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
鄭永兵
字雨生,別署儀堂、熙蓮堂。成長于梨園世家,后師從于汪浦先生,于書畫印以及詩歌文學均有涉獵。現為中國民主促進會成員,中國楹聯學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深圳市青年書協(xié)主席團成員,深圳市政協(xié)書畫院特聘畫家,寶安區(qū)書法家協(xié)會副主席,寶安書法院副院長,深圳寶安書社副社長,嶺南書院副理事長。編輯出版《之間》《文心相印》《土竹齋汪浦畫集》《相得益彰 · 深圳書畫印十二家提名展》等多部文集。
梨園子弟,藝術悄然萌芽
河南信陽毗鄰鄂皖,三省交會。固始作為信陽市的革命老區(qū),很長時間都是雄踞全國百萬人口大縣的榜首,雖然經濟上尚欠發(fā)達,但受到地域交匯性文化特征的影響,書法等傳統(tǒng)文化藝術氛圍異常濃厚,是全國著名的“中國書法之鄉(xiāng)”。
鄭永兵生于京劇世家,從小在劇園里玩耍,當時設備有限,觀眾席后方有投影機,唱詞寫在膠卷上,投映于舞臺兩側墻壁上,用以提示唱詞。時隔多年,他依舊記得當時寫字的冉老先生那一手精熟的字體,頗有趙孟頫的風韻。閑時,冉老手把手教他寫字,這成了他最早的書法啟蒙。
上學以后開設有“描紅課”——紅線雙勾的空心字,學生用墨把字填滿,基本上都是顏、歐、柳體楷書。讀初中后遇見汪老師,汪老師教素描、國畫、美術設計等,受其影響最大。
有一次看到一本美術書封底有幾方篆刻印,包括鄧石如的“江流有聲、斷岸千尺”,齊白石的“中國長沙湘潭人也”,頓時“感到很新奇”,于是問老師:“這是什么?”
那時他理解的書法就是楷書,行草書就是把楷書寫快,汪老師娓娓道來,給他講解了書體的流變以及篆刻和工具材質。讓他對書法的概念有了新的認知,書法篆刻的脈絡也在腦中定格清晰。
精研書藝,繁花次第盛開
當時的縣城除了郵局或銀行門口幾家刻公章私章以外,從事篆刻的幾乎沒有,不過這更堅定了他學習的決心,暗自思忖:“要做不一樣的東西,這樣才有新意,也才更有趣?!边@樣的觀點竟然伴隨了一生。
汪浦老師不太擅長篆刻,便推薦了他的同學,在篆刻有著相當造詣的陳建國老師,于是鄭永兵就跟著兩位老師學習起書法繪畫和篆刻。
當時由于物資匱乏,幾乎找不到篆刻所需的石材,只能用木頭或橡皮刻印。他到東門口老城墻的斷壁殘垣中找青砂磚來刻印,但是這種磚頭質地相對粗糙,只能刻寫比較大的字。老師看后,覺得這樣下去不能充分表現刀感與線質,終究提升不了篆刻水平。有朋友告知縣城日雜公司倉庫還堆了很多青田石制作的橢圓形的毛主席詩詞紀念牌,底座很厚,恰好可以用來刻章。于是想方設法托人要了一些石料,就這樣鄭永兵開始了臨摹漢印的學習,為了節(jié)省石材,他刻了磨,磨了刻,直到石頭薄得再也不便磨刻了。
20世紀80年代,篆刻的群體還比較小,十多歲的學生從事篆刻的更是鳳毛麟角,因此顯得特別:一是路子走得很純正,不像一些人拿著報紙上刊登的篆刻作品進行摹刻;再者臨習篆隸碑帖,書印同步。他還養(yǎng)成用篆查典的習慣,平添了“愛挑錯字”的“毛病”,這種較真的習氣一直到現在。
碩果累累,嶺南桃李天下
在鄭永兵沉浸于藝術的時候,整個國家似乎發(fā)生著某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時改革開放的號角已經吹響,改革的春風吹徹著中國的南方,剛剛參加工作的他有一天突然和父親說,“爸,我想去南方看看?!备赣H沉默良久,看著已經長大的兒子,欣慰地點了點頭說:“好吧,二十多歲,出去闖闖也好?!?/p>
于是他就跟著朋友來到了南方,這時恰逢香港新亞飲食集團在東莞招聘廣告設計人員,有著書畫技能的他迅速得到認可。巧的是他的工作地點距南粵四大名園之一的“可園”不到一里地,可園收藏有創(chuàng)建人張敬修以及嶺南畫派代表人物居巢、居廉等藝術作品及大量的人文景觀,給了他感受和學習嶺南文化良機。
與此同時,鄭永兵的工作能力也得到認可。香港人很重視傳統(tǒng)文化,需要用書法體現設計,他制作的各種文案得到肯定,因此職位一直做到行政總監(jiān)。而這種事務性的管理畢竟與藝術夢想還有著一定距離,2002年,鄭永兵來到深圳寶安畫院,在寶安書協(xié)工作,面向社會展開書法推廣。
當時,弘雅小學作為區(qū)教育局直屬小學窗口示范性單位,正以素質教育為特色,已經成功打造了京劇、舞蹈等特色項目?,F寶安區(qū)文聯主席、時任寶安畫院院長史文集先生建議學校可以嘗試開設校園書法國畫方面的特色教育,同時推薦鄭永兵作為該校書畫專業(yè)人才。鄭老師來到弘雅開展“第二課堂書法藝術教學”,把該校的書法藝術教育推向了前列,在廣東省青少年書法現場大賽中連續(xù)多年囊括冠亞軍,2005年被評為廣東省書法教學名師。在校長林文堅的支持下,弘雅小學成立了“鄭永兵書法工作室”。在少兒花會以及全國藝展中,弘雅書法多次奪冠而歸。就這樣,鄭永兵在教學相長的工作中,其書法藝術迎來了春天。
海納百川,藝術與城市共振
深圳是一個移民城市,來自全國各地的人才都聚集于此。在深圳,鄭永兵的書藝不斷得到滋養(yǎng),他接觸來自各地的書畫精英,同時也有機會研究大量的書籍資料,眼界愈加開闊起來。
2007年,書法家張琦先生召集王道國、萬迪龍、鄭永兵、張綏平5人發(fā)起成立寶安書社。11年來在文體旅游局的支持下相繼舉辦如“翰墨寶安”“深圳論壇”等多種專業(yè)學術活動,并先后前往全國各地,交流互動,得到許多建設性指導。鄭永兵的創(chuàng)作觀念也深受啟發(fā),書印風格不斷更新。
他早期傾心簡牘,但是方家指出“簡牘書風雖然酣暢率真,但是表現力相對單一”。于是追溯字源,從帛書、小篆乃至探奧大篆、金文。他側重于隸書,近年來他從對簡帛書的探究轉向對《楊淮表記》以及《任城王墓刻》等摩崖書風的深入學習。
《任城王墓刻》是鑿刻在大石條上的文字留珍,其肌理粗糙,類似摩崖書風,鄭永兵把它與《楊淮表記》二者有機調和,使其野逸放曠中不失整飭樸茂。在今年“南雁書聲”“嶺上雅集” “問道燕趙”學術展覽中其探索性的創(chuàng)作,受到西泠印社副社長李剛田與中國書協(xié)副主席劉洪彪等專家的肯定與好評。
回顧整個書學經歷,鄭永兵感慨,“如果在老家沒有走出來,我的書法可能也會有變化,但肯定沒那么快,我要感謝父母的支持,感謝師友們的點撥,更是要感謝這個多元開放的新時代”。
鄭永兵說:“人生習書不一定要成為書法家,當然這也是未可期的,但切合天性、讓自己快樂起來,這不就是孫過庭所說的心手雙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