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懷

在“一帶一路”倡議積極落地的當下，中外交往日益密切。如何讓世界了解中國是擺在每一個中國人面前的大問題。近年來，以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為內容的“四個自信”成為中國發(fā)展的重要理論指導。在這“四個自信”中文化自信為我們向世界介紹中國提供了現(xiàn)實的理論基礎。從古到今，中華民族的數千年文明史綿延不息，其中最重要的核心推動力就在于中華的文化。正是中華文化使中華民族找到了自己發(fā)展的獨特道路，形成了與眾不同的文明。

中華文化歷史悠久，內涵豐富。早在三代到夏商時期就形成了中華文化的雛形，奠定了中華文化敬天法祖、重德愛民的文化基礎。周監(jiān)三代，開創(chuàng)性地肇始了被中華文明奉為圭臬的禮樂制度。經過孔子、孟子等古圣先賢的完善與發(fā)展，形成了以“天人合一”為內核的“大一統(tǒng)”思想。千百年來，它從“三綱五?！弊呦蛄恕懊癜锱c”的宇宙情懷，成為一個民族綿延不絕的文化基因。

中華文化是以天道為指規(guī)的。它強調“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它是以天運作的道理來指導人世間的生活，也就是“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中華文化建立的生活規(guī)范是“修齊治平”的人文理想，追求的是“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個體情懷。它強調人事與天道的契合，也就是人類與自然的和諧。

中華文化是以“和合”為理念的。它“不患寡，而患不安。不患貧，而患不均?！敝鲝垺昂蜔o寡，均無貧，安無傾”。它強調全體的一致性，從而實現(xiàn)人生的和諧。對待不同者的態(tài)度不是暴力征伐，而是“遠人不服，修文德以來之”，用自己的吸引力來歸化它。不僅如此，而且還要“既來之，則安之”，要讓歸化的人民安居樂業(yè)，生活幸福。中華民族追求的是天下為公，人類幸福的大同世界。

中華文化是現(xiàn)實理性的。正如鄭德榮先生所說：“中國人最基本的活動是為生活而生活。他不唱高調，或無條件的贊頌所謂高尚抽象的理想，如犧牲、博愛、探險之類。他不以神的意旨為意旨，因為人意就是天意，順天命基本就是順民意。他更不為上帝而生，因為天是為人而立的。他的生活目的是為人的，上則孝敬父母，下則慈愛子女，子子孫孫，永享安樂?！边@就是一個普通中國人的現(xiàn)實人生，它是務實而樂天的。

中華文化的先天基因與后天實踐決定了它所具有的內在特質。它追求的是內圣外王的忠恕之道。它以對人對事的忠來內省，以對外對物的恕來外施。由此中華文化建構了它勇于自我克制而追求大眾和諧的內在指規(guī)。

中華文化是倫理的。它是建立在以親族為單位的血緣基礎上的。它由家族關系架構起了社會關系。從而由“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的家庭和諧發(fā)展到了全社會的和諧。它始終追求一種基于血緣而來的推廣到非血緣的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通過在集體系統(tǒng)內的各安其位來獲得系統(tǒng)的穩(wěn)定。所謂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強調的不只是等級的束縛，而是社會與家庭中的各色人等要努力遵循自己的角色，按照自己的身份來行事，否則就會有“君不正臣投外國，父不正子奔他鄉(xiāng)”的故事發(fā)生。所以在中華文化下，人的自由與行動都是在倫理約束內心的情況下進行的，它是推己及人的對人類情感的深刻理解。它不需要外在的法律來指導，而是來自個人內心的自發(fā)約束。

它所主張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予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它強調的是對社會財富和美好聲譽的分享。因為他知道和理解他人不可得的痛苦，因此他能夠感同身受，來分享自身獲得的資源。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貪得無厭，也不會暴力掠奪，因為這與他“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的理念是格格不入的。

漫長的民族歷史使中華民族飽經風霜磨難，無論是自然災害，還是人為禍患，都沒有摧毀這個民族的生存意志。而是讓他養(yǎng)成了百折不撓、愈挫愈勇的生存品質。他戰(zhàn)天斗地，抵御外辱，形成了與眾不同的生存理念。

這種生存經歷賦予了中華民族深刻的憂患意識。他主張“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這是一種家國情懷。他視天下為己任，他的使命是“平物我之情，息萬物之爭”，使每一個自然之人、每一個自在之物都能夠在天地間找到自己的位置，得到自我的實現(xiàn)。這是中華民族每一個分子所具有的最為宏厚的心靈內核。

中華民族的地理生存空間與獨特的成長歷程使之養(yǎng)成了獨有的生存智慧，它反映了民族文化的個性。這種個性決定了中華民族具有自我特征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它在歷史時空中富有成效地解決了民族發(fā)展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問題，渡過了種種危機，多次成功地實現(xiàn)了民族崛起的輪回。它是一種有效的經驗，是需要與其他文化進行交流和分享的。

當下，“一帶一路”倡議成為世界走出困境的新的全球化的公共產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也成為世界有識之士的共識。在這種情況下，中華民族要為世界提供自己的文化產品，與其他民族的文化形成良性互動，達成充分的共識，使中華民族的文化精華成為全人類的共同財富，為人類的共同福祉做出自己的貢獻。當下，隨著對外交往的增多，中西文化勢必出現(xiàn)互聯(lián)互通的情況，如何實現(xiàn)有效的中西交流是需要直面的現(xiàn)實問題。

首先，要正視中西文化的差異。由于中西方不同民族的生存狀態(tài)與成長歷程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因此形成了不同的思維方式和生存原則。這就導致東西方對相同事物的不同看法和處理同一問題的不同方法。這種民族心理的差異不僅體現(xiàn)在物質文化層面，更表現(xiàn)在精神文化層面。這種文化差異從大航海時代以來，就導致了在中西方交往中出現(xiàn)了對彼此的刻板印象，演化成了交往中的文化碰撞，導致在交往中的無效交際，彼此不是達成互相的理解，而是制造了矛盾對立。這樣，在中西方交流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單向的文化優(yōu)越論，非此即彼，隨著西學東漸，在以堅船利炮為代表的近代科技的護航之下，西方文化形成了自己的時代優(yōu)勢，忽略了人類文化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在新時代的對外交往中，一定要打破這種所謂的文化優(yōu)越論，要充分展示民族文化的獨特性和普適性，建構相互理解的氛圍，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求同存異。在差異中找共性，在差異中求理解，實現(xiàn)互融互通，達到共同繁榮。

其次要創(chuàng)新展示方法。對許多西方人來講，中國依然是神秘的東方。對于中國存在著舊有的刻板印象，從近兩年發(fā)生的筷子與披薩、中國與豬等事件中就可以看出來西方很多人對歷史中國和當代中國的不了解。要想使西方民眾了解中國文化，就必須向世界展示中國。

展示中國文化，要做到傳統(tǒng)與當代相結合。既要有武術、書法等傳統(tǒng)項目，也要有高鐵、共享單車等“新四大發(fā)明”；既要有故宮、兵馬俑，也要有鳥巢、梅地亞中心。由歷史到現(xiàn)代，讓民眾了解一個全面的中國；要做到精神與物質相結合。在中外交流中要注意避免只展示一個物化的中國的形象，要努力提取中華傳統(tǒng)精神文化的精華，展示中華文明的優(yōu)秀基因。

此外，還要打造承載中華文化的文化符號。在中西文化交流中，要創(chuàng)造符合大眾審美，能夠為大眾喜聞樂見的獨特文化符碼。在當代，大熊貓成為中國及其文化的新象征，它就可以成為中國文化的符碼，要對其進行文化創(chuàng)意，使其真正成為文化交流的使者。同時要更多地培養(yǎng)能夠在世界范圍內有影響力的文化名人和制造相應的文化產品，這樣會更好地推動中西文化交流。

第三要發(fā)展文化產業(yè)。文化產業(yè)的內涵與外延相對寬泛，涵蓋了旅游、國際教育、會展、文創(chuàng)等諸多的業(yè)態(tài)。通過這些產業(yè)的發(fā)展，不僅可以推動經貿的發(fā)展，而且可以促進文化的交流和溝通。

俗語云：“百聞不如一見?！庇H身的實地經驗總是能夠使人產生最貼切自然的觀感。文化產業(yè)的推廣可以為有意愿了解中華文化的人提供廣闊的平臺，同時也可以展示中國文化的真正一面。旅游和來華留學都可以深入到中國人民的生活當中，可以提供一個真實的中國。我們相信，這可以更好地讓世界人民了解中國，認識中國。

文化產業(yè)化是當下文化發(fā)展的創(chuàng)新形式，它有助于文化交流的簡單化，使之更容易為大眾所接受，并以商業(yè)化和工業(yè)化的形式推動文化產品的更新與創(chuàng)造，成為當代大眾文化的重要形式。在東西文化交流中，要借鑒西方的成功經驗，實現(xiàn)文化理念的產業(yè)轉換。

文化自信是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根本。它深刻揭示了中華古國發(fā)展，特別是當代中國發(fā)展的內升原動力。在當代的中西交流中文化自信必將發(fā)揮重要的指導作用。（本研究得到中國外語教育基金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