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伊菁

初心與使命

今年73歲的章劍安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九年被選為徐匯區(qū)湖南街道安福居民區(qū)黨支部書記了。

13年前，他從新疆石河子市農(nóng)八師檢察分院副檢察長任上退休回到上海，“少小離家老大歸”，他沒有來得及感嘆“葉落歸根”的不易，就像上世紀紅色影片里那一代共產(chǎn)黨人那樣，急于尋找組織歸隊。他將融入社區(qū)、奉獻自我，作為他金色年華第一個10年的計劃，直到黨的組織關系辦妥那一刻，一種終于回到“家”的感覺油然而生，他這才慨嘆他說：“我的心踏實了?！?/p>

還是那條熟悉的弄堂，還是那些似曾相識的鄰人，然而，走進幾回回睡夢里都在尋覓的家門，父母都已離開了人世。當年他離家支邊才18歲呀！40多年屯墾戍邊的人生，使他忠孝不能兩全，他感到作為長子，他愧對父母，“子欲孝而親不在”這份內(nèi)疚和失落，又是怎樣深深地縈繞著他?？吹缴鐓^(qū)里那些和父母年歲相當?shù)母啐g老人，他總會不自覺地聯(lián)想到自己父母，下意識里將他們當作自己的父母看待。

章劍安身在的黨支部多次被評為先進黨支部。他是居委會指導下的群眾民主自治管理團隊“同心坊”工作站站長、上海遠程老年大學安福學習收視點優(yōu)秀輔導員、社區(qū)居民糾紛的義務調(diào)解員，他還是街道、區(qū)老干部局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成員。

回顧13年來與社區(qū)居民打交道的經(jīng)歷時，他深有感觸地說，從檢察機關到社區(qū)里弄工作，環(huán)境變了，不再有檢察機關的威懾力了;工作對象變了，不能行使司法強制措施了。調(diào)解居民糾紛，你只能耐著性子聽他講，他所住的武康路一帶，是上海頗有名氣的衡復文化區(qū)，他所打交道的這些身居上海市中心城區(qū)的居民，知法懂法，跟你搬起道理來，一個個都能說得頭頭是道……章劍安意識到，身份變了，角色要轉(zhuǎn)換。26年檢察機關工作的積淀，為他打造了取信于民的底蘊，那就是：用慈善之心去喚起愛的回歸。

“我真的理解你的心情”

章劍安的手機里有條居民杜蓮娟發(fā)來的短信：“謝謝您真心實意地相助，及盡心盡力地付諸行動?！?/p>

64歲的杜蓮娟自四年前共用廚房被鄰居租給牛肉面館后，廚房的過道油污滿地，堆滿雜物，走路要穿防滑鞋。面館沒有衛(wèi)生間，員工、顧客在鄰居外墻處小便，衛(wèi)生狀況很糟糕。四年里，杜蓮娟馬拉松似的跑衛(wèi)生、消防、工商、環(huán)保、食品藥品監(jiān)督部門，找煤氣公司、街道、消防辦，直至給市領導寫人民來信，雖經(jīng)多次交涉、反映，“110”調(diào)解，甚至有關部門行政執(zhí)法罰款處理，仍未取得實質(zhì)性的改進。杜蓮娟倍感煩惱、酸楚！

與面館共廚，上午10點之前就要燒好飯，下午三點半就要做晚飯了，否則和面館燒飯擠在一個空間，就無法操作。況且面館工作間里污水橫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油煙味。這日子該怎么過呀！無奈之下，杜蓮娟一紙訴狀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然而，面館老板對法院的判決根本就不當回事。杜蓮娟猶豫了，想到自己四年來五次住醫(yī)院，付出了三次動心臟手術的代價，打官司已花了數(shù)千元律師費，難道只有上訴，要求法院強制執(zhí)行一條路可走了嗎？還要再請律師？杜蓮娟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財力再打官司，一籌莫展的她，向章劍安道出了苦衷。

當?shù)弥派従攴驄D雙雙都患有心腦血管病住醫(yī)院，且退休在家收入不高，唯一的兒子也患有高血壓，家里這么大的事，還不敢讓兒子知道，怕兒子承受不起，對這樣的弱勢群體，我們不幫，幫誰？

人民調(diào)解員的使命感激勵著章劍安，盡管他做調(diào)解純粹是在當志愿者，別說沒有律師的收益，明擺的“濕手沾干面粉”，接的是一只“燙手山芋”！他意識到，調(diào)解就是為群眾服務，化解矛盾在于做“老娘舅”，說服雙方心平氣和坐下來，以誠相見。解決問題關鍵還是事在人為。

由居委書記主持，社區(qū)民警、物業(yè)經(jīng)理共同參與的調(diào)解會上，章劍安以法院判決結(jié)果為出發(fā)點，指明雙方只有在懂法律、講道理的前提下，才能解決問題;只有換位思考，才能促使事件朝良性發(fā)展。特別是面館老板，要十分重視居民提出的訴求，限時整改。對員工、顧客的不文明行為，要提醒和規(guī)勸，要把生意做好做活，和氣才能生財。

事先，章劍安和雙方當事人多次單獨溝通。他認真傾聽杜蓮娟夫婦的訴說，給他倆提供一個情緒宣泄的機會，并對他們的處境表示理解和同情，贏得了他們的信任，愿意配合他;對面館老板，則讓她換位思考，在她羞愧難言時，給她提出整改的辦法。

終于，調(diào)解取得了雙方當事人都愿意接受的結(jié)果。杜蓮娟總算松了一口氣。調(diào)解協(xié)議生效后，章劍安每周都要去現(xiàn)場看一看協(xié)議的落實情況，前后跑了六次。

然而，當原定執(zhí)行日將臨，面館老板不辭而別回東北去了。杜蓮娟夫婦擔心措施又要落空了。

章劍安一面安慰杜蓮娟，一面電話詢問老板情況。當?shù)弥菫槟副紗识?，章劍安在電話里一再安慰她，要?jié)哀，事情辦妥后回來解決問題還不遲。人心都是肉長的，誰沒有母親？況且又是在這非常情況下，女老板被深深感動了，奔喪回來后，馬上來找章劍安說，你說吧，該怎么搬就怎么搬。正是七月如火的高溫天，當看到章劍安親自動手幫她搬冰箱時，女老板看不下去了，急忙換上套鞋，帶著鏟刀也來參加大掃除了。

在章劍安誠懇耐心地調(diào)解斡旋下，經(jīng)過大家努力，終于以慈善之心，喚回了自以為是的女老板的誠意，化解了多年的積怨，使糾紛得到合理解決。

人大代表聽取居民意見后，將此案作為典型案例向區(qū)人大匯報，認為居民有問題不一定找法院，基層解決比上法院效果好得多，加強基層調(diào)解力量，減少群眾訴訟切實可行。

“如果她是我的母親”

89歲的余老太這已是N次等在居委會門口了。見到章劍安，余老太總是喋喋不休地訴說兒子的不孝和她年老無依的無奈，口口聲聲要章劍安替老年人做主，為她爭取權(quán)益，把她的不孝之子趕出去！

余老太老伴去世，她生有三個兒子：老二從貴州回滬后與她住在一起，余老太為老二找了老婆成了家?？墒抢隙獗┰辏瑑合币埠軈柡?。過了兩年，老三從外地退休回上海，沒地方住，兩兄弟念及手足之情，老二就讓老三住在母親這里，自己去浦東住了。老三跟母親關系較好，可住了兩三年，老三病故。房間空了出來。余老太想想自己都快九十歲的人了，身邊得有個小輩照顧，于是自作主張，讓在上海的大兒子將他女兒的戶口遷過來，讓大孫女照顧她。老二得知后非常不高興，心想，我戶口在這里，這房子也是我的，母親為何不與我商量就將大哥女兒的戶口遷入，這不是有心給我難看嗎？余老太實話實說，老二脾氣不好，老娘我看到他害怕。

老二咽不下這口氣，在與母親發(fā)生爭執(zhí)時推搡母親，余老太無奈之下?lián)艽?10報警。兒子不肯走，余老太每天一早就守在居委會門口，求居委會幫她擺脫困境。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這個年邁又有點固執(zhí)的老太呢？

余老太開過刀，腰間還吊一個尿袋，人沒到你跟前，氣味已經(jīng)過來了。別人對她避之不及，章劍安卻把她當自己母親看待。余老太的家，他不知走訪了多少次。他個子高，余老太家的房門低矮，每次他都得低頭彎腰才進得去。為了調(diào)解余老太家的矛盾沖突，他一次次找上門去，聽取母子雙方的心聲，設身處地理出化解的思路來。余老太每次來居委會告狀，他都會像兒子一樣攙扶著送她回去，盡量滿足她的需求。他想想余老太也可憐，與兒子僵持到這份兒上，萬一病倒下來，連個照顧她的人也沒有啦！假如她是他的母親，他能不聞不問嗎？章劍安在家里排行老大，社區(qū)里的事，從環(huán)境衛(wèi)生到矛盾糾紛，居民們都愿意找他。而他，總是認認真真對待，努力協(xié)助解決。居民們于是由衷地稱他“老大”。此刻他就像老太的長子那樣，對老太建議，讓老二住回來是應該的，你孫女要上班，怎么可能照顧你！你真把老二趕走了，誰送你上醫(yī)院？

他又以長兄的姿態(tài)，對余老太的二兒子曉之以理：做小輩的，順著長輩就是孝順。人心需要另一顆心的溫暖才會幸福，他與老二一起回顧母親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回想當年接納他并為他娶妻成家的種種往事，老二動了惻隱之心，感慨地說：“這樣吧，房租、煤衛(wèi)費用由我支付，煤氣灶讓給母親先用，一切以母親為先。”

老二搬入兩個月，母子相安無事。

章劍安回訪后，心上的一塊石頭著了地。但余老太仍是心有余悸，希望有個調(diào)解協(xié)議來約束老二。章劍安于是開導她說，兒子愿意照顧你就可以了，不要傷了母子感情。不久老太的孫女嫌奶奶嘮叨自愿搬走了，這起蹺蹺板終于擺平了。

“就像一個結(jié)頭，兩頭都松一松，就解開了?！?/p>

章劍安深有體會地說，調(diào)解工作紛繁復雜，只要把它當作自家的事去做，就能贏得當事人的信任，化解糾紛就有基礎。調(diào)解糾紛，他不簡單從事，不急于表態(tài)，習慣于先去實地走一走，看一看，摸清紛爭的癥結(jié)所在，再分別找糾紛雙方個別談話，做工作。談一次，人家不一定接受，那就多跑幾次。他說調(diào)解員要做“過濾器”，在糾紛雙方的交談中，尋找解決問題的突破口。對我來說，關鍵還是對居民要真誠相待，讓人家能在感情上接受你。他說，要解開一個糾結(jié)的死結(jié)，首先要讓結(jié)頭松動，如果雙方都使勁地拉結(jié)，只能使死結(jié)越拉越緊，很難有解開的可能。倘若雙方你讓一讓，我讓一讓，兩頭都松一松，結(jié)頭就容易解開了。要讓矛盾雙方肯做出各自讓步，將心比心，接受對方的善意是關鍵，是前提。

這起鄰居沖突是在一方被打出鼻血，經(jīng)“110”出警后委托居委會調(diào)解的。

起因在于甲方在與乙方合用的院子里裝修時，裝了一塊遮攔板，影響了乙方的采光與通風。乙方交涉，甲方不理。由于裝遮攔板事先未告知乙方，乙方在交涉無果的情況下，一氣之下用電鋸將遮攔板鋸掉。鋸遮攔板的是乙方老大，吵起來的是乙方老二，甲方與乙方老二發(fā)生沖突，將乙方老二打出鼻血。

實地查看時，章劍安發(fā)現(xiàn)乙方老大性格直爽，但脾氣倔;被打出鼻血的老二性情溫柔，態(tài)度較好。他心里有了底。開調(diào)解會時，他先調(diào)解被打傷鼻子的乙方老二，讓甲方當場賠禮道歉，且賠償醫(yī)療費。乙方老二深受感動，出于對章劍安的感念，他主動配合協(xié)調(diào)。表示回去做老大的工作。板子鋸掉怎么處理？章劍安在現(xiàn)場看到過遮攔板，他提出能否以百葉窗的形式做一塊遮攔板？大小式樣由乙方提出來，甲方再按乙方的要求施工。甲方在裝修時將乙方家的墻鑿裂，甲方應負起維修的責任。事后雙方按方案內(nèi)容很快予以落實。

調(diào)解后回訪，章劍安欣慰地看到，甲乙兩家重又和好如初。

同心同德，一個充滿愛心的大家庭

在現(xiàn)代化的都市，獨門獨戶居住的居民大都是“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有的住在一棟樓多年，彼此都互不認識，更別說互相了解。

現(xiàn)在創(chuàng)導、建設和諧社會，社區(qū)如何構(gòu)建和諧的鄰里關系？如何引導居民自治？身為安福居委“同心坊”工作站站長的他，以愛引路，首先要讓社區(qū)居民愛社區(qū)，愛這個集體。于是他從“相約星期二”起步，組織老年人參加每周二的各項活動，讓他們慢慢地融入這個充滿愛心的大家庭中。

87歲的莊阿婆，丈夫去世多年仍無法走出喪偶的陰影，特別是乳腺癌手術后心情很不好，時時產(chǎn)生輕生的念頭。于是，章劍安一有空就攙扶她在弄堂里散步、陪她聊天，安慰她，幫她抹去心頭的憂傷，他還將自己家的電話和手機號碼告訴莊阿婆，讓她有難處時可以隨時找到他。

他就像阿婆的親兒子，每天牽腸掛肚地關心她。章劍安家與莊阿婆家樓對著樓，每天一早六點鐘，他定會隔窗探望莊阿婆的身影，莊阿婆也準時從窗口探出頭來，他總是欣慰地向她招手致意，而一旦見不到阿婆熟悉的身影，章劍安就會急得坐立不安，甚至打電話找到阿婆上班的女兒詢問。

他還鼓勵并攙扶莊阿婆參加社區(qū)老年大學遠程學習，課后讓她在與小區(qū)眾鄰居、姐妹的聊天中，釋放出多年來壓抑在心頭的苦悶。漸漸地，莊阿婆愛上了這個集體，上課從不缺席。一次下大雨，章劍安考慮到她年邁體弱，行動不便，便勸她別去上課了。莊阿婆不肯缺課，執(zhí)意要去。在章劍安的攙扶下，她終于冒著大雨如愿趕到了上課的地點，在這里，她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也重新找回了自己。以后莊阿婆還加入了居委會老年合唱隊，上臺演唱滬劇、越劇，在舞臺演唱中，莊阿婆相當活躍，與過去判若兩人。

章劍安擔任街道終身學習推進員。在組織收看上海遠程老年大學電視課程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老師的講課內(nèi)容有時不合老年學員的胃口，課后討論氣氛活躍不起來。于是他延伸學習內(nèi)容，推出“相約星期二”的聊天活動，從老人的需求和感受中選擇話題，讓他們從自身經(jīng)歷中發(fā)掘話題，老人們感到有事可說，有話可聊，深受大家的歡迎。年近9旬的老學員殷萬增高興地把家中的花生、開心果等零食帶給大家吃，他樂呵呵地說：“參加這里的學習心里高興！花生又叫長生果， 我祝大家長生不老，長命百歲，開心果寓意大家開開心心，我年齡大，牙不好， 咬不動，看你們吃得那么香，我心里高興?！彼囊幌捳f得大家心里暖烘烘的。

70歲的學習班長貝萍萍回顧自己退休15年來參加社區(qū)公益活動的點點滴滴，表示“要繼續(xù)為居民做一些力能所及的事，使自己的生活越來越開心?！?/p>

68歲的學員王承勤擔任學習輔導員，表示我會手機、電腦，主動為老人開辦手機學習班連續(xù)兩年了，她騎自行車摔傷腳腕后，怕耽誤老人們聽課，每次讓丈夫用自行車推她到學習班給老人上課，課后再讓丈夫推自行車來接她回去。學員們過意不去，發(fā)微信給她說：“你已經(jīng)教會我們語音通話和微信聯(lián)系，你可通過網(wǎng)絡在家里給我們上課好了?！碑斦聞Π舱诮M織學員學習時，王承勤又如期趕來了，老人們激動不已，許多人紛紛上前擁抱她，她說：“我看到大家心里高興，一則體現(xiàn)我自身價值，二則對我身體調(diào)理也帶來好處，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崩先藗冊诟袆又啵n后買了禮品上門探望她。

聊天活動還展示老照片背后的故事，當老人們看到激情燃燒歲月的留影，激動不已，聊到退休后的生活規(guī)劃，點燃了激情，和諧了關系。

安福社區(qū)也因此榮獲2014—2015年度“上海遠程老年大學優(yōu)秀學習收視點”稱號。

章劍安居住的弄堂有弄堂管理委員會（下稱弄管會），后在他的帶動下，居民自發(fā)成立了“睦鄰之家”。有位93歲老人陸偉民平時省吃儉用，買魚就買花鰱魚尾巴，還向人家津津樂道地說：花鰱魚尾巴便宜，當?shù)弥瞄T衛(wèi)小田女兒得的白血病無錢醫(yī)治時，他第一個參加“弄管會”“睦鄰之家”組織的捐款活動，捐款400元，他痛惜地說：“小姑娘年紀輕輕患上這種病，我心里難受，捐錢不多是我的心愿，祝姑娘病好，早出院。”在他的帶動下，居民們也踴躍捐款，100元、200元……有些居民自己平時省吃儉用，但在這次捐款中卻慷慨解囊;有的居民捐款獻愛心不留姓名。

涓涓愛心匯成暖流，短短一個星期，共募集善款12450元。這些錢與小田一家所要承擔的高額醫(yī)療費用相比，也許是杯水車薪，但它卻承載著全體居民沉甸甸的關愛。

當小田接過善款的一瞬間，這個40多歲的漢子頓時淚流滿面：“感謝全體居民的關心幫助，我雖是外來務工人員，但你們把我當作自家人，多次幫助關心我，如果沒有大家?guī)兔?，我也撐不到現(xiàn)在……”是的，小田說得沒錯，對小田一家的關心幫助何止這一次。

小田開電動車發(fā)生車禍，小腿骨折。事發(fā)后，弄管會伸出援手，送上慰問金。熱心居民幫他聯(lián)系住院床位、理清賠償頭緒、提供法律援助。出院后，不時有人給他送款、送物，還有人送來雙拐，看他拄著拐杖艱難行走時，總會有人前去攙扶，真心盼他早日康復。

小田家父遭車禍，不幸遇難，急需回家料理后事，“回家是肯定的，門衛(wèi)需人接替，自己熟悉的門衛(wèi)工作可能不保，今后生活怎么辦？患病女兒在床，又不能同行，把她一人留在這里，放心不下”，為此，急得小田夫婦倆團團轉(zhuǎn)。弄管會得知后，安慰小田：“你的事也是我們的事，你盡管放心回家，我們會把你女兒照顧好。”在小田回家的日子里，弄管會組織黨員志愿者和熱心居民，輪流擔任門衛(wèi)，負起弄堂的保安、保潔之職。對他女兒也是疼愛有加，熱心居民隔三岔五端來熱氣騰騰的面條，送來營養(yǎng)品，還對姑娘進行心理疏導，鼓勵她“人間真情在，要堅強樂觀，走出困境。”

2015年年末，小田在老家建造的樓房竣工，按當?shù)仫L俗，樓房主人率全家人跨進大堂門檻后，合樓才平安，而跨門檻的日子定在2016年春節(jié)。已在上海六年的小田從未和家人一起回家鄉(xiāng)過春節(jié)，這次全家一走，弄堂無人看守怎么辦？弄管會又一次伸出援手：“你放心回家辦事，當?shù)剜l(xiāng)親也盼你回家過年，全家老小好好享受這份難得的親情?！彼妥咝√锶液?，弄管會組織了以弄管會成員為主和志愿者一起參加的節(jié)日值班，在居民的共同努力下，73弄平安和諧，同喜、同慶新春佳節(jié)。

小田在73弄當門衛(wèi)已整整八年，大家早已把他當作自家人。而小田也總是說：“你們沒有把我當外人看，我在這個大家庭里生活，同樣感受到家的溫暖，我不僅僅是門衛(wèi)，更是大家的親人?！毙√镌谧龊帽韭毠ぷ鞯耐瑫r，還樂意助人，73弄居住的老人多，子女又不在身邊，老人們碰到急難事，只要他在，總會叫他幫忙，幫居民搬動重物或拉運東西是常有的事;有天深夜，小田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居民許老伯頭部受傷，血流不止，需送醫(yī)院救治，小田二話沒說，用電動車把老人送到醫(yī)院，等許老伯傷囗包扎好后，又把許老伯送回家;居住四樓的張女士因車禍腿部骨折，出院時，小田用三輪車將她接回并和大家一起把張女士抬上四樓;2017年2月，申城遇到幾十年不遇的寒潮，居住75號不少居民家中水管凍裂，給居民生活帶來不便。小田得知后，招呼居民到他家提水，看到手腳不靈活老人提水困難，他邊攙扶老人，邊拎著裝滿水的水桶送到老人家中。他樂哈哈地說：“我年輕，有力氣，這只是舉手之勞，看到大家高興，我心里更高興。我忘不了你們的關心，我們?nèi)矣肋h也不會忘記您們?！?/p>

同心鞠得滿庭芳，文明花開滿園春。通過對小田家人關心幫助的幾件小事，焐熱大家心，傳遞著一種關愛和溫暖，它將匯成一股股融融的暖流，甜蜜著每個人的心田。讓我們以你、我、他的共同努力，呵護好73弄這個相親相愛、情同手足的“睦鄰之家” 。

章劍安在輔導他人學習的同時，同樣也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3年前，章劍安患上了2型糖尿病，一想到他有個同學由于血糖沒有控制好引發(fā)糖尿病并發(fā)癥，眼底病變失明，病足爛腳，他就心情沉重。學員中也有患糖尿病的，他們主動給章劍安介紹控制血糖的妙招和各自獨特而有效的體會，這讓章劍安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