愿意與我連綴成詞。
平日里,我總是用“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等句子來安慰自己,平平淡淡過一生挺好,但平靜的生活過不了幾天,我就因為嘴巴說錯話,眼睛長時間看東西,手亂涂亂畫等招來挨打之禍,為什么犯錯的是它們,受懲罰的卻是我?就因為我堅強抗打,它們脆弱易損?就因為我不愛露面,它們能言善辯?
不,這不公平!我是可憐的屁股,我要維權!
(指導教師:薛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