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侃 求佳洱
窗外·城外·心外
浙江省新昌中學 林侃
“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一位現(xiàn)代詩人如斯疑惑,而當我在內心撥弄這個問題時,思緒就會不知不覺飄向窗外。在隱約中,我似乎感覺真正的生活不應該被束縛在陋室內。
不妨試著把視線投向窗外。屋內單調不變的場景相較于自然無疑是乏力的;信步走向城外,親身感受到的風聲水響也不是相機底片可以留下的。就在注意力向外延伸時,我們也突破了一成不變的環(huán)境,打破了庸庸碌碌的循環(huán)之圈,開辟了一個屬于心靈之外的新的空間。
延伸的注意力觸摸到的第一件事物無疑是自然中的細微之愛。因此林清玄的文字里洋溢著孩童時代在田野里肆意亂跑的野性,張曉風把山上剛被染紅的楓葉寄給她的愛人,簡媜在缺乏蔬菜時為小徑旁的一片落葵而癡迷不已,甚至在寫作時都會有爽滑之感重現(xiàn)唇齒之間??蔁o論再怎么翻窗出城,其實不過都是肉體拓展的一種方式,讓他們可以在追尋中收到突如其來的驚喜是他們對自然的關注。這份驚喜才是我們渴望向外走的原因,畢竟屋內單調沉悶的感覺更加適合一成不變的日子,可生活需要情懷。
張潮在《幽夢影》中說:“春聽鳥聲,夏聽蟬聲,秋聽蟲聲,冬聽雪聲;白晝聽棋聲,月下聽簫聲,山中聽松聲,水際聽欸乃聲,方不虛此生耳。”我們不是混凝土世界里的一塊磚,所以才更需要在窗外、在城外聆聽萬物自然之聲。也許它們理所當然到很多時候被我們忽略,可誰又能證明它們沒有在我們的心里激起陣陣漣漪呢?
對外界的關注總是要回返到我們自己身上的,也要達到自己的心靈之外。王開嶺用《做一個精神明亮的人》完成了對自己的重新認識,而在仔細審視世界的過程中,他也解放了自己的心靈。向美而生,并非在平庸的泥潭里麻痹,作繭自縛。身體力行感受外在的過程就是觸摸我們心靈邊界的嘗試。自然之景終須生于靈,發(fā)于心,才會化作清眸、皓齒而明亮的靈魂。這樣的相遇,讓我們有機會與生命對視,獲得對個體細膩清新的感受,得到索引,啟示和新的發(fā)現(xiàn),于是生活的意義也在此中閃耀。用包含著愛的眼睛探索這個世界的人,他的心靈也會映照出世界回饋給他的愛。
因此我想,在生活中,我們必須學會要仰望點什么。一些屬于自然的、遠方的、明亮的情感,讓疲倦的視線從物面上離開,從狹窄而瑣碎的日常中向上昂起。向著高遠,伸手去觸摸那些巍峨與雄壯,那些遼闊與自由,那些澄明與純凈。這就是我們由心而外的方向,突破物質的束縛,追求精神的自由。之前在書里看到一句話很是喜歡:“寫詩終究不能成為詩,提筆寫詩不如提籃摘花?!辈环练畔滦涡紊?、花花綠綠的物質獎勵,去河邊折一束野花,追逐一次日出,早起為自己燒一頓從未有過的豐盛早餐,搭配一本熨帖的好書。
我想,每個人都需要學會用雙眸觀察窗外的自然,憑腳步丈量城外的遠方,才可以突破物質的束縛,在心外尋找一個地方安置自己明亮的靈魂。
窗外·城外·心外
浙江省新昌中學 求佳洱
我記得那段曾在老城外眺望窗外的過去,也還記得窗外那亭子曲聲悠然。透過窗戶仰望蒼穹,可以遙望心外那個似乎遙遠卻又觸手可及的世界。
窗外
生活著的小縣城是圍著古時的老城發(fā)展起來的,那些長輩口中的城外之處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漸漸地也規(guī)劃到了城內,成為了家鄉(xiāng)經(jīng)濟進步的一個見證。雖然家鄉(xiāng)的生活越來越好,可我卻依然記得老城之外流著的一條江,江邊有一座亭子。爺爺?shù)睦霞译x亭子很近,只需推開窗便可望見亭子的頂蓋。
這座亭子叫望江亭,然而人們卻稱它為“鐘樓亭”,因為它臨近隔壁的鐘樓。這座亭子的建筑風格也并不突出,微微泛紅的木制屋頂,外層已經(jīng)褪了色的厚實圓木柱,還有一個已經(jīng)不甚牢固的寫著“望江亭”的木板掛在上方,它就是一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建筑,我也不覺它有何令人念念不忘之處。
可時光總喜歡讓你改變。
為了方便學習,我從老城區(qū)擁擠的老房子中搬離出來。來到寬敞的新家,起初的心情自然愉悅,可久了也就覺得少了什么。雖然屋子寬敞,但鄰里間的交集卻越來越少。以往推開窗就可以看見亭子中人們熱衷的各種娛樂活動或者是爺爺在亭子中搖著蒲扇沖我打招呼的身影,在新家中已成為了記憶中奢侈的一面。
我再也看不見那亭子,透過家里的窗望見的只有馬路上車輛掠過。曾經(jīng)的美景化成了眼前冰涼的變化,我享受著發(fā)展的福澤,可內心卻沒有感受到溫暖的喜悅。我懷念著那份小時候趴在窗臺上看向遠方遲遲不肯離開窗前的倔強。
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對窗外亭子的不舍。然而,就算窗外有亭子的剪影,而那色彩穿過厚厚的玻璃變得有些難以看清了。我仍是沒打開窗戶,好好再看一看過去那亭子的記憶。
城外
白天的鐘樓亭在單調的灰白空氣中,就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亭子。但在夜晚,它卻綻放出華美的色彩。
夜晚,華燈初上,鐘樓亭便點亮了頂上那盞電燈泡,霎時,亭子便暈開了一塊金色的光。幾個日常便服的大爺大媽,一個話筒,幾把二胡,幾條椅子,戲,便開始了。不等唱出兩句話,人們便一圈圈地圍了上來,把光亮的亭子攏在了中間,像一朵層層綻放的牡丹,吐露著芳香。我鉆進人群,呼吸著江水的清爽與汗味的粘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聽著樂聲、水聲、談話聲交雜的聲音,來到了亭子最光亮的前方。在這里,我總覺得他們不是知命之年的長者,而是青春正當時的青年才俊、懵懂少女。我就這樣聽著,溫暖的燈光阻擋了黑夜中陣陣裹挾而來的倦意,直至曲罷散場,興覺困倦,興盡而歸。
心外
有時,我也會懷疑時光總會給那些過去上一層暖黃色濾鏡,愈久愈美。
江畔聽曲的曾經(jīng),市井卻又純一,真實卻又縹緲。但是,我知道,我真正向往的不是窗外的亭子,也不是城外的曲聲,而是不曾被禁錮住內心的自己,我真正向往的是心外的那片新的天地。
窗外曲聲悠悠,城外亭邊江水匆匆。而我,需要鼓起勇氣,去向心外新的天地。
(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