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醉,畫畫是他的安身立命。會畫畫,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如果說,線條是書家的“心電圖”;那么,色彩則是油畫家的“生命元素”。往往在李醉的“色彩”里,既有音樂的滋養(yǎng),又是詩詞的熏染,甚至把不是畫畫的內(nèi)容畫進了畫里一一像是某一個時間節(jié)點上的情緒積淀一一緣此,筆者稱其“純粹的”一個人文畫家。
是日,一個飛翠流霞的溫婉下午,筆者一謁油畫家李醉,繼而走近他的“畫樣年華”——李醉1940年生,1965年畢業(yè)于“上海美?!蔽迥曛拼髮W本科油畫系;任上海大學美術(shù)學院繪畫藝術(shù)工作室主任、教授。幸運的他,從孩提時代的“涂鴉”,到從藝半個多世紀“一輩子做了自己喜歡做的事”。1992年、1994年、2009年分別應(yīng)邀在法國、新加坡、美國舉辦畫展;出版?zhèn)€人畫集多本,作品被十余個國家藝術(shù)機構(gòu)及市政府、收藏家收藏。油畫《胡志明主席》《維多利亞瀑布》作為中國政府禮品……現(xiàn)為國家一級美術(shù)師、上海顏文梁藝術(shù)促進會會長,堪稱上海美術(shù)界領(lǐng)軍人物之一。
“美術(shù)作品是畫家情感的流露,心靈的獨白”。李醉這樣說,也是這樣的身體力行。從“具象”到“意象”,從“實”到“虛”,其實這是一個境界。“不太像”往往才是藝術(shù)真諦,反而增強了藝術(shù)作品的真實感。李醉認真地說,“在野外寫生,只要打開畫箱,面對景色,微風習習、花香鳥語,我的情緒就會亢奮起來……”這是一個畫家的真性情。
“被藝術(shù)浸染過”的李醉,常對學生說,一幅寫實的風景畫,要理解為一個生命體,她是“有呼吸”的,所以要強調(diào)風景畫要有空氣感,陽光感。這主要取決于色彩的運用,純度和明度的把控,景物虛實的處理,光影冷暖的變化,筆觸合理的擺放等等繪畫因素的統(tǒng)一,畫面才會靈動起來。奔放強烈,還是含蓄淡雅,其本身的色彩語系,冷暖關(guān)系一定要體現(xiàn)出來一一色彩是油畫的“生命”。
《平靜的港灣》畫面,大面積的水天,沒有波浪,沒有漣漪,沒有水生物也沒有云層,海面的透視感如何演繹。畫家運用“色彩”的冷暖處理,藏彩不露,水里的色彩要隱晦,筆觸要細膩,這樣才能收到預期的效果。同時,李醉主張,堅持寫實主義,崇尚唯美,不管別人說什么,走自己的路。作畫就是藝術(shù)上的隨心所欲,遼闊大海、山巖巨石,可以用大筆揮灑;荊棘叢草、藤蔓葳蕤,適宜用小筆馳騁,有時一幅畫上可以粗細并用,純粹的心追手摹,與“風格”毫不相干。
李醉有兩幅畫,一幅大筆粗獷,一幅小筆纖細,大家一看是“李家樣”。因為他使用的是同一種語言,油畫的語言一一色彩的規(guī)律。比如,墻上掛著畫,遠遠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一定是色彩。所以說,一個成熟的畫家,你的色彩就是你的名片,這是骨子里“由內(nèi)而外”的東西。
再如,人體的色彩非常微妙,畫人體是研究色彩、分析色彩、掌握色彩的最佳途徑。人體是肉色的,不錯,但是你若用肉色去畫人體就完全錯了。色彩學家吳錫安評說李醉的色彩,比顏文樑先生更抒情、更有詩意,這是在先生的高度上更前進了一步一一筆者深以為然。
畫家徐純中說,“李醉很好地繼承了色彩大師顏文樑的用色規(guī)律,在油畫風景中對光感的研究有個人獨特的見解。絢麗明快,對比強烈,技法成熟?!泵佬g(shù)史論家陳之翔說,“他是通才,油畫、書法皆工,還玩作曲、玩樂器。他們油畫系出才子,瑞敏、夏葆元、魏景山、方世聰?shù)榷际?。?/p>
尤其,被譽“中國古詩油畫第一人”的李醉,加強色彩的冷暖交融和線面的疊加組合,畫面空靈;用色塊、光影來表現(xiàn)中國傳統(tǒng)詩詞的內(nèi)在感情讓觀者在觀賞中有更多的想像空間一一在粗看抽象的古詩詞油畫中,人們可以看出畫家骨子里現(xiàn)實主義和被“虛化”的現(xiàn)實影子。無論“鉛華洗盡依豐盈,雨落荷葉珠難停。暗服阿膠不肯道,卻說生來為君容”的《華清池》,還是“異鄉(xiāng)客”的無法入眠的《靜夜思》……印象中的畫面,不是具象,而是陶醉在色彩塊面所烘托的氣氛和情感的意境之中。油畫《江雪》不用線條而以大面積的灰白藍白的調(diào)子表現(xiàn)“千山烏飛絕,萬徑人蹤滅”的空靈遙遠的感覺,享受李醉古詩詞油畫的色彩美。
1990年油畫大師俞云階為《李醉古詩油畫展》作序,2010年韓正市長致信祝賀《李醉唐詩詩意油畫暨寫實作品回顧展》。“我能把中國文學史上這顆光輝燦爛的明珠,通過油畫藝術(shù),形象地介紹到世界各地,覺得十分有意義?!崩钭砣缡钦f。 (曉詩)