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全亂了。按照我的預想,劇情不應該是這樣。
我知道詹妮弗,不,緹娜的底細。
雖然不清楚她這次加入我們的動機,但是原本馬上就會知道的。
這一切都是我和隊長設的一個局。
早在將近一年前,詹妮弗突然從其他分隊調入我們研究所不久,我就認出了她——和伍克斯一起失蹤的緹娜。
是的,自從三年前伍克斯前輩一行在深海中集體失蹤之后,整個研究所進行了大換血。這里剩下的人被打散,除了我之外絕大多數被分配到其他研究所或基地中,同時又從其他地方抽調人手作為補充。
就好像那支曾經和伍克斯一起戰(zhàn)斗過的團隊,從未存在過一樣。
這大概也是緹娜敢于用偽裝的身份,重新回到這里的底氣之所在。
但是她回來后似乎并沒認出我,也難怪,三年前的我只是研究所里一個毫無存在感的無名小卒,誰會認識呢。
所以,這一年多以來,我一直在觀察,等待著緹娜露出破綻,從而探知她能夠從那次事件中活下來的原因,以及她隱藏真實身份回來的目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伍克斯和其他隊員,到底還活著嗎?
可惜緹娜的表現無懈可擊,我找不到她任何破綻。直到一周前,確定了這次海下勘測的最終人員名單,化名詹妮弗的緹娜赫然在列。
是時候決出勝負了!
當天晚上,我敲響了隊長的房門。
8.最糟糕的情況
“現在出狀況了!你不是說只要按照你的計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嗎?”隊長通過通信頻道,壓抑著憤怒向我低聲咆哮著。要是換一個更安全的地點,估計他的咆哮會換成嘶吼吧。
“不,隊長,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F在大家還在危險當中,安全脫出是第一任務。”我壓低自己的聲音回應著隊長,因為低沉的聲音能夠讓聽眾情緒更快平復。同時我也在心中給自己打著氣:不要慌,你可是“M”,以前在地球上就經歷過更多大場面的。
隊長對我試圖轉移話題的回應技巧卻并不買賬,他繼續(xù)說道:“說得好,是誰讓‘大家還在危險當中的,就是你那該死的計劃。而且現在詹妮弗出事了,你想讓我對自己的隊員不做一點救援措施就‘安全脫出?”
“隊長,她的真名是緹娜,本應在三年前就已經遇難了。”我略微提高了聲音,糾正道。
“呵呵。”隊長冷笑一聲,“那只是你單方面的說法,詹妮弗剛才并沒有承認?!?/p>
“她……”我一時語塞,這混蛋,那天晚上明明已經認可了我的說法,才和我制定了這個套出緹娜真正動機的計劃,現在他倒是第一時間甩鍋否認了。
就在我和隊長對話的同時,其他隊員們也圍了過來,公共頻道里眾人的發(fā)言嘈雜成一片。
“詹妮弗?緹娜?”
“考克斯的什么計劃?為什么我在事先完全不知情?”
“三年前發(fā)生了什么?我們會死嗎?”
“隊長,你之前讓我和溫特在水下搞的那個惡作劇,也是計劃的—環(huán)嗎?”
“基地!基地!深潛組遇到D狀況,請求支援!……可惡,和基地的通信信號中斷!”
……
一連串劇情的超展開,加上與基地信號的突然中斷,讓整個隊伍陷入慌亂之中。
隊長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通信器大吼了一聲:“大家安靜!時間緊迫,讓我用最快速度給大家解釋一切?!?/p>
隊長的大嗓門起了作用,剛才通訊器公共頻道里鬧哄哄的各路發(fā)言,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緊接著,隊長用最簡潔的語言把整個事情捋了一遍。
“大家都知道三年前,伍克斯團隊在黑之海勘測時集體失蹤的情況……”
“考克斯是當時留在基地里,唯一一名在事故后沒被調走的老隊員……”
“也正是因此,他認出了一年前加入我們基地的詹妮弗,是三年前失蹤團隊成員之一緹娜……”
“所以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想要在這次考察中,從詹妮弗口中套出當年的真相……”
“米勒兄弟的表演是計劃的一環(huán),盡管他們只是執(zhí)行,并不知道我讓他們那么做的用意……”
“但是,最后的突發(fā)狀況卻不在計劃當中,詹妮弗出了意外,她是緹娜的說法,除了考克斯之外,沒人能夠證實?!?/p>
說完,他轉動身體,面朝著我,通信器中傳來的話語,分外冰冷:“考克斯,因為你單方面的說法和不成熟的計劃,讓我們隊伍出現了減員。你是不是應該說點什么?”
我飛快地轉動著自己的大腦,需要在幾秒鐘內想出應對的措辭:是應該給出—個能夠證實自己說法的證據,還是把鍋反甩給隊長——畢竟他才是同意實施這個計劃的最終決策人。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
小米勒抬頭往上一瞥,突然臉上驚恐地扭曲了起來,他抬起手臂,指著我們頭頂上方,發(fā)出了絕望的聲音:“完了……”
我們頭頂上方,十多個生著許多觸手,身體表面正在不規(guī)則蠕動的詭異生物,正緩緩地從四面包抄,逼近我們。
章魚大王。
我敢肯定,這次絕對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