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華 胡 娟 張曉娟 何 朗
我國結直腸癌的發(fā)病率和病死率均保持上升趨勢,2015年我國結直腸癌發(fā)病率和病死率在全部惡性腫瘤中均位居第5位[1]。放射治療是直腸癌治療的重要手段,調強放射治療(intensity modulated radiation therapy,IMRT)技術已被廣泛應用于各類腫瘤治療,國內外大量研究證實,該技術有顯著的劑量學優(yōu)勢,極大提高了腫瘤治療增益比,在直腸癌也有類似的研究結果[2-6]。利用治療計劃系統(tǒng)(treatment planning system,TPS)制訂計劃、劑量計算是IMRT技術至關重要的環(huán)節(jié)。TPS應用的劑量算法不同,計算原理也不同,劑量算法的準確性將直接影響到劑量計算的精度[7]。各向異性分析算法(anisotropic analytical algorithm,AAA)和光子筆形束卷積(pencil beam convolution,PBC)算法均為基于模型的算法,目前關于這兩種算法在直腸癌術后IMRT計劃設計中的劑量學差異研究相對較少。為此,本研究采用Varian Eclipse 8.9放射治療計劃系統(tǒng)提供的AAA和PBC兩種算法,對直腸癌術后患者行IMRT計劃設計,分析兩種算法的劑量分布差異,為直腸癌IMRT計劃制訂提供理論參考。
選取2017年1月至12月在成都市第五人民醫(yī)院接受放射治療的25例直腸癌術后患者,其中男性16例,女性9例;年齡47~78歲,中位年齡為61歲。所有患者為1期、Ⅱ期和Ⅲ期直腸癌術后行放射治療且術前未接受放射治療;定位1 h前排空直腸,飲1000 ml水充盈膀胱;使用有孔腹盆定位架,俯臥位。采用CT下行增強掃描,掃描范圍為上界自膈頂水平,下界至股骨上中1/3段;層厚5 mm掃描[8]。
(1)靶區(qū)勾畫。由同一位放射治療醫(yī)師參照勾畫標準,逐層勾畫[8]。臨床靶區(qū)(clinical target volume,CTV)包括原發(fā)腫瘤高危復發(fā)區(qū)域和區(qū)域淋巴引流區(qū);計劃靶區(qū)(planning target volume,PTV)為CTV頭腳外擴10 mm,腹背和左右各外擴7 mm;危及器官(organ at risk,OAR)包括身體、小腸、結腸、膀胱和雙側股骨頭。處方劑量:4500 cGy/(25 F·5 W)。由同一位醫(yī)學物理師制訂IMRT計劃,計劃設計參數(shù)見表1。
表1 IMRT計劃參數(shù)
(2)計劃制訂。用Varian Eclipse8.9放射治療計劃系統(tǒng)提供的AAA算法和PBC算法制定計劃。IMRT計劃設計時,通量優(yōu)化均采用劑量體積優(yōu)化(dose volume optimizer,DVO)算法,先用AAA進行劑量計算,獲得AAA-IMRT計劃;再復制AAA-IMRT計劃保持通量不變,將AAA算法更改為PBC算法計算劑量,獲得PBC-IMRT計劃。
根據(jù)劑量-體積直方圖(dose-volume histogram,DVH),方差分析各IMRT計劃PTV和危機器官(OARs)的評估參數(shù)。PTV評估參數(shù):VTref、Vref、D98、D50、D2、Dmax、適合度指數(shù)(conformity index,CI)和均勻性指數(shù)(homogeneity index,HI)。OARs評估參數(shù):小腸、結腸和膀胱V20、V30、V40、Dmax,雙側股骨頭V20、V25、V30、Dmax,Body V2、V5、V10、V20、V30、V40、V45、V46.5。CI值計算為公式1:
0<CI<1,CI值越大,劑量分布適合度越好;其中VT為PTV體積,Vref為90%等劑量線環(huán)繞體積,VTref為90%等劑量線與PTV重合體積。HI值計算為公式2:
HI值越趨近0,劑量分布均勻性越好;其中D2、D98、D50分別為PTV受照體積≤2%、98%、50%的最低劑量。
將每例患者的AAA-IMRT計劃和PBC-IMRT計劃均移植至模體CT圖像,機架角度歸零,多野合成計算劑量,生成驗證計劃,分析平面劑量分布Gamma通過率差異和等中心點劑量誤差[9]。二維驗證采用IBA-MatriXX矩陣、I'm RT分析軟件和等效水模體。點劑量驗證設備采用FC65-G電離室(0.65 cc,0.31 cm)、DOSE-1劑量儀、等效水模體。Gamma通過率分析標準為3 mm/3%、2 mm/2%[10]。點劑量誤差S計算為公式3:
式中Ve為計劃計算值,Vm為加速器下實際測量值。直線加速器為Vaian Clinac CX,其中MLC為40對。加速器測量前,先對驗證設備氣壓、溫度和本底信號校準,修正后方可開始測量。
用SPSS 17.0軟件對獲得的DVH評估參數(shù)和驗證參數(shù)進行方差分析,兩種算法的DVH評估參數(shù)差異、Gamma通過率差異和點劑量誤差S差異均采用配對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由DVH圖得出兩種算法模型的PTV評估參數(shù),AAA算法獲得的Vref、D98、D2、Dmax均值均高于PBC算法,且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t=5.82,t=8.56,t=5.29,t=2.66;P<0.05)。二者VTref均值差異很小,無顯著性差異。AAA算法D50、CI均值均低于PBC算法,都有顯著性差異(t=-6.85,t=-12.12;P<0.05)。AAA算法HI高于PBC算法,有顯著性差異(t=2.75,P<0.05),見表2。
表2 AAA算法和PBC算法PTV指標差異比較(x-±s)
OAR評估參數(shù)方差分析,AAA算法的小腸、結腸和膀胱V20、V30、V40均值都略高于PBC算法,且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小腸(t=6.81,t=5.91,t=5.00)、結腸(t=9.96,t=4.67,t=6.50)、膀胱(t=3.93,t=8.31,t=6.42);P<0.05)]。兩側股骨頭V20、V25、V30均值也都高于PBC算法,且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左側(t=5.71,t=6.84,t=2.73)、右側(t=4.33,t=12.04,t=4.60);P<0.05]。除膀胱的Dmax參數(shù)均值無顯著差異外,OAR的小腸、結腸、左側股骨頭和右側股骨頭Dmax均值AAA算法都要大于PBC算法,且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t=6.38,t=6.99,t=5.50,t=7.36;P<0.05)。Body評估參數(shù)V2、V5、V10、V20、V30、V46.5,AAA算法都高于PBC算法,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t=12.13,t=5.27,t=8.50,t=8.66,t=10.00,t=-6.53;P<0.05),V40、V45未見顯著性差異,見表3。
兩種算法的等中心點劑量驗證誤差和二維劑量驗證差異比較見表4。Gamma通過率分析3%/3 mm和2%/2 mm兩種約束限制下,平面劑量分布的通過率均>95%,PBC算法通過率均值約大于AAA算法,但未見顯著差異(t=-1.514,t=1.480;P>0.05)。等中心點驗證劑量與實測點劑量誤差S均<3%,PBC算法誤差S均值約小于AAA算法,但無顯著性差異(t=0.056,P>0.05)。
表3 AAA算法和PBC算法OAR指標差異比較(x-±s)
表4 AAA算法和PBC算法Gamma通過率及等中心點劑量誤差(x-±s)
AAA算法和PBC算法都是基于模型的算法,對兩種算法的差異研究主要集中在胸部腫瘤,其靶區(qū)位置多處于組織均勻性差的部位。多位學者[11-15]已用兩種算法對胸部肺癌、食管癌及乳腺癌進行了研究比較,研究表明AAA算法相對于PBC算法更加準確。Tania等[13]的研究顯示,肺癌調強計劃中當從PBC算法換為AAA算法時處方劑量需減少10%。有學者[16-17]對鼻咽癌進行了研究分析,顯示AAA算法能給OAR帶來更大的保護。而鞠永健等[18]對13例前列腺癌患者的研究顯示,AAA算法與PBC算法劑量學比較無顯著差異。牛瑞軍等[19]對30例宮頸癌術后患者研究顯示,AAA與PBC存在一定的劑量學差異,與AAA算法比較,PBC算法高估了靶區(qū)劑量,低估了OAR劑量。葛雙等[7]對10例術后宮頸鱗癌患者分析顯示,兩種算法獲得的靶區(qū)和OARs的劑量學參數(shù)都存在一定的差異。而對直腸癌術后兩種算法的差異分析,國內外研究報道甚少。
本研究顯示,兩種算法計算獲得的靶區(qū)和OAR評估參數(shù)都能達到臨床治療要求。AAA算法PTV參數(shù)D98和D50都要優(yōu)于PBC算法,但由于D2較高,造成HI低于PBC算法;AAA算法90%等劑量線包圍的體積Vref大于PBC算法,而兩者VTref差異小,因此AAA算法CI高于PBC算法。PTV內大部分區(qū)域AAA算法劑量要低于PBC算法,但D2和Dmax都要高于PBC算法,PBC算法能快速達到最大值,AAA算法有較長拖尾。PTV外的組織區(qū)域,各OAR體積劑量和最大值(膀胱除外)AAA算法都要高于PBC算法。從Body各評估指標可以看出,AAA算法要高于PBC算法,二者差異隨著劑量增大而減小,大于處方劑量的高劑量區(qū)域PBC算法要高。PBC算法是一維數(shù)學模型,在非均勻組織中只考慮沿射野方向上不均勻組織厚度因子,未考慮計算點周圍散射線影響[20]。而AAA算法模型考慮了原射線、電子線污染以及準直器散射的影響,對不均勻介質中的劑量計算進行了修正[21]。所以低劑量區(qū)域較PBC算法要高,靶區(qū)更快達到處方劑量,并且出現(xiàn)拖尾現(xiàn)象。平面劑量分布驗證中Gamma通過率均>95%,等中心點劑量驗證計算值與實際測量值誤差都<3%,都未見顯著性差異。相較于胸部腫瘤,盆腔腫瘤組織密度差異不大,AAA算法處理不均勻組織密度的優(yōu)勢雖有所減小,但仍存在明顯的差異。
直腸癌術后計劃制訂中,兩種算法存在明顯的劑量分布差異,相對于AAA算法,PBC高估了靶區(qū)內劑量,低估了靶區(qū)外劑量,AAA算法有拖尾現(xiàn)象,故哪一種算法更為準確有待進一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