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巴蜀人士。
白日與英法雙語友好往來,夜間與中華文字相親相愛。
已出版:《時光隔山?!贰断矚g你,是我唯一會做的事》《歲月知云意》系列等經(jīng)典作品。
最新長篇小說:《今生有熱風(fēng)》系列,即將全國上市!
前天是我二十五歲的生日。和很多對時間無甚概念的人一樣,我亦有此感,往往在眨眼的間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長大了,并且長大得云里霧里。
我回想往昔,十二歲的時候還太年輕,只會為收到了多少禮物、其中有沒有同桌少年的而暗自緊張;十六歲時多了幾分激動,竊以為從那天起,像我這樣風(fēng)華正茂的花樣少女大概就要開啟一段言情小說或偶像劇里那樣轟轟烈烈的戀愛生涯了;十八歲時有點小感傷,貝拉十七歲時遇見了愛德華,然后加入吸血鬼一族,青春永駐,可我居然十八了還沒遇見我的愛德華。那時候,我頗有一種自暴自棄的念頭,愛德華沒有,好歹讓我遇見個張德華、李德華、劉德華……對不起,劉德華也不可能。我在無數(shù)個看似重大的時間節(jié)點里胡思亂想著,但大抵脫離不了生辰的喜悅,然而,這一次除卻喜悅之外,還多了點什么。
我曾經(jīng)拼命地盼著長大,長大就沒有考試了,長大就不用念書了,長大就經(jīng)濟獨立了,可以買自己想要的漂亮衣服、可口的美味,不需要為少年少女之間難于啟齒的小情愫而傷春悲秋,我喜歡誰不過一句話的事,大可以轟轟烈烈地告知對方。十四歲時,十五歲時,十七歲時,二十歲時,在那些充滿年少輕狂的歲月里,我都在盼望著這一天,欣喜于自己日漸成長起來。
那天夜里,寫著“二十五”的蠟燭在黑暗里搖曳發(fā)光,大家笑著要我許愿,我閉上眼時,有一陣恍惚。過去的年歲里,我許過無數(shù)并未實現(xiàn)的愿望,即便知道也許永遠不會有人幫我實現(xiàn)它們,我也依然年復(fù)一年地如此期盼著“讓我不用少吃也能瘦十斤吧”“明年就要遇到愛德華,然后永遠停在韶華”“新的一歲要暴富”“越來越漂亮,永遠不會老啊”……那些可笑的、可愛的、可以期許的年少輕狂,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褪色了,留給我的只有一陣躊躇——我該許什么愿呢?我對于未來好像并沒有太濃墨重彩的期許了。暴富嗎?這也太不務(wù)實了。不老嗎?我又不是妖怪。遇見愛德華?老陳大概會打死我……我停頓了好幾秒鐘,最后默念:希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準備吹滅蠟燭之前,我覺得這個愿望簡直太平庸、太平淡了,于是又加了一句:那就勉為其難再發(fā)個大財吧!
我當然知道,二十五歲也是一個姑娘很好很好的時光。對于我來說,還有幾個月就要從研究生轉(zhuǎn)變?yōu)楠毩⑴嗄辏視凶约旱墓ぷ?,會有自己的家庭,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擁有一個被俗稱為“愛情結(jié)晶”的小不點,而我雖沒有大富大貴,但也算小有所成,畢竟擁有了一套屬于愛情的新房和一輛可以載著夢想四處游走的小破車。我不該覺得自己老了。二十五歲都老了,請問三十五歲和四十五歲的是不是已經(jīng)入土了?可我還是為自己這樣迅速地長大了而感到些許傷感。
這是一個無法輕狂的年紀了,祖母年邁,我該由受照顧的一方轉(zhuǎn)而承擔(dān)起照顧老人的重任了。生活不止漂亮的衣服和美味的大餐,還有工作、水電費。而且,我也沒有辦法像學(xué)生時代一樣天塌下來有大人們頂著了,因為我就是大人了。路上的小朋友們不再叫我姐姐,改稱我為阿姨了。這樣一想,真是感傷。
可電燈亮起,家人們齊聚一堂,笑著對我說:“切蛋糕啦!”我又笑了起來。我依然篤信自己是幸運的人,人生的一小半雖已過去,但剩下的那一大半的基調(diào)大概也不會相差太大吧?我呢,即便十二五歲了,也依然會沒心沒肺地過好每一天。
那么,生日快樂,容光。真心希望二十五歲的你,今后依然每天都快樂,如你所愿,與愛你的人共度每一個平凡而簡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