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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克慰散文寫作啟示錄

        2019-03-13 13:10:12宋云奇
        躬耕 2019年1期

        宋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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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克慰又出新書,書名《動物映像》。翻開墨香濃郁的書頁,發(fā)現(xiàn)寫狼的文字,占了不少的篇幅,由此可見祖克慰對于狼的相知與喜愛。再看封面上方,那雙深沉、執(zhí)著、睿智、愛憎分明的狼之眼,其實不就是祖克慰的那雙眼睛嗎?

        在南陽作家群中,祖克慰就是一匹有性格的不太合群的“狼”。他在生活中,不唯權(quán),不媚俗,不拉派,不結(jié)幫,特立獨行,自成一格。在創(chuàng)作上更是如此,不追時髦,不跟風(fēng)潮,苦讀名作,冷靜思維,獨辟奇徑,奮力突破,十幾年堅持下來,終于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獨具特色的成功之路。他的成功經(jīng)驗,對于后來的寫作者們,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和啟示意義。

        祖克慰出生于南召大山里的貧窮農(nóng)家,艱難困苦的生存條件,使其從小就形成了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狼一樣的性格。一起和小伙伴們在白河、黃鴨河里摸魚捉蟹;一個人在靜寂的山野里放牧牛羊;躺在暖洋洋的山坡上,聆聽小鳥的漫語輕歌;跟著大人扛著土槍上山獵狐攆狼。由于家窮,二十四歲還娶不了媳婦;因為沒有背景,一直蝸居在小山村,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勞作……生活的磨礪,讓他的性格超越了狼的堅韌,不甘落于人后成為其人生和創(chuàng)作道路上的動力和座右銘。

        幾經(jīng)周折,他終于實現(xiàn)了當(dāng)兵的夢想。這是祖克慰人生的轉(zhuǎn)折點,復(fù)員回鄉(xiāng)后,先是在家務(wù)農(nóng),開過山、搬過磚、放過羊、經(jīng)過商,后來通過努力,被招聘到當(dāng)?shù)卣畯氖滦麄鲌蟮?、文字材料寫作。由于成績突出,又被縣農(nóng)業(yè)銀行招聘為臨時工,后進入農(nóng)村信用社,端上了公家飯碗。自此,開始同文字打交道,并由寫材料、新聞稿逐漸轉(zhuǎn)向文學(xué)寫作,開啟了最具藝術(shù)想象空間和人生意義的靈魂放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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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肯定地說,祖克慰的創(chuàng)作是十分刻苦的,然而,起初的努力,并沒有馬上得到應(yīng)有的回報。他一開始也像別的寫作者一樣,按照文壇流行的趨勢寫鄉(xiāng)愁鄉(xiāng)情,發(fā)表了一些作品,并出版散文集《守望家園》《故鄉(xiāng)戀歌》,然而并沒有引起多大反響。

        于是,祖克慰開始尋求突破,由鄉(xiāng)愁鄉(xiāng)情轉(zhuǎn)向?qū)τ谵r(nóng)村文化衰敗現(xiàn)象的觀照,寫出一批鼓兒哼、三弦書、槐書、大調(diào)曲等鄉(xiāng)村民間藝人坎坷命運的散文,并出版散文集《鄉(xiāng)村文化人》,雖然獲得認可,但與本人的心中訴求仍有較大差距。自此之后,祖克慰開始大膽開辟奇徑,嘗試在新的寫作領(lǐng)域?qū)で笸黄疲群箨懤m(xù)推出古典才子佳人系列散文、社會生活感悟散文、花草系列散文、觀鳥系列散文、動物系列散文,可謂是越寫越好,越寫越得心應(yīng)手。尤其是觀鳥系列和動物系列散文,在國家和省市級文學(xué)報刊上連續(xù)發(fā)表,百余篇作品被各種文摘雜志、散文選本轉(zhuǎn)載收錄,部分作品甚至進入中小學(xué)生教輔書籍和考試閱讀分析題目,并數(shù)次在各級文學(xué)評獎活動中獲獎。最近,以這兩個系列分別出版的散文集《觀鳥筆記》《動物映像》,已先后正式出版,引起媒體廣泛關(guān)注和讀者的一致好評。

        著名作家二月河先生曾這樣評論祖克慰的《觀鳥筆記》和《動物映像》:“一部人與鳥,人與自然的文學(xué)精品,一部重新審視人與鳥的關(guān)系的特色之作。鳥系列散文那些人與鳥耐人尋味的故事,從平淡的敘述中注入深刻的思想內(nèi)涵,帶給我們諸多的思考。作者以獨特的視角,對人與鳥的關(guān)系、鳥的生存狀態(tài)進行了全方位的解讀?!薄白鳛橐粋€有責(zé)任心的寫作者,作者從動物的真善美、動物的悲慘處境、人類的殘忍、人類與動物的關(guān)系等諸多角度直擊人的靈魂,拷問自己的道德與良知,從而產(chǎn)生理解、尊重和感恩?!?/p>

        著名作家、魯迅散文獎獲得者周同賓,也對祖克慰的兩本散文作品集做出這樣的評價:“別具特色的語言,蒼涼的筆調(diào),淡淡的哀愁,讓動物的生命顯得悲壯與凄美,瞬間抵達內(nèi)心,撼動著你的心扉,觸動著你內(nèi)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作為一位具有獨立精神的散文寫作者,有一種獨特的、執(zhí)著的‘動物情懷。他以簡單的意象和樸素的語言,直抵人的內(nèi)心深處,觸及靈魂。他獨具特色的個人風(fēng)格和凝重的語言,讓我們看到了一個行走在鄉(xiāng)野里生態(tài)環(huán)境歌吟者的堅實背影和沉重的吶喊?!?/p>

        我覺得以上兩位大家,對祖克慰的《觀鳥筆記》和《動物映像》的評價與評論,是十分到位、準(zhǔn)確和中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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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克慰的散文集《觀鳥筆記》和《動物映像》之所以能夠獲得成功,原因很多。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與其過去所寫的散文相比,這兩本集子的作品,用了更多的描繪性敘述,語言更具文學(xué)性,更為活潑靈動,更加形象和生動;二是強化在場寫作技巧,將過去對于鳥及動物的遙遠記憶,與人的現(xiàn)場感受不斷穿插,巧妙結(jié)合,實現(xiàn)了作者和鳥及動物的“心靈共振”;三是作者在散文寫作中,大膽摻入了小說寫作的一些方法,甚至將人的命運、事件巧置其中,使作品更具故事情節(jié)性,因而更為誘人惑人,引人入勝;四是這兩本集子中的作品,不是簡單表面化地描寫鳥與動物,而是將鳥和動物當(dāng)做人來寫,鳥及動物有著和人類一樣的愛情、親情、兒女情以及同情與感恩心,人與鳥類、動物融洽相處的和諧世界,才是生命的樂園與天堂。然而一些愚蠢、貪婪的人類不懂這一切,為了貪圖一時的私欲口福,就對鳥和動物進行無情的虐殺。于是,由此造成的天譴報應(yīng),一次次地向人類襲來……使作品更有批判性與震撼感。

        祖克慰的觀鳥系列散文,多是描繪鳥類的活潑可愛以及人與鳥類的和諧關(guān)系。作者用靈動剔透的語言和親身所見的感受,描繪了繡眼的“清麗淡雅入畫來”、燕子的“江畔春泥帶雨銜”、黃雀的“藍天萬里任遨游”、靛頦的“空谷麗音繞清夢”、云雀的“邊飛邊鳴歌共舞”、麻雀的“短翎瘦影亦橫空”、畫眉的“百囀千聲隨意移”、黃鸝的“自在嬌鶯恰恰啼”、百靈的“麗音雅韻迷人醉”、喜鵲的“日暖風(fēng)輕言語軟”……

        除卻如上所述,還有一些篇什是寫鳥類之間的性情、親情、愛情和患難之情的,比如:烏鴉的“獨醒空和騷人詠”、鹡鸰的“行搖飛鳴兄弟情”、大葦鶯的“喚得落霞飛滿天”、相思鳥的“魂夢共渡同心橋”、白頭鵯的“飛來飛去落誰家”、灰喜鵲的“不道枝頭無可落”、太平鳥的“枝頭飛羽正諧融”、白頸鴉的“啼血有淚傷秋瘦”、金翅雀的“身無彩鳳雙飛翼”……充分展現(xiàn)了作者的語言功力和人鳥共振、心心相惜的柔軟情懷。

        在祖克慰的觀鳥系列散文中,有一篇作品讓人過目難忘,那就是“自在嬌鶯恰恰啼”的《黃鸝鳥》。作者認為,“黃鸝是雀類鳥中最美的鳥。它一身麗羽,雍容華貴,它是雀鳥中的皇后?!薄八奈枳耍U娜腰肢溫更柔,鷓鴣飛起春羅袖,羽翼飛舞斷魂流水;它的歌聲,低昂有致,千囀百回。一如‘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黃鸝,它是大自然的舞者,是大自然的歌唱家。”“黃鸝,代表著忠貞的愛情……把愛情演繹得唯美浪漫……它們成雙成對,穿梭在綠樹叢中,形影不離。成年的黃鸝鳥,如果被人捕獲,就拒絕進食,為情而亡。因此,黃鸝又被人們稱為‘情侶鳥”。更為巧妙的是,作者寫到這里,由“情侶鳥”黃鸝自然而然地引出初戀情人蕾,并隨著對黃鸝鳥的深入描述,初戀情人蕾也日漸長大,作者對蕾之愛亦日益加深。然而在世俗社會的氛圍里,作者那純真懵懂的愛情,卻在黃鸝鳥無奈的鳴叫聲中,由于某種不對等的因素?zé)o疾而終。當(dāng)年那段無比美好的初戀摯情,如今只留下一道像黃鸝鳥一樣美好而又憂傷的影子……

        不僅寫黃鸝鳥的文字,還有一些描寫鳥類愛情的篇什,也讓人記憶猶新,覺得比黃鸝鳥的感情更真摯,更震撼。比如《雁的絕戀》,寫一只母雁由于受傷而不能南飛,她的配偶——公雁也不再南飛,一直形影不離地陪伴呵護她,用自己的翅膀為母雁御寒保暖,直至一起凍死在冰天雪地里。公雁的行為感動了傷害母雁的人們,他們不顧寒冷前來掩埋,卻發(fā)現(xiàn)兩只大雁翅膀相交,四肢相扣,已經(jīng)緊緊地粘連在一起……比如《一只為愛殉情的蒼鷺》,寫一只蒼鷺失去了伴侶,忠于愛情的蒼鷺傷心欲絕,神魂顛倒地不吃不喝,盼望著伴侶能夠回到身邊,一直等到餓死在冰凍的河里?!拔覜]有看到那只已經(jīng)死亡的蒼鷺,但我知道,蒼鷺的死亡,一定是悲壯的。在我的想象里:那是一個雪花飄飄的下午,一只蒼鷺,站在河水里,風(fēng)吹動著它的羽毛,直透心肺,孤獨與寒冷,讓它瑟瑟發(fā)抖。它想離開,可它又不能離開,它害怕,一旦離開,將會失去與心愛伴侶重逢的機會。它就這樣忍受著寒冷,等待著,等待著愛侶的出現(xiàn)。河水越來越冷,開始結(jié)冰,慢慢的,它的腿下,結(jié)滿了冰。蒼鷺感到腿有點麻木,它想抬起腿,可自己的腿已不聽使喚,它扇動一下翅膀,想用力拔腿,可怎么也拔不出來。天黑了,寒氣慢慢襲來,它感到自己的身體在變涼。恍恍惚惚,它看到了自己的伴侶,忽閃著翅膀,向它飛來。雪越下越大,鵝毛般大的雪,飄落在它的身上,它感到自己的愛侶在擁著它,周身一陣陣的溫暖,幸福地閉上了眼睛。它太累了,躺在自己愛侶的懷抱里,睡去了?!薄斑h遠看,像是在冰上舞蹈;走近看,定格的蒼鷺,站成了一尊雪雕。其實,那只蒼鷺,早已雕刻在我的心中?!薄?/p>

        讀著這樣的文字,我們怎能不為作者將鳥類的愛情寫得這般深沉、凄婉、絕美而擊節(jié)嘆服!怎能不為人類的愛情還不如鳥類這般忠誠、執(zhí)著、堅貞而感到羞赧和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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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克慰的《動物映像》,和他的《觀鳥筆記》一樣靈性、唯美,充滿對動物的人性審視與關(guān)懷,但與《觀鳥筆記》相比,主旨有所拓展,筆觸更為沉重,因而顯得更具震撼力。

        這本散文集中的作品,大致可以分為這樣幾類:一是對于少年時期所遇動物的深情懷念;二是動物知道感恩報恩,也知道報仇泄恨;三是動物具有和人一樣的親情、愛情;四是人類為了某種私欲利益,對于動物進行殘酷無情地虐殺與攫取,引發(fā)作者對于未來動物以及人類命運的深深憂思。這幾類作品中,第一類大同小異,篇什也最多,在此不做一一贅述,這里只對后幾個類型的佳作簡要評述一下。

        這本集子中,寫動物知道感恩報恩,也知道報仇泄恨的作品主要有《與一匹狼對峙》《敬畏老虎》《狼會記住仇恨》《狼也知道感恩》等?!杜c一只狼對峙》寫“我”在險峻的山里遇到一只老狼。老狼帶著三只狼崽。“我”雖然背著獵槍,卻不敢貿(mào)然開火,擔(dān)心一槍打不死老狼,它會反撲過來。而且狼是護崽兒的生物,為了保護孩子它會跟你拼命的。當(dāng)然“我”也不能逃跑,那會被狼認為膽怯,招致狼的攻擊。于是,雙方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后退半步,也不敢貿(mào)然攻擊。時間長了,“我”先害怕起來,試著持槍后退,看狼怎么反應(yīng)。狼沒有進攻,也沒有后退?!拔摇痹俸笸?,狼依然站著一動不動。直到“我”退出了狼的視線,狼才帶著它的孩子離開了原地,并對“我”發(fā)出一聲長長的聲裂云波的嚎叫。那是一聲友善、感恩的嚎叫??!《狼會記住仇恨》寫的則是村里的光棍漢李常有,打死了一窩三只狼崽,母狼就對李常有開始了報復(fù),不但咬死了李常有的豬,還經(jīng)常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伺機沖上來要了他的命。李常有嚇壞了,白天不敢一個人上山,晚上手不離槍,還在院子里燃起篝火,嚇唬母狼。有一陣母狼不出現(xiàn)了,李常有以為它離開了此地,就漸漸膽大起來。然而,他有次上山砍柴,被母狼攔住了去路。李常有趕緊抽出扁擔(dān),拿出砍刀,但還沒等他出手攻擊,母狼就咬傷了他的手臂,咬斷了他的腿骨。若不是村里的聞老三及時趕到,恐怕李常有就沒命了。之后李常有成了瘸子,母狼也再沒出現(xiàn)了。它是報了殺子之仇,所以才離開的??!

        集子中寫動物親情、愛情的作品,主要有《靈狐》《丑狗》《一匹殉情的狼》等?!鹅`狐》中的公狐為了保護妻子和孩子,為她們爭取逃命的時間,居然在被濃煙熏出洞穴的時候,給狩獵者“我”滿眼含淚地下跪求饒,后來甚至撞向石頭,傷得渾身是血,以求博得“我”的同情。最后終于讓心軟的“我”不忍下手,使母狐與三個小狐順利逃出,狐貍得以保全一家性命。《一匹殉情的狼》寫狩獵者劉三倉,用鐵夾子夾住了一只母狼,并用木棒將它的后腿打折,讓其永遠無法站立起來。劉三倉得手后沒有馬上取下母狼,而是在旁邊又下了一只鐵夾。他說狼是重感情的動物,一夫一妻制,一匹狼受困,其配偶不會不管不問的,它一定會來救這匹母狼。我要把公狼也逮著,不然它會報復(fù)我的。果然,公狼來救母狼,也被鐵夾夾住了。然而它又掙脫了。劉三倉依然不給母狼卸夾子,他認為公狼不會放棄,依然會來。果然公狼再次來了,又被夾子夾住。令人意外的是,公狼這回沒有再掙脫。幾天之后,人們前來查看,發(fā)現(xiàn)公狼和母狼死在了一起。它們是怎么一起死的?恐怕永遠是個秘密了。

        至于寫人類為了某種私欲利益,對動物進行殘酷無情地虐殺與攫取,引發(fā)作者對未來動物以及人類命運的深深憂思的篇什,這本集子里主要有《狗殤》《孤獨的驢》《遠去的黃羊》《奔跑的野兔》《流淚的果子貍》《香獐的悲鳴》等?!豆窔憽肥且黄撵`懺悔,寫“我”本不喜歡狗,但哥哥養(yǎng)了大黃后,慢慢跟“我”混熟之后,也和狗有了感情。但是大黃看家護院太盡職盡責(zé),再熟悉的人只要拿家里的東西,它就下口咬人家。這樣的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事后大黃不少挨打,但它就是記不住,屢打?qū)曳?。有次,鄰居元哥要拿家里砍下的一根樹枝做鐮把兒,哪想大黃猛撲上去,將元哥咬得鮮血淋漓。這回哥哥惱了,要跟元哥勒死大黃。兩人將繩子打個圓結(jié),套進大黃的脖子,然后兩邊用力拉緊。對大黃行刑時,“我”就在一邊站著,大黃嘴里嗚嗚著,眼睛可憐巴巴地瞪著“我”,它是希望“我”能救它啊!可是“我”當(dāng)時居然熟視無睹無動于衷,親眼看著他們將大黃勒死了……其他幾篇也都寫得很動情讓人心碎?!哆h去的黃羊》中的黃羊由于肉香味美,已經(jīng)被濫捕濫殺得越來越少;《奔跑的野兔》中的野兔活波可愛也味道鮮嫩,也被人們捕獲得不見了蹤影;《孤獨的驢》中的驢一生任勞任怨辛勤勞作,卻要被人戴上“礙眼”,騸去性器,宰殺后肉被人們吃掉,就連皮囊還要被煮成“阿膠”賣掉;《香獐的悲鳴》中的香獐是一種溫順可愛的食草動物,就因為身上長了一種名貴中藥“麝香”,竟然成了人們爭相捕殺交易的對象,致使香獐瀕臨絕跡的邊緣……

        這些動物到底犯了什么錯呢?狗盡職盡責(zé)看家護院,驢俯首帖耳拽磨拉車,黃羊、野兔野生土長也沒拖累人類,香獐身上長有麝香更是適者生存的需要……然而,這些動物的默默付出和自食其力,并沒有得到人類的認可和好感,反而為了一點貪婪的私欲,就對它們進行無情地虐待與殘殺?人類對待動物的這種慘無人性的可恥行為,最終必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先毀了這些地球上為人服務(wù)、與人為善的生命,最后毀滅的必將是人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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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毋庸贅言,祖克慰在散文創(chuàng)作方面不斷開掘創(chuàng)新的方法,是值得肯定的。同時,在這個開掘過程中,他不以已有成績?yōu)闈M足,而是刻苦博覽群書,不斷汲取新的營養(yǎng),催使自己的寫作水準(zhǔn)一步一個腳印地漸次提高,讓自己的每一個系列寫作,在文學(xué)性和思想性兩個方面,都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這兩條寶貴的經(jīng)驗,對于年輕寫作者而言,應(yīng)該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鑒價值和學(xué)習(xí)意義。

        當(dāng)然,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是完美無缺的。祖克慰的幾個散文寫作系列亦然如此。比如對他最近出版的鳥類寫作系列的《觀鳥筆記》和動物寫作系列的《動物映像》而言,本人覺得他的《觀鳥筆記》,語言之精巧華麗方面下功夫很大,但作品之深邃涵蓋方面做得不夠;《動物映像》一書中的作品,雖然顯得深邃沉郁厚重博遠了許多,但似乎架構(gòu)上放得太開,有過于散漫和紛亂之嫌。另外,這兩本書出版之后,下一步是繼續(xù)在這兩個領(lǐng)域里沉淀挖掘,還是開辟新的領(lǐng)域,甚至回到鄉(xiāng)情鄉(xiāng)愁以及人與社會的層面上重新開挖,這都是作者應(yīng)該靜下心來,認真加以思考的問題。

        對于這些存在的不足,祖克慰本人其實也有清醒的認識。他在《動物映像》的后記里這樣寫道:“我自認為,這些關(guān)于動物的散文,是不成功的。認識膚淺,缺乏厚重,注入的情感太少,想說的沒有表達出來,不想說的,啰啰嗦嗦說了不少。歸結(jié)起來,是我讀書太少,許多想說的東西,因為詞窮,沒有表達出來?!北M管這是祖克慰的自我謙虛,但也從一個方面,反映了他對自己作品的一種清醒和自覺。

        最后說明一點。盡管祖克慰這兩本集子中的作品尚存在一些小小的不足,但也僅僅是璧玉微瑕而已,完全影響不了其散文寫作的現(xiàn)實水準(zhǔn),影響不了其作品的文學(xué)性和思想性。堅信祖克慰——這樣一匹深沉、執(zhí)著、睿智、孤傲,并對自己的寫作有清醒認知的“文學(xué)之狼”,一定能在散文創(chuàng)作的坎途上,走得更遠,寫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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