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霓
劉叢強先生費了很大功夫才艱難的在我前面坐下來,竟還不忘幽默,我不禁莞爾。大學后,學習、科研由始至終地貫穿了劉先生青壯年時期的40年,他非常珍視、樂道作為“蓬蒿人”在大自然中自由成長的童年、少年時期。
1955年秋,遵義永樂鎮(zhèn)泥螺壩,劉叢強出在一個貧苦的赤腳醫(yī)生家。12歲前,他都不知道“穿鞋”是什么滋味。
小學起,劉叢強清晨背上書包的同時,亦就兼顧放牛背柴打豬草?!拔覂蓚€兄弟都長得比我高,可能就是那時我天天挑柴被壓矮的吧!”劉先生笑謔。雖家事繁重,劉叢強的學習也一直遙遙領先。他對數(shù)理化特別感興趣,從小學到中學一直是全校第一名。
“那時候在農(nóng)村讀書,老師也教導我們長大要當科學家、教師、醫(yī)生??晌覅s沒什么遠大理想。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得到‘農(nóng)轉非有工作和吃飽飯。”
1975年,劉叢強報考了農(nóng)校,盼著“農(nóng)轉非”。可農(nóng)校畢業(yè)了,他還是吃不上“官糧”,只得“社來社去”。他感嘆:遙不可及的“農(nóng)轉非”呀!
老師同情做什么都很努力的劉叢強,知道他回農(nóng)村沒有出路,就想方設法將他留校代課。他教“儒法斗爭史”,邊看書邊教,竟背得了《論語》《大學》《中庸》等多篇文章。后來,劉先生還回老家當泥瓦匠掙工分,直到1977年的高考,他以遙遙領先的高分被“南京大學”錄取。
“那您的‘農(nóng)轉非呢?” 我笑問?!疤みM南京大學的那天起,我就為自己轉了!”溫文爾雅的劉先生自豪地笑了。“是呀,您輩豈是蓬蒿人?”
“對!郭沫若《科學的春天》使我張開了向往科學的翅膀,徐遲的《哥德巴赫猜想》給我?guī)砹藰藯U陳景潤。我的專業(yè)‘地球化學屬于自然科學。我第一次知道了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說法?!?/p>
后來劉叢強到日本讀博,直至成為中國科學院地化所三任所長以及中科院院士?!耙徊揭粋€腳印,做好當前每一件事;要取得成功,一切都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機會就來找你了?!?/p>
我在“國家自然基金委員會”大門口照了一張照片,以之紀念我榮幸地結識了一個努力的“蓬蒿人”。真好?。ň庉?侯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