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笨
“沒有怪談的醫(yī)學院是不完整的。”右手對床的妹子A如是說。
“所以,為什么我們的學校這么普通!沒有實驗樓頂不知名的哭聲,也沒有夜半時分突然封閉的廁所。是誰,抹去了我校本該流傳的恐怖痕跡?又是誰,在悄無聲息地粉飾太平?這一切,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閉嘴吧你!”一個枕頭從對角線飛來正中我的大臉,我順勢倒床裝死。
“再瞎說我就扔《診斷學》了!”B床妹子怒不可遏。
“可別,咱寢室《急救學》學得都不好,我怕您一個手抖把我腦袋開瓢了,死是死不了,就怕拉去校醫(yī)那里,他不但要求我自行止血,還要查我學生證上報老師,說我學藝不精,扣我平時分?。?!”
其余三人頓時沉默,大抵是都想起了在校醫(yī)院看病不成反被抽考知識點的恐懼。
“其實還是有玄學故事的?!焙臀夷_對腳的妹子C開口,“論壇上的新生必讀里,有幾條細思極恐的?!?/p>
“比如?”
“比如第13條:平時不要走西門,傳說西門不對活人開放?!?/p>
“那是因為西門挨著F座(標本樓),大體老師從那邊進來比較近?!盇翻白眼。
“第29條:路過教學樓G座前的池塘時,務必放輕腳步,慢慢行走,切不可奔跑?!?/p>
“那是因為湖里有三只神獸(大白鵝)啊!”我比劃,“聽說有一年哪個學長上課快遲到了,路過小破湖時沒向神獸點頭微笑,反倒直接從湖旁邊跑過去的。這下可好,三位神獸大爺哪受過這等怠慢,當場炸了!張著翅膀‘嘎嘎嘎地追著學長一路沖上了G座二樓,差點兒把學長褲子都扯掉了。最后還是保安亮了警棍和吃的,剛柔并濟雙管齊下,好說歹說才把三位大爺勸回去的。第二天就多了這么條——為了您的人身安全,湖前禁止奔跑——的校規(guī)。”“行吧?!盋接受現(xiàn)實了,“看來咱們學校是真沒怪談,大家洗洗睡吧?!?/p>
我拉燈,大家各自捧著手機玩兒了會兒,睡了。
第二天是周末,B和C一如往常5點多便起床去操場晨讀,我和A還在床上睡覺。B和C出門時我醒了一下,睜眼看到A還在睡,于是沒有動,繼續(xù)睡。
注意,我們寢室的門想上鎖只有兩種方式:要么掛鎖,要么從里面插上。顯然這兩種方式B和C都不可能做到——第一種會被我和A打死,第二種除非她們屬嶗山的,手能穿墻。
所以我們通常都會選擇拖一把椅子從里面把門抵住。這樣門與墻間雖然還會留一條胳膊寬度的縫隙,但至少不會被風吹開。如果有人推門,門板也會立刻撞到椅子,我和A就會驚醒。
這天也是如此,B和C用椅子抵好門,出去了。我和A都還躺在床上。
直到7點半左右——
我被A床鋪晃動的聲音吵醒,她剛剛從床上起來準備爬下床。我也坐起來窩在被窩兒里玩兒手機。
A像往常一樣走向門口想鎖門,然而她手還沒碰到椅子,就站在那里不動了!
她說:“D,是你把門插上的嗎?”
我說:“???不是啊,我還沒起床?!?/p>
A把椅子拖回原來的位置,叫我下來看。我爬下去,發(fā)現(xiàn)——
門栓正緊緊地插著!
是從里反鎖的!
門縫緊閉,不留一點空隙。
我倆對望了一眼,皆是一臉蒙。畢竟我倆都是看著對方起床的,如果誰中途起來了,另一個人都會醒。就算是我倆之間誰鎖的,鎖門的那個人應該也會把椅子搬回去,不然根本碰不到門板。
也不會是B和C,她倆已經出門了,沒辦法反鎖,椅子就是證明。
我們住在四樓。爬樓=不要命;再者,如果有人開落地窗,那我一定會醒。
所以,是誰反鎖了我們?“果然我們學校還是有怪談的!”臥談會上我斬釘截鐵。
“閉嘴吧你!”不同方向的三個枕頭向我飛來。
“嗷!”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