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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何遇見》

        2019-08-23 05:34:56南望
        故事林 2019年15期

        南望

        第十九章?半夜留宿

        何遇被程云深的怒火嚇到了,好端端的,發(fā)什么脾氣啊。

        不過明天還得靠他,現(xiàn)在他最大,何遇不敢真惹他。

        她眨巴著眼睛,小聲說:“我就來慰問慰問你啊。”

        程云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說重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一點,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就這么在外面跑,萬一……

        等等,為什么有萬一?他在關(guān)心什么?何遇有個萬一關(guān)他什么事?

        他擺脫她還來不及,關(guān)心她做什么!

        “那你現(xiàn)在要做什么?”程云深端起茶杯,發(fā)現(xiàn)里面的咖啡已經(jīng)見底,就揉揉太陽穴,“別說你睡不著才出來?!?/p>

        “大侄子真是料事如神啊?!焙斡鲐Q起大拇指。

        “我要回去了,你怎么打算?”程云深一指沙發(fā),“睡一夜,不收你錢?!?/p>

        “你忍心?。俊焙斡鰯r住要走的程云深,“我跟你一起回去?!?/p>

        “我們孤男寡女?!?/p>

        “難道你還想對我做什么?”

        “你想得美?!?/p>

        “……”

        到車庫,何遇坦蕩蕩地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

        程云深無奈地搖頭,他到底是碰上了臉皮多厚的人。

        要是說到達程云深住的小區(qū)已經(jīng)讓何遇驚訝,那么在他打開門之后,看到里邊的面積和裝修,何遇的下巴已經(jīng)要掉到地上。

        “好啊程律師!”何遇漬漬道,“這房子,這地段,這裝修,你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找我打官司,必定能贏,你說拿百分百會贏的官司來付合理的價錢,叫搜刮嗎?”

        何遇被噎地說不出話,這話還真他媽有道理!

        她要是有錢,難不成還找打不贏官司的律師?

        何遇憤恨地說:“早知道大學(xué)就該選律師專業(yè)!”

        程云深眼皮都沒抬:“這跟人的智商成正比,別讓專業(yè)背鍋?!?/p>

        何遇:“……”

        趁著燒咖啡的時間,程云深整理了幾份資料,提著筆記本電腦要進書房。

        在門口想起了什么,回身道:“左邊的房間是客房,被子在最上方的柜子里,自己拿?!?/p>

        何遇邊應(yīng)聲,邊參觀著程大佬的豪宅。

        沒一會兒,原本清醒地不行的何遇感覺到眼皮很重,有些困了。

        客房里有備用的牙刷,洗漱完,又想起被子在柜子的最上方。

        抬頭望著柜子,何遇罵一聲:“真他媽把所有人當(dāng)大長腿啊!”

        隔壁間的書房,程云深看著文件,就聽到咚咚咚的聲響,仔細辨認,確定是客臥里傳來的。

        他推開門:“下半夜了,你還不睡想修仙?。俊?/p>

        說完,就看見了一幕——

        何遇惦著腳尖,使勁伸長手去拿上面的被子。繃直的手指總在觸碰到被子時,整個人就體力不支地掉下來,身子也因為慣性撞在柜子上。

        程云深聽到的,就是她跟柜子相撞的聲音。

        仰頭的關(guān)系,她的短發(fā)往后散落,露出白皙干凈的額頭,溫和的燈光下,那顆淚痣越發(fā)顯眼。

        “老娘累都累死了,你還看!”何遇兩眼發(fā)著怒光,“被子為什么不能好好待在床上而要在柜子上?”

        程云深回過神,不知不覺,他怎么又盯著這個麻煩精走神了。

        為了不讓自己窘迫,程云深目光從何遇臉上挪開,徑直走到柜子前,輕而易舉地將被子拿下:“我家很少有其他人來住,鋪著被子會有灰?!?/p>

        何遇:“……潔癖到中毒了啊你?!?/p>

        程云深一手倚在柜子上,居高臨下地看她:“看到那扇門了嗎?你是選擇從這里出去……”

        “大侄子,我怎么感覺晚上的你特別帥?也特別善良?”何遇臉上畫風(fēng)一變,討好的嘴臉切換地很嫻熟,“你一定舍不得一個妙齡少女在外面吹老北風(fēng)的,對不對?”

        程云深深深嘆口氣,剛剛是腦抽了才會看她。

        清早法院門口有些冷清,從停下車的最后一秒,何遇吃完最后一口早餐。

        “這家早餐店的味道真好?!焙斡龈袊@著,“可惜離我家太遠了。”

        “住我家僅此一晚,以后別想來蹭?!背淘粕蠲榱怂谎郏曇舨焕洳坏?。

        何遇解開安全帶,邊開車門邊說:“誰稀罕!話說,你昨晚幾點睡的?”

        她記得昨晚睡覺的時候,程云深還在書房來著。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p>

        “大侄子,嬸嬸的好意你要懂得接受,別枉費嬸嬸的一片心意?!焙斡鲎吩诔淘粕詈筮?,還別說,他穿律師袍的樣子可真帥!

        “收起你的口水,別在法庭上丟人現(xiàn)眼?!背淘粕钔O虏阶樱粠魏胃星樯实乜此?。

        何遇狡辯:“誰要看你,我看的是……”

        她隨手一指,正好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寧馨竹從車上下來,她昨晚沒睡好,臉色略顯蒼白。倒不是因為今天打官司的事,而是聽說從來沒敗訴過的云深律師事務(wù)所,拒絕了接手她的案子。

        不過,云深律師事務(wù)所收費也是出了名的貴,她請不到的人,何遇也別想請到,只要何遇沒有自己的證……

        寧馨竹才抬頭,就看到有個人拿手指著自己。

        那不是何遇又是誰?

        “程云深?”同樣穿著律師袍的律師驚呼了一聲。

        寧馨竹沒聽清,“你說什么?”

        此時四人正好走到門口,面對面四眼相對,有人歡喜有人愁。

        “朱律師,又見面了?!俺淘粕畲蟠蠓椒降厣斐鍪?,顯然兩人曾經(jīng)對戰(zhàn)過。

        據(jù)程云深所說,他至今還沒輸過。那么……何遇對著朱律師眨巴眨巴眼,曾經(jīng)對戰(zhàn)輸?shù)娜耸撬麌D?

        本來想當(dāng)作沒看見及時走掉的朱律師有些難堪,折回來伸手道:“程律師,又是你啊?!?/p>

        他就是云深律師事務(wù)所的程云深?

        寧馨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盯著眼前的人瞧,再看自己請的律師,畏畏縮縮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相較于自己的律師,程云深頎長的身材和俊朗容貌,確實如聽說般的才貌雙全。

        寧馨竹心中不甘,不想還沒開庭就丟臉,她頭一仰,冷笑一聲:“不知道何遇你花了多少錢才請到這位律師的?”

        第二十章?好一出大戲

        “據(jù)我所知,你根本沒有錢來支付律師費!”寧馨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踩壓何遇的機會,她就要知道,何遇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才有那么多錢。

        何遇倒是很誠懇,兩手一攤:“是啊?!?/p>

        寧馨竹被她的四兩撥千斤氣的一跺腳,指著程云深:“那你怎么請得到他?他的收費你怎么可能請得動?”

        要知道,上一個離婚的官司,他可是收了一百萬的訴訟費,就她何遇?哼,一萬塊能不能拿出來還是個問題。

        何遇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他要收費,我一定拿不出錢。”

        “什,什么意思?”寧馨竹的腦子沒反應(yīng)過來。

        程云深看了眼寧馨竹,確實跟監(jiān)控里的人一模一樣。她猙獰扭曲的嘴臉,真保不準氣極了會撲過來。

        他往何遇身前一站,清冷道:“因為我沒收錢?!?/p>

        沒收錢?

        寧馨竹僵在原地,腦子里一片亂,太多的疑問撲面而來。

        作為校長的女兒,她早就查過何遇的家境,跟唯一的父親相依為命,根本不是什么大家小姐,怎么可能跟程云深那么熟?

        熟到連錢都不賺?

        “寧小姐,我們該進去了。”朱律師提醒道。

        “我知道。”寧馨竹明白自己不能亂陣腳,只好用指甲狠狠地掐住掌心,用疼痛來穩(wěn)住情緒。

        法庭上,何遇清晰地表達完事情經(jīng)過,包括精準的時間。

        程云深聽的很仔細,在她話音落下的一刻,有條不紊地幫她辯護。

        他站在法庭中間,斯條慢理地轉(zhuǎn)向被告方,吐字清晰,聲音不急不緩。

        看似沒太大攻擊力,卻字字如細針般,精而準地戳進朱律師的身體里,讓他張不了口,辯護不得。

        朱律師緊張地擦著汗,顫抖著:“不是,是寧小姐……”

        “我就問一個問題,當(dāng)天早上九點十分左右,寧小姐是否待在教室里,而不是在別的地方?”

        程云深的提問快而狠,堵住了朱律師的嘴。

        “我……”寧馨竹慌張地到處亂看,希望還有誰能幫她,顯然朱律師已經(jīng)亂了陣腳,根本幫不了她。

        那天早上,她看到何遇將作業(yè)交給羅導(dǎo),上課時,就偷偷跑去羅導(dǎo)辦公室,趁著沒人才將作業(yè)拷貝的。

        望著寧馨竹慘白無血色的臉,何遇松下一口氣,目光重新落到程云深身上。

        萬萬沒想到,程云深在法庭上,竟能句句戳中關(guān)鍵點,還能完美地反駁住對方律師的提問,條理清晰,思路明確。

        他的魅力,在于能穩(wěn)住全場,讓對方啞口無言,能自信地說出每一個關(guān)鍵之處。

        這個男人,仿佛就是為了這個舞臺而生!

        他的不敗神話,實至名歸!

        程云深面向法官:“既然寧小姐不愿意說,我這有兩份證據(jù),自會幫她說明?!?/p>

        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

        怪不得何遇這么自信地說要告她,原來她手上還捏著把柄啊!

        怎么辦?

        如果證據(jù)屬實,知道她寧馨竹不但偷竊別人的作品,還歪曲事實污蔑何遇,她往后在學(xué)校怎么抬頭?

        況且,她還是校長的女兒,以后爸爸的臉往哪里擱?誰還敢上黎川大學(xué)?

        慌亂間,她瞄到了朱律師無奈的臉,朝她輕微搖了搖頭。

        什么意思?他要放棄了嗎?

        “等等!”寧馨竹尖著嗓子喊出來。

        “等等……”她不斷重復(fù)著兩個字,可又實在說不出下邊的話。腦門上的汗越來越多,牙齒幾乎要將下嘴唇咬出血來。

        “砰”地一聲巨響。

        寧馨竹在法庭上暈倒了。

        何遇坐在外邊,無精打采。

        “行了,法官說今天退庭,后天接著審,到時放出證據(jù)不遲?!辈恢趺吹?,程云深看到孤伶伶坐在石板凳上的何遇,居然開口安慰了她。

        何遇回頭,兩條眉毛皺在一起:“不是,我是在想,萬一我明晚又睡不著,還不能去你家蹭的話……”

        程云深一頭黑線:“我免費給你打官司,你不感謝我就算了,怎么還天天算計著我?”

        何遇一臉理所當(dāng)然:“因為你愿意啊?!?/p>

        程云深怔住。

        是啊,當(dāng)她被混混追,他沒有鎖住車門讓她進來。

        混混砸了窗戶,他打退混混,還帶何遇去修車。

        她幾次三番地蹭車,他不但載了,還被她遙控指揮去哪去哪。

        一分錢不收給她打官司,她還厚顏無恥蹭吃蹭住。

        可這一切,他竟然全部都默許了。

        他向來公私分明,從不在工作中混雜私人感情,對誰都如此,

        然而為了這個麻煩精,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

        左胸口最柔軟處像是被什么捏著,程云深有點兒喘不上氣,莫名的抽搐感,既熟悉又陌生,這到底是為什么?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何遇跳起來一掌打在他肩膀:“大侄子,你沒事吧?”

        內(nèi)心的異樣感瞬間消散褪去,換來的是肩膀的一陣疼痛和對沒消毒的手的惡寒。

        程云深惡狠狠地瞪著肩膀上的手。

        為什么這么做?

        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自己得了病才幫她!

        中午才吃過飯,何遇的手機就接到個陌生電話。

        不會是老馬知道自己的手機號了吧?何遇趕緊摁斷。

        沒一會兒,電話重新響起。

        何遇盯著手機,直到鈴聲響到第六聲,她才鼓足了勇氣接起來,掐著嗓子喊:“哪位???”

        “是我?!?/p>

        何遇放下抵在喉嚨上的手:“你?”

        推開病房門,寧馨竹坐在床上,見到她來了,雙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被子。

        何遇冷笑一聲,開門見山:“找我什么事?私了?”

        被點明心思的寧馨竹臉色更白了:“是,如果……”

        “停。”何遇抬手阻止,“在你說之前,我有個問題?!?/p>

        “什么?”寧馨竹緊張地看她。

        何遇走到床前,說:“你在法庭上,暈倒是假的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深深的肯定。寧馨竹的小伎倆,她看的明明白白。

        寧馨竹沉默了,良久,她略帶顫抖地說:“是,那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焙斡鲂χ熬褪怯X得,好大一出戲??!”

        第二十一章?春秋大夢

        寧馨竹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隨你怎么說。”

        那時候她孤立無援,暈倒是她唯一的手段。也是暈倒之后她才想到,還有拿錢堵嘴的做法。

        “你剛剛不是說私了嗎?我聽聽條件?!?/p>

        以為何遇是上鉤想要占便宜,寧馨竹坐直身體,將姿態(tài)放高了些:“條件你一定會滿意。”

        “我洗耳恭聽?!?/p>

        “我知道,你父親還躺在病床上,你需要一筆很大的醫(yī)療費?!?/p>

        “這么說你是要用錢收買我了?”何遇覺得好笑。

        寧馨竹不大愿意聽到收買兩個字,這兩字就相當(dāng)于自己承認了抄襲。她冷聲繼續(xù)說:“不但如此,我還會保你在學(xué)校拿到畢業(yè)證,絕對不會被退學(xué),怎么樣?”

        何遇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考。

        “我會給你五萬塊錢,治你父親的病綽綽有余。要知道,你的名聲和你父親的命比起來,孰輕孰重?”寧馨竹步步緊逼,聲音輕微的顫抖,“反正我們都快畢業(yè)了,抄襲的事很快就會過去,你不覺得是一筆很劃算的交易嗎?”

        五萬塊,對何遇來說,確實是雪中送炭,不但能延長父親在醫(yī)院治病的時間,還能還掉老馬的債,不至于出個門還擔(dān)驚受怕。

        而自己,不過是背個臭名而已。

        表面看上去是很劃算。

        “如何?”寧馨竹猛盯著她的臉,想找到一絲松動,“只要你把證據(jù)給我并承認是你抄襲我,你立刻就能拿到錢,五萬塊錢對你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

        可是,憑什么呢?

        她拿著父親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交著巨額的學(xué)費,勤奮艱苦地鉆研學(xué)習(xí),為的是什么?

        不過是想讓父親以她為驕傲,以后能賺錢讓父親過上好日子,不需要再忍受以前的窮苦,低人一等。

        當(dāng)她背上抄襲的罪名時,根本不是畢業(yè)后就完事了,她是設(shè)計的行業(yè),沾染上抄襲就毀了!

        “我覺得,”何遇嘴角一挑,心底泛起絲絲痛快,“你在做春秋大夢!”

        “何遇,你忘了你父親了嗎?”寧馨竹沒想到她會拒絕,直指她的痛處,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就不管你父親死活?”

        “我怎么可能忘?我也記得,你是怎么污蔑我爸,貶低我!”何遇語氣不重,可字里行間的氣勢卻越來越重,“這場仗我必須打,我會洗清你給我的污蔑,也將會把你的丑陋公布于世!”

        寧馨竹從沒看過這樣盛氣凌人的何遇,呆愣地失了聲,滿腦子都是剛剛何遇說的話,要把她的丑陋公布于世。

        那她以后該怎么活?

        從天堂摔落到地獄,也大抵是這種感覺吧!

        她從床上跳下來,抓住何遇的肩膀,喊地撕心裂肺:“你怎么這么狠?一定要把我害慘才滿意嗎?”

        何遇推開她的手:“抄襲的是你,最先陷害我的人也是你,我不過是把真相告訴大家,怎么就變成我害你了?”

        這他媽什么三觀?

        寧馨竹的眼淚像倒豆子似的往下掉,反手又抓住她的胳膊:“我給你十萬,十萬好不好?你只要在法庭上承認,是你干的,我立刻就給你十萬?!?/p>

        “我不稀罕你的錢!”何遇被抓的疼死了,忍無可忍地甩開她:“當(dāng)你在羅導(dǎo)辦公室偷我作品的一刻,你就該想到,總有一天,你要為自己犯的錯誤恕罪!”

        從醫(yī)院離開,何遇在街上走著。

        齊耳的短發(fā)再也不會被風(fēng)吹地凌亂不堪了,只是……

        “耳朵真冷啊?!焙斡龆哙轮?,把圍巾再打結(jié)實了些。

        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住,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溫和的臉。

        “學(xué)長?好巧啊。”何遇小跑過去趴在窗戶上,“你怎么會在這兒?”

        葉辰景想伸手摸摸她的頭,終究是忍下了,他道:“出來辦點事,怎么了,看你垂頭喪氣的,誰欺負你了嗎?”

        何遇想了想,點頭說:“有,差點被一條瘋狗給咬了?!?/p>

        葉辰景緊張道:“有沒有傷著?”

        何遇擺手:“沒有沒有。”

        “今天不是你上訴的日子嗎?怎么樣?”

        “對方出了點問題,后天繼續(xù)?!焙斡龊敛粨?dān)心地笑笑,明天,總算能讓她洗清罪名了!

        葉辰景跟著笑:“是因為你的朋友不會輸?”

        何遇道:“那是其中一個原因?!?/p>

        葉辰景立馬追問:“還有其他原因?”

        他心中抱著期待,盡管這份期待很有可能落空,但是他想聽到,何遇跟那個男人沒有關(guān)系,一丁點兒都沒有。

        何遇歪著頭,絞盡腦汁,忽然開竅,說:“還有,正是因為他幫我?!?/p>

        “僅僅是他幫你?這也算?”葉辰景的笑容定格在臉上,僵硬無比。

        “嗯?!焙斡鲋刂氐攸c下頭。

        先是因為程云深幫她,再是因為程云深不會輸。

        如果他沒有幫,那他的不敗神話,跟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對,就是因為是他,僅僅是他。

        葉辰景不自然地換了個話題:“折騰一天了,你也累了,我?guī)闳コ酝盹??!?/p>

        看時間,這會兒都快到晚飯點了,何遇搖頭說:“我不累。”

        最累的人不是她,而是程云深。

        話說起來,這段時間程云深盡心盡力幫忙,好像連句“謝謝”都還沒有跟他說。

        何遇著急起來,對著車里的人說:“學(xué)長,我想起來有點事,晚飯我就不去了,再見。”

        “再見。”葉辰景苦笑一聲,開車離去。

        第一,是他不會輸。

        第二,因為是他。

        沒有第二條,第一條就不會成立。

        葉辰景望著道路的前方,思緒萬千。

        大學(xué)至今,四個年頭。

        他不會忘記,跟何遇第一次相識,她仰著笑容,傍晚的陽光下,襯著她的臉金燦燦的。眼底流轉(zhuǎn)的光芒,柔和似水。

        她說:“你好啊,學(xué)長?!?/p>

        一聲你好,讓他等待著,一等就等了四年。

        可結(jié)果呢?

        換來的是,何遇說:“別人我不信,但他一定能贏?!?/p>

        “正是因為他幫我?!?/p>

        或許何離自己都不知道,她對他的信任,足以讓他妒忌起那個男人。

        不偏不倚,恰恰就是因為他。

        第二十二章?誰怕誰

        見著何遇從外頭進來,婷婷趕緊就迎了上去:“何小姐,您來啦。”

        今天程律師回來之后,她壯著膽子問了狀況如何,說實話,她也挺擔(dān)心的。

        沒想到向來冷冰冰的程律師,居然回了她,說進展不錯。

        看來程律師的心情非常好。

        何遇跟她打招呼:“你好啊,程律師呢?”

        “在里面?!毖垡娭较掳啵面蒙砩系陌素约毎粏拘?,“您是來找程律師吃晚飯的?”

        “嗯,對?!焙斡鰪街弊哌M去,程云深果然就在辦公室里。

        這麻煩精又來了,不知道這回又是干嘛。

        程云深注意到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頭沒抬問:“時間掐地這么準,蹭飯?”

        “你怎么把我說的跟乞丐一樣?我是這種人嗎?”何遇撇撇嘴,“就不能是我關(guān)心一下大侄子?”

        “收起你的心思。”程云深手上的活沒停,骨節(jié)修長無雜質(zhì),噼里啪啦地編寫著起訴書。

        何遇雙手撐著下巴,眼睛直直盯著他。程云深認真的時候,眉骨間總會輕蹙在一起,露出中間清朗的“川”字。

        她一直都知道,程云深很好看,好看到跟他出門,總會發(fā)現(xiàn)有小女孩偷看他。而他倒好,目不斜視,一副禁欲模樣。

        她忘不了,他站在法庭中的模樣,仿佛是一名大將,馳騁戰(zhàn)場,器宇軒昂。

        而且,戰(zhàn)無不勝!

        察覺到程云深投來的斜視,何遇趕緊收起眼神說:“沒想到你這么忙,原本還想請你吃晚飯來著?!?/p>

        程云深手指停在半空中,眼中帶著復(fù)雜而又難以置信。

        只知道蹭飯蹭車蹭住的何遇,還會請人吃飯?

        何遇打心底怕耽誤他工作,就說:“你要是忙就算了,改天再說?!?/p>

        “不忙?!背淘粕钫f出來就后悔了,他確實很忙,在忙于工作時,他從沒妥協(xié)過任何人。

        然而剛剛,他卻沒經(jīng)過大腦說謊了。

        但是既然都說出來了,也不好收回。

        “不過地點我定啊?!焙斡鲒s緊掌握大權(quán),她沒多少錢,可去不起什么太貴的餐廳。

        指揮著程云深開了大概有四十分鐘的車,總算到達目的地。

        程云深找了個停車位,跟著何遇繞來繞去的走,心底飄起一縷不祥預(yù)感。

        他覺得,跟她來吃飯可能是個錯誤的選擇。

        不出所料,何遇最后選定一家大排檔。

        程云深的臉立刻就黑了。

        “你什么表情???”何遇輕車熟路地在外面找了位置坐下,“這家店味道很好的,我以前經(jīng)常跟我爸過來吃。”

        “你爸?”程云深露出一抹疑云,別看何遇大大咧咧,可她幾乎不談?wù)撟约旱募沂隆?/p>

        “嗯。”何遇點到為止,招呼老板娘去了。

        這家店確實還算干凈,桌子上沒有油污,凳子也沒有讓他不適的臟東西,程云深這才坐下來。

        過了大概五分鐘,何遇回來了:“我點了幾個菜,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隨意?!背淘粕畈惶羰?,但是,他有點嫌棄道,“你要跟我一起吃?”

        “我他媽沒帶你去吃火鍋算客氣了?!焙斡鱿氲剿臐嶑保籽鄱家教焐先チ?,還讓不讓別人活了?“咱們用公筷,可行不可行?”

        “我說了幾遍了,女孩子能不能不要滿嘴臟話?”程云深眼眸一沉,神情嚴肅地教訓(xùn)起來,“好歹也是有學(xué)歷有見識的人,怎么說話這么難聽?”

        “我是做不到你這樣罵人不吐臟字的境界?!边@句話何遇可沒說錯,每次程云深都把她堵的啞口無言,卻從沒聽他說過一個臟字。

        程云深很不客氣:“多讀點語文歷史政治,腦子里有東西了,自然能說得過我?!?/p>

        何遇:“……”

        “呃……”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總算趁著空隙插進來說話,“小遇,這是你男朋友???”

        何遇否認:“有見過男朋友這么損女朋友的嗎?”

        “我倒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崩习迥镄Σ[瞇地盯著男人瞧,他們家生意不錯,顧客每天一波來一波走,可她還沒見過這么紳士好看的男人。

        老板娘眼睛發(fā)著光,戳著何遇胳膊,小聲說:“不是阿姨說,有教養(yǎng)有知識的男人,不趕緊下手就沒啦!”

        何遇同樣小聲吐槽道:“阿姨您別被他表面正經(jīng)給騙了?!?/p>

        老板娘不相信道:“他剛剛說的話就很好,我吃的鹽比你可多多了,看人準的很?!?/p>

        三人僅相隔一張方桌的距離,對話一字不漏地跳進程云深耳朵里,他一臉冷漠:“你是當(dāng)我耳聾嗎?”

        見對面透過來你是白癡的眼神,何遇對著老板娘說:“你看看他,老是擺著一副喜怒難辨,不茍言笑的臉,帶出去都怕嚇著人?!?/p>

        老板娘看著程云深老臉一紅,說:“小遇,哪里會嚇著人,小姑娘看他都來不及?!?/p>

        程云深冷哼一聲:“我是對自己多狠要找她?”

        何遇:“……”

        老板娘:“……”

        見氛圍不對,原來兩個人壓根沒對上眼,老板娘忙不迭地拿出小本本和筆,問:“你們飲料想喝什么?”

        何遇正氣地磨牙,惡狠狠說:“喝什么飲料,上酒!”

        老板娘勸阻道:“小遇,出門在外,你一個女孩子就別喝酒了。”

        “不,今晚必須喝!”

        程云深面不改色:“后天還有工作?!?/p>

        何遇一笑:“你是不是怕了,不敢?”

        程云深的額頭的青筋突突跳動,即使知道是何遇故意挑的茬,還是應(yīng)聲下來:“有什么不敢。”

        何遇的酒量不錯,曾經(jīng)高中畢業(yè)聚會上,喝倒過全班人。不過那都是年輕人,比不上社會經(jīng)常喝酒的??此仙裨谠诘哪?,她還有點后怕。

        但話都放出來了,誰怕誰!

        她豪氣一喊:“先來六瓶啤的一瓶白的!”

        酒端上來了,程云深去拿啤酒蓋開酒。

        “慢著!”何遇按住啤酒瓶子,伸手抓住那瓶白的擰開瓶蓋,給兩人倒上。

        倒完后,她舉著杯子,眼神有點閃爍,小聲說:“謝謝你幫忙。”

        程云深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弄的一懵:“你說什么?”

        “沒聽到就算了。”何遇起身在他酒杯上一碰,“干杯?!?/p>

        程云深垂著頭輕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何遇重新給兩人倒?jié)M,想到自己剛才可真慫,跟人道個謝還怯怯弱弱的,就大聲說了句:“謝謝你幫我打官司,讓我能洗清罪名?!?/p>

        十秒鐘后,對面沒聲音。

        “跟你說話呢,我道謝你給個表示行不行?”

        二十秒鐘后,還是沒聲音。

        “你什么意思?。坎粫袆诱f不出話吧?”

        何遇抬頭,想取笑程云深一番,結(jié)果就對上一雙呆滯的眼。

        “喂,”何遇用手在他面前晃晃,“程律師?大侄子?程云深?”

        自始自終,程云深沒有任何反應(yīng),像是被施咒了般,面無表情,雙眼空洞。

        何遇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就見著他低頭注意到了眼前的酒杯,快速端起就喝了下去。

        “你,你不會是喝醉了吧?”何遇覺得不可思議,這應(yīng)該是她見過酒量最差的人了。

        又喝了一杯酒的程云深似乎還不盡興,眼睛轉(zhuǎn)悠了一下,落到已經(jīng)開封的白瓶子,伸手就拿起來要喝。

        何遇趕緊抓住瓶子的另一端:“你不會喝酒再喝下去要出事!”

        程云深不依不饒。

        見他力度不減小,何遇只得搬救兵:“阿姨,快過來幫忙!”

        老板娘以為有人鬧事,追出來一瞧,就見著小遇跟一同隨行的男人在爭奪白酒瓶。

        “怎么了這是?”

        下期預(yù)告:

        何遇邀請程云深共進晚餐,程云深醉酒吐露真心,何遇是否相信?兩人間又發(fā)生何逗趣的故事?父親病情危急,急需救治,寧馨竹趁機以高額醫(yī)療費為威脅,二次審判,一面是父親,一面是信仰,何遇如何抉擇?

        敬請期待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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