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時,他尿褲子,她把外褲脫下來給他,說記得要還。
十三歲時,他追女生,她把錢包塞給他,說記得要還。
二十三歲時,他沒帶傘,她把傘丟給他,說記得要還。
三十三歲時,他丟了戒指,她從手上摘下一模一樣的那枚,說記得要還。
四十三歲時,飛機(jī)失事,她把降落傘穿在他身上,揮手笑:“這次真的不用你還了?!?h3>沒有悲喜
在外人眼里,他們是可愛的龍鳳胎。
事實(shí)上,哥哥是克隆人,也是妹妹的備用器官庫,他這性命注定為她而活。
十六歲那年,妹妹心臟出了問題,這意味著哥哥的性命也就到了盡頭。
可她不愿意哥哥替她去死,于是偷跑出去,暈死街頭,他把她背了回來。
等她醒來,哥哥已經(jīng)不在了,看到一張紙條:“放心,克隆人沒有喜悲?!?h3>最愛
情人節(jié)快到了,他叫母親替他選件珠寶。
她既驚且喜:“你認(rèn)識了女孩子嗎?”
他笑:“那天,帶她見您。”
當(dāng)天,她一早就打扮整齊,好不緊張。門打開時,只見兒子一人。她惶惑:“她呢?”
他只笑不語,把她推到鏡子前,為她戴上她選的項(xiàng)鏈,朝鏡子里的她說:“這就是最愛我和我最愛的女人。”
生日當(dāng)天,漂亮女兒的愿望居然是剪掉長發(fā)??粗錆M期待的眼睛,我點(diǎn)點(diǎn)頭。
可當(dāng)女兒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傻了,她頭上光溜溜的。
送女兒去幼兒園的路上,我心里別有一番滋味。然后一個家長握住我的手說:“您女兒真了不起,我沒想到她為了讓我兒子不覺得跟別人不同而剪掉頭發(fā)。我兒子化療后,頭發(fā)全掉光了。”
兒子懷揣四萬塊沖進(jìn)病房,對彌留的老父激動地大喊:“爸!我終于借到錢了!你可以動手術(shù)了!”
父親嘴唇嚅動,兒子問:“媽,爸在說什么?咱快叫醫(yī)生啊!”
母親逼近丈夫臉頰,傾聽片刻,對兒子哭泣道:“你爸想求你個事。你小時候他常抱你,現(xiàn)在他要走了,你能不能抱一抱他?”
小男孩每天走到樓下時,都會抬頭看看,媽媽總會在陽臺上微笑看他去上學(xué),晚上回家,陽臺的燈總亮著,媽媽說有燈就不怕黑。
可那次事故后,陽臺上再沒有媽媽身影……那天,男孩回來,他不再習(xí)慣性抬頭,只想快步回家,卻在樓前呆住了,他看見,全樓陽臺的燈都開著,亮成一片溫暖。
步行街中,一頭獅子蹣跚走著,街上人們定格般靜止著,老飼養(yǎng)員流著淚跟著它。
獅子邊走邊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充滿了好奇與留戀。
最后,它倒在一個小男孩兒身旁,安靜地死了。街中的廣播喇叭聲飄蕩著:“動物園的老獅子就要死了!它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請大家不要驚慌……”
父親患老年癡呆多年,記憶喪失殆盡。每次回家看他,視我如陌生人;跟他通電話,天馬行空扯了半天,末了問一句: “你是誰???”我哭笑不得。
可有件事,父親記得:每到用餐時,他都會哆哆嗦嗦認(rèn)認(rèn)真真擺好三副碗筷,盡管我早已出嫁,盡管他早忘了女兒的容顏,但這份牽掛他永遠(yuǎn)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