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格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而是——我喜歡你,你卻討厭我。
盛夏的余熱還未褪去,窗外的知了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煩地扯著它那圓潤的歌喉,可是我卻只能咬著筆桿皺著眉頭望著一片碧綠發(fā)呆。突然,我的思緒被一個高挑的身影打亂,去年的今天,這個身影,也是這樣猝不及防地闖入了我的視線中,接著又闖入了我的心房,打亂了我原本平靜的世界。
少女的心思總是讓人猜不透,記不起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直到阿拉丁沒有了神燈,白雪公主沒有了七個小矮人,匹諾曹沒有撒謊,狐貍沒有了小王子之后,我才發(fā)現你不可能喜歡上我。
我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喜歡你的,因為喜歡上一個人哪有那么容易?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以前對青春小說中花癡小少女對校草級別的人物犯花癡總是很鄙夷的,我不相信一見鐘情,一見鐘情的感情總是不靠譜。
在我們這所偏僻的中學里,你算不上校草級別的人物,卻也是長得很耐看的男生。我們班的女生曾三三兩兩地討論過你,那時候流行“小哥哥”,每次你不經意路過我們班時,我們班的女生都會悄悄地說一句:“看,好看的小哥哥……”
我也記不起什么時候和你第一次相見。說是一見鐘情,我喜歡上你的時候,絕不是第一次遇見。你是隔壁實驗班的,你的存在,總是不會讓身邊的人失望:你愛打籃球;家中還有一個三四歲的弟弟,經常逗他笑,像千璽寵愛楠楠一樣;你偶爾也會去學校的小賣部買些小零食……這些信息,是我零零散散從別人那里假裝“不經意”地聽到的。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而是——我喜歡你,你卻討厭我。
我想,你應該是知道我喜歡你的,因為你去買零食的時候我假裝淡定地跟在你身后,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你高挑的背影,想要將你的模樣今生今世都深深地印刻在腦海中。而你不經意的一個回頭,似乎將我所有的心思都猜透了。我一慌張,一時卻不知道該在你面前呈現出一副什么樣子才能讓你覺得我不是因為你才來小賣部的。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你便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你的眼神中,竟夾雜著幾絲厭惡。
我下意識地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掩飾我的尷尬,我能感覺到我的臉有些發(fā)熱。興許是在人群中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也沒有誰會在意我這個小動作。我裝作沒事的樣子,踏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體育選課的時候,因為想到了同桌經常說的一句話:“會打籃球的男生都好帥。”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想在體育課上看帥哥,選了籃球。那時候的我,其實還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用我母親的話來說,除了與我有關的事,其他事我都是充耳不聞的。
正值六七月的酷熱天氣,我在操場的東邊,瞇起眼睛往操場西邊的你那里眺望,可是五米以外認不到人臉的我只能通過身材來判斷哪個是你。你似乎在躲我,我害怕被身邊的人發(fā)現我的小心思,只能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邊又在內心苦苦祈禱著可以見上你一面,哪怕只是個背影也能夠讓我開心上好幾天。
有人說,如果有一個人在你的夢里出現過,那么說明你非常想念這個人。后來,我真的在夢里面遇見了你,夢里的你,手插著褲兜站在不遠處笑著望著我,你笑起來時嘴角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最吸引我的,是那雙深邃的眼眸。
可是,我又聽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我曾一度后怕,你真的會很討厭我,討厭到連看我一眼你都覺得厭煩。
曾幾何時,我將你寫進我的日記里;曾幾何時,又將有關于你的日記紙一張張撕掉,撕完后又后悔地將它們小心翼翼地粘好。我曾寫過你的名字,一筆一劃,寫得非常認真,像是要將它們牢牢刻在心中永不磨滅。
即使在偶爾你迎面朝我走來的時候,我依舊會裝作很淡定的樣子與你擦肩而過,但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已經加快到平時的好幾倍;即使好幾次試圖勸自己放下你,放下這個沒有希望的奢望,但還是在無意間聽到了你的名字之后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有關你的消息。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原來,喜歡一個人,會變得小心翼翼;原來,喜歡一個人,就在卑微的塵埃之中,而我也甘愿這樣。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在一起,而我需要的,只是拉近與你的距離。如果可以相信潘多拉的童話,我一定許個可以每天見你一面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