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靜
我喜歡的姑娘在今天戀愛了。
我親眼看見的,那雙本該放在我胸口的手,現(xiàn)在柔軟的又緊緊的被另一個人握著,那張本該用來堵住我喋喋不休講情話的嘴,現(xiàn)在正沖著另一個人燦爛的笑著。
她的目光,發(fā)梢,氣味,呼吸,從現(xiàn)在開始都落在了這個陌生男人的身上。而我呢,只能站在烈日下感受傾盆大雨。
喪尸般回家的路上,我努力的想著一些跟你無關(guān)的事情,比如在我青春期還沒結(jié)束的時候,我迷信只有危險的信號才能散發(fā)致命的吸引力,我堅定的認為,世上千萬好姑娘,前赴后繼的都會宿命般的愛上比其他人更壞一點的少年郎。所以我總是有意無意的把自己揉捏成一個不那么老實的人。
那時候的我和大伙兒坐在一起除了吹幾個互不相信的牛逼,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討論姑娘們的酥軟得聲線,和挺拔的身線。
人總是馬不停蹄的跟生活博弈,和矛盾的自己對立,偶爾遇見一個特別的人,就仿佛見到了命運。對我而言,命運降臨的最好方式就是讓我遇見姑娘,以前我遇見過別的姑娘,你出現(xiàn)以后所有的姑娘都是你,我熱愛姑娘,熱愛愛情,熱愛金錢,熱愛名利,熱愛什么東西都好,到后來都變成了熱愛你。就像現(xiàn)在,不管我怎么努力,哪怕我開始探索宇宙奧秘,都會在最后毫無偏差的把你想成謎底。
我想到月初的時候我打算讓你聽一首好玩的歌,詞寫的仿佛就是我們的境況,可咬牙的是,我在準備發(fā)給你的那一刻意識到,這歌的曲子分明就是那首人盡皆知的《友誼地久天長》啊。讓我跟你談友誼?不可能的,我只能跟你從頭到腳,從深夜到黎明的討論那驕傲自大的愛情,這愛情是帶著顏色的,它既虛無又飽滿,總能掏空一切后又完美的填補。
我想到我們?yōu)槭裁礇]有在一起,我也不知道,邏輯分析在這一刻是無力無用的東西??晌覀円膊皇菦]有幸福的待在一起過,前年秋天的那個下午你還記得嗎,你的灰色羊絨毛衣一直讓我癢癢的,我們在過山車上大呼小叫,雙手緊握,扶著欄桿喝水的你,臉上還有尚未撫平的余悸,扎好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一些逃出了橡皮筋的束縛。你不知道吧,每一次,你頭發(fā)一亂,我的心也就亂了。
我想到你的時候,想念你的時候,心跳會敲打著身體里的每個細胞,它們沒有規(guī)律,時強時弱的共振成了一首歌,是首芬蘭小鎮(zhèn)的民謠,雖然我確定我沒有聽過任何一首芬蘭民謠,可是想念你的那一瞬間,我確定它就是。
我不知道你和他會在轉(zhuǎn)過這個街口以后去做些什么。你會帶他去吃我們吃過的那家讓人上癮的火鍋嗎,他會不會拉著你看恐怖片好順勢摟住你的肩膀呢,你們會不會結(jié)婚,蜜月是去很遠很遠的海邊吧。
我喜歡的姑娘在今天戀愛了。
而我在回家的路上,仿佛體會到了濃濃的鄉(xiāng)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