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醉

一

北冰洋可以算得上是世界上的極寒之地，然而就在這片看似毫無生機的海洋中卻生活著一種舉世罕見的“異獸”——獨角鯨。獨角鯨是鯨目、齒鯨亞目、一角鯨科、一角鯨屬中僅有的一種動物。獨角鯨在鯨類家族中只能算是小型鯨魚，它們體長一般為4 米～5米，成年鯨的平均體重也不過800千克～1600千克。

不過，雄性獨角鯨頭上“頂”著的大角卻可以長到2 米～3 米，甚至都超過了它們體長的一半。其實，那只是雄性獨角鯨從左上顎突出唇外的犬齒，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齙牙”。不過，這“齙牙”卻是一頭獨角鯨在家族當中地位的象征，獨角鯨的牙齒越長、越粗，代表它在鯨群中的地位越高。

在古代，由于航海條件的限制人們很少能夠來到北冰洋腹地。因此，偶爾有人看到浮出水面換氣的獨角鯨都以為是神話中的獨角獸下凡。所以，獨角鯨的“齙牙”也被認為存在某種魔力，甚至于在維也納，歐洲最古老的王室——哈布斯堡王室曾經(jīng)用一頭獨角鯨的長牙制成了一根象征著至高無上皇權(quán)的節(jié)杖，并且在上面鑲滿了鉆石、紅寶石、藍寶石和綠寶石。但實際上，生活在北極的愛斯基摩人一直都有捕獵獨角鯨以取其寶貴的長牙和厚皮的習(xí)慣，至今生食獨角鯨皮都是愛斯基摩人的傳統(tǒng)習(xí)慣。

二

每年3 月底，北極地區(qū)一些海灣的冰層已經(jīng)開始融化，成群結(jié)隊的海鳥貼著霧氣騰騰的海面疾速飛行。海豹們也開始了一年中哺育幼崽的工作。海豹的窩都隱藏在冰層之中，所謂“狡兔三窟”，每一只海豹都有好幾個巢穴，每一個巢穴都有通道和海水相連接，以便危險來臨之際好溜之大吉。

然而，獨角鯨們卻能夠比較準確地探測到海豹幼崽在冰層中所在的位置。一群獨角鯨游弋到一大塊厚重的冰層之下，雖然氣溫上升導(dǎo)致了一部分冰層變薄，但以它們的力量尚不足以撞開冰層捕獵在上面的海豹。此時，鯨群里的雄性獨角鯨便開始施展起它們的獨門絕技來。只見雄性獨角鯨們時而將長長的“獨角”透過冰層的縫隙伸出水面，時而又用“獨角”頂端輕輕觸碰冰層下方，時而又用腦袋頂撞幾下冰蓋。

突然，領(lǐng)頭的雄性獨角鯨發(fā)出一陣急促而低沉的“怒吼”聲。鯨群中的所有成年獨角鯨便像是聽到了“沖鋒號”的聲音，紛紛開始快速地向冰層下面不同的位置撞擊起來。伴隨著冰塊的掉落，一只只海豹幼崽也隨之落了下來。獨角鯨們隨即便開始享用起自己的饕餮大餐來，海水也很快被染成了紅色。鯨群的整個捕獵過程可以說是行云流水般熟練，而當獨角鯨們“偷襲”成功之后，冰層上面的成年海豹都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yīng)。

據(jù)科學(xué)家們多年研究發(fā)現(xiàn)，獨角鯨長牙表面有很多的神經(jīng)通道，因此他們猜測長牙很可能是獨角鯨用來探測獵物以及測試水文、氣壓的工具。

三

獨角鯨的體色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顯著地變化。初生者呈斑污灰色或棕灰色，幼年為紫灰色，青年時會出現(xiàn)白色斑塊，成年鯨則在灰色的底色上帶有黑色或暗棕色的斑塊。最有趣的是老鯨，則會變得幾乎通體全白。

獨角鯨的螺旋狀的長牙實際上是退化的牙齒，看起來很像是粗糙而有螺旋紋路的拐杖。牙齒的末端因為經(jīng)常使用而被磨得雪白，內(nèi)部則是中空的。

過去，由于人類對于獨角鯨的生活知之甚少，往往都顧名思義地認為獨角鯨都只長有單獨的一只角。不過，長久以來都不斷有目擊者報告說曾經(jīng)看到過長著兩只角的獨角鯨。

近年來隨著研究的深入，科學(xué)家們發(fā)現(xiàn)獨角鯨上顎長著兩顆牙齒。當雄鯨一歲時，左側(cè)的牙齒就會突出，變成長牙。但是，大約有千分之二的雄鯨兩顆牙齒都會突出，因此形成雙長牙。不過，額外長出的右側(cè)長牙通常都比左側(cè)的短，兩根長牙從根部看螺旋都呈逆時針方向。

為了爭奪鯨群的控制權(quán)，年輕的獨角鯨往往會利用長角向老的“群主”進行挑釁。兩根長角搏斗，發(fā)出的聲音就像兩根木棍互擊。此時獨角鯨長牙的功用就類似于鹿的叉角，成為了競奪芳心、展現(xiàn)力量的工具。平均有超過三分之一的雄性獨角鯨長牙會斷裂，并且多數(shù)老雄鯨的頭部也都留有打斗的傷痕。

目前，野生的獨角鯨種群數(shù)量大約為8萬頭。但是由于溫室效應(yīng)導(dǎo)致全球氣候變暖，北極冰山逐漸融化，獨角鯨的數(shù)量呈直線下降趨勢。因此，《瀕臨絕種野生動植物國際貿(mào)易公約》仍將獨角鯨設(shè)為需嚴格監(jiān)控并管制其身上長牙的交易，以免它們因為身有長牙而陷入滅絕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